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不咋熟——水晶豆包
时间:2020-03-16 07:59:18

  “我不能看着你变坏。”刘博伟手一直在发抖,却坚定地说出这样的话。
  “下次别再来了,芸姨和刘叔看到会伤心的。”宁恩把药放在旁边,转身离开。
  “宁恩,你跟他们不一样。”
  刘博伟想要拉住她,被她躲开。
  “我哪里不一样了?我爸早就抛弃了我们母女,现在连我妈都走了。我就是你口中所说的,人人都嫌弃又没用的渣子。”她认了,全盘接受生活接二连三的打击。
  “我认识的宁恩,即使面对邻居的流言蜚语,也总是面带微笑,不服输。我和我爸妈都很担心你,回来吧,我们愿意成为你的家人。”
  就是这样平凡,却带着哥哥般责任感的话语,将脱轨又迷茫的她拉回了正常生活中....
  看到过去的自己,被抛弃,被拯救,有心寒,也有苦闷。更有感动,有欢乐。但不管怎么样,回头看看,总有无法言说的亲密,流连于过去,她深深痴迷于旧的时空中,不愿醒来。
  他不是泪,掉落就算了,而是血泪交织地从心上,脑子里硬生生分割出去的一部分。
  她除了痛,还有失去后的迷惘。
  一阵敲门声传来,随后便是不请而入,让她还来不及收拾好悲伤。站在门口的彭湛,看到她仓促地抹去眼泪,他的担忧掉进了醋罐子。
  “阿晗希望你去接他放学。”搁下话,他转身离开。
  当宁恩坐进车里,头晕晕的,眼睛肿的难受,还有不想让彭湛看到自己的狼狈,头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彭湛将空调打开,他松了松领带,深深地意识到自己贱到新高度,自己的太太在为别的男人伤心难过,哭的死去活来。
  他很想摇醒告诉她,那些都是三年前的破事,早就对她无足轻重了。失忆前后让她反差巨大,巨大的麻烦反复重演令他应接不暇,与惴惴不安。
  宁恩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四周,这里不是辅导班,而是公园的大门口。
  “下车。”他先行下车。
  “你的车坏了?”这是她唯一想到的。
  “没有。”他径直向前走去。
  “阿晗呢?”她在身后问着。
  “司机接他回去了。”他仍没有停下来,进了公园。
  宁恩不明白他什么意思?那干嘛还要叫她出来!
  公园里的地标——摩天轮,映在眼前。他买好票,伸过来的手,让她无从拒绝。
  摩天轮徐徐转动,美景跃入,都市万般风情尽收眼底。传说,摩天轮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跨越时空的存在。现在听来对她像是个讽刺。
  “把要说的话都说出来,要哭就痛快地哭。只有一样,下去以后不准再为刘博伟掉一滴眼泪。”他霸气外漏,一改往日里的平和淡然。
  他的话像颗□□,让她不受控制,不顾形象,不管其他,抛下自尊心地痛哭流涕。
  “我这么努力却混的这么惨...老天瞎了你的狗眼...你欠我一个幸福!”她撕心裂肺地嚎叫着,直到声嘶力竭。
  彭湛向后躲去,他有点后悔,早知道她肺活量这么强大,他应该另备个耳塞。
  摩天轮缓缓停下,宁恩最后看了一眼,这里是她和博伟哥爱情结束的见证者。承载着她再也回不去的时光,也承载着莫大的遗憾和感伤。
  纵有不舍,仍要负重前行。
  她像被身体抽空了一样,走路没了力气,但很过瘾,心如同被重新整理一番的抽屉,干净而整洁。
  远处的商业区灯火通明,与漆黑的窄巷一并落入她的眼里。那晚,他就是在那里,找到大受打击的她。
  一阵凉风吹过,停下脚步的彭湛拉过她的胳膊,握着她的手一并放到他外套口袋里。“你的大口袋在这。”
  她愣怔在那儿,指间的温度在手心里酝酿出温暖,他的大手和大口袋驱赶着她身心的寒凉。让她在这一刻遵循本能地,想要靠近取暖。
  噗通一声,惊醒了梦中的彭湛。晨雾中他看到一个身影跳入泳池,他百分百肯定是她。他冲出书房愤恨地暗骂,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是跟自己有什么仇!
  他飞身纵入泳池,等把她抓上岸,看他怎么收拾一天不折腾就难受的女人。
  他从身后抱住她。“放开我!”宁恩挣扎着脱离他的手臂,却敌不过他的力气,硬是被他托到泳池边。
  “你要是没完没了地闹,三楼不缺少房间。”彭湛气她真是没救了,刘博伟到底哪好,能让她这么不要命。
  “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宁恩也气他的自以为是。
  “就凭你糟尽自己,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这么想死?”这样的她,比之前还要让他糟心十倍。
  “谁想死了?”她就不明白,他怎么就认定,她动不动就是寻短见的那种人!
  “别告诉我,你是在游泳。”看她浑身湿透,还死鸭子嘴硬。
  “少爷,刚才少夫人是在帮我....捡掉下去的耳环。”小顺看他们越吵越凶,壮着胆子说明原因。
  当场静止,只有尴尬的风吹过,要多冷就有多冷!彭湛前一秒还吹胡子瞪眼的,后一秒带着浑身滴答水,踩着啪叽啪叽的节奏,啼笑皆非地华丽转身。
  宁恩嘟囔着,“乱嚷嚷的家伙,亏他有个那么温暖的大口袋!”
 
 
第43章 大青衣的妈
  “妈,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周牧刚进到办公室,就看到亲妈空降现场。
  “刚下飞机。”周夫人出自言情书网, 却生来一副豪放性格。
  “怎么不让我去机场接您!”周牧讨好地一张笑脸。
  “别跟你妈来这虚头巴脑的。”周夫人白了儿子一眼。
  “我哪敢啊, 您就是咱家王后大人, 一言九鼎,眼光雪亮。”
  他揽着老妈的肩头, 被一巴掌拍了下去。“少打马虎眼。我问你, 我那儿媳妇呢?”
  “估计您那盛世美颜的儿媳妇,人生地不熟迷路了。”周牧顺嘴瞎胡说。
  “我出国前,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妈, 你干嘛那么着急啊, 小心把你儿子逼疯了。”他双腿搭在办公桌上,抖得跟抽风似的。
  “我怎么不着急, 你阿姨家的小表妹的孩子都满月了,那胖小子真是招人稀罕,小脸儿,小胳膊,小胖腿啊样样都让我看着眼馋, 你什么时候也给我生个小孙子玩玩。”周夫人一说到抱孙子,眉开眼笑的。
  “妈, 要不你领养个孙子吧。”他破罐子破摔地说。
  “你跟你说婚姻大事,就跟我扯没用的。我把你生的是丑了,还是残了,捯饬起来也是人模狗样的, 怎么就找不到一个女朋友?”周夫人推开这不争气儿子嘚瑟的腿,质问着。
  “现在的女人眼光都太高了呗。”周牧把锅甩给一众单身女人身上。
  “我看是你心思没在这上面,儿子你说,我这个当妈的,什么时候逼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了?”
  周牧看着老妈假开明大度的模样,这还不算逼迫!他想想没敢说出口。
  “你说你爱唱京剧,妈没拦着你吧,你倒是把大青衣的小姑娘领家来啊,你可倒好,自己当上了大青衣。尽招些大老爷们又送花又送礼物的。我告诉你啊,别给我整那些乱七八糟的。”周夫人警告着他。
  “妈,我们都是些票友在一起玩票,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周牧澄清着,他的京剧可是清清白白的。
  “儿子,你不会是不正常吧?”周夫人跟安检仪似的,上下打量着他。
  “哎呀妈,您放一百个心,我保证喜欢女人。”这一点他可以起誓。
  “光喜欢有什么用,你倒是找啊。”周夫人做梦都想娶个儿媳妇进门,恨不得登征婚启示。
  周牧来了个死猪不怕热水烫,左耳进右耳出,反正他都习惯了。
  “不是我夸口,依咱们家的条件,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着。别人家都在搞什么商业联姻,政商一家亲,我从来就没往那想过,就想着你和小纯俩个找个真心相爱的。”
  周夫人唠叨一痛,他顺着话茬儿,拍起了马屁。“所以啊,您是世界上最开明,最为我们着想的老妈。”
  这时,王舒从门外端来刚沏好的茶,周牧暗叫,完了!
  “周夫人,这是新到碧螺春,您尝尝。”
  “王舒,你有男朋友了吗,给我当儿媳妇吧。”周夫人看到适龄的姑娘,就自动匹配。
  王舒被问怔住,周夫人如此直接让周牧汗颜。“妈,你在乱说什么。”
  “我哪有乱说,王舒温婉又大方,漂亮又能干,跟你正合适。”周夫人喜欢这姑娘,长得没脾气,可眉宇间有主见,能降的住她这个贪玩的儿子。
  “我们只是同事关系。”周牧飞一般的撇清关系。
  “同事也不耽误谈恋爱,结婚生子嘛。王舒你今年多大了?”周夫人满眼冒着心仪目标的光。
  “二十六岁。”王舒没有扭捏,大方又得体地回答。
  “刚好,比我儿子小两岁。般配!”周夫人连连点头,怎么看怎么喜欢。
  “妈,您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一定很累,快回家歇着吧。”周牧实在听不下去,将老妈生推出会所,在大门口看着她上车才放心。
  真是他亲妈啊!这下让他还怎么见王舒。周牧正往里走就遇到了她,他硬着头皮解释,“我妈她一向爱乱说,你别多想,我没那个意思。”
  “我没有多想。”王舒收起常备的笑脸,漠然走开。
  周牧身体力行给暗恋做了个定义,暗恋就是内心翻江倒海地喜欢,外表却不敢有一丝的真情流露。憋屈啊!
  宁恩直挺挺地躺在泳池边,脸上盖了本书,看似是在悠闲地晒太阳,其实她在‘正经并严肃地’思考,外加审视人生。
  狗日的生活喷了她一脸狗血,毫无预兆地先是被拽到三年后,又失去了未婚夫,一无所有的她只剩下苟且。
  岁月他娘的静好,只属于有钱人。穷人的人生,永远充满烦恼!
  哎!不认也得认了!
  她自怨自艾地连连叹气,不其然地换来一句问候。“有叹气的功夫,还是小心自己着凉感冒。”
  宁恩拿开脸上的书,彭湛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怎么想起看这类书?”在他的印象里,她能安静地看书还真是少见。
  她坐起来,把脚伸到泳池里,挑起一趟水花。“订婚的梦没了,当然要再找个梦想了,不然怎么打发难熬的日子。”
  她的话让他很是开心,当然是在心里偷偷的。她终于开始面对现实,刘博伟出局。
  “看书阅读很不错。”他蹲下身,拿起那本救生手册,翻了翻。
  “错,我的新梦想是救生员,最好是海滩救生员。”她郑重其事地纠正。
  “为什么一定要当救生员?”他暗自评估着危险指数。
  “我时常在想,有没有帮助过人,哪怕是一个。如果没有,那人生太没有意义了。特别是我来到这里以后,我欠了所有人的债,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如果负债累累也能来个福布斯,她肯定会榜上有名。
  “你很早以前,就救过了。”彭湛有所顾忌地说。
  “啊?谁啊!”她怎么不记得自己的丰功伟绩!
  “不用为了这种事,而当成必须实现的梦想。”他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
  “像你这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如愿以偿的大人物,自然不会明白,梦想对普通人有多重要,它是在困境中的信念,和支持走下去的力量。”
  他的眼中滑过一丝黯然。“有很多人都认为,我不是赢在起跑线上,而是直接生在了终点。我要说的是,像我这种人连拥有梦想的念头,都足够奢侈。”
  宁恩看着他的背影,有深深的失落。
  她像个坏人说了恶毒的话,中伤了他。浓浓的罪恶感让她心神不安。
  客厅里的墨管家正在四处检查卫生,宁恩走过去,支支吾吾地问。“墨大叔,你知道...那个..彭湛的梦想吗?”
  “大少爷想的应该是,把老爷的家业发扬光大。”墨管家将窗帘绳重新解开,系了个规范的结。
  这个应该是彭湛他爸的梦想,不是他的。“还有别的吗?”
  “再就是希望二少爷早日康复。”墨管家脱口而出。
  “这个也不是。”阿晗是他的责任,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梦想。
  墨管家放下手里的活儿,想了想,“大少爷在中学的时候,喜欢上了摩托车。还悄悄被着老爷打工,买回来的那天甭提有多高兴了。”
  “不会是我前几天骑的小摩托车吧!”她想,不会这么巧吧。
  墨管家点头给出肯定的答案。“哎!想想少爷也是够难的,当年老爷从父辈手里继承了家业,娶妻生子可谓是一帆风顺。到了少爷这一代真是磨难不断,老爷的突然离世,公司出了状况,二少爷又自杀,再加上....”
  “再加上我这个不省心的人,在跟他做对。”宁恩有着自知之明地,接过墨管家不好继续说下去的话。
  “不提了,都过去了,现在好了。”墨管家一摆手,挥赶着过去。
  现在真的好了吗?宁恩就仅是听墨管家说起,他之前家境狂风骤雨式的变故,便让她心惊肉跳。当时的他是怎么扛过去的呢?
  书房中黑漆漆的,只有他手中的烟发出忽明忽暗的光亮。点点的亮光如同多年前的自己,随时都会被漫长又漆黑的夜,所无情的吞噬。
  当年父亲猝然离世,他没有时间难过,接手彭氏时资金链条断裂,濒临破产。竞争对手的恶意收购,不知有多少人都在等着看好戏。
  他釜底抽薪把所有的家当,压在一场服装秀上。请来厂里退休的老裁缝,怀旧而优雅的剪裁,还有三个不是模特的模特横空出世,瞬间吸引整个时尚圈的目光。商战一向没有硝烟却残酷无比,尽管怀着不服不甘的小人们,也不免惊叹。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