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总让我心动(重生)——青梅可尝
时间:2020-05-02 08:49:59

  如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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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自己的结局后再重生回到东燕,难免让人有些压抑。
  沈未凉不出所料又失眠了,便扯了件厚实的金红羽缎披风,裹得严严实实朝外走去。刚出了帐子,便瞧见军营口不知是谁搭了个小棚子,风雪呼呼往里钻,但抵不住篝火熊熊燃起,隔老远都能感受到一股暖意。
  女人快步走去,绕到棚子前,发现札乌勒正坐在火堆旁烤着羊肉,羊肉滋滋冒油不说,浓烈的肉香扑面而来,直往鼻子里钻。一旁的宋勉正与高申倒着马奶酒,嘻嘻哈哈声在见到她后戛然而止。
  宋勉立刻站起身,捏着碗沿局促道,“将军,你怎么来了?我们,我们喝点酒暖暖身子……”
  话未说完,沈未凉已经夺了他手中的酒碗,仰脖子一口饮尽,而后赞叹,“再给我来一碗,你们尽兴,我就是来蹭口肉吃的。”
  高申一听,放松了神态,笑眯眯拍着宋勉的后背,“正好这小子嘴馋,把札乌勒喊来给咱们烤肉吃,将军一道吧。”
  沈未凉大大咧咧席地而坐,接过札乌勒递过来的一块略带讨好意味的羊腿,同他说,“你往后若无处可去,就跟着太子殿下吧。”
  札乌勒戳柴火的木棍因吃惊猛地断成两截,火光映得他的面容有些虚晃,男子着急地开口,“将军,是您救了我,我要跟着您。”
  沈未凉咬了一大口肉,慢悠悠道,“明面儿上跟着他,私下里跟我定时汇报情况,懂吗?”
  札乌勒愣了片刻,笑着反应过来,忙不迭点点头,“懂了!我去给您做奸细。”
  宋勉被他逗笑了,骂骂咧咧接口,“你懂个屁,在军中啊这叫内应。”
  札乌勒委屈地皱着眉,“这不一个意思吗?你就欺负我没读过书!”
  沈未凉笑着看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斗着嘴,气氛轻松愉悦间,忽然没由来地想起了萧霸王。其实也不过分别了没几日,只是重生前她还有话没说清楚。
  所以心下有那么一丢丢,挂念。
  高申见女人神情温柔,眉眼带笑,便揶揄道,“将军,您是不是同殿下和好啦?”
  沈未凉正沉浸在自个的思绪里,压根没听入耳,只是晃着羊腿迟疑着反问,“哎你说,一个男子吻了一个女子,还当着众人的面儿,是不是在戏弄她?”
  高申做了个鬼脸,半是吃惊半是嬉笑道,“那哪能啊,这不分明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嘛。敢问将军,是哪个男子和哪个女子呀?”
  沈未凉舔了舔唇角,舌尖漫过一阵油香,似乎还混着蜂蜜,甜滋滋的。她咂巴了下嘴巴,又问,“那若是二人假扮有情人,这男子从一开始的不甚上心慢慢变得处处贴心,是假戏做成了习惯,还是长此以往动了真心?”
  高申听得糊涂起来,顺势在女人身边坐下,一条一条分析起来,“将军,卑职这么跟您说吧。要看一个男子他是不是对您用心,得看细节。他若是主动关心你,有意无意想与你亲密接触,再加上看你的眼神不再坦然时,那便十有□□动了真心。”
  沈未凉若有所悟似的长长“哦”了一声,再次陷入回忆之中,听见高申眼巴巴地追问,“您还没说这是哪个男子同哪个女子呢?”
  女人调转过身,屁股对着他底气不足答,“我的,两个朋友……”
  高申哑然失笑。将军整日窝在军中,哪来什么朋友,恐怕是她自个坠入爱河还不知道吧。
  不过话说回来,听她描述,这男子又是何人?瞧着不像是太子殿下啊,莫非将军,有新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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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在凤临山下待了半个月,许怀衣亲自练兵列队,管理军中事物,沈未凉乐得清闲,没事儿就往山下的月鸣镇跑,同他躲得远远的。
  按照沈未凉自个琢磨出的经验来看,这死后重生的过程她已大致了解,但是如何再回来,还不甚清楚。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要想回西景,得先找到萧燃。
  可这半个月以来,她每日都去月鸣镇里转一圈,风雪无阻。不仅摸清了镇子里的大街小巷,就连镇口卖豆腐的王寡妇有几个相好的都恨不得了如指掌。
  但惟独没见着萧霸王。
  靠近月末的时候,离许怀衣回帝都也没剩几日。沈未凉像往常一样不知疲惫地驾着马朝月鸣镇奔去时,后边的男人像个尾巴似一路紧跟着她,甩都甩不掉。
  “殿下,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您非要跟着我做甚?”
  沈未凉舀完最后一口豆腐脑,瞧见对面的许怀衣俊逸如玉的身姿戳在这豆腐摊上格格不入,以至于招来一群看美男看的走不动路的小姑娘们,遂愠怒着推开瓷碗,压低声音喝他。
  男人坐的挺拔,纹丝不动,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孤说怎么在校场总见不着你,原是来这儿吃香的喝辣的了。”
  沈未凉“啧”了一声,伸勺子在碗中捣腾几下,反驳,“不过是一碗豆腐脑,恐怕都入不了殿下的眼,如何算是吃香的喝辣的。”
  许怀衣似笑非笑,“加了这么多辣子,这还不算喝辣的?”男人说着,从袖中抽出块象牙白滚边绣忍冬图案的帕子,微倾身替她擦拭了下嘴巴,揶揄笑着道,“你瞧你,吃的满嘴都是,倒叫孤看饿了。”
  沈未凉慌忙避开,敛眸没吱声。这种亲昵的动作,指腹粗粝的触碰,调笑不正经的话,都让她格外的想念萧燃。
  关于她想念萧霸王这件事,根本不是有一丢丢挂念,而是非常,异常的想他。原来在心底里更愿意对面坐着的人,也是他。
  沈未凉深呼吸一口气,从荷包里掏出几个铜板扔在桌上,头也不回地拨开人群向外走去。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溜达,冷不丁瞧见旁边跑过去个拎着一串药包的年轻男子,行色匆匆地不慎撞到了她的肩。
  那人回头咧嘴致歉,“抱歉抱歉。”而后加快了步子,小跑着离开。
  沈未凉瞪大了眼睛,下意识一声“温酽”就要喊出口。温酽若在这儿出现,那岂不是说明萧燃也有可能在附近?
  女人情不自禁弯唇,赶紧跟在温酽身后追了过去,就连许怀衣在后面高声唤她也置若罔闻。
  萧霸王:没错,沈小将军的新欢正是在下
 
 
第52章 安慰
  沈未凉追上温酽时, 他正停在一个首饰铺前,邀功似的冲身侧背对着的高大男子笑道, “爷, 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去说,还真讨到了玉莲子。”
  那人轻笑, 没出声应他,而是在铺子上挑挑拣拣, 不用看也知道面上该是怎样一幅漫不经心的神情。
  沈未凉就站在离他们几步之遥处, 听见摊主笑眯眯地介绍着,“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 可是要给心仪的女子挑首饰?您看这支团凤坠珠簪如何?”
  男子伸手接过, 捏在指尖细细把玩着团凤簪上的暗红玛瑙坠珠, 一旁的温酽探头瞧了眼, 口无遮拦道,“您也没个心上人,买簪子是要送给贵妃娘娘吗?”
  男人掏出碎银扔给摊主, 似很满意这支簪子。他边朝前走去边解释,“阿姐不喜红色,至于簪子嘛,就留给心上人吧。”
  温酽摸着脑袋笑了笑, 小声嘀咕, “也不知您的心上人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眼见着二人越走越远,沈未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绕到他们面前, 伸手拦住去路,“王爷,真巧啊。”
  女人咬着唇瓣,笑得欣喜,抬眼直勾勾望着萧燃。后者面上先是诧异,见她没下文了,随之换上一幅不耐烦的表情。
  沈未凉在心里默默数着,还没数到十,眼前陡然闪过一阵白光,紧接着整个人像是被抽离了体内,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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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未凉醒来时月悬中天,夜色疏朗。她半只脚已经跨出了庙门,听见身后传来响亮的双膝跪地声。
  女人僵硬着回过头,见嵇霖冲她叩拜行了个大礼,而后下定决心似的开口,“沈小将军,既然您不愿回去,那属下愿跟随您左右,天涯海角,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沈未凉愣住,看来她重生回去,果然是有效果的,这孩子一根筋的衷心,总算表对人了。
  她摆摆手示意男子起身,后者不依不挠地跪着,颇有种她不答应就长跪不起的倔劲。
  沈未凉瞪着眼,语气逐渐严厉,“嵇霖,站起来。”
  后者毫无反应。
  “札乌勒!本将军的话你也不听了?”
  札乌勒瞬间抬起头,这个名字,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被人叫出口过了。他抿抿唇,终于顺从地站起身,低垂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燕帝派他来带沈未凉回去,现在女人不愿意,那他定不会勉强。而若是自个回去了,等他的恐怕是死路一条。
  沈未凉像是看出了他的担忧,斟酌着开口,“札乌勒,回凤临山去吧,远离许怀衣,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札乌勒缓缓抬起手,伸到碎发之下,摸了摸面颊上的飞雀刺青,神情迷茫而无助。他不知道,自己往后该去哪里。
  女人看着他,突然闷声问,“东燕,现在怎么样了?”
  札乌勒呆呆皱起眉,不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
  沈未凉脱力般靠在门框上,移开视线,远远望着天上的月亮,声色轻轻,“我是说,许怀衣……和他的皇后,还有我爹他们。”
  札乌勒反应过来,一五一十答,“陛下与皇后并非感情深厚,他很想念您。沈将军已经赋闲在家中,皇后的兄长吴韬玉现在是新任的大将军。”
  沈未凉也不知听没听进去,整个人恹恹的陷入沉思中,隔了许久才出声,“札乌勒,听我的话,回凤临山吧。”
  札乌勒闻言,没吭声。他在破庙中站了好一会儿才捡起地上的长剑,抱拳冲女人作揖,然后离开了院子。
  走到院门口,又幽幽飘来句,“沈小将军,多保重。”
  沈未凉紧抿着唇,朝札乌勒的背影挥了挥手算是告别,也不晓得他能不能看见。
  至此,从前那些故人,大约是死的死,散的散,离开的干干净净了吧。
  沈未凉心里难受的紧,像是潮了水,又没法伸手去拧干,湿漉漉的泡在那儿。她慢慢抱着双膝蹲下来,然后将头埋靠在膝盖上,鼻子发酸,小声呜咽起来。
  老天爷好残忍啊,给她一遍遍回顾往事,给她一遍遍温存回忆,给她独自活着,却不给她选择的权利。
  结局既已写定,何苦赠她热忱。
  也不知哭了多久,兴许是哭的太投入,竟连在她面前站了个男人都没发现。沈未凉抹了把眼泪,抬头瞧了瞧。
  泪眼婆娑中,她看见萧霸王皱着剑眉单手叉腰瞪向自己,面上是一副又凶又怒的熟悉模样。
  女人瘪瘪嘴,被他这么一瞪,觉得好像更委屈了些。她索性将头埋的更深,眼泪闸子关不住似的拼命往下落。
  萧燃憋了一肚子火气。他都亲力亲为地把人送回了府门口,怎么一转眼到晚上,她又不见了?
  天知道他匆匆忙忙离开大理寺,大半夜找了半座城,差点急的去皇城里调禁军出动。
  最后倒好,在这破庙里看见女人哭得稀里哗啦,似乎还很委屈。她有什么好委屈的,他还委屈呢。
  萧燃认命般屈膝半蹲下来,无可奈何地出声哄她,语气哀怨而暴躁,“哭什么,本王可都听见了,许怀衣那厮想念你的很。”
  沈未凉感觉到男人靠近,想起自个在雨里未说完的话,又想起宋勉他们坐在篝火旁畅快的笑脸,登时脑子一热,张开双臂向前扑进萧燃的怀里。
  女人动作来的突然,双手又紧紧勒住他的脖颈,差点将他扑倒在地。萧燃又怒又惊,抬手揪着沈未凉的后衣领子,顿了顿还是没下得了手将人甩开。
  罢了,看她难得哭成这副蠢样子,就暂且由着她乱来吧。
  沈未凉自是不知他的诸多想法,只是将自己这些日子的愤懑一股脑倒了出来。她攀着男人的脖颈,顺势将眼泪鼻涕全抹在萧霸王肩上,口中还抽抽噎噎着说个不停。
  “您怎么才来啊……呜呜呜……马腿儿都要给我跑断好几条了……你知道雪山脚下有多冷嘛……就连镇口王寡妇都嘲笑我……说我等的人肯定不会来了……”
  萧燃眉头越拧越紧。她这都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男人伸出大掌,虽然看不见沈未凉的面容,仍是准确无误地一巴掌拍在她的额头上,语气恶劣道,“沈未凉,淋雨淋坏脑子了?叽叽咕咕说什么呢?”
  沈未凉抹了把眼泪,被他这么一拍之下,脑子总算清醒了几分。女人单手覆面,心虚地悄悄退出萧霸王的怀抱,而后靠着门框坐在石阶上,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
  萧燃面上不耐的神色缓下几分,他伸手拽开沈未凉遮住面颊的爪子,有些别扭着拭去她悬在睫毛上的泪珠子,目光专注。
  所谓世间心墙,温柔难防。
  沈未凉愣愣地任由他替自己抹着眼泪,一时间竟做不出别的动作来。更要命的是,萧霸王怎的在她眼里,一天比一天好看了?!
  “王爷,您方才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这儿了?”
  “从你那旧部说燕帝很想你的时候。”萧燃说着,似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从女人的面颊上移开自个的指尖。
  沈未凉讪笑着解释,“札乌勒什么也不知道,您别听他瞎说。既然我平安无事,王爷能不能不要追究这件事儿了?”
  男人闻言,薄唇紧抿,一阵沉默不语,显然是在压抑着怒气。
  沈未凉眼观鼻鼻观心,小声解释道,“燕赤一战,我的旧部死伤殆尽。札乌勒还能这般好好活着,也算给了我些许慰藉。”
  女人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可分明笑的苦涩至极。她这么说着,眼里泪花打着转,却被她憋啊憋,给使劲挤了回去。
  萧燃慢慢吐出口浊气,而后直起身,掸了掸衣摆,平静的有些无可奈何道,“走罢,回府。”
  沈未凉应声站起来,立刻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走着走着,却见男人突然停了下来,猛地转过身。
  沈未凉避让不及,直直撞在他的胸膛上。
  “沈未凉,你不用刻意对燕赤一役绝口不提。”萧燃咽了下喉咙,单手握拳抵在唇边,表面上既凶且傲慢,细听之下却带着几分真挚道,“若是难过,大可以像今日这样发泄出来。本王不需要一个端正大度的摄政王妃,本王只是希望,你能活得开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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