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氏,你这毒妇,不得…呜呜呜呜!”杜鹤张嘴就要骂,可话未说完,就被张嫂捂住了嘴,声音顿成了呜咽之音。
“夫君,你这是不要?到真是可惜了。”盛蕾望着手上的银子,惋惜了一句,却是理所当然的收回了怀中。
“妹妹很快要离府了,我便不打扰夫君和妹妹最后的温存了!张嫂,我们回去吧!”
“是,夫人!”张嫂这才松了杜鹤的嘴,于盛蕾身后,一并出的院外。
第28章 渣男的战斗机
“老夫人,您这是不打算回正院了吗?”跟在盛蕾后面,眼见着盛蕾往佛堂的方向而去,齐嬷嬷不禁有些奇怪的开口。
“到时你便知道了。”盛蕾卖了个关子,眼中更是无比期待,而齐嬷嬷自然是满脸疑惑。
行至佛堂之内,盛蕾环目四顾,生出几分复杂之情,毕竟这是她睁眼第一眼落脚的地方,也是原身结束她凄苦一生的地方。
如今,重归旧地,虽只短短数日,但一切以不同,盛蕾眼中闪过几分释然,然后转头向张嫂和李嫂吩咐到,“张嫂,李嫂麻烦你们,把这佛堂砸了吧!”
“是,老夫人。”张嫂李嫂面面相觑,虽有不解。可盛蕾既是如此吩咐,将来也自有它的道理,当即撸了袖子上前。
齐嬷嬷脑中糊了一下,完全没想到,盛蕾到此,竟然是为了将佛堂拆掉,她愣了一下,见张嫂和李嫂二人真要动手,大惊失色,忙上前拦住张嫂和李嫂,然后向盛蕾说道。
“老夫人,这万万使不得!”
“为何使不得?”盛蕾反问,就是因为有这么个佛堂在,她已经很久没沾过肉味了,她早已打定了主意,今日定要将这阻碍她吃肉的佛堂拆掉。
“老夫人,这……这若是冲撞了佛祖,佛祖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啊!”齐嬷嬷一脸焦急模样,盛蕾倒也能理解几分,毕竟原身信佛多年,齐嬷嬷在身旁伺候,自然耳濡目染。
盛蕾本不想和齐嬷嬷过多解释,可见齐嬷嬷满目惊恐的模样,想了想,这才安抚道,“嬷嬷,你想多了,天下芸芸众生这么多,佛祖既然看不到我的疾苦,自然也看不到的背弃。”
“可……”齐嬷嬷还是有些不确定,只是想不出用来反驳盛蕾的词汇。
“没有可是,若佛祖当真有灵,我又何至于……罢了!不说也罢!”盛蕾本想对齐嬷嬷西数原身的苦,可话到嘴边,又是止住。
她不知道,原身是否还存在于这身体之中,但她能知道的是,如今是她的意识在主导着身体,过往种种自如云烟一般,她无力干涉,也无权评说。
盛蕾欲言又止的话,让齐嬷嬷顿是想起,盛蕾过往种种所遭受的苦难,如今虽已是拨开云雾见了月,可皆是盛蕾拼死豁出换来的,的确和佛祖无半分干系,她眼中含泪望着盛蕾,纠结一番,还是让开身来,这倒是让盛蕾松口气,“动手吧!都拆了。”
没有齐嬷嬷的阻拦,张,李二人不过两刻钟时间,便将佛堂砸了个稀巴烂,气喘吁吁的回到盛蕾身边。
盛蕾看着满目狼藉不看,也看不清原样的佛堂,却是十分满意,“嬷嬷,将这佛堂锁,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恩,老夫人!”齐嬷嬷似欣慰,又似害怕的点了点头,却也终于明白,将自己困了几十年的小姐,终于走出来了。
看着佛堂落了锁,盛蕾满身轻松的领着人回了正院,让张嫂和李嫂将属于杜鹤的物件,尽数收拾了,全部送往了前院书房之中,然后满怀期待的等着用膳。
只待沈姑娘将她的膳食端上之后,顿是心如陈灰,又是素,又是粥,若不碍于现在的年龄身份,盛蕾真想哀嚎两声,出出心里的郁闷之气。
面无表情的挥退了上前意图伺候她用膳的齐嬷嬷,盛蕾于无人处,这才敢显露脸上郁闷,手握成拳,无声的在桌面砸了两下,然后叹了口气,认命的拿起勺子开始用膳。
而这种郁闷心情,一直维持到晚膳,杜鹤怒气冲冲前来挑衅,这才缓解。
“司氏,你给滚出来!”杜鹤憋着了一肚子气,本想找盛蕾出口气,没想到,才刚到院里,便被张嫂拦住,白日时,杜鹤在张嫂手里,可是吃了大亏,自然不会和张嫂硬碰硬,只实在无法从张嫂手里闯进屋去,只能在院门口叫嚣,只他如今饿的心慌慌然,连着叫了好几声,盛蕾这才听见。
杜鹤这个时辰过来,倒是有些出乎盛蕾意料以外,毕竟她本以为杜鹤会在晌午后便会发现端倪。
“夫君,都这个时候了,该就寝了,你怎么过来了?”盛蕾不急不慢的出了屋内,看着杜鹤,面上露出几分惊讶疑惑不解。
“不用再此惺惺作态,府内膳房的人如今何在,为何到此时,竟无人送饭?”杜鹤午膳没用,晚膳亦没用,如今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先前,他以为是盛蕾特意冷待自己,这才没让下人给他送饭,可待到晚膳时,依然不见送膳人影,他这才察觉不对,本想唤个下人,问个究竟,可出了钟氏院子,竟当真连个鬼影子都未曾瞧见,只得自己去了膳房,却发现,膳房早已黑灯瞎火,灶台上早已没了温度,连个值守的人都没有,食材也都是生的。
种种迹象表明,盛蕾完全已不当他是府中的一家之主看待了,杜鹤自觉面上无光,不甘就此作罢,这才寻上门来。
“夫君你不知?”盛蕾一脸愕然之态,倒是让杜鹤也愣住了,下意识问道,“知道什么?”
“膳房的人大多都已卖出,余下几位厨娘,我分派到温瑜和斐姐儿院里,从今日,各院自开小膳房,若府中无宴,大膳房只存食材,不开火了!我念想,钟氏不日便得出府,夫君是时时在外用膳,便自公出挪了八十两银钱,给夫君以作补贴之用,夫君不要,我还以为夫君已知晓此事了。”
盛蕾看着杜鹤那张因被自己捆掌而略显几分滑稽的脸,大发慈悲,为其解释了一番。
杜鹤闻言,直气得脸色铁青,若不是张嫂横在中间,他定是会冲过来,让盛蕾好看,“你,未曾知会半句,我如何知晓。”
“之前不知,如今我已解释,夫君也都听到了,幸好夫君一惯喜在外用膳,这个时候,说晚也不是太晚,倒是要麻烦夫君自己解决膳食了。”盛蕾嘴上说着麻烦,脸上明晃晃的摆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说完之后,还煞有其事的眯了眯眼睛,做出一副困倦姿态。
“今日为府上诸事操持了一日,我也是累了!便不送夫君了,张嫂,烦你送老爷出去。”
盛蕾嘴里说的都是客气之词,可话中意思,对杜鹤却是极不友好,杜鹤本想在盛蕾这个讨个便宜,哪里想到,竟又被盛蕾憋了一肚子火气,却又无从发泄。
眼见着张嫂身后,似要来提溜自己,忙是后退了两步,甩了下袖子,哼了一声,“我自己走,不用你送。”转身带着几分狼狈,灰溜溜的离了正房。
这模样,倒是顺利的缓解了盛蕾因吃不到肉的郁闷心情,她虽不知道杜鹤手上还有没有闲钱,但有一点,杜鹤是极好颜面之人,不然人至五旬,还保养的这般好,如今脸上掌印未消,他定不会顶着这张脸出外见客。
让张嫂尾随杜鹤而去,果不其见,杜鹤先是去了杜温瑜院里,知晓厨娘请休离府,随即又去了杜嘉石院里,得到的自然是同样的结果,而最后的最后,却是去了穆姨娘处,穆姨娘亲自下厨,给杜鹤做了些吃食,这才作罢!
如此结果,自是让盛蕾失望了一下,毕竟她想要看到的杜鹤灰头土脸的在膳房里的模样,不过好在张嫂随后给的出消息,却让盛蕾瞬间目瞪口呆了起来,随即啧啧称奇。
钟氏如今命运不详之际,杜鹤这厮,竟会因一顿饭,便歇在穆姨娘处,当真是渣男的战斗机,简直了。
第29章 杀人灭口的模样
晌午之际,本正是用膳之时,沈姑娘端着药膳,前来正房,却片寻不到盛蕾身影,心有不解,待寻到齐嬷嬷,问盛蕾踪迹。
被盛蕾赶着时间差出去的齐嬷嬷,自然不知,而今日里本应守在正堂外李嫂,同样不见了形迹,二人一合计,恐盛蕾出了什么岔子,忙搁了手中事物,于府上四下寻找。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盛蕾,此刻却是蹑手蹑脚摸到了杜嘉石的院子,院门大敞着,倒是省去了盛蕾敲门的功夫。
领着李嫂,大摇大摆的进了院子,倒是让在院里砍柴的幸州看得愣了一愣,随即抬头望天,这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这老夫人怎么来自家院子了,当真稀奇的很。
“少爷,老夫人来了。”愣归是愣,幸州倒也没忘记通知屋内的杜嘉石。
正在用膳的杜嘉石,听得幸州的招呼,也是愣了一下,将手里书一搁,却是急忙起身,到屋门口迎了盛蕾。
“娘亲,您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怎么,不欢迎?”盛蕾语调轻松的回了句,随即越过门槛,走向桌上,桌上的三样小菜还未撤去,只待看清碟上说盛菜肴,盛蕾原本跃跃的心思,瞬间跌回了原处。
府内三个少爷小姐,也就对杜嘉石的印象害不错,本想撞着时间,到他这儿来蹭个饭,倒不想,比自己吃的还素。
“娘亲,这菜哪里不对吗?”杜嘉石见盛蕾盯着桌上的菜碟,一副眼神不善模样,心中下意识里浮现出不好的念想,脸上也露出几许慌慌然。
盛蕾抬眼,看了下杜嘉石的小身板,这才注意到,杜嘉石虽说身量已抽长的比自己还要高上几寸,可身板看起来弱不禁风,不禁有些皱了皱眉头,“你一直吃这些?”
“娘亲,昨日撤了膳房,所以今日便随便对付了些。”杜嘉石闻言,脸上坦然回道,倒是将这错处,推回了盛蕾身上。
只院子里,一直关注屋内情形的幸州,却是转口,便拆散了杜嘉石的谎言,“老夫人,少爷诓你的,不止今日,往日里少爷的膳食也差不多。”
杜嘉石脸上这才浮现几分尴尬来,拿眼别了幸州一眼,示意其闭嘴,可幸州好不容易才逮着这个诉苦的机会,如何会放弃,索性丢了手上的斧头,上得屋内来。
“老夫人,咱们少爷是庶出,钟姨娘当家,少爷自然被下人冷待,便是十天半月闻不见肉味,便是要吃口热食都难得很,昨日里老夫人你遣散了膳房的人,虽说是安排了厨娘为少爷备餐,可那下人都是踩低捧高的主,饭点时,连个鬼影子都未瞧见,这菜,还是少爷自己炒的。”
见盛蕾没有要阻止他的说话的意思,幸州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将杜嘉石在府上的冷待,一股脑的全说与了盛蕾听,期间杜嘉石几次想阻止幸州,不管是使眼色,还是动手拉扯,皆被幸州无视,最后只能一脸无措的站在那里,心虚的不敢去看盛蕾眼睛。
“看来你家少爷这些年,也是受了不少的苦。”盛蕾看了一眼杜嘉石,然后朝幸州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不如我领你家少爷出去吃顿好的,好好补偿一下,如何?”
“这……”吃饭和少爷的事,好像并没多大的关系吧!
幸州听得盛蕾的提议,张了张嘴,感觉自己刚才把口水都要说干了的一袭话,全白说了!愣愣的望着盛蕾,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再向盛蕾解释。
一脸郁闷的叹了口气,转身一副垂头丧气的出了屋子,提起之前掉落的斧子,有气无力的继续劈起木头来。
“娘亲,幸州只是一时口快,您不必放在心里,我在府里生活的挺好。”杜嘉石生怕盛蕾有所误会,忙是解释道。
只可惜,这会盛蕾满心满愿的就是沾沾肉味,哪里还有时间在乎这些,拍了拍杜嘉石的肩膀,“走吧!娘请你去吃顿好的。”
说完之后,也不等杜嘉石开口,抓了杜嘉石的胳膊,就往院外而去。
“娘亲,你这……!”杜嘉石最会的便是察言观色,只稍稍愣了一下,便发现,盛蕾的目的,虽有些不敢确定,但想到,盛蕾日日用的是药膳,想要也换换口味,倒也没往深处想。
二人于府中偏门出了巷子,于大街上走去,盛蕾虽也算是出过府了,可不是黄昏日落,便是天际微明之际,而且都是事出有因,倒是没心思观赏街景民生。
但今日,却是不同,此时正当用膳之际,街上往来行人虽是不多,可吆喝之声却不绝于耳,看在盛蕾眼里,倒是有些稀奇。
“娘亲,你想去何处?”
原身是个不出府的,盛蕾初来乍到,自然也不认得路,拉着杜嘉石一通乱走,杜嘉石眼见着盛蕾越走越不对,终于出手,将盛蕾拉住,疑声问道。
“用膳的地方,只这一路走来,竟连一处酒家也未看到,当真是奇怪。”盛蕾面带疑惑,一路走过,点心,面饼铺子不少,饭馆却一个都没看到,当真是奇怪至极。
见盛蕾走错,竟是不知路所致,杜嘉石明显懵了一下,随后又想起,盛蕾久居在府,胜少于霍京走动,心下了然,伸手扶住盛蕾的胳膊肘,指了指右边方向,“娘亲,该往这边。”
“前面不远处有三处酒肆,里面的庆安酒楼菜肴最好,只价格贵,分量也少,另外俩家,价格平平,分量也可,只味道却不如庆安酒楼,娘亲想要去哪家?”
杜嘉石一边走着,一边向盛蕾介绍临近街道的酒肆铺面,倒也是贴心至极。
“那便去庆安酒楼!”盛蕾一口言定,要吃自然便是吃最好的,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胃。
杜嘉石却有些不安的望了几眼盛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让盛蕾有些奇怪,随即又恍然大悟,“可是担心我没带够钱。”
“我随友人去过一次,三五个菜,便需得四五十两银钱,这着实太过奢侈,娘亲,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既然盛蕾开口问起,杜嘉石自是老老实实回答,他知道盛蕾得回嫁妆,身边银钱不少,可银钱再多,也不会日常都带在身上。
“四五十两?”盛蕾听得价格,自然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好在,昨日本该给杜鹤的八十两银票,还在身上,倒是让盛蕾彻底安下心来,贵是贵了点,但她还是吃得起的。
“走吧!就去庆安酒楼!”
杜嘉石见盛蕾执意如此,想来应是带足了银钱,也是放下来,领着盛蕾往庆安酒楼的方向而去。
“嫂夫人?”就在快要到庆安酒楼之际,忽然听到一略是几分诧异的声音响起,虽说没有指名道姓,可一听那声音,盛蕾便知这叫的是自己,只因这开口之人,正是时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