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心——求之不得
时间:2020-04-14 06:59:26

  钱誉笑笑:“那便饮珀珞。”
  “珀珞?”白苏墨早前并未听过这茶的名称。
  钱誉一面煮水,一面道:“珀珞香气清淡,若是泡茶便不得气味,唯有煮茶,茶香才会在茶水中溢开,再配以稍许的盐,用上刚好的火候,就是一碗好茶。”
  配盐?白苏墨是真未听过。
  钱誉言辞之间,水已三沸。
  三沸之后的第一波茶是精华,一共只得三两杯。
  钱誉斟给她。
  白苏墨接过,嗅了嗅,加了稍许盐的茶,似是真有一般不同滋味。
  可白苏墨脸上笑意微敛,钱誉又道:“珀珞香气清淡,即便用水煮,香气也不会在水中停留太久,你再不尝,便过了最好的时机。”
  钱誉言罢,白苏墨果真端起茶杯,轻轻抿了抿。
  茶要分三口喝,白苏墨第一口饮下便觉惊艳。
  望向钱誉,眼中几许熠熠生辉。
  紧接着,便又抿了一口,方才回味。
  等到第三口,又觉同早前饮过的茶都不一样,全然不够。
  恰好水中又沸,钱誉便用茶瓢,又舀了一碗,递于她跟前:“前三波沸水煮出茶,最有茶的味道,往后便淡了,等到六七波便要换茶了。”
  白苏墨从未觉得饮茶是件酣畅淋漓,亦或是有趣之事。
  眼下,却分明已笑了几回。
  原来饮茶亦同旁事,取决于你同谁一处。
  白苏墨笑笑。
  钱誉又道:“苏墨,还想喝什么茶?”
  他今日伺候她用茶。
  白苏墨笑:“喝什么都好,你煮的就好。”
  钱誉便又起身,随意在茶厢里翻了翻,片刻似是找到了心仪之物,这才折回。
  白苏墨托腮叹道:“你这里的茶,我还要何时才能饮完?”
  钱誉轻咳:“我这里有一百余种茶,每种茶配盐,配柑橘,配其他辅料有十余种煮法,便是一千余种味道。你若每日在我这里饮一味茶,一日也不间断,苏墨,你需得在我这里呆上四年……”
  四年,白苏墨轻咳。
  钱誉轻笑,未再接话。
  白苏墨默默捧起茶杯,没有应声,心中似是一群小马奔腾一般,七七八八得静不下来。
  能朝夕相处四年,便也只有成亲了。
  成亲……
  白苏墨轻轻抿了口茶水,才觉口中是甜的。
  “甜的?”她惊喜。
  钱誉轻笑:“唔,放了冰糖。”
  白苏墨噗嗤笑开。
  同他在一处的时光,总是与别处不一样。
  便是煮茶也如此。
  “甜吗?”他问。
  白苏墨抬眸看他,应道:“甜……”
  顿了顿,又道:“要不,你尝尝?”
  钱誉手中微滞,抬眸看她。
  她已起身,在他身侧坐下,手中端起他面前的茶杯,亲自送至他唇边。他果真轻抿一口,眸间微敛,平常道:“不甜。”
  “不甜?”白苏墨诧异,接着那茶杯微微抿了口,叹道:“甜哪~钱誉……”
  话音未落,她只觉腰间一沉,被人俯身压下。
  紫砂茶杯飞出,在一侧跌碎。
  清澈的一声。
  白苏墨心头一紧,唇齿间,已被尽数被他的气息占据,分毫未有浅尝辄止。许久过后,他才一手撑地,一手松了松领口,眼中沾染了旁的意味,一动不动凝眸看她,唇角勾了勾,悠悠道:“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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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猫
  茶室中, 地龙烧得正暖。
  没有碳暖“哔啵”作响的声音,只有水壶中煮水的声音,而后是水沸后沾上壶沿干涸处的“嘶嘶嘶嘶”作响声。
  分明寂静,便声声入耳。
  这寂静中, 除却这水沸声,便只有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声。
  钱誉眸间透着黯沉, 蛊惑,又似有几分若有似无的清明在其中,“苏墨……”他唤她,好似声声让人沉沦。
  “嗯。”她应得也轻。
  四目相视, 似是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
  这一刻, 脑中除了“嗡”的一声,便似是只有空白一片。他伸手抚上她的蛾眉,脸颊, 仿佛将她细细打量于心。
  她也不阖眸, 而是凝眸看向他温柔又带了几许诱惑的目光,感受他的指尖由她的脸颊滑至她耳后,修颈, 锁骨,直至柔和高耸之处。
  她嘤咛出声, 羽睫都微微颤了颤。
  他喉结微耸, 俯身, 如蜻蜓点水般吻上她的额头, 双眼……
  温润的气息贴上她的双眼,她不得不阖眸。
  阖眸时,那柔和润泽又自她的脸颊处轻轻一点,继而是修颈,锁骨……
  她攥紧掌心,不敢睁眼。
  他目光企及之处,微微一滞。隐在她外袍下,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因着呼吸而起伏,隐隐露出两道细细的红绳,红绳一头交织在颈后,一头便连着肚兜。肚兜上鲜艳而绣制生动的如意花卉,正好与高耸处,似是透着说不清的诱惑……
  钱誉幽幽垂眸。
  喉结处微微耸了耸,忍不住一股无名的燥意窜上喉间,只得又扯了扯衣领,吐出口中一股浊气,浓厚的念想分明在作祟。
  明知不是时候,眉间仅剩的几许清明也在她青丝沾染他脸颊的时候,堙灭殆尽,他眸间只剩她眼中那道动人心魄的目光,他不止一次得肖想过她,也知晓再接下来自己要做何……
  只是眉头微蹙,心中奈何,猜不到她日后可会恼他?
  钱誉心中一声闷哼,低声开口道:“你若明日便能嫁我,我们……”
  话音未落,茶室外,婢女阿鹿的声音自苑内传来:“少东家,曲老板来了。”
  阿鹿的声音打断了屋内的绮丽宁静,也打断了钱誉方才已失了理智的欲.念,他脑中忽得清醒,阿鹿来得正是时候,他都险些失了准则。
  钱誉撑手坐起,缓了缓情绪,问道:“请曲老板明日再来。”
  阿鹿似是顿了顿,又道:“少东家,曲老板说明日便要离京回乡,怕是要三月才会回京,他今日是专程来府中拜个早年的,说是先前去了新宅那边,没见到东家,才又往老宅这边来的……”
  阿鹿娓娓道来。
  爹不在新宅?钱誉眸间慢慢恢复了清明,平静道:“请曲老板来一趟苑中,我在外阁间待客。”
  阿鹿并未觉得旁的异样,在苑中福了福身,轻声应了句“是”。
  阿鹿离开的脚步声响起,白苏墨也似是从早前的迷乱中回过神来,她也撑手坐起,刚好碰见他转眸看来。
  她衣衫凌乱,青丝也乱,气氛份外有些尴尬。
  她瞥目避开,轻声问道:“可有妆台?”
  他笑了笑,牵她起身:“茶室可去寝卧,我寝卧有铜镜。”
  寝卧……
  白苏墨脸色涨红。
  他已领了她往茶室后身的小门处去。
  茶室是有小的步廊通往南山苑的寝卧的,步廊两侧虽无遮掩,但周遭郁郁葱葱的长青植物将步廊中遮挡得严严实实。
  这处步廊又惯来只有钱誉会用,旁人都不会来。
  很快,便从茶室到了内屋的寝卧中。
  冬日的衣裳后,只得脱下外袍和中衣……
  白苏墨眼中难色,顿了顿,低眉不敢看他,只道:“我要用下屏风换衣裳……”
  她想让他出去,可毕竟这里是钱誉的寝卧,他若出去了,旁的丫鬟小厮来了怎么办?她也想说“不许过来”,可话到唇间,又咽了回去。
  钱誉不是这样的人,她若是说了,便才是一根刺。
  白苏墨心有戚戚。
  钱誉心知肚明,便背过身去。
  白苏墨心底微舒一口气。
  可即便背过身去,气氛也显尴尬,白苏墨又不好开口,钱誉便背着盛,寻了话同她说。
  她心底未松,一面应声,一面宽衣。
  钱誉果真也未回头。
  只是这等场合,便是寻了话说,也多少有些尴尬。
  他只得硬着头皮寻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说,手中把玩着木架上的陈设,只是说到哪里,手中没怎么注意,玉制的花瓶险些坠地,他反应敏捷,一手接住。口中一声轻叹,却发现业已转身。
  正抬眸,刚好看见屏风后的模糊身影。
  其实隔着屏风什么也看不清,只是屏风后窸窸窣窣得穿衣声传来,她又在不停说着话,似是想掩饰当下的窘迫。
  钱誉笑了笑。
  所幸环臂,隔着屏风看她。
  白苏墨一面说话,一面加快速度穿衣裳。
  可平日里都是流知和宝澶替她更衣,多少有些够不到的地方,白苏墨眉头微微拢了拢,不是这么巧合,将好够不到……
  白苏墨心里微恼,伸手,垫脚,有些促狭,可仍是徒劳。
  但便是如此,口中的话都没有停过,怕钱誉觉察。
  可稍许,实在有些徒劳,心中万分懊恼时,忽觉身后气息宁静,一头盖过的她的身影,自身后伸手替她解围……
  钱誉……
  白苏墨微楞,可她还在穿中衣,他怎么……
  白苏墨脸都涨红。
  他却笑,一面替她牵衣裳,一面吻上她的侧颊,嘴角微微扬起,打趣道:“白姑娘,你落水的时候是我救上来的……”
  白苏墨全然怔住。
  落水?言外之意,该看的都已看过了。
  白苏墨的脸彻底涨成了紫红色。
  手中的动作都僵硬了。
  有人便趁势代劳,事后,还不忘轻笑,拿外袍给她披上:“别出神了,怕着凉。”
  白苏墨未及反应,却果真很争气得喷嚏一声。
  钱誉眸间笑意更浓,却是蹲下,给她牵裙角。
  白苏墨也跟着笑笑。
  等衣裳换好,又到铜镜前梳妆。
  内屋中有铜镜,虽不如姑娘家闺房中的精致,却也足矣修饰形容,梳发别簪。
  钱誉在她身后莞尔打量。
  她在铜镜中亦能看见他嘴角的轮廓。
  稍许,她放下手中木梳,又将方才取下的簪子插回发间。
  平日都是流知替她梳妆,她别好发簪,又来回转头,在镜中看了看。
  钱誉握拳轻笑。
  她微恼:“钱誉!”
  刚开口,苑中却有连串脚步声,似是从苑中到了外阁间内。
  内屋和外阁间就一帘之隔,白苏墨噤声。
  外阁间里,是阿鹿招呼的声音。
  是曲老板到了。
  “我去去就回。”钱誉照旧俯身,亲了亲她脸颊,掀起帘栊,自内屋去了外阁间。
  白苏墨心虚,赶紧躲到先前的屏风后去了。
  外阁间内,曲老板和钱誉寒暄。
  听声音,曲老板因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早前在骄城,她其实便见过钱誉应对骄城的商贾,游刃有余。如今在燕韩京中,本就是钱家的地界上,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白苏墨没有放心思去听他二人说话。
  这里是钱誉的寝卧,自己在这里,白苏墨总觉几分忐忑和惶恐,又怕人听见,更不敢吱声。
  屏风后便是钱誉的床榻,她咬了咬唇,还是自屏风后出来。
  脚步很轻,又隔了一层厚厚的帘栊,也传不到外阁间去。
  外阁间内依旧是曲老板和钱誉的说笑声,她百无聊赖,寻一处坐着又觉拘束,便轻手轻脚在他房中各处看看。
  外面相谈甚欢,哪里这般容易发现她?
  慢慢的,她放下心来。
  细致打量钱誉寝卧里的陈设,许多都是不常见的工艺,应是去过不少地方搜集来的。
  寝卧里都有这些,外阁间里应当更多。
  白苏墨笑笑,只是在寝卧里没有见到书架,应是也在外阁间内。
  整个内屋宽敞却雅致,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白苏墨瞥目,却在小榻一侧看见唯一一本书册子。
  上前拾起,看了看,不觉讶异。
  竟是早前那本,被钱誉刻意模仿,写了纸短情长的那一册。
  翻开扉页,好似记忆都从脑海中涌来,那时候心中的窃喜与欢愉,都似是还历历在目一般,根本无需特意记起。
  这些,都是她和他的记忆。
  白苏墨抿唇。
  伸手,想将小册子放回,却没留神。
  册子顺着案几滑落,“砰”得一声落地。
  白苏墨脸色一变,心中暗道,遭了。
  外阁间内,交谈声也戛然而止。
  曲老板原本说得正在兴头上,听到内屋的动静,倏然会意,半是歉意,半是领会的语气道:“呀,不知少东家今日还有旁的客人在。”
  在内屋的哪里该是客人?
  曲老板的意思不言而喻。
  是怕扰了他的雅兴。
  白苏墨果真想死的心都有了,窘迫到了极致。
  钱誉笑了笑,瞥目看了内屋一眼,淡然道:“曲老板莫怪,是钱铭养了一只猫,前些日子落在这里了,时常往我屋中来。”
  “哦哦~~”曲老板半是会意,半是怀疑应声,呵呵笑道:“原来是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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