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一刀捅了我(穿书)——卷边的纸
时间:2020-03-17 09:25:23

  “太子如今威势,原也不需要哪家助益,要我说,娶了她倒能让父皇放心。”十九皇子接了话儿来,又想起自己身上的任务来,道,“她如今肯来梁王府上,态度已然是很明显了——既然太子有求和之意,我们何不顺驴下坡,索性留在京中,无论是做个管理宗室的闲散职位,或是去城郊守皇陵,都是富贵一生,旁人求都求不来呢。”
  梁王听此,思索了良久,仍旧是一言不发。
  “至于萧贵妃,如今成帝还将她关押在慎刑司呢。”十九皇子又道,“若是哥哥能让让步,太子与愚弟我一同求情,不怕父皇不应允。”
  梁王听到“萧贵妃”三字,立时哽咽,道:“若果真如此,劳你去太子前传话儿,更劳苏霁姑娘来一趟。”
  说完此话,梁王便再无话可说,苏霁与十九皇子二人便知趣地退下了。
  二人方退下,那屏风内便立时现出了个人影儿,红黄之色的石榴裙上缀了许多金线,一瞧那做工,便知是织造坊最巧的绣娘织就的。楼氏见梁王坐在椅上,便不顾肚子,生生跪了下去,亦抽泣道:“殿下要为妾身做主。”
  “好端端地,又哭又跪地做什么?小心在地上染了凉气,伤了本王唯一的子嗣。”梁王将她扶了起来,搀扶到另一边椅子上。
  “殿下可不能服软……”楼氏委屈得落了泪,梨花带雨地看着梁王,道,“妾身不要……”
  “唉,本王这不也是没办法了么?”梁王摊手,道,“那苏霁治愈了闵地天花,连带着功劳全都给了太子,太子未曾登基,便有了这样的政绩,本王自愧弗如,已然是争不过得了。这时候服个软儿,等到事态缓和了,另有封赏,那太子也不是个心思小、不能容兄弟的,你又怕什么?”
  “妾身……妾身实在不服。”楼氏一看到苏霁,不由得恨得牙根痒痒,“若是太子真的继位,那苏霁不就是皇后?节令时去朝拜,难不成妾身还要向那贫贱出身的苏霁三叩九拜?”
  梁王哭笑不得,道:“你不愿意去朝拜,索性不去便是,去朝拜的节令,一年又能有几回?更何况,你和苏霁不是同出食药局么,趁此,还能攀上些关系,到时候……”
  “不!”楼氏状若癫狂,痴痴地看着梁王,恨恨地道,“若是殿下不许,妾身还有什么可活,若是殿下心志仅限于此,妾身立刻抹了脖子上吊!”
  梁王立时起身,好说歹说地劝住了楼氏,又极为沉重地叹息了声,道:“你以为本王愿意如此?只是情势紧逼,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不,殿下还有金陵萧氏,还有臣妾的母家,我们有钱,有人,有什么弄不来?”楼氏扶住了梁王的臂膀,定定地看着梁王,道,“只是如今大成的军权全都集中在皇上一人手中,我们没有兵马罢了。但有了钱,便是有了粮草银响,有了粮银,何愁买不到兵马?”
  梁王听她如此说,简直是快要吓死了,急急忙忙地捂住了楼氏的嘴,道:“别说了!这可是……大逆不道。”
  楼氏冷冷地一笑,不再理会这个窝囊。
  梁王脑中却是一团浆糊,皇弟劝他投降,妻子劝他谋反,这可如何抉择?如何去选?
  以往萧贵妃在时,他全都是听母妃的,如今萧贵妃走了,他愈发不知所措。
 
 
第95章 
  且说另一边, 苏霁与十九皇子刚离开梁王府, 苏霁立时冷了脸面,质问道:“你让我来,就是为了借太子的权势?”
  “是啊。”十九皇子气死人不偿命地道, “我等了你好几天, 就是为了这时候。不过你也莫急, 权势这种东西就像是太阳的光, 凡人借一道照亮, 那光也不会少了的。”
  苏霁气不打一处来, 冷硬地道:“这次我容了你,是因为在赤水县, 你也是冒了风险救我的。不过, 这恩情便算是还完了,以后再找我, 我可就直接禀告太子了。”
  十九皇子摆摆手, 连说了几声“知道了”, 自己上了马车,劝苏霁:“我发誓不会再有下次了。天快黑了, 咱们一起回宫去,恩怨两清, 便算萍水相逢的陌路人,成不?”
  十九皇子好说歹说,苏霁才上了马车,两人坐得隔着老远, 苏霁面色不悦,只将头轻轻倚靠在车壁上,不发一言。
  十九皇子见她一副为太子考量的样子,心口像是被塞住了,嘟囔了两声:“我做这事,对太子也是有利的啊,更何况,只不过是言语相商,太子不同意,直接不认了便是。反倒是梁王因此动了归隐的念头,给他省却了多大的麻烦,这可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苏霁冷笑道:“十九皇子果然是长袖善舞,两边儿讨好着。我见你同梁王那般熟络,便知你是个墙头草,风往哪边儿吹,就往哪处倒。你的话,原是一分都不能信的。”
  “我是墙头草,可这又能怪我么?你知我讨好两边儿,要用多大的心思、多少银子?”十九皇子抓耳挠腮地为自己辩解,道,“幸得东宫是不收礼的,不然年底我都没闲钱过年。”
  苏霁不欲理会他,等到回宫后,原本是想立即便走的,却未想到暮色下沉,滚滚浓云密布在天上,周围没有半死光亮。
  “小姑娘,先别急着下去了!”车夫见苏霁着急下车,抬头望了眼天,便道,“看这天,估摸着必会有雨,甚至于会有暴雨。”
  “这里距元彻殿不远,我一路跑着回去,应该是没事的。”苏霁亦看着天,踏出车外的绣鞋不由得停住,犹豫了下。
  “算了算了,让她去吧。”十九皇子见苏霁执意下车,摆了摆手,道,“她是不愿意与我多有瓜葛的,又何必强留人家?”
  苏霁听了,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只是一个箭步跳下了车,也不用婆子搀扶,自下了去。
  “喂!好歹拿上一把伞。”十九皇子掀开了帘子,准备将伞递给苏霁,却发现她早已不见人影儿,不禁叹息了声,“这个苏霁,倒是手脚灵活得很,像是学过轻功一般,人一溜儿烟便不见了。”
  不过,这样手脚麻利的人该是会利索地回到元彻殿,应该是淋不着雨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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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霁从小门走到元彻殿,一路上最短的距离便要横穿过御花园去,而御花园中草木甚多,又有曲径通幽、羊肠小道,可是不大好走。因为天气缘故,路上并无一行人,倒显得有些阴森可怖。只过了不到半刻钟,天上便飞溅下了雨点点,那雨点点越下越多,也越来越疾,最终形成了黄豆大的雨滴,一颗一颗地砸在苏霁的脸上、身上。
  苏霁看还有不到半里地,便能走到元彻殿了,便加速前进,迈起步子来大步流星,却发现前面不远处一棵枯死的桃树下,坐着一位面容凄苦的女子,一身艳丽的打扮,口上施的丹朱像是晚霞一般,红艳得耀眼,却又端庄大气。
  可惜那美好的容色,都毁于这场大雨,那女子面上的脂粉被冲洗得干净,双唇上的眼色顺流而下,染到了下巴上,像是殷红的鲜血。
  苏霁用手抹净了眼睛上滴得水珠,微微眯着眼睛定定地看了那人影几眼,才辨识出暴雨中的人来——那不是赵嘉柔么?
  苏霁不由得大骇,连忙走上前去,问:“嘉柔,你怎么在这里?今日这鬼天气,怎么没有宫人在你旁边为你遮雨呢?”
  赵嘉柔尚未言语,苏霁便已心道不妙——之前赵嘉柔得宠时候,她可是从来不走路,一应出门只坐轿辇的呀?
  赵嘉柔见是苏霁,哽咽道:“霁霁,我不知道怎么办,我……”
  苏霁立时怔住了,她向来是不大会安慰别人的,何况,现在当务之急,是拎着她去寻个避雨之所。
  在古代淋了雨,得了场伤寒,分分钟都是能要人命的啊。
  苏霁心中默念——召唤系统,手上便多了一件蓑衣,上面的草又结实又有韧劲,还刷着一层油亮亮的桐油。
  这还是她初来异世界的时候,凤鸣送给她的,当时她嫌这东西没地儿放,索性收回到了系统中,便一直搁在那里,没有动它。
  苏霁连忙为赵嘉柔披上了蓑衣,轻轻地道:“莫要管那许多了,先避雨才是正经。”
  “我已经是个……被皇上厌弃的女人……”赵嘉柔清丽的脸上写满了悲哀,痛不欲生地道,“我……”
  话说到一半,她便已哽咽得难再说下去。
  “厌弃又如何?你还是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要紧。”苏霁在雨夜中扬声道,雨水顺着一绺碎发滴到了苏霁的脸上,“而且,太子已知道了你的情况,你不必担心之后的生活,若是有人对你不敬,不必跟他们客气,我去帮你收拾他们。”
  “可我从始至终,最在意的都不是这个……”赵嘉柔满脸水渍,分不清是泪痕还是雨痕,道,“皇上他是我的夫君,得不到夫君的宠爱,是一个女人最悲哀的事情,我还有什么活着的意思?”
  苏霁听赵嘉柔如此说,心不由得跟着痛了起来。
  “除却夫君的宠爱,人世间还有许多许多乐趣,你的人生不只有成帝一个人,还有……”苏霁连忙道,雨水已经顺着头发的缝隙,浸到了她肌肤的每个角落,衣衫湿漉漉地,朔风一吹,竟不住瑟瑟。
  这天实在是太冷了,再在大雨天儿里头淋着聊天,怕是两个人都小命不保。
  “不能再耽搁了,咱们快去旁边的凉亭避雨!”苏霁欲扶起赵嘉柔,却见她身子已是软了,怎么扶都如一滩水般泻在了地上。
  正当苏霁一筹莫展时分,却见东南边儿两人提着灯笼,行走在羊肠小径之上,似是在搜索着什么,当灯笼照到了苏霁那边的方向,那群人便提着后裙,奔了过来。
  “苏霁?”为首的正是十九皇子,他提着灯笼,向前探看了三两次,快步走到了苏霁面前,站定后便扬唇一笑,道,“我就说吧,你这样是会淋雨的。”又瞧了眼苏霁旁边的女子,道,“哟,这不是赵贵人么?怎么大雨泡天的,在这里坐着?”
  赵嘉柔恍若未闻,只是嘴角噙起了个微笑,呆滞地坐在那里。
  苏霁摸了摸赵嘉柔的额头,烫得她立时缩回了手,于是苏霁环住赵嘉柔纤细的腰肢,将她抱在怀中,看着十九皇子身后的奴仆,道:“十九殿下,借你身后的太监用用,扶赵贵人回咸福宫。”
  “举手之劳,不必谢我。”十九皇子大手一挥,他身后的媵侍便四手八脚地搀扶起了赵嘉柔。
  “内宫深院,你一个皇子不方便去。”苏霁镇定了心神,轻轻地道,“你就自回去罢,等明日,我再还到你府上,并给这位太监一笔赏钱。”
  “那可不行!”十九皇子提着灯笼,“我怕黑!”
 
 
第96章 
  “你一个大男人, 怕黑?”苏霁微微蹙起眉毛, 瞧着十九皇子的神情,“莫要闹了,赵贵人虽与你素昧平生, 但到底是一条人命, 你权且算积德行善, 行不?”
  “我不是在闹。”十九皇子瞧着手中一簇灯盏, 瞳中像是小兽一般, 显出茫然无措的神情, “我从小便怕黑,平常走夜路, 都是要叫上近身侍奉的太监的。如今离了他, 我向外一步都怕得很。”
  苏霁面露难色,赵嘉柔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想要将她送回咸福宫, 只能用背的, 可是她一个人怎能背起一个成年人呢?
  “不若这样,我近侍的太监总归是男人, 有把子力气,背起赵贵人, 总是比你更轻松些。”十九皇子弱弱地提了一句,道,“而你送我回去……”
  “决计不行!赵贵人一个人,我怎能放心?更何况, 只有那一个太监扶她回去,待旁人起疑了,立马会怀疑到你头上。”苏霁忙道,于是一行人一边走着一边商量对策,一直到了内宫,仍是没个对策。
  不过起码还有个好消息,那便是这场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大一会儿便停了。
  苏霁瞧着十九皇子,将他领到了内外宫隔绝的城墙边,道:“你就在蹲在这里,稍等一两刻钟,待我与太监一齐把她扶回去,就来找你。”
  十九皇子眼中透着半分水雾,轻轻地道:“你得保证马上过来。”
  “这是自然。”苏霁应道,“一放下赵贵人,我们就回来找你。”
  “你还得保证,待你们两个回来了,要一齐将我送回去。”十九皇子又道。
  “他一个人将你送回去不就行了?何须我呢?”苏霁眼见十九皇子泫然欲泣,心里不是滋味,毕竟这太监原是他身边的,于是道,“好好好,我答应你。”
  十九皇子闻言乖巧地蹲了下身,阖上了双眼,轻轻地道“我现在从一百开始数,等到我数到了零,你必须出现在我眼前。”
  苏霁没好气地瞧着这个幼稚鬼,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与那太监一左一右,抬着赵嘉柔走向咸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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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二……九十一……”十九皇子蹲在墙角,双臂抱着头,蜷缩成一个球儿,努力温暖着自己的身体。
  忽然一只手轻抚他的头,十九皇子不由得抬起了头,面带微笑,神情又是极为惶恐,道:“苏霁,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待看清来人,却不由得吃了一惊——太子右手撑着一柄精钢骨架的巨伞,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十九皇子,面色青冷,冷冷地问:“老十九,本宫记得幼时,你最喜欢趁天黑寻本宫一同练剑,怎么长大了,反而怕黑了呢?”
  “若是有美人儿愿意送回府,任是哪个男子也会怕黑了。”十九皇子兀自站了起来,勾唇一笑,对太子道,“怎么,太子殿下也似我这般闲散,半夜不睡觉来此?抑或是,太子殿下其实暗中一直在派人盯着苏霁?不知道若是苏霁知道了这事,该对太子殿下作何感想?”
  太子被十九皇子识破,怒不可遏地瞧着十九皇子,冷哼道:“本宫与苏霁情投意合,你想从中作梗,反倒怪罪本宫对苏霁看得太严?”
  他就应该把苏霁圈养在东宫,哪儿也不许苏霁去,这样她就不会招惹外头的桃花,只属于自己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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