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心——求之不得
时间:2020-04-14 06:59:26

  应是不怎么信的。
  哪能这么巧,偏偏就是猫的动静。
  还这么巧,在外阁间安静后,便又没动静了。
  曲老板打趣:“少东家,您这只猫也太有灵性了。”
  钱誉却也笑。
  有人信不信又如何,他又不在意。
  两人相视一笑,都纷纷低眉饮茶。
  这一茬便应当这么过去了。
  可谁知,茶杯刚端至唇边,屋中真的传来一声“猫”叫声。
  曲老板愣了愣,笑道:“还真是猫啊,呵呵。”
  言罢,便低头饮茶去了。
  钱誉却石化了。
  慵懒,熟悉,又带着几分酥软。
  是像极了一只猫……
  他也知晓她有一只唤作樱桃的猫,她学得也定然像。
  只是,他同她再熟悉不过,那声极慵懒之声,酥骨撩人,他都能想象她方才在屋中学猫叫的模样,他半是想笑,又半是……
  钱誉咽了口口水,饮了口茶,敛了眸间旁的颜色。
  如此,白苏墨是再不敢乱动了。
  小榻就在临近外阁间的地方。
  白苏墨就坐在小榻上听他们二人说话。
  曲老板满嘴皆是讨好的话,应是不时都在察言观色,可见钱家在燕韩国中商贾中的地位。
  白苏墨笑了笑,不管曲老板如何,听钱誉说话都是如沐春风的。
  白苏墨想,他的应对有度是从何处学来的?
  无论是早前的骑射大会,还是眼下,或骄城时候,他同旁的商家一道,口中皆是谈资,也不落人后,白苏墨忍不住托腮,想起早前煮茶的时候,他温文尔雅,却行云流水的模样,便是多看一眼,也会让人赏心悦目。
  思绪间,只听外阁间里,曲老板道:“少东家,这桩生意,曲某给钱老板拍胸脯保证过,等三月一回京,这批货就悉数到京中了。这批货,我亲自去督办,出不了旁的问题。今日本是来给钱老板说一声的,没想到钱老板不在,还请少东家代为转告。”
  钱誉却轻声道:“梅州的生意?我早前似是没听爹提起过……”
  曲老板愣了愣,又飞快应道:“是是是,我是听说如今钱家的生意都是少东家在做主,钱老板也没怎么过问生意上的事了,只是这桩生意我也盯了好几年了,早前一直是同钱老板在商量,便也想着直接找钱老板了,他是最清楚的。你看我这脑子,竟忘了这一茬,少东家勿怪,我是理应提前同少东家打声招呼的。”
  言罢,有些怯怯看向钱誉。
  钱誉却笑:“怎么会?钱家开门做生意,既是我爹做的主定下来的事,便是定下来的,无需再同我说声。”
  曲老板这才开口笑了:“是是是,少东家是敞亮人。”
  钱誉也笑。
  白苏墨听到此处,目光中略微有些出神。
  这曲老板,似是在拿钱誉的父亲压他……
  思及此处,忽得,【吓死我了,怎么忘了钱家如今是钱誉在管事这一茬,险些生出事端来。钱老板是不怎么看账了,这几年前的生意倒还能瞒混得过去,可钱誉这家伙若是盯上了,怕是不怎么好糊弄。眼看就要到手了,可不能让这煮熟的鸭子飞了。这儿不能久待了。】
  白苏墨微楞。
  这些话,不应当是能当着钱誉的面说出口的。
  这些日子来,她不时便能听到旁人心中的声音,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不像早前那般惊恐和慌张。
  可秦先生是替她看病的大夫,苏晋元同她最为要好,她同这两人说起过,这两人都不信,旁人应当更是不信,她便也未向旁人再道起过。
  只是这一路往燕韩来,许是路上的新鲜事多,她未像眼下这般专注,且无事,便又听到这曲老板心中的声音了。
  可隔着帘栊,她又看不见外面的情况,方才曲老板心中的这一句,始终让她觉得不妥。
  她还想多听写,曲老板却应当起身了:“那少东家,我也不久待了,我明日就要离京,还请帮忙给钱老板,靳夫人带好,过年大吉!”
  言罢,拱手一拜。
  钱誉也起身,“过年大吉。”
  曲老板笑道:“少东家,勿送。”
  钱誉也未多推辞,阿鹿正好在苑中,便领了曲老板出了苑落。
  白苏墨撩起帘栊,正好和钱誉撞上。
  她是想同他说曲老板的事。
  他却伸手揽她在怀中,似笑非笑道:“方才那声猫叫,再学一声听听。”
  白苏墨怔了怔,才想起方才情急之下学的樱桃的那一声。
  樱桃她养了许久,自是再熟悉不过。
  她学樱桃叫声,也自是惟妙惟肖得很。
  她本也觉得没有哪里不妥,可他揽紧她在怀中,又近在眼前,份外暧昧,她退无可退,只得又勉强“喵”了一声,虽不似方才那般认真,却也有了七八分。
  钱誉油然一笑,只觉整颗心都在她这一声里酥软了。
  钱誉蓦地俯身,鼻尖贴上她的鼻尖,暧昧道:“苏墨,日后别学猫叫了……”
  他眼中皆是笑意,笑意里又带了几分耐人询问。
  白苏墨不解看他。
  他咬她耳朵般,悄声道:“你真当曲老板信了我屋中有只猫?”
  白苏墨诧异,难道不是吗?
  钱誉魅惑笑笑:“苏墨,你不出声尚好,我这屋中兴许还真有一只猫,可你一出声,他便认定我屋中有个女人……”
  白苏墨额头三道黑线。
  他继续俯身,似笑非笑道:“苏墨,日后不要在旁人面前学猫叫……”
  “为什么?”白苏墨是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我会吃醋。”他言罢起身,似是也未准备给她多思量的时间,便一手牵了她的手,一手撩起帘栊,就往外阁间去。
  白苏墨前一句还未思忖,已被他牵着领到了苑中,“去哪里?”
  钱誉笑:“白姑娘,我们出来有些时候了。”
  白苏墨恍然大悟。
  是啊,爷爷和靳老将军还在驿馆,眼下,怕是也应道叙旧完了,他们还需回驿馆去。
  她竟忘了,幸好钱誉记得。
  只是心中又不免叹道,为何同钱誉一道的时候,时日便过得如此快?
  她便没有作声了。
  他却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苏墨,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他口中的这四个字温暖而有力。
  白苏墨抬眸看他,他正好也握紧了她的手。
  她心底微暖。
  ******
  钱府老宅其实离驿馆已经不远。
  一路出府,府中的丫鬟小厮巡礼问候,白苏墨也不似早前那般拘谨,想躲一处去。
  驿馆就在几个街巷后,白苏墨又想起早前曲老板的事情来。
  “对了,方才那个曲老板,可是同钱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她分明听清了,却好似不经意间问起一般。
  钱誉意外,她方才竟然在听?
  钱誉便笑:“曲老板早前曾帮过我爹,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些年,钱家一直照顾他生意,怎么?”
  他是好奇,她为何会问起曲老板的事。
  白苏墨微微颔首。
  钱家生意上的往来,她不便多言,可又想起方才那人心中所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想了想,才又问道:“你同他熟悉?”
  钱誉摇头:“不怎么熟,曲家一直在南边做生意,同钱家只是有很小一些生意的往来。他是我爹的熟识,也都同我爹在对应,基本没过我这里,怎么了,你似是对他好奇?”
  白苏墨自小在国公府受的教养,便是勿嚼舌根,更何况还是钱家之事。
  白苏墨笑笑,似是随意想起一般:“不过是早前跟爷爷学了些识人的法子。”
  她这么说,便并无不妥。
  钱誉饶有兴致打量她:“说来听听?”
  白苏墨应道:“巧言令色,话中又多反复,我不太喜欢他。”言简意赅,最后落脚在她自己的喜好上。
  钱誉果真驻足。
  白苏墨叹道:“钱誉,我是怕他有意忽悠你。”
  她是郑重其事,钱誉眼底笑意却更浓。
  白苏墨奈何:“你笑什么?”
  她以为他不信她。
  钱誉却道:“笑你有心。”
  有心?
  白苏墨抬眸看他。
  钱誉却不再多说了,只道:“我知晓他手脚有些不干净,我心中有数,只是苏墨,你能这般提醒我,我心中欢喜。”
  原来,他是知晓的……
  白苏墨心底微叹,她是忘了,钱誉是何等精明?
  她倒是多此一举了。
  白苏墨轻叹,脚下却已不觉到了驿馆前的街巷。
  两人都驻足,四目相视片刻,才松开了一路上都握在一处的手。
  转眼,便到驿馆门口。
  两人刚入驿馆,正准备寻国公爷和靳老将军,却见齐润急匆匆从驿馆中向外跑来,还险些冲撞了白苏墨。
  齐润赶紧拱手作揖。
  白苏墨诧异:“怎么了?”
  齐润跟了爷爷许久,爷爷是惯来不喜欢这等冒失性子的,齐润也少有这般慌慌张张过。
  白苏墨这么一问,齐润顿了顿,看了看白苏墨,又看了看她身侧的钱誉,想了想,便小步上前,附耳道:“方才宫中来的密信,是八百里加急,才送到国公爷手中,国公爷看了,便让小的赶紧去寻谢大人来,说有多快去多快,小的也不耽误,这才冲撞了小姐,小姐勿怪。小的还需赶紧去送信,不同小姐多说了。”
  白苏墨只得颔首。
  等齐润身影快步消失在眼前,白苏墨心底疑惑,宫中密函?
  可是出了什么事端?
  ※※※※※※※※※※※※※※※※※※※※
  今天的字数有两更啦,明天还有两更哦~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黑 58瓶;大诺 8瓶;吃素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4章 巴尔变故
  见白苏墨眼中有异色, 钱誉也未多问。
  齐润是国公爷身边的心腹,若齐润单独说与白苏墨,便是心中拿捏过后不便同外人道起。
  钱誉心中也有分寸。
  知晓何事当问,何事不当问。
  只是眼见齐润急匆匆离开, 白苏墨又有些怔忪模样,应是苍月京中出了事端。
  既是苍月京中之事,他更不能多问。
  恰好前方脚步声与说话声传来, 钱誉应声抬眸,正好见到外祖父同国公爷一道,正从远处踱步往这方而来。
  想到方才齐润着急离府的模样,国公爷稍后应是有要事应对。
  眼下, 应当是特意来送外祖父的。
  思绪间, 国公爷与靳老将军已踱步行至前方。
  钱誉和白苏墨都上前。
  钱誉拱手:“国公爷,外祖父。”
  白苏墨则福了福身:“见过靳老将军,爷爷。”
  国公爷和靳老将军两人正说着话, 她二人出声反倒打断, 国公爷和靳老将军目看来,见到他二人也只是颔首,并未多说旁的。
  靳老将军便继续道:“你先忙你手中急事, 酒,等年关的时候再喝。”言罢, 如老友一般的动作, 拍了拍他肩膀。
  不经意, 却足见亲厚。
  国公爷叹道:“今日对不住了, 你我几十年未见,本该一醉方休……”
  靳老将军笑:“何时都可。”
  国公爷也笑起来。
  这便是要相互辞别了。
  “誉儿。”靳老将军唤了声。
  钱誉上前:“外祖父。”
  靳老将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国公爷,言道:“我邀了国公爷和梅老夫人,还有谢老太爷一道来家中过年,你明日让家中好好安排,切勿怠慢。”
  钱誉拱手:“是。”
  长辈面前,钱誉素来话不多,礼数却周全。
  国公爷眸间也起了一丝笑意。
  靳老爷子适时道:“国公爷,留步吧。”
  国公爷却道:“就这两步路了,我就送到门口。”
  靳老爷子忍不住笑:“几十年了,国公爷你这性子也未变过。”
  靳老爷子言罢,两人都跟着朗声笑起来。
  国公爷执意,靳老爷子也却之不恭。
  两人并肩往驿馆大门口走去,白苏墨同钱誉二人便跟在身后,只是只相互看了看,也不多说话,安静却和谐得跟在各自长辈的身边,听他们道别。
  今日已是腊月二十八,明日便是年关。
  去驿馆门口这一路,见不少驿馆的小吏都已收拾了包袱,三三两两一道离开。应是都要回家过年,满脸的喜庆之色,见了国公爷一行,都纷纷问好。
  这年关的味道是越来越浓了。
  白苏墨看了看钱誉。
  钱誉朝她眨了眨眼。
  白苏墨垂眸莞尔。
  很快,这一路便行至驿馆门口。
  白苏墨微微诧异,似是短暂的相聚,又临到分别。
  但其实转念一想,今日同钱誉呆在一处的时间比过往任何时候都多。
  她是何时起,也如此贪念了?
  白苏墨微楞,钱父的马车已驶远。
  白苏墨才想起,竟是忘了同钱誉道别。
  恰好国公爷转眸看她,她唤了声:“爷爷。”
  国公爷摆摆手,示意回驿馆中。
  祖孙两人一面走,一面说话。
  “你今日同钱誉一处?”国公爷问得似是平常,语气中也并无责怪或不悦。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