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不咋熟——水晶豆包
时间:2020-03-16 07:59:18

  “就知道你不是墨迹的人!”宁恩对天发誓, 自己真不是肤浅的拍马屁!“我想知道, 这三年来在我身上发生的所有事。”
  孟婆从一堆饮料瓶里扒拉出一个绿色瓶子给她。“该知道的总是要知道,给!”
  宁恩瞧着这脏不拉几的瓶子, 就是普通的雪碧饮料瓶,里面还有一半的液体在晃动,明显是别人喝剩下扔掉不要的。
  “这不会是垃圾桶里捡到的吧?”
  “是又怎么了?”孟婆用眼神看她的浅台词是,你要不要吧?
  要,她当然要了!她拿过瓶子怎么看着这么...
  孟婆如她所想地说, “眼熟是吧,早给你不要, 现在又追着我来讨,何必当初啊!”
  经孟婆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在三年前第一次遇到孟婆时, 曾给过她的那瓶水,好像就是它!
  宁恩手握着旧到年代感十足的雪碧瓶子,心里的勇气酝酿出义盖云天的高境界级别,然后拧开瓶盖,憋着气,作势一口闷,先干为净。
  孟婆忙喝止她所谓的英勇就义。“别在这喝啊,这东西后劲儿可大了,你又哭又嚎的还好说,万一再晕死过去,你让我一老太婆怎么弄啊!”
  宁恩被活生生地嫌弃了,撇了撇不甘的嘴,愣是没话来反驳,真气人!
  孟婆弯着腰吃力地将空瓶子装到袋子里,触动了刚刚还气不过的宁恩。没有晚年安宁,只靠捡破烂维生让她一阵心酸。
  宁恩诚心诚意邀请她,“孟婆,天气要转凉了,跟我回古堡住吧。”
  孟婆缓缓直起身子,用手捶打着发疼的腰眼儿,不是很领情地说。“金丝鸟笼我可住不惯,自由自在的多好!快回去吧,挺个大肚子满世界招摇个啥!”
  宁恩倒也不介意自己的好意被孟婆拒绝,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儿。随后她像跟自家奶奶道别一样。“那我回去了。”
  “快走快走,让我清静会儿。”孟婆一如既往地挥手赶人,等宁恩走后,她对着空空的窄巷会心一笑,这丫头嘴巴不饶人,心地倒是不歪。
  宁恩回到古堡直接上了二楼卧室,她拧开脏兮兮的瓶盖儿,先闻了闻没啥味儿,试探地喝了一小口,她以为会喝到放了很久跑了气的,很难喝的雪碧味道,但事实上跟水没有任何差异。
  她又灌了几口,无色无味的,这完全就是水嘛!并且什么都没发生,宁恩意识到傻傻地被孟婆那老家伙骗了,骗她的叉烧鹅也就算了,还顺带脚儿的侮辱她所剩无几的IQ,这说什么也不能忍!
  宁恩说着便站起身就要去找孟婆算账,可能是她起来猛了,头一阵眩晕。紧接着脑子里像一部接触不良的半导体,电波滋滋啦啦的划过,眼前一片模糊中现出画面。
  ‘一双豹纹的高跟鞋,嫌弃地轻轻推开破旧老屋的房门。没有颐指气使,却浑身上下都透着无比的优越感。对着里面的她说,我跟博伟要结婚了,这是请帖,欢迎你来参加....’
  ‘奔跑的双腿,一直向前跑去,也不顾刚下过雨的水坑泥洼迸溅到身上大泥点子,她用力地跑去一处,要跟人诉说这突遭的晴天霹雳。急切地砸门,却看到了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家庭责任的父亲正光着膀子,露着啤酒肚置身于她闺蜜家中,丑陋肮脏的行径败露无遗...’
  ‘那个在血缘上被叫做父亲的男人,在那一瞬间竞毫无愧疚之意,钱小蕾更是没有羞耻之心。只是笑着,大声地笑她比她怨妇的老妈还蠢,这么久才发现...’
  ‘她还是去了婚礼现场,但她不敢进去。不知是怕与博伟哥四目相对时的难堪,还是不忍心搅了他所选择的前程似锦。她只是在楼下默默仰望着,从窗子里飘来的喜庆欢腾。她是该哭的,有充足的理由掉泪。可她偏不,仅靠骨子里最后一丝倔强死撑着满眶的泪水,不准掉一滴!恨,此刻在心底生根....’
  ‘彭湛猛然跑到她面前,兴奋的样子像是终于找到魂牵梦萦的那个人,他抓住她的双臂摇晃着,晃掉了她极尽隐忍的泪,打湿了脸....’
  “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有钱吗?”
  “有一些。”
  “好。”
  ‘因为仇恨,她将自己的幸福变成了报复的筹码,草率地嫁了一个陌生人....’
  ‘复仇开始,以亏本价承接绿化工程,让父亲的公司接不到生意。开不出工资的工人闹事,她假意借款然后催债,父亲心脏病发,钱小蕾以合伙人的身份欠巨资而被告上法庭....’
  ‘压垮吞并刘博伟岳父的公司,当她的博伟哥不惜牺牲男人尊严,下脆来求她,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帮他一把。她想无动于衷,最终却心软,丢给他一张银行卡...’
  ‘彭湛怒目睁睁地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愿意!”
  “你想过后果吗?”
  “随便,没兴趣!”’
  ‘她为妈妈鸣不平,报了冤仇,为自己除了怨恨。报复过后有那么一刻,很短暂,觉得获得了实实在在的满足。她身处这种虚幻的满足,根本体会不到实质性的快感。它甚至无法改变她可悲的现况,和解决已经存在的任何问题,反而是过后变本加厉的焦虑,和无法排解的迷茫!’
  ‘贾达友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因为她的报复,使得彭湛辛苦经营的公司出现资金周转短缺,又因刘博伟来求她,拿走了彭氏的救命钱,直接导致彭湛事业出现重大危机,频临倒闭破产....’
  ‘她被骂的狗血淋头,呆滞的像个傻子。原来,仇恨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自私,冷漠,和丑陋不堪的自己...’
  ‘她染了火鸡头,带着太太团在古堡打通宵麻将。对他冷语相加,争吵不断,时时充斥着火药味又乌烟瘴气地让所有人退避三舍。她是故意这样做的,想让他厌她,烦她,恨她,这样她心里才能好受点...’
  随着手中雪碧瓶掉在地板上,宁恩眼前的模糊渐渐清晰回来,那一幅幅一帧帧的记忆碎片串连起这三年来的经历脉络,让她心如刀绞。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彭湛。
  在这场她发起的报复征战中,他成了最无辜的受害者。
  她终于明白了,贾达友为什么三番五次地针对自己。回顾她以前的所作所为,他的针对实在是太过斯文。
  她可怕地发现,那时的自己正在情不自禁地,模仿妈妈用来伤害她的方式,去伤害爱她的男人。
  那时的她已经学不会正确的表达感情,只是一味地去破坏,消极地破罐子破摔,只求他能赶走自己。
  泪,羞愧的泪水迟了这么久,却怎么也无法冲刷她满心的罪恶。
  天空渐渐放下幕布,灰暗缓缓爬进房间,轻易便将她吞噬在其中,只有两行泪珠儿闪着晶莹。
  “少夫人,晚饭准备好了。”伴着轻轻的敲门声,小顺低喊着。
  宁恩抹了一下脸上的泪痕,稳了稳情绪,对着门口说。“我不饿...”她稍有停顿,“小顺,彭湛回来告诉他,我睡了。”
  “好的,少夫人。”小顺在门口应了声,便下楼去了。
  宁恩不想开灯,她不想看见自己丑陋狰狞的嘴脸。她逃避于灰暗闭塞的空间,有意把自己与有光的外界隔绝。深知罪孽深重的她,亲手搭建心牢,囚禁罪行累累的自己。
  彭湛下班回来,小顺如实告之少夫人睡了,不免让他有几分失望。自从打赌输了以后,他被发配到客房,又加上这几天在谈合作项目,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
  偌大的餐厅就他一个人,即便摆着丰盛的晚餐也是空荡荡的,胃口自然好不到哪去。他随便吃了一点,便起身离开。
  彭湛脚步放轻来到主卧门口,浅浅地敲着...
  宁恩听见了那声敲门,她害怕他进来,多余地捂着嘴巴鼻子,怕自己的呼吸被他听见,泪滴却顺着手指一根一根流过,执意摔到地板上。
  她看向门缝处的光影,羞愧如洪水泛滥向她袭来。她不敢动,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能任由汹涌的泪肆虐而下。
  她在心里默默哀求着,‘求求你,快点离开吧!’
  门外的彭湛希望她这时刚好睡醒,哪怕是跟她说说话,最好能抱着她,闻闻她身上的香!
  里面静静的,没有回应。彭湛的想入非非化成了乌有,他轻叹地离开,走向书房。
 
 
第120章 无地自容的那个她
  宁恩等彭湛上班后才从卧室里出来, 迎面撞见端着食盘的小顺。
  “少夫人你起来了,大少爷交待让把吃的端到卧室里给你吃呢!少爷好暖心啊, 跟我的欧巴一样一样哒!”小顺满脸都是韩剧情节在现实中实现的痴迷, 眼睛变成了两颗小心心的爱慕。
  宁恩的耳边却传来另外一个声音, ‘主人的事也能轮到你一个下人来品头论足,擦干净你的口水, 收好你的痴心妄想!’她听得出来, 那是她过去自己的声音。
  她急忙越过小顺,快步下楼。在楼梯转角遇到两个佣人在打扫,笑着跟她打招呼。“少夫人早。”
  宁恩又听到过去的自己在大声训斥, ‘打扫这种没技术的活儿都做不好, 你们还能做什么?’
  蹬蹬蹬!她加快脚步走下台阶,脚下一滑, 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墨管家及时拉住了她。
  “少夫人,您没事吧?”
  面对着墨大叔担心地问,从前的自己跋扈地说,‘你是怎么调教下人的, 这个时间打蜡是想摔死我吗?’
  “少夫人您起来了,你看小顺这丫头丢三落四的, 把我熬好的菠菜肉丸汤都忘了拿上去。”厨娘端着大碗走过来。
  厌恶的声音又出来搅和,‘你难道不知道彭家多有钱吗,就做这种廉价的东西给我吃?’
  宁恩看着楼上端着食盘的小顺、楼梯中间的两个佣人、还有一旁的墨大叔和厨娘,他她们都将视线集中到她身上, 她慌乱地逃往后花园。
  留下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奇怪又纳闷儿今天的少夫人不同往常!以往她总是热络地跟她们说话聊天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表情更是怪怪的。
  后花园里依旧在逐次上演着花开花落,宁恩哪里还有欣赏的兴致,落荒而逃的她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
  但老天并不想给她一个喘息的机会,微风吹拂着花香裹挟着厌恶的声音而至,‘你是怎么当花匠的,种这些没水准的野花杂草,是专门来拉低彭家品味的吗?’
  她四下查看,花匠李伯正在不远处拿着大剪刀修剪枝桠。她匆匆离开,经过车库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响起。‘老田,请你来是当司机的,不是整天来擦车的,不想干的趁早滚蛋!’
  宁恩避开所有人,最终躲回卧室。门重重关上的一瞬间,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她像渡劫一样,却又不那么简单。耳边的滋扰消失不见,但心中的震颤并没为此而平息。
  此前听小顺说过她的种种,她还为此对着镜子大骂自己的臭德行!可当她亲耳听见自己过去千般的恶劣行径,出口伤人简直是不可原谅。
  她居然还大言不惭地,用衣服、鞋子、包,如此轻视地收买人心!而他她们却大度地选择包容。
  泪是烫的,即便脸皮再厚的她也能轻易感受灼烧的疼。心是冷的,仅是为了让所有人厌恶自己,而做出荒谬举动的无地自容。
  她害怕见善良的大家,更不敢面对彭湛。
  天空是晴朗朗的,她却置身于黑暗中。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无处可逃的真实感受。
  彭湛特意回来的早一点,今天可是他解除封印的日子,睡了整整七天的客房终于一去不复返了!
  他颇有情调地买了束香槟玫瑰,兴冲冲地上了二楼。轻轻推开卧室的门,见她在睡,放下花,悄悄来到她身旁。侧躺的她睡的并不踏实,紧紧皱着眉,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是做恶梦了吗?
  希望能梦到他,在她的梦里斩妖除魔。他被自己的幼稚拉长了嘴角,不过那又怎样,只要幸福就好,哪怕是拉低智商!
  她隆起的肚子看上去比上一周又大了。快九个月的身孕一定让她很是疲惫,才要经常想睡吧。她的腿还是肿的,他坐在床边,小心再小心地将她的腿放在膝上,轻揉地做着按摩。
  宁恩在睡梦中梦到那个张扬跋扈的自己,被大家围在中间,被以贾达友为首的他们厉声指责着,最后演变成破口大骂。
  她没有还口之力,也不想为自己辩白,低头默默地听着,心里反而是自从喝了记忆水以来最痛快的一刻。只有这样,她才好受些!
  可能是站得久了,腿稍稍有些痛。痛感使得她从梦中醒来,迷蒙中竞看到彭湛...
  “彭太太,这几天有没有想我?”他见她醒了,开启着夫妻间的小情趣。
  无法面对现状的宁恩哭着睡着,他又猝不及防突然出现在眼前,惊惶失措的她除了尖叫还是尖叫....
  彭湛见她像看到鬼一样惊恐,以为她被做了恶梦吓着了,上前安抚。“宁恩,是我,别怕!”
  她丢过一个个枕头不想让他靠近,泪夺眶而出,哭喊着,“走开!”
  彭湛对她突然就哭了,慌了神。“好,我走,你别哭。”
  私人会所。
  这里是不对外招待客人的固有包间,周牧和达友正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我说什么来着,阿湛被家里的女人绊住了脚,又出不来了!”达友带着情绪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我们三个在一起又没什么大事,再说现在大嫂怀孕了,可以理解。”周牧心态摆得端正,说着公道话。
  贾达友可没那么豁达,又听二牧那样称呼他不待见的人,更是代表着情感的背叛。极尽鄙视地说,“我们三剑客聚会本身就是大事!还有,你别一口一个大嫂地叫着,小爷我听着别扭。”
  贾达友话音未落,啪地!彭湛用力推门进来,来势汹汹的气势让他的小心脏砰砰直跳。
  “达友,我问你!”
  面对彭湛以复仇者的眼神,九成他刚才的口无遮拦让阿湛听到了,达友心慌慌夹着小心地问。“什么...事?”
  周牧也跟着紧张起来,瞄着桌上的酒瓶子,看阿湛这架势很有可能把达友这货开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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