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执意守活寡(穿书)——霍霍于安
时间:2020-08-09 09:45:05

  时廊向了堂外瞟了一眼,顿是一,挂着两撇八字胡的男子抱着把算盘,堆着谄媚的笑意走了进来,他向堂内众人,行了一礼之后,手中算盘一番,手指快速在算盘上拨弄,嘴里念念有词,顷刻,便是算妥,扬头朝首坐的杜元基一笑,一口鸭公嗓却是开了腔。
  “杜大人,在下孟老三,贵府三公子在我坊内一并住了八日,所歇乃是天字甲号房,房钱一百纹银一夜,共计八百两,八日所赊赌资一并七千六白五十两,抵押身契,二千两,我家大人说了,三少爷乃是我坊贵客,杜大人只需还银一万两,便算两清了。若是杜府不愿偿还此资,也可,只需砍下三少爷一条腿来,将这身契之人,交与我坊即可。”
  孟老三一脸笑眯眯的说完,然后算盘一收,从怀里,掏出一张身契,然后装腔作势的咳了一声,抬眼见大家都望着他这里,这才开口说道,“不知钟蕊珠是哪一位,可在堂上,若不是不在,还请杜大人将此人唤了出来。”
  孟老三话还未落音,众人目光齐扫扫的落在钟氏身上。
  这钟蕊珠正是钟氏的闺名,钟氏也是一惊,保养甚好的脸上,顿是露出惊慌失措来,“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当儿子的,竟将自己的生母,作为赌资,就这般给卖了!一直在旁里装死的杜鹤,这会也是装不下去了,他一脸铁青起身,一把将杜越彬从杜温瑜身后给揪了出来,甩手一把掌,便将杜越彬给扇到了地上。
  “孽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娘的身契怎么会夹在银票里。爹,定是他们做局陷害我的!爹,你定要给我做主啊!”杜越彬也自知理亏,被扇在了地上,也不敢起身,自扯着杜鹤的袍摆,一脸心虚的哀求着。
  在赌坊时,开始手风太顺,压哪哪赢,便让他赌红了眼,可后来却是一直输,一直输,他也是输晕了头了,不管不顾将身上的银钱尽数压了下去,哪里注意到里面竟然夹着钟氏的卖身契。
  明明去赌坊前,是没有的!杜越彬虽心里猜疑,自己被下了套,可他又没有证据,这个亏,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只是他不甘心啊!
  “越彬,你,你……”若说被送到庵堂,钟氏还残留了一丝希望,可如今,她竟被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就这样给卖了,那种天塌下来感觉,钟氏只觉得心头钝痛,想要质问一下,只是话才刚出口,便是两眼一黑,直接往地上倒去。
  而恰巧,钟氏身侧无人,众人也是未察,竟任由钟氏这般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姨……娘!”杜温瑜下意思脱口而去,跨出步去,只瞬间又醒悟过来,收回了脚去。
  如此明显,孟老三自然也就知晓,这身契是谁的了,他将身契收入怀中,然后绕过杜鹤,直接走到钟氏的身旁蹲下,伸出手掐住钟氏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老是老了点,不过姿色不错,卖到勾栏里,倒也不会太亏。”
  自己最是宠爱的妾室,在自家府上,竟被人当作是货物一般,于眼皮底下评说,杜鹤哪里还有心思招呼杜越彬,直接便冲了过来,一巴掌拍掉了孟老三的手,“放开你的脏手!不就是二千银子,我给。”
  孟老三摇了摇被拍麻了的手,倒也不在意,只堆着笑,回首瞟了一样杜越彬,问道,“杜小老爷爽快!三少爷那里?”
  “爹,我要是成了瘸子,我这一生就毁了!爹,你一定要救我啊!”猛老三虽是含笑眼望,可看在杜越彬眼里,却是浑身寒颤,他这会当真是怕了,忙向杜鹤哀求道。
  杜鹤看着这个长得最像自己,也是自己最为疼爱的儿子,咬着牙,狠狠的瞪了孟老三一眼,一字一字吐露,“我,给!”
  “慢着,杜鹤,这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还是先结了我这边帐再说比较好。”虽说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有点儿不地道,可她和钟氏虽以姐妹论辈,但钟氏一直却巴不得她早死,如今报应来了,她不过顺势踩上一脚,也不算太过吧!
  而且,若她的记忆没有出错,原身诞下第二胎,之所以早产,可和这杜越彬也脱不了干系。
  杜鹤瞬间瞪圆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指着盛蕾,“你,你这个毒妇,越彬可也是你儿子!”
  “夫君,你又错了!按血缘来说,他只是你的儿子!”盛蕾却是毫不犹豫回了回去,只是断条腿,又不会死人,盛蕾自然没有半分顾忌。
  “司觅露,你会遭报应的!”杜鹤倒不曾想,盛蕾有了依仗,竟这般有恃无恐,顿是气急败话,恼羞成怒,说话间,却是向盛蕾冲了过去,做出一副要打盛蕾的模样。
  盛蕾吓了一挑,完全没想到,杜鹤竟这般没有风度,下意识里扬起手,挡在自己额前,余光处,却见一身形飞快的挡在自己跟前,然后伸手,一把抓住了杜鹤扬过来手。
  “杜兄,冷静一点。”时廊看着气喘吁吁,脸上更显几分狰狞的杜鹤,沉声劝道。
  可这会,杜鹤已经气晕了头,哪里会理会时廊的劝说,挣扎了两下,却是没能从时廊的手里挣脱出来,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盛蕾,却是向时廊道,“时廊兄,你若当我是兄弟,便撒手,我今日定要教训这毒妇一番。”
  “杜鹤!你当我死了吗?”司时晖见杜鹤当着自己面,竟还敢做出这般欺人之态,当下猛一掌拍在桌面上,顺势起身,大步走到杜鹤面前,‘刷’的一巴掌,就捆在了杜鹤的脸上。
  “闭嘴!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杜元基见这局势,越闹越荒唐,闭着眼睛,忍了又忍,却在司时晖捆掌杜鹤之后,心中怒气顿压抑不住,他一扬手,便将手里茶盏砸在了杜越彬的身前。
  清瓷立碎,声响之下,场面倒是安静了下来。
  时廊恰时松手,杜鹤碍于杜元基之危,朝着盛蕾忿忿的哼了一声,然后走回到钟氏身边,伸手掐住钟氏的人中,钟氏这才缓缓醒来,见杜鹤在其身侧,心中委屈无比,直扑入杜鹤怀中,嘤嘤抽泣,却不敢出声。
  “孟老三,杜府所欠银两,不日我会亲自遣人送到太岁赌坊换回欠条和身契,今日府上有内务要处理,不便留客,请!”杜元基强忍怒火,望着孟老三,好言好语打发道。
  这太岁赌坊后面的依仗乃是宫内之人,他虽是一国首辅,可这权势,乃圣上提携,自不敢与宫里为敌,只其中有诈,可也只能咽进腹中。
  “既然首辅大人发话了,小的自当遵从,不过小的提醒首辅大人一句,三日,按坊内规矩,只等三日,若三日之后,仍不见东西,那只能请首辅大人恕我等失礼了。”孟老三便是威胁解释都挂着一张笑脸,至于身侧杜鹤那巴不得欲将其生吞活剥了的眼神,完全只当没看见。
  待见杜元基点头之后,孟老三这才扭头,朝杜鹤笑了笑,然后从怀中带出那个身契的一角,朝杜鹤晃了晃,这才转身出的堂门,领着外边的众家兄弟,扬长而去,倒是潇洒之致。
 
 
第23章 举杜家之力还嫁妆
  “冒昧到访,已是无礼,杜大人和司大人既有私事要议,时某一介外人,自不便参与,这边告辞。”
  杜元基待孟老三离开之后,便将视线投向了时廊,时廊自是会意,稍一拱手,便欲请辞而去。
  “慢!”只是其正待转身之际司时晖却是开口留人道,“也并非什么大事,都督既然来了,不妨便留下做个见证,以免以后,有些人言而无信,却又无所对症,那就麻烦了。”
  司时晖说罢,还意有所指的望了一眼杜元基,杜元基朝司时晖面无表情的扯了下嘴角,却是偏过头去,不再搭话。
  既不搭话,司时晖就全当杜元基已是默认了,得意捊了捊胡须,“都督,不知意下如何?”
  “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时廊面露沉吟之声,随即便是点头应承下来,于盛蕾对椅落座。
  稍后不久,穆伯便带人归来,回禀杜鹤书房和钟氏所居小院的贵重物品,皆以收拾妥当,至于钱银一类,穆伯自然已是让下人一并带了过来。
  司时晖只留下一位账房在此清点钱银,余下账房便随穆伯一道去清点已经收拾好的物件,这桩桩件件,种种迹象,倒是让杜越彬们猛然认清了眼前的处境,脸瞬间变得煞白。
  他生性放浪形骸,喜欢玩乐,出手亦是无比阔绰,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钟氏当家的份上了,如今眼前诸般,无一不在说明,钟氏在府中的地位,如大厦倾塌。
  他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拉了拉杜温瑜的衣袖,压低了声音,悄然问道,“二哥,娘……姨娘不会有事吧!”
  若是钟氏无事,他相信,凭娘的手段,定能夺获爹爹宠爱,在府上东山再起,他便忍一时萧瑟,又有何妨。
  “姨娘本待今日清点完娘亲的嫁妆后,便要送去妙衣庵清修一段时间,不过托你之福,恐今日却是走不成了,待三日后,去往何处,那就不知道了。”杜温瑜将衣袖从杜越彬手里抽了出来,冷淡的声音,透着几分嘲讽之意。
  杜越彬尴尬的收回手,讷讷的朝杜温瑜一笑,也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其他,对视之间,只觉一抹厌恶自杜温瑜眼中瞟过,随即消弭。
  “爹,甚是宠爱娘亲,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姨娘落到太岁赌坊那些人手里。”杜越彬勉强解释道,只眼角余光瞟过杜鹤瞬间沧桑了了好几岁脸,却是有几分心虚了起来。
  “是吗?”杜温瑜淡淡回了一句,目光却是望向了盛蕾,此事的关键,其实不再司家,而是在盛蕾身上。
  只要其高抬贵手,放钟姨娘一马,此事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就盛蕾刚才的反应而言,她定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了!
  杜温瑜于心里叹了口气,眼角余光瞟向已是哭画了妆容的钟氏,亦是有几分埋怨。
  他明明已千叮万嘱,定不要操之过急,哪里想到,钟氏却是一意孤行,趁自己不府内,对大哥一家下手,意图一箭三雕,却不想,惊出了盛蕾这一变数。
  时也,命也!天不由人,以至于如今满盘皆输。
  杜越彬听得杜温瑜的略带疑惑的语气,也知二哥不看好如今的局势,一双桃花眼,扫过堂内众人,却是有了主意。
  悄溜溜的,往后退去,见无人注意他,悄悄退入了卧房,然后从卧房窗框而出,直往后院而去。
  杜越彬这般动作,自以为无人知晓,却不知,一板一目皆被盛蕾看在眼里,只不过,如今长辈俱在,她倒要看看这小兔崽子,意图使出什么花招来。
  就在盛蕾思量间,司时晖留下的账房,已将钱银,清点了出来,现银一并共计一万六千四百五十二两。
  “阿露,收好了!这都是你的了!”司时晖听得账房的报数,冷笑一声,将银票和散碎的银子,全搁在了穆伯装着过来的锦箱之中,然后端着锦箱,搁到了盛蕾椅子旁边的茶墩上,回望了钟氏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可要收好了,可别让某些人贱妾讨了便宜。”
  “杜大人,这所差银两甚远,你我皆是同僚,又为亲家,不如我再卖个人情,抹掉零头,如何?”司时晖不愧谏臣出身,这气起人来,当真是句句戳心。
  这司时晖一嘴一提,便是三千多两银子,杜鹤自是一喜,张嘴却要答应,却见杜元基一眼扫过,到了嘴角的话,顿是咽了下去,只字不敢再提。
  “不必,我杜府既然认账,自不会差你司府分毫。”就这事,将他杜府的脸面丢尽,杜元基自不愿在司时晖面前,扫尽颜面。
  司时晖本还想再激杜元基几下,可眼见之前的离开的穆伯回转,而他所带来的那些账房亦跟在其后,而其众身后,却是杜府府上的下人,抬了数十箱子而来。
  正事要紧,司时晖自不与杜元基再行计较,落回座去,等穆伯回话。
  穆伯让抬着箱子的下人,在堂外等候,自己随众账房进堂回话。
  “老爷!杜大人,已经清算清楚!物件共计一百八十九件,折合纹银,一并七万八千三百两!”穆伯上得前来,向杜元基回禀。
  “如此,便还差一万五千二百四十八两。”之前留在堂上做账的账房,听得数字,飞快的报出另一串数字。
  这账房话一出,杜元基瞬间脸便阴沉了起来。
  “爹,我还藏了些私产,不再书房里,我这就去您拿过来。”杜鹤见状,生怕杜元基将怒火引燃到自己身上,赶忙松开了钟氏的手,上前道。
  “妾身也存了些私产在旁处!”钟氏上前,也是讨好道。
  “祖父,我这里也有些。”杜温瑜适时出列,一脸愧疚的向杜元基道,身为人子,这个时候,自然也是该出一份力,唯一旁的杜嘉石,一脸事不关己模样,立在原处,既不搭腔,也不应话。
  杜元基这会已是懒得搭理杜鹤,只挥了挥手,杜鹤和钟氏,顿如蒙大赦一般,出得堂去,杜温瑜却是朝首位上的杜元基和司时晖行了一礼,这才珊珊然而去。
 
 
第24章 嫁妆之事尘埃落地
  “这些都是我的东西,是我的,你们快给我还回去。”
  盛蕾本以为,杜鹤和钟氏当真还存有私产,直至门外传来杜斐斐因为怒气而变得尖锐的声音,顿是明悟,这杜鹤和钟氏也是绝配,这个当头,他二人倒是不约而同的将念头打到了杜斐斐的院子。
  循声回望,只见杜鹤一手抱着一个约一米高的青花瓷,而钟氏则抱着梳妆盒,其二人身后,杜府下人还抬了两个箱子,而杜斐斐则跟在一旁,满脸怒气的拉扯这下人,只是这手不沾阳春水的姑娘,那里有什么力气,拉扯之下,自无半分效果。
  情急之下,也只能耍耍嘴皮子了!只可惜,如今事非从前,杜鹤和钟氏自不会惯着她。
  “阿露?”到底也是自己的外甥女,司时晖杜鹤土匪行径,心有不悦,可抬眼间盛蕾端坐,却无半丝要干涉的意思,原本想要斥责的话,顿是咽回了口中,向盛蕾问道。
  “账房先生,算吧!”盛蕾朝司时晖摇了摇头,示意其不要插手此事,又见杜钟二人随了箱子一并入得堂内,转而望向已经等在旁边的账房,开口吩咐道。
  杜斐斐虽说娇蛮任性了些,可还是有几分眼力见儿,见堂中竟全是长辈,舅舅在,眼神流转间,顿是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凑到盛蕾跟前,拉住盛蕾的衣袖,轻轻晃了晃,一双肖似杜鹤的眼睛,亦是楚楚可人。
  “娘,这都是我房里的东西,你让爹他们放回去。”
  盛蕾还是第一次看到,杜斐斐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小女儿的娇憨感。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