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青梅有点甜——谨鸢
时间:2020-03-14 10:18:42

  话是这么说,谢幼怡还是担心道:“可太子也有我们的把柄,真都闹开来了,我怕又得把你和父亲给连累在里头。太子现在反倒是次要,我怕圣上那头……”
  “我的少奶奶,你现在想这些,还不如想一会见到公爹时说些什么呢?你紧张不紧张,今儿也没有什么宋家亲戚,多是以前就不联系,但上门来不好赶的那些。”
  他不愿意见她皱眉,转移她的注意力,话头一转,她果然上当变得担心眼前事了。
  在织墨绘雪进来帮着梳头的时候挑个步摇都纠结,怕是太过惊艳不好,又怕素净不喜庆,最后把宋晋庭都看乐了。
  要是有时间,她梳妆一天,他都会看得津津有味。
  等夫妻俩都收拾好来到前厅,前厅的热闹远远不是宋晋庭说的那样,只是几个亲朋好友。
  谢幼怡远远就听到喧闹,有妇人有男子的声音,不知是在说什么,满堂欢乐。
  等进了屋,见到厅堂里站着的坐着的二三十号人,她向宋晋庭投去疑惑的目光。
  他看着她只是微微一笑,而望着这些人的目光轻飘飘的,给到她的讯号就是如同他刚才在房里说的一样,不要在意这些人。
  她想到宋家当年出事,似乎宋家任何一支都没有人说话,多躲得远远的。
  所以……这些人,就是当年那些人吧。
  她抿抿唇,目不斜视跟着他走到宋老爷跟前问安。
  她记忆里的宋伯伯两鬓已经有了霜色,除了一双眼依旧那么有光彩,整个人都消瘦得厉害。还有不变的,是他看自己的慈爱目光。
  谢幼怡百感交集,哑着声音喊父亲。
  宋老爷闻言当即就笑弯了眼,让丫鬟把茶端来,厅堂里的人都跟着起哄让快见礼。
  **
  宋家正热闹的时候,宫里皇后正吩咐身边得力的按着早拟好的名单给各大臣家送腊八粥,之后问起东宫,奇怪太子怎么没来请安。
  宫女就把太子头疼没能起来的事说给皇后听,急得皇后慌慌张张到东宫探视,还把太子妃责怪一通,说为何不早送消息过来。
  太子妃无辜地站在床边,听母女俩说话。
  皇后劝太子多休息:“朝廷已经封印,现在没有什么大事,你就多歇着,万事身子为重。他们翻不起什么水花!”
  皇后骂的是二皇子和他生母德妃。
  太子闻言头更疼了,二皇子翻不起风浪,可他的三弟呢。
  经过昨夜他再没想明白,就真是个棒槌了。
  他这是被他们都耍了!
  昨日不过是给他的警告,他的好弟弟可真是翅膀硬了,他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弟弟起了那样的心思!
  太子脑仁都搅一块似的,只是朝皇后摇摇头没有说话。
  正是这个时候,外头报瑞王来了。
  皇后当即就笑开:“上回还好你劝住了你弟弟,等年后他娶了侧妃,就更好帮你对付那些黑心肝的!”
  这话差点要把太子给噎过去,露出个虚弱的笑让皇后先回去。
  这个时候瑞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皇后没有多想,只当他们兄弟有话要说,离开的时候还把太子妃一块给领走了。
  瑞王撩了帘子进屋来,见太子挣扎着坐起来,连忙上去要扶他一把。
  不想刚碰到兄长的胳膊,就被他推了一下。
  他往后退了一步,见到兄长用极凌厉的目光盯着自己,他看着看着,扑哧一声就笑了:“皇兄怎么了,是宋佥事和侯爷送上的礼物不喜欢?”
  他这个好弟弟果然都参与了!
  太子脸色铁青,手死死抓住床沿。
 
 
第46章 
  “你究竟都做了多少!”太子深吸一口气, 想缓解情绪,问出一个其实会让自己更无法冷静的话。
  瑞王静静看了他一会, 视线在皇兄太阳穴处流连, 对着他上头那道狰狞的青筋笑了笑, 如他所愿道:“应该是从中元节那夜开始?”
  太子呼吸一滞,首回领悟了什么叫被算计得脊背发寒,如同那年大批的军饷被劫时一样的心情。
  “皇兄似乎不太舒服, 那今日我就替皇兄去给父皇请安了。对了,皇兄可能还不知道, 二皇兄因为你掐掉了不少军饷消息的来源,反倒找到反击你的罪证了,弟弟一会会先到父皇那边告二皇兄不仁义想陷害你, 弟弟要是再被父皇斥责,等到皇兄真东窗事发时候, 肯定想不到我居然都知道。倒是弟弟会干干净净的,帮皇兄把储君的职责延续下去……”
  瑞王说着挑着嘴角歪头微笑,是他最常在太子最单纯的模样。
  恐惧从太子心底蔓延, 像是枝桠疯长,紧紧缠住他, 连呼吸都无法自主。
  他被抓住了命脉!
  “三弟!”太子惨白着脸朝瑞王探手,想要去够他。
  或许事情没有到这样一步。
  瑞王先一步退开,连个眼神都没有再给他,抬手轻轻弹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大步离开。
  太子因为探出去太多, 没稳住身子,咚一声掉下床,贴着地面狠狠打了个冷颤。
  瑞王要报复他,那谢家呢,要怎么做?
  肯定还有反击的机会。
  太子坐在地上,因为寒意反倒让脑子清醒了,想起一个谢家和宋家的把柄!
  早在安平侯下狱,宋晋庭暗中救人的时候,他就已经留下一个重要的证据。
  谢家和宋晋庭想要反扑他,想要推瑞王上位,他们做梦!
  “王顺!!”他大喊。
  心腹内侍连忙跑进屋来,见他坐在地上哎哟一声,把他扶起来关心问有没有摔伤。
  太子一把推开他,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子,眼底翻涌着恨意道:“让他们参安平侯!上次安平侯跟军营通信一事没完,我让你留下的东西留好了吗?!给他们送去!”
  王顺心里一惊,忙道:“殿下,动不得啊!我们在谢家的人肯定也被安平侯抓住了!”
  “所以换!我就逼着安平侯来跟我谈条件!”
  是啊,只要能和谢家谈条件,他就能够翻身。
  他们想要弄垮他是不可能的。
  只要谢家倒了,宋家就是午后的蚂蚱,他父皇最狠的就是背叛和欺骗!
  宋晋庭救谢家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他还留一手。
  太子咬牙冷笑,内侍抖着手,不安地去吩咐找个时机参安平侯一事。如今临近年关了,已经失去时机,最好是等开年,在大同战事真发生前。
  **
  谢家嫡系就剩余安平侯这支,旁支也少,许多又因为侯府常年出幺娥子都远离了,谢幼怡从没有感受应付一大堆亲朋好友的疲惫,今日才算是彻底见识了。
  敬过茶,去祠堂拜过先祖,她就被一堆女眷围着开始吱吱喳喳套近乎。
  应该是见宋家有要起复的趋势,个个都无比热情,有一些还旁敲侧击的打探宋晋庭平时的为人喜好。
  谢幼怡跟着外祖父见过不少商人,那些人心眼可比后宅的深,这些妇人问这个打什么鬼主意她一眼望穿。
  实在也是不耐烦了,索性连表情都不做,淡淡一眼扫过去道:“我家夫君自然样样都好,就是如今在掌戎司,你们也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没点手段是不行的。他之前还挺爱笑的,可是我发现他现在对谁似乎都冷淡了,还时不时冷笑,笑得人头皮发麻那种。”
  正竖着耳朵听的几个妇人脸色一变,都讪讪地笑。
  谢幼怡叹一声,无比苦恼似地道:“那天他说总觉得有人要算计他,陷害他,恐怕是因为先前家里……唉,我说这些干嘛,总之如今我也说不上他喜好,但知道他肯定不喜欢被人算计,说这话的时候还提了句什么人灯笼?什么是人灯笼?”
  她疑惑地朝众人发问。
  刚才神色讪讪的妇人已经连脸都白了,个个摇头摆手:不、不知道!”
  “婶婶们都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们见识比我多,能解个惑……”她眉头微微一拧,又一脸苦恼。
  “这个园子是重新修了吧,我记得上回来的时候似乎不是这样的。”有人连忙转移话题,实在是不想再跟着说下去了。
  谢幼怡哦了声,回道:“这位婶婶是几年前来的?我三年前还在这儿赏景来着,是修过,但是按三年前那样修的。”
  此话一落,谁还听不出她就是故意埋汰她们趋炎附势,一时不知该羞还是恼,表情僵在脸上。
  谢幼怡见她们一脸尴尬,想发脾气又不能,慢悠悠端起茶抿了一口,花厅里顿时都是客人为了掩饰尴尬和恼意用喝茶遮掩的瓷器碰撞声。
  认亲这日直到下午才散了。
  离开的宋家亲戚们纷纷说宋晋庭娶了个嘴皮子厉害的,不好惹。
  说这话的时候却又相互眼神躲躲闪闪,都不好深说,怕彼此不小心把之前被谢幼怡闹得没脸的事再揭开。
  谢幼怡送完那些所谓的长辈,正准备从垂花门往回走,一转头就撞入熟悉的温暖胸膛。
  宋晋庭哎哟一声:“这位小娘子,你撞疼小生了。”
  她憋了半天的火气霎时就散了,扑哧一笑:“你找我家夫君赔钱。”
  他也跟着笑,牵了她手:“外头冷,你就用得着亲自送?让下人送就是了。”
  “你说得轻巧,那都是长辈呢?我一个新妇可不能落人口舌。”
  “嗯?”他拉长了声音,“那少奶奶刚才是如何舌战群雄的?”
  “你都知道了。”她诧异,很快又释然,肯定是有人报信了,他才跑来这儿接她,“你别担心,我没有受委屈。”
  宋晋庭挑着眼角笑:“没事,我都知道的。反正我在掌戎司,那什么灯笼,我研究研究……”
  她不好意思地戳戳他腰:“打住,你明知道我是吓唬他们的。”
  他笑得更恣意了,把他一揽,揽入自己的披风下,为她挡住寒风道:“没事,他们真敢让你不高兴了,我不介意让他们长见识的。”
  她依偎在他怀里,心里温暖,仿佛置身明媚三月的阳光下。难得在他跟前像个记仇的孩子道:“你说的,不然我连你都恼。”
  夫妻俩自小的情分就深,经历曲折风浪,自是恩爱更甚。
  两人新婚后越发黏腻,到了除夕那日回门,安平侯看着两人牵着手你侬我侬的样子,有些后悔为何要在除夕这个高兴的日子。
  女儿成了别家的,不高兴!
  安平侯实在受不了,把女儿一把拽到身边,各种嘘寒问暖,把女婿丢身后还不时回头丢个冷眼。
  谢幼怡心里还惦记着兄长,询问父亲最近是否有消息:“大同那边究竟怎么样了?”
  “你安心,锋儿一切都好。”安平侯笑笑,带着女儿往厅堂去。
  谢幼怡却在他耳边说:“爹爹,黄伯你究竟是怎么处理的,他就是那个帮太子想要把我掳出府的奸细吧。”
  安平侯一怔,略诧异看向女儿,然后回头去看女婿,却见宋晋庭摇摇头表示与他无关,他没有提任何一句有关黄伯的事。
  “你,怎么就知道是黄伯?”
  “爹爹,您和哥哥到底在后头做什么?我早在之前查你为何入狱,是谁偷走书信时就知道黄伯不对,还提醒过您。您到现在还不跟我说实话吗?”
  女儿聪慧他很自豪,但这次被揭老底就有点自豪不起来了,甚至好半天才露出个幽怨的表情,看向在边上一脸茫然看着自己的妻子。
  安平侯夫人:“你这么看我干嘛,不是我瞒的。对了,你快说,你瞒窈窈什么了。”
  安平侯:“……”
  宋晋庭在后面很不给面子笑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给你们说说,我昨天为嘛没有更新,你们先排好队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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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憋了一个多月,昨天我终于点了外卖,吃进嘴里第一感觉就是:太好次了,太好次了!!然后我就狂吃,吃得撑得顶到肺了,我撑得整整一天呼吸困难,摊在沙发怀疑人生,家里人看我一眼,就开始狂笑~~
  然后我今天一天没吃东西,都不觉得饿!我感觉它们还在顶我的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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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上第一个因为吃撑断更的网文写手,应该是我了~~
 
 
第47章 
  有个拆台的妻子, 安平侯还能怎么办,只能先把女婿在背后笑出声看热闹的事记在心里, 一点点给女儿解惑。
  谢幼怡听到最后微微恍惚。
  她已经知道父兄肯定瞒了很多事, 却没想到当年祖父交兵权后还有着圣上其他的用意。
  了解了一些陈年旧事, 她捧着手炉缓缓问:“父亲是准备如何用黄伯?”
  黄伯早被识破,所以这些年在谢家得到的消息自然是经过处理的,太子那边知道的东西真真假假, 根本无法筛别。
  安平侯拍了拍膝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人在我们手上, 被动的就不是我们,随便吧。马上过年了,别提这些事, 我吩咐厨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谢幼怡指尖轻轻摩挲手炉光滑的外壁, 嗯了声道:“那我去给外祖父请安。”
  安平侯笑着点头,目送小夫妻俩出门。
  安平侯夫人望着两人的背影,感慨道:“看得出来晋庭是真的很疼窈窈, 你发现她进门的时候嘴角都是翘着的?”
  “你别什么都归功于他!”安平侯不满地哼一声,可又不得不承认, “果然是心病要心药医啊。锋儿在她进宫那日坚持去找那臭小子,确实是做对了。”
  “所以你还嘴硬什么,你对女婿好一点没坏处。”
  安平侯还是倔强地又冷哼一声,抬着下巴看外头的庭院。
  丈夫什么性子安平侯夫人哪里不知道,懒得多说, 就等他回头打自己嘴巴就是。
  谢幼怡被宋晋庭牵着手往东边院子去,两人走走停停,侯府几乎每一处都有小时候留下的记忆,让人回味又甜蜜。
  沈老爷子最近都和李神医凑一块玩乐。
  两位老人家爱下棋,爱斗嘴,一来一回的就一天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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