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心——求之不得
时间:2020-04-14 06:59:26

  屋门阖上的声音,白苏墨还来不及叹口气,便有喜娘上前:“新娘子,盖头要先揭下来了。”
  揭下来?白苏墨诧异:“不是稍后才揭盖头吗?……”
  听她言罢,屋中的喜娘都纷纷笑起来。
  白苏墨噤声了。
  不过还是循着喜娘的意思,将盖头挑开,只是一挑开,便愣住。
  雕花的喜床,大红的喜被,窗户上贴了“囍”字,刻着鸳鸯的红烛眼下便燃着,屋中处处都是新婚的喜庆意味,倒叫人有些应接不暇,眼花缭乱……
  白苏墨想起身去屋中四下看看,喜娘却伸手揽住,将她按回原位,一面道:“新娘子,今日宾客不多,新郎官马上就要回来了,还需给您补妆呢!”
  白苏墨恍然大悟。
  是了,离府的时候哭得厉害,应是将妆都哭花了,稍后新郎官是要掀盖头的。新娘妆本就秾艳,眼下,怕是都花成什么模样了。
  白苏墨果真不动了。
  眼妆,唇妆,扑粉,喜娘们动作利索,一个都没有落下。
  只是白苏墨尚觉钱誉才出去不过一刻,这边妆才将将补好,便听屋外有喜娘推门入内:“新郎官往这边来了。”
  “快快快,将盖头盖上。”身侧的喜娘一面说,一面将她头上的盖头放下。
  白苏墨端正做好。
  屋外脚步声响起,既而是推门入内声。
  片刻,白苏墨便又见那双靴子,停在眼前不远处。
  有人是饮了些酒,白苏墨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喜娘在一侧道:“新郎官,该揭新娘子的盖头了。”
  临到这一刻,白苏墨却忍不住攥紧隐在喜袍里的双手。
  喜娘呈上银质的托盘,托盘上放了精致小巧的木架,架上放了一柄裹了红绸的秤杆。
  钱誉伸手拿起。
  喜娘便跟随他的动作,开口道:“挑起红盖头,夫妻恩爱到白首。”
  白苏墨攥紧的双手还未松开,便觉眼前倏然一亮,她眸间微微敛了敛,待得再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袭大红色新郎喜袍,秾绸而艳丽,又份外光鲜夺目。
  白苏墨在脑海见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辞藻形容。
  那大红色的喜袍穿在他身上,似是浑然天成,都说男子盖不住大红色喜袍的艳丽,成亲这日都是新娘子喜服的陪衬。可到今日,白苏墨才晓男子也有男子的风华,大红的喜袍盖不住,却越显风姿卓越,是平日里都不曾见过的风华。
  白苏墨似是看得有些呆,直至见到钱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又久久没有动弹,白苏墨才反应过来,赶紧敛眸低头。
  可方才低头,却被他伸手将她下巴缓缓挑起。
  他的声音轻悠在屋中响起,带着惯常的温和,又似多了些许绮丽暧昧,轻声道:“夫人害羞了?”
  她只得再次看向他。
  只是这一看,红烛相衬,他眸间似是溢满了风华几许。
  白苏墨脸上不由涌上一抹绯红。
  这抹绯红里,她目光避无可避,任由他俯身,一个温柔,带了他唇畔温度的吻,轻轻落在她额头。
  白苏墨只觉呼吸都有些滞住了。
  有些东西,似是满满得溢出了心头。
  “酒呢?”钱誉也不移目,只是问。
  喜娘便上前,将手中捧着的银质托盘奉上。
  酒杯中都已斟满了酒,钱誉一手取了一枚递于白苏墨,一手取了一枚握在手中,从她的臂弯间相交而过。
  “共饮合卺酒,和和美美,天长地久,福泽永固到白首。”喜娘说着应景的祝词,两人交臂同饮,酒香入腹,惹得脸上又是红晕几许。
  白苏墨轻轻抿唇,想凝神,将脸上的红晕散了去,却又觉方才饮得有些急,又不是平日里饮的果子酒,便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喜娘便又端了一盘饺子上前。
  两人各自拿了筷子,夹了一枚饺子入口。
  这一环节,早前喜娘似是没有说起过。
  自寅时起,白苏墨只是用了些坚果,正好腹中饥肠辘辘,加上先前那口合卺酒饮得有些急,眼下正好果腹缓缓。
  谁知这一口咬下,白苏墨不禁皱了皱眉头,这饺子是……
  正好喜娘问:“生不生?”
  两人异口同声应道:“生。”
  只是早前还不觉得,这一起应了“生”之后,白苏墨才觉不对,果真,见喜娘们如释重负,都欢喜朝他们二人福了福身,恭喜道:“祝新郎新娘早生贵子。”
  原来,竟是这般意思……
  白苏墨心中唏嘘。
  早前应是特意没有同他二人说起的。
  眼下,四目相视,分明先前都没想到,此刻,便朝着对方笑了起来。
  这生饺子吃完,便是洞房礼成了。
  为首的喜娘福了福身道:“新郎官可以给新娘子取下凤冠了。”
  这一头凤冠最沉,可先前都在紧张中,白苏墨倒也不怎么觉得。摘了凤冠,才觉忽得轻松了许多,脸上便嫣然一笑,看得钱誉呆了呆。
  稍许,才移过目去。
  这一日,到晌午过后许久了,两人也都未好好吃过东西。
  喜娘端了简单的菜肴和酒来。
  钱誉与白苏墨简单用了两口。
  用饭的时候,有喜娘在一旁伺候,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几口下肚,白苏墨才觉不似先前那般灼心了。
  只是早前那杯合卺酒饮得她有些迷糊,眼下这饭菜一旁的酒,她是再不敢多饮了。
  好在喜娘端上来的饭菜本就少,不多时便已用完。
  又有喜娘端了水上前来漱口和净手。
  最后,又再留了些酒水在屋中。
  至此,屋中的喜娘才都一道福了福身,齐齐朝她二人恭贺道:“祝新郎官,新娘子,新婚燕好。”
  白苏墨怔了怔,脸色霎时红了起来。
  果然,这袭祝词说完,屋中所有的喜娘都笑嘻嘻退了出去。
  这屋中,便只剩了她与钱誉二人。
  白苏墨心中如揣了只小鹿一般,小鹿在心中乱撞。
  昨天白日里见过的那本册子的图像似是魔怔一般胡乱映入脑海里,抹不去,闭眼也挪不开。
  这屋中氛围本就绮丽暧昧,她满脑子里绯色,才似让人有些不知将目光放置何处,身上不知何处生出的燥热和焦灼,让她坐立不安。
  钱誉方才已起身,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眼下,正折回。
  便将好对上那双有些紧张而促狭的眼睛。
  那双,他在梦中肖想了无数次的眼睛。
  钱誉笑笑,伸手微微扯了扯衣领,露出脖颈处的肌肤。
  她早前便见过钱誉做这个动作,当时是有稍许轻浮,但他身上特有的风华,让人不由得心生别样的好奇。
  白苏墨忍不住喉间轻烟,垂下眸去。
  他却将好俯身将她压下。
  他松开的衣领处,喉结微耸,目光里带着炽热,嘴角却是微微扬了样,轻声暧昧道:“夫人,你今日好看得,有些……”
  他顿了顿,似是在斟酌。
  她转眸看他。
  这一回眸,却似是正中他下怀。
  他指尖轻抚她下颚,修颈……
  白苏墨再难移开目光。
  见他又扯了扯衣领,轻声叹道:“今日旁人看你一眼,我怕是都要恼火,你可知今日多美?”
  这话她怎么好应?
  白苏墨未作声,只是脸色涨红到了耳根子处。
  呼吸间,他薄唇轻抿:“苏墨,我会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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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新婚燕好(六)
  他是极尽温柔。
  温柔得替她褪去大红色的喜袍和层层衣衫, 温柔得吻上她的耳后修颈,用齿尖解下交织在她颈后的肚兜红绳。亦温柔得解下她的发髻,留青丝如墨般衬于白皙肌肤上,温柔得将她的敏感与青涩都拿捏在掌心, 也温柔得吻上她的双唇,青丝绕指……
  只是这等温柔与索取轮番交替着,她连清醒与沉沦仿佛都已记不大清。
  额间的汗珠好似腊梅般绽放在白皙而红润的肌肤上, 锦帐香帏里,她身下的如意花卉锦缎被她死死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
  她也记不得唤了多少次他的名字。
  却在最后如哀求般唤他名字的时,他将她抛上云端里。
  她死死揽紧他的后颈, 修长的羽睫忍不住颤了颤, 好似一叶在风浪里摇曳的扁舟寻了可以避风的港湾,一声娇叹,酥骨撩人。
  他眸间微滞。
  喉结微耸, 好似方才才在她身上褪去的热情又在这声娇叹里重新拾起。
  新婚燕好, 最难浅尝辄止。
  他瞥过头去。
  稍许,才敛眸起身,吻上她的额间, 轻声道:“你累了,先歇会, 我稍后给你沐浴洗身。”
  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嗯”。
  昨夜入睡得晚, 今日寅时四刻便起, 婚事虽是极简, 却始终折腾疲惫,方才她是累极了,却在最后一刻放松时,起了困意。
  便也是迷迷糊糊应声的。
  钱誉和衣起身。
  大红色的喜袍和里衫凌乱缀了一地,在红烛的映衬下,份外鲜艳夺目,也不由让人想起先前香帏中的幕幕……
  耳房里,钱誉拂了拂清水洗面。
  脑中的想念才似是淡了些。
  只是想起那一地零落的喜袍与衣衫,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色的肚兜,还有方才的一室香暖……
  这期间滋味,也只有他心知肚明。
  钱誉自嘲笑笑,这清水应是浇不灭心中未尽的念头了。
  ……
  良久之后。
  有人唤她,白苏墨才微醒。
  方才似是不过小寐片刻一般,待得想起早前榻上的事,白苏墨眸间眨了眨,蓦地一张脸涨得通红,这才算是彻底醒了。
  衣裳落了一地。
  除了裹在身上的喜被,她应是不着一缕。
  便是先前近亲如厮,可始终不过新婚,白苏墨紧了紧手中遮挡在身前喜被,低眉下来,有些不敢看钱誉。
  一看他,便会想起方才……
  钱誉低眉笑笑,伸手将她打横抱起:“苏墨,方才都看过了……”
  白苏墨愣了愣。
  又听他道:“也亲过了……”
  白苏墨阖眸,脸色彻底涨成了猪肝色。
  已被他凌空抱起,那喜被也遮不住一室春光。她也不得重新揽紧他后颈,只觉自己的呼吸都贴近他修颈处,气息潆绕在他脖颈间。
  耳房里置了浴桶。
  浴桶里水温正好。
  肌肤被温润包裹着,白苏墨长长舒了口气。
  先前全身上下似散架般的酸痛,好似在也一瞬间得以舒缓,她悠悠仰首,头靠在浴桶的一侧,轻轻阖眸,连羽睫上都沾染了丝丝水汽。
  忽得,似是想起旁事一般,撑手坐起,抬眸看向钱誉,轻声问道:“你呢?”
  钱誉嘴角微微扬了扬,“我先前沐浴过了。”
  “嗯。”白苏墨才又仰首靠了回去。
  他伸手摸了摸水中,转眸看她:“水温可好?”
  “嗯。”她亦看他,却不知为何,似撒娇般,出声道:“就是有些渴……”
  钱誉起身:“我去。”
  望着他离去背影,白苏墨咬唇笑了笑。
  许是水中太舒缓,白苏墨仰首靠在木桶一侧,两只手拍着水,脑中有些胡思乱想。
  其实,男女之事好像也不似那册子里写的画的那般“骇人”……
  同钱誉在一处的时候,似是也不觉旁的。
  他与她如何,都带有他惯来的痕迹。
  她同他又并不陌生,他亲她,她心中也并不抗拒。
  他“循循善诱”,她亦“毕恭毕敬”。
  他做足了功夫,这妆新婚燕尔便似水到渠成,亲近得并不突兀。
  成亲前,白苏墨也是有些怕的。
  可同钱誉一处的时候,他遍遍温柔安抚,她竟也将这些惧怕全然抛到了脑后。
  算不得特别好,也算不得不好。
  是将将好。
  白苏墨笑笑。
  只是笑过之后,想起昨日喜娘曾有意无意道,新婚时候,新郎官若是很喜欢新娘子,怕是都要想新娘子再讨一次才能尽兴,但新娘子若是实在乏得很,便可婉拒了。初经人事,喜娘子大都会一身酸疼,新郎官是能谅解的。新婚蜜月,日后也有的是时日。
  思及此处,白苏墨方才褪去的脸色,又不禁涌上了一抹绯红。
  也恰好这时候,钱誉掀起帘栊入了屋中。
  白苏墨就不似先前自在。
  连身子都坐直了些,目光也不敢再看他。
  钱誉将杯递于她跟前。
  她伸手接过,缓缓饮了口,又借着抵还杯子给他的时候,偷偷瞄了他一眼。
  却见他神色如常。
  白苏墨唇间滞了滞,又道:“我还渴。”
  “好。”他应声,自她手中接过水杯。
  待得钱誉又掀起帘栊出了耳房,白苏墨才伸手搭在木桶一侧,掌心慵懒托着头,目光盈盈盯在一处,心底想着钱誉方才……似是没有旁的意思……
  不知为何,心底略微有些沉了下去。
  连伸手轻轻拍水的时候,都心有旁骛。
  “怎么了?”都不知钱誉是何时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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