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觉醒了(快穿)——无束
时间:2020-03-29 10:23:04

  “厨神附体莫过如此!”
  “这姑娘根本不像个厨娘,怕不是神仙托生的?”
  荣平对这些赞美不为所动,心道她当初练习做大菜,闭着眼睛感受油的温度,舞勺上千次,现在做简易小吃自然轻松的多。
  后来大家更发现被荣平看中的摊位,要么是生意最好的要么是口味有独特之处的——很快,一种说法如雨后春草,招摇滋生。
  “那姑娘站到哪里,哪里的东西就是最好吃的!”
  一帮闲人,食客就看着荣平,她去了哪里,就跟到哪里,于是生意就热闹到哪里。渐渐的,还有摊主私下里找荣平让她去站站。荣平这才发现自己带来的奇特照应,于是在一个晚上卷着小包袱离开,但食神美少女的故事却在这个渡口留了下来。
  荣平发现了一方新天地,从此开始吃遍天下美食,做尽人间佳肴的奇妙旅程。
  ——
  她一路翻山越岭,刚来到青州地界就发现形势不大对,一众众百姓挟儿带女的往外走,她一打听原来是“兵灾”,大家都说张大王要打过来了,张大王是要吃人肉的。
  荣平听了头脑发蒙,只觉得难以置信,这世上珍奇何其多,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能做出千千万万道菜,干嘛要吃人肉呢?
  她虽不信邪,却也从众而行,跟着大家一起跑,结果当天晚上就被活捉了——原来对造反头子来说,人丁就意味着财富和兵员,哪里人多他就往哪儿扑,一逮一窝子。荣平恰好就在这一窝子里头,到了晚上还跟其他年轻姑娘一起,被送到了张大王身边。
  一众姑娘缩在一起瑟瑟发抖,连哭带骂,听说要见张大王都不去,互相推搡着,拼命往后躲。“我不去,不去,那个张大王最喜欢吃漂亮女孩的肉!我不要被吃掉。”
  “被叫去的女孩儿都没有活过一个晚上!”
  荣平被挤成了滚锅里的一个汤圆,站立不住,咚的一声冲到了前头。原来是本地姑娘危难时刻团结一起,先推出了她这个外地人。
  荣平还未站稳就被一把拉住,拖到了张大王寝宫,搜身的人一揭开包裹就开始横眉竖眼的骂,“你竟然敢私藏兵器!”
  荣平赶忙摇头解释:“不是兵器是厨具,我是个厨子,随身带两把菜刀,是很正常也很合理的。”
  张大王走上前来冲着荣平上下一打量,一吸鼻子:“你这小模样可不像个厨子。”
  “我真是个厨子”荣平一探头指指他身后桌子的菜:“那道鹅都没有做好,鹅油散了太多,鲜味也没挑出来,做菜的厨子显然是用炖鸡的方法炖的鹅。”
  荣平见到专业错误便来了精神,也顾不上怕了:“鸡子是尖嘴,鹅的咀缘是有锯齿的,像锯齿,可以截断草梗,切碎草叶,蒌蒿,蒲公英,菊花,地衣等等杂草它都吃的下。吃的东西不一样,肉质自然也不一样,如今正是鹅最肥硕的时候,褪了毛,开了膛,便能看到许多黄油。鹅油之香味浓郁做炸货是一绝,如松香鹅油卷。但这道菜把好好的鹅油都浪费了。”
  “以你看,该怎么做?”张大王来了精神。
  “这个是要炖,但不能炖烂透了,要在鹅肉堪堪熟时把它从汤中捞起,汤肉分开。这样可以恰到好处留存鹅油,汤不腻而肉不老。汤里再搁生姜丝、豆豉、青蒜、葱花、碎干红辣椒继续熬,看着红绿轻盈,嗅着香味翻腾,待到肉香烂漫,再添鲜红辣椒、花椒、五香粉。分出的鹅肉白切或手撕,白的肉蘸热的鹅汤,鲜香辣麻,刺激过瘾,那才叫有趣呢!”
  张大王喉结一动,咕咚咽了口唾沫:“去做!现在去做!要是做出来不满意,本大王就宰了你下酒。”
  荣平悚然站直:“是,这就去。”
 
 
第38章 厨娘(5)
  天色微微亮的时候,荣平慢慢走回了栖身的窝棚。姑娘们看到她都跟见了鬼似的拼命往后躲。“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是来报复我们的吗?”
  “不不不,不管我事,我没有推你。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荣平置若罔闻,一步一步坚定的走了过来,她越靠近,姑娘们就越往后缩。直到一个姑娘吸吸鼻子:“噫,我怎么闻着有些香呢?她身上有香味。”
  “好像是哦,肉香味,她这是下油锅被炸了吗”
  荣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大家都离她远远的,却忍不住吸鼻子,她身上真有一股浓郁的肉汤味儿。
  她们都感到好奇却没有人敢上前询问,红日高升的时候,有人来送饭,别人都是糙米饭,荣平却是一碟子鹅肉一碗汤。“这是你昨天晚上炖好的鹅肉,大王让我分你一点,吃饱了今天晚上继续去给大王做饭。”
  一众姑娘听了,面面相觑,都说没有人能在张大王那里活过一夜,怎么她还活着,原来是去做饭了。大家这才明白她身上的肉汤味儿来源。
  “这香味能萦绕周身而未散,那做出来得有多香啊。”
  她们又怕又饿肚子开始咕咕叫,捧着碗里里的糙米,再看看荣平的鹅肉鹅汤,忽然就难堪起来。昨天把人推出去的,这会儿想讨点尝尝也不好开口。
  当天傍晚时候,荣平果然又被张大王叫了去。
  “今天大王想吃什么?”
  “挑你拿手的做。”
  “这可就难了。”荣平想了一想道:“与其挑我擅长的,不如挑老天爷赏赐的。吃饭也要讲究个节气时令,这会儿时春天,万物并茂,阳气升腾,反而不宜过于油腻肥厚,昨儿吃了肥鹅,今儿正适合吃个鲜。”
  她叫张大王分了两个下人给她,带着他们往宫殿外去,没有寻觅什么奇异东西,而是路边摘取了新鲜的野菜。
  “有诗说的好,春在溪头荠菜花,春天就是吃荠菜的季节。”
  荣平作为“活过一夜”的人物,引起了姑娘们的关注,大家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此刻她自在行事,却有人看了冷笑。
  “嘁,自作聪明,我看她活不过今天晚上了!”
  “怎么回事啊,双喜姐?”
  那叫双喜的姑娘翻了个白眼儿:“我听人说过,张大王原本就是个泥腿子,因为吃不饱饭才暴动造反的,结果人家现在当了大王了还跟人家吃野菜,她这不是找死吗?”
  “啊呀,那得赶紧告诉她。”
  双喜一把将人挡住:“做什么多管闲事?”
  有些人就是这样,大家都倒霉她无所谓,但有一个人幸免,她就不忿进而恶上了。
  今天两道小食要好做的多,虽然采集新鲜原料费事了些,但她还是踩着落日的余晖把饭按时送到了。
  “荠菜合百页,香椿小鱼儿,酸笋鸡蛋粥。”
  张大王看着面前的碟子,一双眼睛瞪得如牛一般,“你就给本王吃这些那玩意儿?”
  荣平笑道:“这可不是烂玩意儿,是最新鲜的玩意儿,这荠菜正当时令,最为娇嫩,洗净烧熟,切成末,跟松仁拌一起,松仁是用香油炸过的,所以口味儿并不显得寡淡,再跟盐和麻油一搅和,裹进百页里。”
  “百页?”
  “对,卷荠菜的不是面皮,而是一切二用的百页。滚水烫,冷水激,控干净,再卷馅儿。滑嫩嫩是百页,香旺旺是松仁,清娇娇是荠菜,这样搭配,口感丰盈,心情爽朗。百页混松仁儿,素菜也能吃出荤菜的味儿,所以大王完全不必担心,这菜清淡。”
  荣平话未说完,张大王已迫不及待的拿出一个百页卷,往嘴里一放一嚼,顿时双眼发亮,两口一个,迅速把一叠百页荠菜卷儿消灭干净。
  “你说这个是荠菜?这野菜我以前也吃过,怎么没有这样的味儿?”
  张大王连呼神奇,不用荣平介绍,就开始吃另外一道香椿面鱼儿。
  “这是这是新掐的香椿嫩芽尖儿,在水里烫过后,原本灰绿色的芽尖儿就会变成绿色,口感中的苦涩味儿都会去掉。”
  “不对啊,以前我那婆娘也做过,怎么没有这个味儿?这要是香椿和荠菜,那我干嘛提着脑袋造反吃肉呢?”
  荣平笑而不语。她也是见到了张大王进城后,抢老百姓的猪羊鸡鸭,才想的这个法子,把野菜做好吃些,他大概会略淡了抢劫的念头,少祸害一些百姓。
  在一众姑娘惊讶又不算惊讶的眼神中,荣平再次完好无损的走了回来。她活过了第二天……
  “哎,双喜姐,她给张大王吃野菜,张大王也没有杀了她呀。”
  双喜闻言脸上不太好看。
  “她没死是好事,她要是死了,下一个就不知道轮到谁了。”
  这话一出,立即再次引发恐慌,大家的脸色都开始不好看,一个个担忧又热切的盯着荣平,希望她多活两天。
  酸汤鱼,烫面角,莜面栲栳栳……
  荣平就这样靠着一天一个做菜花样,活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她一个厨子竟然靠做菜续命,这大约是这个技能最有价值的时刻。
  她心里默默算着数,心道朝廷的军队应该快到了。其实荣平一进城就注意到张大王手下的兵将,衣衫褴褛面有饿色,进了城之后便开始大肆劫掠,显然是败兵之相,于是便怀疑张大王是被朝廷的军队一路追赶逃命,然后占据青州还算牢固的城池,开始顽守。
  但这一类造反家往往不具备成熟的守城经验,在打下城池之后,也完全没有下一步经营或扩展的计划,只是放纵享受而已,他们被朝廷平定是迟早的事情。算算日子,他的末日,也快到了。
  荣平气定神闲与城中惶惶不可终日的百姓,尤其那帮随时可能被吃的姑娘形成鲜明对比,她看看大家再瞅瞅自己,这才发现她似乎是有点不一样的,她能在一片恐慌中看清局势,甚至能够预测到张大王必然失败,但其他人却没有这个敏感性——就像她曾经对朝廷政务很熟悉似的。
  荣平有些奇怪,我一个庖厨怎么会有这样的认识呢?但这样的判断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荣姑娘,今天做什么?”张大王对她客气的很。
  荣平高声道:“鸡公煲。”
  “香吗?”
  “香,特别香,随风飘十里的那种香。”
  荣平飞速的把材料准备好,动手操作起来。老母鸡肉质老柴适合炖汤,童子鸡又嫩又肥最适合做煲。鸡公煲最显著的特色就是它浓烈而持久的辣香,一家鸡公煲做成功了,一整条街都是香的,而这个香味儿的关键在于豆瓣酱。荣平一早注意到防务兵匆匆来去,神似不比以往,知道朝廷的军队可能到了,于是特意拿出了自己路经郫县买下的一罐豆瓣酱。
  她把锅里放油,油里放酱开始煸炒,香味立即扩散起来,随后放入姜片,干辣椒,花椒,酱油,葱花一通快炒,再放鸡块,顿时噼里啪啦一阵爆响,辣而馨香的味道好似爆竹燃放,红烛爆花呼啦啦在人眼前释放开。
  “好了吗,好了吗?”
  眼看着鸡块变色,亟不可待的张大王便上手来吃,荣平却一架锅勺堪堪挡住。
  “不行,不行,鸡公煲最大的特色就是浓香滑嫩,想要领会什么是极致的麻辣鲜香,就得熬!熬到这些调料的魅力全部被鸡肉吸收!”
  她说着果然添上半锅水,又加入一些酱油和辣酱继续煮。
  这时已经有士兵来催张大王上城楼,张大王瞪着眼睛问:“什么时候能好?”
  荣平面不改色:“快了快了。”
  一边是热腾腾香喷喷红通通气绵绵的鸡公煲,一边是传信的兵丁,张大王左右挪动几步,一拍大腿怒而抓头,只恨自己不能长出两个身子,一个替他打仗,一个替他吃菜。
  城楼下,朝廷军队列阵以待,准备攻城,后面的大营飘着旗,上面朱红丝线绣着“林”字。
  “什么味道?好香啊。”
  正在搬运攻城木,准备攻城弩的士兵吸吸鼻子,翘首以望。
  “城里头在吃什么呢?”
  军旅中的士兵往往要自备干粮,有时间埋灶造反已是幸福,更多时候后吃的都是又冷又硬的干粮。混合了高粱面和野菜的馍馍干涩发苦,硬邦邦涩兮兮,只为维持生存,毫无饮食欢愉,一路奔袭,不饿肚子就该感谢主帅仁慈,但此刻闻着城中传来的香味儿,忽然觉得手里的馍馍就不香了。
  “他奶奶的,姓张的混球也太会享受了!”
  “爷们儿一路吃糠咽菜,他老小子吃这么香!杀进青州城,砍了姓张的!”
  “对!还有活捉他的厨子!”
  大家的斗争激情空前高涨,一个个卯足了劲儿,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恨不得下一秒就冲进城池,干掉姓张的,抢走他锅里的肉。
  从营帐出来的林缈默默站了一会儿,忽然就发现自己不用做战前动员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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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很喜欢鸡公煲的,然而每次吃完都要洗头洗脸洗衣裳……
 
 
第39章 厨娘(6)
  “林公,我们进攻吧,城内乱匪明显在埋锅造饭,我们这个时候进攻,可以打它个出其不意。”
  林缈看了手下一眼:“孟古尔,你想赶紧进城看看,是不是还能吃到口热乎的?”
  “哈哈,林公懂我。”
  林缈轻轻摩挲着一株香椿树:“这青州城池前有三对瓮城,易守难攻,城里有数万百姓,且素来积蓄颇丰,若是攻打必然伤亡惨重,我的意见……”他忽然顿住,用手轻轻摸索香椿树上的纹路,苍青色的树干上,有人用尖锐之物刻画出线条和符号。“这是青州的布防图啊。”
  他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飘过一丝惊艳,是谁有这样的胆量和心机?
  他立即命人把这个图摹写下来,依照自己的经验进行了细化和推演,把作战计划交给了前方将士。
  结果大破敌军,先头部队开进城里时,锅里的饭菜都还是热的。那张大王被直接枭首示众,他的手下或死或降做鸟兽散。
  只是大家转了一圈,却发现肉还在,厨子却不在了,奇怪,那厨子到哪里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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