穿成王府假郡主——漫步长安
时间:2020-03-07 09:41:34

  “为何?”
  夏夫人的眼中射出恨光,“祖师商青镜创立空镜门,是想给天下被男人所负的女子一个容身之所。门中女子皆是无所归依的可怜女子,祖师教她们医术让她们安身立命。现任门主是祖师的亲传弟子,是所有弟子中天赋最高的一位。自从门主接任空镜门后,空镜门就变了。不仅开始研毒制毒有了红女,还收了一些男子,弄得门中乌烟瘴气混乱不堪。不仅如此,她野心极大,甚至把手伸到嬴国许多大户人家的后院。”
  说到这里,夏夫人止住话题,看向颜欢欢。“我和你一样,也是红女。不过我不是被换到秦府的,我是秦府真正的女儿。如果我不是红女,也就不会有人要挟我以一个庶女之身去妄想镇国公府的世子。因为我有妄想招了嫡母的眼,嫡母才会给我下了绝子药。如果有选择我宁愿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庶女,安安分分在嫡母眼皮下讨生活,然后嫁一个知冷知热的男人,生几个可爱伶俐的孩子。”
  颜欢欢震惊,既然夏夫人是红女,那昨天夏夫人明明指责过镇国公骗色,为什么镇国公没有死?
  她像是知道颜欢欢心中所想,道:“你是不是想问镇国公为什么没有事?那是因为我事先找了一个替死鬼,那人是秦府的一个家丁。我们门中还有一种秘药,服用之后如同处子。不过此药有个弊端,仅能用一次,我将其用在和姜狄的那一次。我原以为自己会嫁给他,可怜我那时候满腔情意都给了他。谁知道他负了我,害得我受尽折磨…男人都是负心汉,没有一个好东西!”
  颜欢欢毫不惊讶空镜门还有这样的药,她看着夏夫人递过来的瓷瓶,没有伸手去接。
  夏夫人轻“嗤”出声,了然一笑,“有了这个药,你就可以先找一个男人解毒,然后再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不过我猜你可能用不上,那个姓仲的小子对你的事情了如指掌。你想骗他不可能,除非你再找另一个男人。不过我想你也不可能再找一个,那小子不是池中物。他要真看上了你,你是逃不掉的。”
  颜欢欢心一跳,想到那天晚上他说的那句话,莫名脸热。他说自己以后只能待在他的身边,她相信他绝不是随口一说。幸而她也没想过要离开他,更没有想过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那令牌静静地放在桌子上,发出浑重润泽的光芒。
  所以除了选择拿青竹令求上重阳山,她似乎并没有别的选择。夏夫人正是这么笃定,表情才会那般自信。对方明知道她和应王的关系还这么肯定,说明对方并不知道应王和重阳山圣主的关系。
  “如果我不收呢?”
  “随你,你要是不收的话,门主就会变本加利,还会有很多女婴死于女儿笑之毒,也会有像你我一样的红女长大,然后重复着我们的悲剧。你要是收下令牌的话,不仅可以解自己的毒,还能掌控空镜门,把它变成你自己想要的样子。两全其美的事情,你没有理由拒绝。”
  确实,她没有理由拒绝。
  她将令牌重新收好,转身跃出窗外。
  夏夫人身体一软,望着桃红的帐顶。为什么会选择她呢?或许是因为那把油纸伞。从来没有一个人,在明知道自己不是好人的情况下还会替自己遮雨。
  如果有可能,真想亲眼看一看不一样的空镜门。
 
 
第33章 总有爱恨(四)
  门外传来通报声, 说是王爷进来了。她冷媚一笑, 眼神往门帘的方向微睨, 便看到开山王僵硬着一张脸进来。
  进来后也不靠近, 远远看着她。
  “你真有解药?”
  “姐夫,您这么问芝兰好伤心。我不过是个想要男人爱的女人,我又不是真的想害您。您要是对我多些关心, 我哪里会看到您受苦。毕竟您好了,我才能好,您说是不是?”
  开山王有些想吐,如果是以前的小姨子说这样的话,让他去死他都愿意。可是眼前的女人满脸的褐斑皮肤苍老,他实在是忍着恶心。
  男人的雄风要是不在,他还有什么脸面对世人。为了重拾雄风,讨好一个女人也不算什么大事。大不了眼睛一闭,就当她还是貌美如花。
  “我就知道姐夫最疼我,可是今天我好伤心。你们让我淋雨,您还打我, 我的脸好疼,我的身体好疼。姐夫,您能不能给我捏一捏?”
  开山王心下恼怒, 这个贱人把他当下人使唤。他忍着气慢腾腾地走过去,夏夫人媚眼如丝,实则眼底全是冰冷。她看着他浑身僵硬地坐在床边,看着他生硬的伸手替她捏腿。
  “看到姐夫这样, 我就想起我当初嫁进夏家的时候。夫君年纪大了,时常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痛的。他不喜下人侍候,一应服侍的活都是我做。那时候我就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想不到有朝一日,我还能享受到姐夫您的服侍,这辈子真是值了。”
  开山王嗡声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你应该恨的人是姜狄,你扯我下水做什么?”
  “姐夫此言差矣,我一住进王府姐夫您就对我那样…我也不想的,谁让您是我的姐夫呢。只有委屈您受苦几日。您放心,那解药虽然只有一颗,我一定留给姐夫。”
  开山心一惊,“你说什么,解药只有一颗?”
  “对啊,只有一颗。”
  夏夫人媚笑着,感觉他手下的动作越发的讨好和小心,不由得心下畅快。她眼神轻蔑不已,男人就是贱。要是她早些年看透了,或许也不会煎熬这么多年。
  开山王捏了约摸半个时辰,温柔叮嘱她好好休息再离开。他一走,镇国公偷偷摸摸进来。情人相见原是浓情蜜意,如今只剩下满腔恨意。
  镇国公儒雅的脸很痛心,“芝兰,我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你是这样的人?你是那么的娇弱,那么的善解人意,你怎么可能会害人?”
  夏夫人哀伤落泪,“我就知道狄郎是最懂我的人,只可惜我们有缘无份…”
  如果是以前她露出这般模样,姜狄会立马冲上前将她揽进怀中好好安慰。但是现在,他只觉自己的脚有千斤重一步都迈不开。
  他犹豫的表情和挣扎的动作落在她的眼里,换来她更深的冷意。这个男人爱的始终都是她的皮相,什么念念不忘什么魂牵梦萦,全是骗人的鬼话。
  男人哪,都是贱骨头。
  “狄郎,你为什么不靠近一点?你是不是在嫌弃我?我是不是嫌弃我这张脸?”
  姜狄咽了一下口水,面对这样的一张脸他实在是生不起怜惜之情。说句难听的话,国公府里的婆子都比她好看。
  “不…不是,我没有嫌弃你,我只是在心疼你。你说你怎么这么傻,你要是早告诉我,我也不至于这么吃惊。你放心,宫里的太医中不乏医术高超之人。我一定让他们治好你的脸,让你重新恢复容貌。”
  夏夫人听到他的话,似乎很是受用。期盼的目光楚楚可怜,“狄郎,你是说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自然是真的。你要是愿意,我现在就把你接到国公府。你放心,我绝不会委屈你做妾,我要抬你做平妻。以后你和柳氏不分大小,都是我的妻子,你说好不好?”
  如此大的让步,换成任何一个女人必是千肯万肯,何况夏夫人还是一个寡妇。镇国公觉得自己能做到这个份上,已是仁至义尽。
  要不是为了解药,他恨不得弄死这个毒妇。
  夏夫人媚眼如丝地看着他,轻轻以吐出两个字,“不好。”
  “你说什么?”
  “我说不好。”夏夫人捏着自己的腿,“今天我在雨中淋了那么久,浑身都难受着。方才不久王爷还亲自替我捏腿,他还说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做王府的侧妃。你说是王府的侧妃身份高还是国公府的如夫人地位高?再说了,王妃可是我姐姐,她怎么着也不会为难我这个亲妹妹。倒是你府上的那个柳氏恨我入骨,谁知道她会怎么折磨我。你若真有心就把她休了,然后娶我进门。”
  姜狄大怒,好一个不知羞的毒妇,居然还妄想成为国公府正室夫人。要不是因为解药,他根本不想多看她一眼。
  “芝兰,你以前说心里只有我一个人,难道是假的吗?”
  “狄郎,我在说这句话时,是真的。我们之间,最先违背承诺的那个人是你。”
  两人对峙着,夏夫人越发媚眼含情,镇国公却越来越恼恨。最终服软的是镇国公,万般体贴地坐近,轻柔地替她捏着腿。
  “你应当知道我的难处,当初我娘以死相逼…”
  “我知道狄郎的难处,所以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回京。”
  她人是没有回京,却在暗中操控着一切。如果不是有人无意间发现真假郡主的事,那么他的亲儿子就会娶他的亲女儿。到时候他们镇国公府就会沦为世人的笑柄,整个姜家就全毁了。
  想到这里,他真想当下结果这个妇人。
  夏夫人仰着头,露出纤细的脖子,似乎在等待有人来掐死自己。可是镇国公至始至终都没有那个举动,反而越发的温柔体贴让她好好休息。
  “好的,我会好好休息的。不过如今我人在王府,许多事情都会身不由己。毕竟解药只有一颗,该给谁我也很为难。”
  什么?解药只有一颗。
  镇国公掐死她的心都有,这个毒妇!
  “芝兰,当年我为了娶你,苦苦哀求我娘。眼看着我娘都要同意了,谁知道有人告诉她你不能生养,她这才抵死不答应。我思来想去,关于你的身体,最清楚的莫过于秦夫人。到底是谁透露出来的消息,分明就是想拆散我们。这么多年了,我对你的心一直没变。我一直想弥补多年前的遗憾,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
  “狄郎,我心里同样有你。你放心,那颗解药我一定留给你。”
  “那你…”镇国公想说,既然想给他,为什么不是现在。但是他停住了,没有再问她,反而是细细叮嘱她注意身体,他一定会让人治好她的脸。
  她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讥笑一声。
  懦夫!
  宵禁后空无一人的夜歌城,寂静不寻常。
  仲庭和颜欢欢默默地走着,听着远处传来的打更声。月色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如同两条不会交集的平行线。
  重阳山、空镜门。老前辈和重阳山的圣主是好友,如今她已是局中人,或许她应该和老前辈好好谈一谈。
  应王府外的灯笼高挂,在寂静夜中照亮着过往的行人。晕黄的灯光暖暖,如同指引路人归途的明灯。灯笼之下,佝偻着一个人影,正是应王无疑。
  “老前辈,您怎么还没有睡?”
  应王鼓着脸,气呼呼,“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夜里到处乱跑也不带上我,你们觉得我能睡得着吗?小没良心的两个小混蛋,有好玩的事情就把我老人家丢下,哼!”
  “我们不带王爷,王爷就不会跟着吗?”
  应王眼一瞪,“仲小子啊仲小子,你这孩子真不可爱。你看看我这张脸,看看我这头白发,你非要掀我的老底做什么。”
  颜欢欢了然,老前辈必是跟去了,且在他们之前赶回王府。所以在开山王府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老前辈的眼。她思忖一二,把青竹令拿出来。
  “老前辈,您可认识此物?”
  应王眼一眯,“这不是青竹令吗?怎么在你的手上?是夏夫人给你的吧。”
  “正是夏夫人交给我的,夏夫人不满空镜门的许门主。她把此令交给我,希望我从许门主的手中接管空镜门。我听她说这枚令牌是重阳山的圣主赠与商门主的,请问老前辈重阳山的圣主是不是就是您的那位好友?”
  “不错,正是。”
  应王佝偻的身体站得笔直,望着天上更残的月出神。白发在风中飘舞着,在月色下镀着银辉。这样的他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带着超脱凡尘的飘逸。
  良久,他身形微垮,重新佝偻着。
  同为穿越人,颜欢欢对那位重阳山的圣主多少有些好奇,“老前辈,您的那位老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呀,是个很特别的人。是我此生唯一的挚友,唯一敬佩之人。”应王说着,看着她,“有时候我在你的身上,似乎能看到他的影子。”
  颜欢欢心一跳,她也是穿越者。或许言行举止再怎么注意,多少和现在的人不同。老前辈本就是高人,能看出来不足为奇。
  “老前辈您是抬举我,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我没有那样的能力也没有那样的魄力,我只想踏踏实实过日子,安安分分混吃等死。要不您老人家把这青竹令转交回重阳山,然后让重阳山的人出面管一管空镜门。我相信在重阳山的带领下,空镜门一定会改变的。”
  应王一听,老大的不愿意,“好你个欢丫头,就知道指使我老人家做事情。我是和圣主有交情,但我从不过插手山中事务。再说了不过一个小小的空镜门,你怕什么!”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什么普通人,你可骗不到我。我那好友曾经说过,生要轰轰烈烈死要壮志已酬,才不枉人间走一遭。”
  她苦笑,差不多的话她听过,不过爸爸说这是男人的活法。女人的活法不一样,自有男人替她打江山。
  穿越的人不一定王者,也有可能是青铜。在这异世之中,她有过茫然有过无所归依。到现在她有可信之人,有毫无条件帮助她的人。既然如此,她应该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
  于是也不矫情,道:“我倒是有心做些什么,无奈能力实在有限。不如老前辈您替我看看,此事是否可行?”
  应王抚着胡须,“空镜门那样不入流的门派,想接手还不容易。你要是愿意管闲事,那就接手。别的不说,小老儿在江湖上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必不会让你被人欺负。”
  仲庭也跟着表态,“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陪着你。”
  她微微一笑,“好,我尽力而为。”
  应王欣慰,“正好我也去看看山门出了什么事,原本志扬那小子要来夜歌的。谁知半道返回,想来是山门有大事发生。黄花川和重阳山离得不远,我顺道过去看一看。”
  前世里,仲庭去过黄花川,但是他不知道重阳山居然和黄花川离得不远。想到黄花川的位置,若有所思。
  既然要远行,准备的东西不会少。
  在他们准备行程的日子里,关于开山王和镇国公两男争一女的事情传得满天飞。无论是镇国公还是开山王都极尽讨好夏夫人,夏夫人享受着他们两人的巴结讨好,恨得镇国公夫人牙痒痒。开山王妃自然是病了,病到不管府中的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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