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病,炮灰命[快穿]——小韫/蒋小韫
时间:2020-03-19 07:27:56

  “娘娘慎言,这话可说不得!倘或又让人听了去,又是一场祸事!”
  洗完澡,她一边让丫鬟拿钱让王府的一个老妈子出去买些瓜儿果儿回来吃,一遍听王府里的几个丫鬟婆子闲磕牙。
  “我们家对门老张家那女孩儿的事,你听说了没?”
  “怎么回事?”
  “我记得老张家是有个女儿,只是几年没听人提起,不是说死了么?”
  “什么死了活了的,是几年前和外地的一个客商跑了!”
  “要说她也是养在阁楼里的女儿,平常轻易不出门不见客的,几年前不知怎么着就同一个外地来的客商看对了眼,死活闹着要嫁她。她爹妈不同意,她闹了几天,见没法子,就假意听话歇了心思,谁知她竟半夜里收拾行李,连夜和那客商走了。后来那客商做生意四百,吃不得苦,看她模样儿好,把她卖给一个大户人家做妾。那大户人家的主母是个不容人的,又把她卖进了楼子里……”
  ……
  后面的,不过是些诸如谁家的寡妇再嫁嫁了个什么汉子、谁家的老婆不本分和隔壁卖香料的眉来眼去等市井闲话。
  不用听这些话,苏如玉也知道,一个女子,再有能为,倘或没有一个势力强大的娘家或夫家,是立不起一番事业的。
  若非在深闺里,女子在外行走已是不合规矩,再要抛头露面做事,人人都要欺负的。
  男人、婆子们。
  好人倒也不少,可谁知遇到的会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她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又没有一技之长,纵然离了这王府,亦无安身立命的本事。从前在闺中,她学的亦不是安身立命的本事,而是服从。
  什么女四书什么列女传,看多了,最后也就只剩下两个字——服从。
  更兼她是从小儿被娇养长大的,衣食住行都有丫鬟伺候,只认得几个字,读过女四书和列女传,连当票子都不识得,更别提自己张罗住处、衣食等杂物。
  留在王府,倘或能笼住安王的心,虽得不到她想要的“一生一代一双人”,好歹能得富贵。倘或走,那可真是世事难料。
  这世道,女子独身在外面行走最易遇着歹人,不是被拐便是被卖,若无宗族门第的支撑,一个女子任是再强,也立不起来。
  市井妇人独身守寡的,还有夫家和邻居呢,出了事总会有人问一声,会有人报官。
  她若给王府、家族蒙了羞,谁会管她?她又有什么呢?不过是任尔雨打风吹去的无根浮萍罢了。倒不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且忍耐着过日子。
  况且别说是王侯公府,就是寻常百姓家,男人要是有了两个钱,也要养小妾玩粉头捧女支女的,何况安王又是这样丰神俊朗、战功彪炳的人物?
  她这一生,就算是完了,也会是荣华富贵的一声。
  苏如玉出了会子神,不多时,贴身的大丫鬟便捧着一盘洗好的果子进来。
  却说安王从流翠苑急匆匆地出来,出来前,碍于陆之韵的丫鬟在场,他又不好出言安慰苏如玉,心中正挂念着,又想着陆之韵有什么事非要这时候来寻他。
  他心下虽恼火,却也不敢在这紧要关头怠慢陆之韵,唯恐她改变了主意,不肯为他的大事太尽心,只盘算着早些和陆之韵说完,去安抚苏如玉,怕苏如玉心里难受。
  谁知,他到流翠苑后,被丫鬟引进正房后,连陆之韵的影子都没见着。
  他登时拉下脸,沉沉的双眸带着锋利的威压,冷声道:“不是说有要事相商?王妃人在哪儿?”
  满屋子的下人登时跪下。
  “王爷息怒!事情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久等了……
  这章卡得有点久,总算是写出来了。
  明天我尽量,表姐表妹对于我不能按时更新表示很生气,不愿意替我预告更新时间了,诶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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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王妃X名伶
  满屋子的下人登时跪下。
  “王爷息怒!事情是这样的。
  今儿有王爷的幕僚遣人前来回话, 说是一切都妥当了, 只欠王妃这场东风,王爷是知道的, 王妃在外人面前一概是要脸面的, 自然满口答应,只让来人告诉诸公, 请他们放心。
  等那小厮一走,王妃就在屋子里不停地来回走动, 焦躁得了不得,这才立时遣婢子前去寻王爷, 请王爷过来,让婢子只说有要事相商。至于是何要事, 王妃不说, 婢子们也不敢问。
  请王爷明察!”
  安王爷气得脸色铁青,想起适才被苏如玉撩起的那团火不得发泄, 只能憋着, 这会儿更是耐心全无:“既是有要事相商,她人呢?!”
  幽兰照陆之韵的吩咐回话道:“王妃急得了不得,在房里左等王爷也不来, 右等也不来,就带着幽浮幽色二人出门去了, 说是去园子里散散,指不定还能遇到王爷。至于去了何处,我们也不知。”
  因此, 安王爷不知道陆之韵有什么事要说,只得阴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等着。丫鬟们为他沏上一杯凉茶,皆敛声屏气地退下了。
  一出门,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捂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虽说忧心王爷与王妃的感情,然而想到王爷当初多次令王妃独守空房、苏如玉更是多次以身体不是为由在安王爷要与王妃同寝时将安王爷勾走,今儿王妃的安排对苏如玉既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让安王爷尝到了王妃曾经在房中苦等他的滋味,心中好不畅快,又为安王爷的吃瘪之相感到好笑。
  此时,陆之韵倒不焦躁的,只在梨香园同柳问梅谈笑风生,时不时还要卿卿我我。
  焦躁的,成了安王爷。
  他喝了一杯下火的凉茶,便忍不住起身,沉着脸在室内来回踱步。
  只觉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
  偏陆之韵又说关乎他的大事,他是半点也不敢怠慢,唯恐出了差错以至于事败。
  于是。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
  “王妃何时回来?”
  “婢子不知。”
  一刻钟过去了。
  “王妃还没回来?”
  “婢子不知,王妃只说,若是王爷来了,千万请王爷等着。”
  半个时辰过去。
  安王爷坐在太师椅上,面沉如水,浑身带着一股从战场上历练回来的肃杀之气。
  “王妃还没回来?”
  “还没。王爷可要传膳?”
  “再等等。”
  暮色四合。
  渐至于,满城上了华灯。
  丫鬟们将灯芯点燃,罩上了灯罩。
  丫鬟婆子们端着膳食鱼贯而入,桌上摆的尽是珍馐玉馔。安王爷喝了两杯酒,双目越发沉得令流翠苑众人大气儿都不敢出。
  “你们老实告诉我,王妃现在何处?”
  流翠苑跪了一地的奴仆:“王爷息怒,婢子们实在不知!”
  而此时,梨香园中,灯前影双双。
  墙壁上,只见一个纤细窈窕的影踮着脚,弯腰扶着八仙桌,身后立着另一个高挑秀逸的影将那窈窕的搂定,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陆之韵的贝齿咬着下唇,盯着眼前不断晃动的灯罩,怎么着都没想到会这样。她原是来寻他,想和他好好地说会子话,却没想到,说着说着,一想到平日里二人虽互相倾慕已久,却碍于成天几十上百双眼睛盯着,连说一两句话都要避忌,此时只有两个人时,是决计不能安静地在一处说话的,动物的习性全都上来了。
  亦或者,是她压抑太久,明知不可为却想为,想了许多日,忍了许多日,她终久做了女德、女则、道德、世人所不允许的事,心底有种莫名的兴头,仿佛上了瘾了一般,仿佛这样就能将世人教训她、规范她言行的那些道貌岸然的嘴脸全都踩在脚下,仿佛对着俗世中人说了一句“放你娘的屁”!
  幽色幽浮见天色太晚,想着安王爷还在等着,恐安王爷怒火太盛发作陆之韵,有意去寻陆之韵赶紧回去,却被梨香园的两个唱旦角的女孩子绊住说话,说着说着,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现在。
  终于,梨香园的人再拖不住她们,她们往柳问梅的房间寻去。
  “笃笃笃——”
  房门被扣响。
  柳问梅只觉怀中的人身子一僵,正待停时,她忽地张口,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柳问梅一顿,旋即,门外的幽色幽浮二人便听到桌脚磨着地“吱嘎”作响,伴随着熟悉的、从前陆之韵一个人沐浴时会发出的声音。
  夏夜的蝉声与蛙声连成一片。
  幽色幽浮二人在宫灯的映照下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面上的惊骇。她们早觉着不对劲,如今,她们的王妃果真做下了这惊世骇俗、不可挽回的事。
  一层层羞赧的红霞伴随着陆之韵的声音爬上了她们的耳颈、面颊。
  渐渐地,那声音像一支由缓转快的曲子,越来越高,越来越急,伴随着和从前看戏看到好处时喝彩拍掌的声音,一边是清越的吟咏,一边是激烈的喝彩,和在了一处,混着知了的鸣唱和蛙声,竟是别样的相得益彰。
  整理好衣物时,柳问梅替陆之韵将眉毛描上。
  陆之韵同柳问梅额头抵着额头,靠在玻璃梳妆镜前,依依不舍道:“我去了。”
  柳问梅清越的声音带着笑:“我情愿你长长久久地留在我身边。”
  陆之韵抿唇一笑,打他的肩:“你又说胡话。”
  却被他捉住手放在唇边轻吻。
  须臾,房门被打开,幽浮幽色二人看到了陆之韵水润的双眼。
  她衣衫已整洁,无半分逾礼的痕迹。而柳问梅只敞怀披了一件外袍,披散着长发,不画而翠的眉像是凌厉而飘逸的两柄剑,不点而朱的唇微扬着一抹笑,外袍下瓷白如玉的肌肤上似有几缕指甲刮出的血痕,风华绝代,几近于妖孽,非人间所能有。
  此刻,幽浮幽色仿佛被骇住了一般,半分也不敢往柳问梅那边瞧,只敛声屏气、面红耳赤地低着头。
  二人心中,甚至在想,倘或是在别的府里,撞见这样的事,只怕性命都没了。
  但。
  她们知道,王妃是故意让她们看见的。
  身后的门关上,陆之韵瞟了二人一眼,道:“你们是打小就跟在我身边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都该知道!”
  幽浮幽色二人忙低头应下:“王妃放心,今日婢子什么都没看见。”
  “这才是我的好丫头。”
  陆之韵仿佛已脱胎换骨,竟再不似从前在人前一定要装出端庄贤良的模样一般,仿若利剑出鞘,锋芒毕露。
  她一左一右搭着二人的手臂,脚步虚浮地回流翠苑。
  等走到半路时,幽色突然想起,斗胆问了一句:“那王爷那边……”
  陆之韵淡而轻鄙地笑了一声,却不说话。
  对她而言,安王爷,也算是个玩意儿。他敢算计她,以为她会像梦中一样为了一线生机去讨好他求得他的宠爱,甚至于对他摇尾乞怜,他就错了主意。
  倘或她死了,他也需是个垫背的。
  而她从前所受的种种委屈,在这有限的他有求于她的数日里,她何不一一讨回呢?
  幽浮幽色虽忧心忡忡,一方面恐今日之事败非但王妃遭殃她们也被殃及池鱼,另一方面因着忠心和多年的情分,她们越发担忧陆之韵同安王爷之夫妻情,只不知二人将如何收场。
  临近流翠苑,陆之韵又端庄大方起来,是世人所称赞的模样。
  她一步一摇地走进流翠苑时,安王爷已独自用膳不知喝了多少酒。见陆之韵进来,他按捺着性子,放下酒杯,压着怒气问:“王妃找我,有什么要事要谈?”
  陆之韵却是一笑,在安王爷对面坐下了,拿着手帕的手托腮,手肘撑在桌上,一双水润的双目熠熠生辉地盯着他看:“你不必怪丫鬟,她们说的话都是我教的。倒也没什么要事,不过是要王爷过来一趟,恐王爷不来,才撒了两句谎。”
  安王爷当即怒火中烧,捏紧了手里的酒杯,直勾勾地盯着陆之韵道:“既没什么事,为什么诓我?你竟敢消遣我?!”
  安王爷越想越气,一想到适才苏如玉沐浴的模样,一想到他非但错失了一番酣畅淋漓的欢愉,一想到临走前苏如玉眼中的震惊和委屈,一想到他到流翠苑根本没看到陆之韵的人,一想到陆之韵的刻意怠慢,他就恨不能捏住陆之韵的脖子,问她又要作什么妖!
  然而,他现在不能。
  理智仅悬一线。
  他手上越发用力,终是气不过,小酒杯“砰”的一声,在他手中被捏成了碎片,骇得流翠苑众人惊惶下跪,此起彼伏地响起了一片——
  “王爷息怒!”
  他索性踹翻桌子,冷脸负手而立,“乒铃乓啷”地,碗盘杯碟碎裂一地,混在酒菜中,一地狼藉。
  此时,陆之韵却不怵他,仍旧坐在圆凳上,是人前端方的模样,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气魄。
  她轻轻一笑,道:“王爷气什么呢?”
  不待安王爷说话,她不紧不慢地继续道:“王爷不过等我一日,便气得了不得,可知从前我也是这样等王爷的?我等了多少个日夜?可王爷是怎么对我的?”
  气氛剑拔弩张。
  她并不急,脸上仍旧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声音温柔得如山间清澈的流水,仿佛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成亲前,王爷亲口对我父母承诺,此生无二色,婚后不久,喝了酒就和丫头有了不才之事,后面又有数位侧妃陆陆续续进府,还要我安排她们的日常起居,南下回来竟又有了一位在后院专宠的苏侧妃。每月里不过来我房里一两遭,一听苏侧妃身子不舒服就飞也似地赶去了,活像我是一只会吃人的老虎一样。”
  说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清澈的目光似将他看透:“今儿王爷有求于我,尚能对我如此大呼小叫,他日若没有我能效劳的地方,王爷待我又怎么样呢?想来前儿王爷说心里一直有我、旁人不过是个玩意儿、谁都越不过我去、要和我重修旧好,不过是哄我玩罢了。若不然,今儿我原以为王爷要来流翠苑的,王爷偏去了会芳园。这倒也罢了,只因我让丫鬟去叫王爷,坏了王爷和苏侧妃的好事,王爷就气得了不得,恨不能杀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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