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使我一无是处——起跃
时间:2020-04-19 08:49:47

  具体什么原因,倚瑶也不清楚。
  但她知道八成是和三皇子有关,皇上让人扣了三皇子,辽国和陈渊如今是一点就着,一场硬仗,免不了。
  “沈家儿郎,都身在战场,表公子这回大抵也是想归回本家。”倚瑶没提其他的事。
  再说了沈公子那样的人,本就在宫里呆不长,当初进来,多半也是因为娘娘。
  可人一辈子,撞了墙,总得回头。
  为了娘娘也好,为了他自个儿也好,倚瑶倒是觉得,他这回出宫,是好事。
  这一面之后,两人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碰面。
  是以,倚瑶才没有瞒着,一五一十地都对白池初说了。
  倚瑶说完,白池初就让滢姑备伞。
  沈晖成选了离凤阳殿最近的一个月洞门下,等着她。
  雨水滴在青砖上,再溅起来,沈晖成的筒靴和衣摆,早已经湿透。
  手紧紧地握住油纸伞,握着手背泛白,对倚瑶递出了信后,沈辉成便一直在忐忑。
  有期待又有些后悔。
  想见她,又担心雨势大,她出来不方便。
  当听到前面的那条甬道上,传出了脚步声时,候在月洞门里侧的沈晖成,脊梁绷直,猛地吞咽了几下喉咙。
  沈辉成屏住呼吸,盯着前面,透过月洞门往外看,最先看到的是白池初脚上的绣鞋。
  厚底缎面,上头镶嵌的几颗珍珠,沾了细细的水珠,粒粒晶莹剔透。
  沈辉成抬头,便见对面油纸伞下的白池初,摘了头顶上的白色斗篷,一双乌黑的眼睛正看着他。
  “表哥。”
  白池初唤了他一声。
  沈辉成往后退了两步,替她让出了这一块,唯一淋不到雨的地方。
  白池初走过去站在了月洞门的台阶上,沈辉成立在了雨中。
  “今儿就要走了?”白池初主动开口问他。
  “嗯。”沈辉成看着她,还是他记忆里的模样,很美很好看,只是眼角略微浮肿,沈辉成担心地问她,“身子好些了吗?”
  昨日白池初晕了过去,并没有看到沈辉成的模样。
  倚瑶清楚。
  脸色苍白,急地双目通红,抱着她一路疾步,一边往晨曦殿里赶,一边让侍卫去请太医。
  太医能来那么快,也是因为他的人早到了太医院。
  “好些了。”白池初答。
  以往两人一见面,总会有说不完的话,有时候是白池初话多,有时候是沈辉成,但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娘娘以后在宫中,要当心自个儿的身子。”那句娘娘唤完,如鲠在喉,心口钻心地一疼,眼里就有了湿意。
  白池初点了点头,“表哥也是。”
  两人又站了一会,沈辉成才艰难地说了一声,“我走了。”
  白池初没说话,看了沈晖成一阵,才垂头盯着自己的鞋面,说道,“多保重。”
  心里多少还是难受的。
  沈辉成这一道别,昔日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往云烟。
  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白池初。
  就算沈晖成还停留在原地,不想走,可他们都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白池初不想让沈辉成难受,但她知道,他心里肯定是难受的。
  “对不起。”
  白池初说的很轻,雨声几乎压过了她的声音,但沈晖成还是听到了。
  沈晖成才刚往后退了一步,脚步便僵住,隐在眼角里的泪,终究是没有忍住,落了下来。
  沈晖成抬头,再次看着她,看着被他从小到大惦记的这张脸,脑子里突然涌上了种种回忆,想起了她对自己耍赖的模样,对自己笑的模样,对自己撒娇的模样。
  沈晖成的嘴角猛地抽搐了几瞬。
  颤抖地伸出了手,从伞底下伸出,轻轻地落在了白池初的头顶上。
  “你又没错,何须道歉。”
  白池初见不得他这模样,眼里也有了水雾。
  沈晖成的掌心碰到她发丝的一瞬,便握成了拳,之后猛地收了回去,声音嘶哑地说道,
  “好好照顾自己。”
  “表妹。”
  最后一声,他还是想唤她为表妹。
  就让他留个美好的幻想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了~呃呃呃,可能又是一把刀子,跃跃抱头了!
 
 
第76章 
  雨点子砸在油纸伞上。
  滴滴敲人心弦。
  沈晖成最后看了白池初一眼, 含着泪留给了她一个难看的笑容。
  有人些, 你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 却又在哪个不经意的岔路口, 丢的干干净净,终究成了永远都无法释怀的遗憾。
  沈晖成从小都以为白池初是她的。
  然而现实告诉他。
  ——非也。
  沈晖成没有告诉白池初,是他主动去求的陈渊, 应援出征辽国。
  去辽国, 亲手灭了三皇子的势力。
  在陈渊答应了他的那一刻, 沈晖成似乎又找到了新生。
  起码他做的事,与她有关。
  沈辉成也没有告诉白池初,那日白婉凌对她说的那些话,虽难听, 但句句都是实话。
  该说对不起的人实则是他。
  对不起。
  他没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 护住她。
  可这声抱歉,他只能压在心底, 永远说不出口。
  就像是白池初藏在心里的那句, “表哥要是不嫌弃, 我就嫁给你。”一样
  在她当着所有人的面,
  跳下湖里的那一刻。
  她是动了真心的。
  那一瞬, 她没有去想可不可能。
  只想了,要是表哥不嫌弃她身子不干净,她就嫁给他。
  沈辉成退后两步,转过了身。
  脚步踏进雨雾中,那一串嗒哒声, 莫名地空寂。
  沈辉成从雨雾中望出去,一片模糊,也不知道是眼里的水雾模糊了他的视线,还是漫天落下的雨雾本就模糊。
  白池初站在月洞门前,看着他的身影离开。
  在沈晖成转过身的刹那,白池初眼里的泪珠子,终于滴在了脸上。
  她哭了,
  为了沈辉成而哭。
  但沈晖成却没看到,也永远都不会知道。
  “娘娘,回吧。”
  滢姑过去扶她。
  甭说是娘娘了,连她瞧了那表公子的背影,都免不得心酸。
  可人这一路走过来。
  有得便又失。
  谁又能面面俱到,样样都如意。
  **
  倾盆大雨一至,整个皇宫都被笼罩在雨雾之中。
  陈渊带着苏老先生,和当朝的几位重臣和史官,去了地牢。
  去见辽国的三皇子。
  陈渊披了一件大氅,初夏的雨,就似反了春,地牢里本就潮湿,一场雨一下,更是阴冷的厉害。
  越往里走,里头的血腥味儿就越重。
  改朝换代,没有那个皇帝手上不站点血腥,更何况陈渊是篡位而上。
  三皇子享受的是特殊待遇,
  被关在最尽头的那间屋子。
  高公公走在前头。
  到了门前,让几位大人止了步。
  这才让人开了锁,门一打开,里头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这一个晚上,三皇子吃了不少苦头。
  陈渊进去时,已经不省人事,高公公取了一瓢水,直接泼在了他脸上。
  三皇子睁开了眼。
  见是陈渊,瞪大了瞳孔,眼里有愤怒,但多数还是恐惧。
  两国交战,不杀使臣,这是规矩。
  更何况如今两国根本就没交战,而他还是辽国的皇子,辽国的王爷,陈渊他是疯了。
  “想好了,朕只给你一次机会。”陈渊看着他问,“招还是不招。”
  三皇子双眼发红。
  他招什么?
  他根本就没有下毒。
  “本王,根本就没下毒。”三皇子咬着牙对陈渊说道。
  陈渊没回答,替身后的苏老先生让了位置。
  苏老先生上前两步,走到三皇子面前,说道,“四肢偶尔发麻,伴有胸闷,情绪过激时,会有心悸。”
  三皇子的神色逐渐呆愣。
  “那毒只有进了人的五脏六腑,才会发作。”苏老先生笑了笑问他,“毒发症状,是不是同你们辽国后宫嫔妃一样?”
  “或者说,三皇子这毒不仅投在了辽国后宫之中,还投在了我的身上。”苏老先生说完就紧紧地盯着他,“若不是被提前发现,三皇子的下一个目标又是谁?”
  三皇子脸色极为恐慌。
  依旧说道,“不是本王。”
  “战书已经给了辽国,你父王似乎不太愿意为你出战,你只能自救,招供和交出解药,除了这条路,你别无选择。”
  苏老先生说,“这已经是我陈国对你最后的仁慈。”
  说完,苏老先生转过了身。
  高公公给陈渊搬了一把椅子过来,陈渊坐着等,“朕没那么多时间,也没那闲工夫。”
  陈渊坐下后,理了理衣袍。
  抬起头,目光平淡,但却让三皇子背心生寒。
  “那毒,没有解药。”三皇子咬着牙,该招的都招了,“也很少人用,因为一旦投了毒,便再也没有回天之力。”
  苏老先生脸色瞬间就变了。
  “毒药确实是出自辽国,本王承认辽国后宫的那位娘娘,是为本王所害,但苏先生的毒,并非本王所为。”
  三皇子知道,陈渊想要什么。
  解药他拿不出,但他可以用另外一件事,另外一个人,来换取他的命。
  “苏先生的毒虽不是本王所头,但本王知道投毒之人是谁。”三皇子看着陈渊,笑了笑,“本王也知道,当年对苏太妃下毒的人是谁。”
  这原本是他来同陈渊谈和亲的条件。
  如今只为换自个儿的命。
  陈渊也很认真的在听,问他,“谁?”
  三皇子又笑了笑,“皇上应该想得到。”
  陈渊又问了一声,“谁。”
  似是非得问个名字出来。
  三皇子才答,“当今太后,吴氏。”
  太后那老东西,他早就看不惯了。
  时不时地打着远房表亲的名义,去辽国饶她母妃的清静,还自视清高,自以为比谁都威风厉害。
  从他母妃被赶出家门,离开陈国的那一刻,早已不是陈国人。
  凭什么还要冠上一个吴家姓。
  三皇子话音一落,隐在门外的几位重臣都傻了眼。
  当年苏太妃确实是死的蹊跷。
  有传言说是中了毒,可谁也说不出是中了何毒,何人所为。
  没想到,竟然还牵扯到了辽国,牵扯到了太后头上。
  “朕如何断定不是污蔑。”陈渊问他。
  三皇子神色轻松,“这好办,只要去查我母妃同她的关系便知,当年是她托人找到我母妃,说只要母妃助她掌控了吴国后,这天下,就是吴家人的天下,从此陈国和辽国为一家,陈国永不犯辽。”
  “母妃答应了她,十几年来,从未断过联系,皇上要是不信,去将她身边那位假死的嬷嬷找来,就明白了,这些年太后都是通过那位嬷嬷同本王和母妃在联系。”
  “包括这回和亲,也是太后同母妃递了信,要本王以两国交好为条件,要挟皇上答应和亲,只要我辽国的公主嫁进来,即便是太后死了,我辽国在陈国的线人也不会断,与我辽国而言,这笔买卖,只赚不赔,何乐而不为。”
  三皇子说的轻松,可听的人却是心惊胆战。
  屋外的几位臣子,直接震住。
  才明白过来,陈渊今日为何要带他们来。
  国之耻辱,皇上还是给太后留了情面,至少不是在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审问。
  这是通敌啊!
  若是普通人,五马分尸,诛灭九族,都不为过。
  可那是太后,她又图什么?居然要通敌卖国。
  没人能猜的出来,连三皇子都猜不出来,还问过太后。
  想听的都听到了,陈渊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便听身后苏老先生,揪住三皇子的衣襟问他,“那毒,当真就没有解药吗?”
  三皇子被他勒的喘不过气来。
  苏老先生好一阵才送开他。
  三皇子猛喘了一口粗气,“原本是有方子,后来母妃都毁了,连同那制药师一起杀了,这毒药才会有今日的成效。”
  苏老先生脸上的血色褪尽,周身无力。
  “不过苏老先生既然自个儿是药师,本王相信,就算你中了毒,也能自个儿解出来。”
  三皇子说完,肩膀上就被苏先生插了一把尖刀。
  地牢里的嚎叫声传来。
  苏先生回头,见陈渊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今天还有第二更哈!现在每章的剧情走的都很紧凑,下午初初那里会出现一点转机。
 
 
第77章 
  众臣子紧随陈渊其后。
  这事情, 该如何办, 得同皇上好好商议, 通敌叛国, 就算是太后,也不能就这么草草了事。
  陈高祖当年用将士的血肉打下来的江山,岂能容得了被人如此轻贱。
  苏老先生对三皇子插完了刀子, 颓废地走在了最后面。
  高公公往后看了一眼, 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
  直到苏老先生走到他身旁了, 高公公才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一旁,压低嗓子问他,“你老实告诉我, 中毒的人到底是谁。”
  高公公心思敏锐, 一向擅长察言观色。
  早前高公公心里就有了狐疑,但他不敢相信, 就苏老先生今儿这反应, 高公公又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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