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恨她——柔南
时间:2020-03-21 09:06:43

  常夕饶紧盯着越来越过分的襄锦夜,不仅因为她如此对柳遥遥不悦,更因为她刚才说他的话而愤怒。
  什么叫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大个?
  成亲几年,她从未如此贬低过他。
  简直是羞辱人!
  他问她:“你闹什么?我惹你了?”他不过只是特地过来送礼。
  襄锦夜只对柳遥遥道:“你滚不滚?”
  柳遥遥似乎再难忍受,低头就走,路过常夕饶身边时,撞到他的胳膊,她走得急促,生生将他手中锦盒撞落。
  锦盒落地打开,里头是一个玉钗。
  玉钗上头镶嵌着一抹血红,这血红远看是珠,近看是一朵雕刻精细的血花,整个玉钗模样雪□□致,又透着份夺目的艳美。
  任谁瞧见,都会觉得这玉钗极适合襄锦夜。
  柳遥遥眼里划过浓烈的嫉妒,她低头捡起,擦了擦泪,赞叹道:“夕饶哥,这玉钗真好看。”
  常夕饶压着怒火,只看着襄锦夜,从其瞧那玉钗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明显也是看中这玉钗的。
  他便道:“既然遥遥喜欢,那送给你。”
  襄锦夜哪里看不出他这是又在故意让她不痛快,她道:“明眼人都能看出,这玉钗适合我,柳姑娘的姿色怕是配不上。”
  柳遥遥闻言,脸色微白,模样难看。
  常夕饶正欲开口训斥,襄锦夜看着他,笑得潋滟动人:“我知道夫君就是这臭脾气,明明是送给我的,却不说。”
  常夕饶眯了眯眼,事觉不妙。
  襄锦夜站起身,步到柳遥遥身边,一把夺过那玉钗,低头瞧了瞧后,摇头叹道:“可惜被别人摸过,脏了,我就不要了。”
  说着,就像扔刚才那串佛珠一样,她将玉钗也扔了。
  柳遥遥含泪生怒:“锦夜姐!”
  更怒的还是为她精心挑选首饰的常夕饶,他握起了拳头。
  襄锦夜悠悠地回到桌旁坐下,她仿若看不到常夕饶脸上的阴霾,对他道:“你现在再去给我买。”
  常夕饶咬牙吐出:“凭什么?”
  襄锦夜捻了块点心,红唇微张,轻咬了口后,道:“你若不给我买,我就把气撒在柳姑娘身上。”
  常夕饶气结:“你……”
  都知他父亲把柳遥遥当女儿疼,胜过于他这个儿子,若柳遥遥有什么事,不论原因,他父亲都会找他算账。
  柳遥遥便立即对常夕饶道:“夕饶哥,你不用逼自己,不用管我。”
  常夕饶灼灼的目光落在襄锦夜身上没有移开过,他的声音冷沉:“简直无可救药。”言罢,他愤然甩袖离去。
  柳遥遥追了过去:“夕饶哥。”
  襄锦夜看着他们的背影离远,再咬了口点心,却是忽觉味道变得不如意,她颇为疲惫地起身入了屋。
  她坐在床边,倚着床头闭眼歇息起来。
  她算是一直在等常夕饶带着重新买的礼物回来,但这一等,却是等到入夜,她用完晚膳,都不见他的身影。
  后来她吩咐小谷:“去看看公子可是回了前院。”
  “是!”小谷应下离去。
  因着最近嗜睡,襄锦夜坐了会,便又吩咐门口其他婢女给她准备了水沐浴。
  沐浴罢,她由床边坐下时,小谷恰回来。
  小谷看着少夫人那犯困的模样,犹豫了下,道:“公子今日出府前派了人将柳姑娘保护起来,之后再没回来。”
  襄锦夜闻言,只看着窗外皎月。
  小谷问道:“可要派人将公子找回来?”
  襄锦夜默了会后,看神情似乎又疲又烦,她道:“不必了,随他去。”话罢,她便掀开被子入了被窝。
  日复一日的如此,她忽觉怪累,尤其是今日这一闹后。
  小谷看着这就入睡的少夫人,觉得诧异不解。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少夫人对待公子的事情,怀着不耐的态度,而且少夫人最近的精神脾气也极其不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  怀过孕的人懂,喵~
 
 
第073章 
  陆漪因为元气损得厉害, 而极为虚弱,便一直留在府中养伤。
  转瞬又一次月中时。
  这日晚上,她陪杨寻瑾待在亭内, 杨寻瑾坐在长椅上倚着红柱悠悠地饮酒,她坐在桌旁用襄锦夜派人送来的四季桂插花。
  花插好,她转头见杨寻瑾在赏月, 便也看向那月亮。
  今日月圆,尤其明亮好看。
  杨寻瑾仰头喝净酒壶中的最后一滴酒,张陆又过来递上一壶, 陆漪见了,不由道:“你喝太多了。”
  明明该是不喝酒的人, 最近却常与酒为伴。
  杨寻瑾的目光转到她脸上,一边继续饮着酒,一边目光幽幽地瞧着她,未有停下来的意思。
  陆漪便过去坐到他旁边,欲夺过他手中酒壶。
  他抬手躲开,眼里露出不悦:“你最近胆子挺大。”
  陆漪看了看她,只能收了手。
  这时邱忻步入院中走了过来立在亭旁, 陆漪看着他稍顿, 便起身过去低声问他:“可找到一栀?”
  邱忻摇头:“没有。”
  陆漪闻言,眸露暗色。
  杨寻瑾看着陆漪与邱忻立在一起的背影,忽然道了声:“过来!”
  陆漪听出他语中透着不愉,步回去仍坐在他身旁。
  杨寻瑾抚了抚她的脑袋,饮了口酒后, 让她坐远了些,他仰躺在长椅上,脑袋枕着她的大腿,继续赏月喝酒。
  望着他这副颓废堕落的模样,张陆与邱忻对视了番。
  陆漪低头拨弄起杨寻瑾的一头青丝,她犹豫了下,道:“前世时,这个时间,锦夜姐已是怀孕了。”
  杨寻瑾高高抬着酒壶,往嘴里倒酒。
  抱着一份玩的心思,他喝了不少酒,才不徐不疾地出声:“所以呢?”
  陆漪见他这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心生不妙,她继续道:“你知道的,过几日锦夜姐的孩子会……”
  若她没记错,锦夜姐出事的日子就是这个月二十日。
  杨寻瑾淡道:“与我们何干?”
  他显然对此事也不是没印象,但说出的话却极为绝情。
  陆漪闻言,面露诧异:“怎么无关?那不仅是锦夜姐的孩子,也是常夕饶的孩子,常夕饶算是你哥。”
  杨寻瑾望着她,神情微沉:“你很关心别人?”
  陆漪道:“这不是关心不关心的问题,这是一件悲剧,我们既然知道它马上要发生,不应该去阻止?”
  杨寻瑾起了身,语有不耐:“与我们无关。”
  陆漪立即道:“常夕饶是你哥。”
  杨寻瑾眯眼瞧着她:“又如何呢?就算是我哥,他也不在乎那对母子的生死,我又何必在乎?”
  陆漪闻言怔住,她想到的是前世的事。
  前世锦夜姐被常夕饶因为柳遥遥推倒后,孩子便没了,后来她的人消失无踪,不知死活,可常夕饶全程都是无动于衷。
  思及此,陆漪不由骂了声:“真不是人。”
  杨寻瑾冷笑:“难道你是人?”
  她对他做的事,可比常夕饶对襄锦夜做的事情要过分得多,若论不是人,没人比得过她。
  陆漪问他:“所以你不打算管此事?”
  杨寻瑾反问:“我为何要管?”
  陆漪看着他,她从未想到他会冷酷到如此地步,便道:“你管不管随你,你让我去见锦夜姐一次。”
  杨寻瑾拒绝:“我不许。”
  陆漪拉住他的手:“就一次好不好?我去去就回,我只是告诉她,让她好生注意注意就行,不会太久。”
  杨寻瑾不耐地甩开她的手:“不许就是不许。”
  话罢,他仰头再喝酒,却发现壶中空空,便唤了声:“张陆。”
  张陆还在与邱忻一起听着他们的对话,心觉他们说的话极为莫名其妙,便免不得一阵琢磨,忽被唤,张陆才回神。
  张陆马上道:“属下这去拿酒。”
  杨寻瑾如此固执的态度,当真让陆漪慌了,她马上又道:“你让我去见锦夜姐一次,之后你让我怎样都行,哪怕是打我杀我,亦或是囚禁我一辈子都行,我保准不会再离开你半步。”
  杨寻瑾忽然砸了手中酒壶,一把捏住她的下颚。
  他问她:“就那么在乎别人的生死?”
  陆漪道:“那不是别人。”
  杨寻瑾道:“对我来说就是别人,我不许你关心别人,不许你在乎别人的生死,不许你去管别人。”
  她所有的所有心思,必须只有他。
  陆漪也难得固执起来:“其他什么事情我都依你,这事我不依,我必须去见她一次,这不是小事。”
  杨寻瑾掐着她下颚的力道变重:“你在忤逆我?”
  陆漪道:“我没有。”
  这事明明是他不讲道理,她却说不出口。
  杨寻瑾趋近她的脸,狠声道:“我说过,不要考验我的仁慈,你越是在乎他们母子的生死,我越是不准你去管。”
  陆漪闻言,便更焦急得慌:“你……”
  她张了张嘴,又闭了嘴。
  她怕她说得越多,麻烦越多,越是救不了锦夜姐。
  杨寻瑾看着她明显没有歇下心思的模样,又道:“不要跟我玩什么心眼,老实给我呆着,哪也不准去。”
  陆漪不由又问他:“关于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道:“没有。”
  陆漪便低下了头,没再言语。
  杨寻瑾又看了她半晌,接过张陆递过来的酒,语气不好地对她道:“去洗澡,马上过来睡觉。”
  陆漪应下:“好。”
  杨寻瑾看着她的背影,打开酒壶饮了口酒,寒声吩咐张陆:“以后的每一日,给我好生盯着她。”
  陆漪闻言,脚步微顿。
  她不由心觉烦躁,不懂他怎么这样不可理喻。
  陆漪离开归惜苑后,杨寻瑾继续慵懒地倚着红柱随便再喝了些酒,就吩咐张陆给他准备了水沐浴。
  待他沐浴好进入房间,陆漪也迟迟步入。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
  陆漪瞧了瞧他,去到桌边给他倒了杯水拿过去,看着他喝下再将空杯放回去后,便掀开被子钻入被窝。
  杨寻瑾再坐了会,躺上去将她拉到怀里紧搂着。
  虽说总被他不容拒绝地彻夜抱着,不能换个姿势的陆漪会觉得不适,但因抱她的是他,她倒也睡得踏实。
  可今晚,因挂着锦夜姐的事,她无法入眠。
  她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过,他会连常夕饶的孩子都不管。
  还非得霸道无理地不准她管。
  阻止锦夜姐身上的这件悲剧发生,她本以为该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却被弄得在这里束手无策。
  她抬眸看向已经闭眸的杨寻瑾,又是一番欲言又止。
  意识到她的目光,他睁眼沉沉地瞧着她:“在我怀里,你还想着别人?”他身上明显有要发怒的症状。
  陆漪马上闭眼,不再指望与他沟通。
  杨寻瑾看了眼她轻.颤的眼帘,轻斥了声:“给我睡。”
  陆漪小声道:“我睡。”
  杨寻瑾抚了抚她的后脑,又闭上眼。
  然而这一夜,陆漪睡得非常不安稳,许是因为记挂襄锦夜小产的事,她便再次梦到自己那也被流掉的孩子。
  梦中,是那一盆被端走的血水。
  血水中,有她的孩子。
  睡梦中的她,不断溢着泪,抽抽噎噎的。
  杨寻瑾睁开眼,就瞧到她这副极为可怜的样子,他稍顿,便伸手为她拭泪,低声问道:“怎么了?”
  她无意识地哭着,似有口齿不清的呢喃。
  孩子……
  杨寻瑾看了看她微张微.颤的小嘴,便低头贴近,想听听她在说什么,却是听不出个所以然。
  她的事情,他都想知道,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梦。
  他便一直固执地去听,却始终听不清。
  好半晌过去,他才不得不作罢。
  他再看了她一会,便继续抱着她,为她擦拭着眼角不断流出的眼泪,轻声哄起:“不哭,阿寻在。”
  他的哄声对她来说,本该是非常管用,这一次却失了效。
  她还在可怜兮兮地哭。
  杨寻瑾便极为不悦,不知她这是梦到什么,重要到连他的哄声都不管用,他差点没忍住要把她摇醒。
  他看着她,见她没有停的意思,便低斥了声:“哭去。”
  他重新抱紧她,继续睡觉,由她哭。
  最近虽入了冬,但因日日都是大晴空,倒不会令人觉得多冷,尤其是正午时,沐浴在日头下,反而暖意融融。
  逍遥楼上,银欢握着酒杯,斜倚护栏而坐,看着街上人流。
  他目光幽幽,似有走神的意思。
  常夕饶踏着阶梯上来,瞧了瞧那空荡荡的大台,过来直接拿了个酒壶,坐在银欢身旁仰头饮了口。
  他侧头瞧到银欢的神情,便问:“在想陆漪?”
  他倒是难得见对方独自一人待在这,平时哪次不是将这里弄得声色犬马,载歌载舞,逍遥快活得很。
  银欢垂眸呡着酒,反问:“她最近如何?”
  常夕饶挑眉:“承认喜欢她了?”
  银欢没答,起身去到桌旁给自己倒着酒,他抬眸看了对方一眼,道:“你最近似乎挺自由。”
  他回来坐下,继续道:“怎么?襄锦夜不再管你?”
  提起襄锦夜,常夕饶脸上便露出厌烦:“没事少提她,谁知道她最近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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