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剑势,顿时吓得盛蕾身体僵直,不敢再妄动半分,直至二人剑势驱离,盛蕾这才惊醒,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仓皇中,想要寻找隐蔽藏身之所。
只惊慌之下,脚步慌乱,却又被之前庆嫂毙命倒地的尸体绊倒,这一绊倒之下,顿又错失了良机,又一黑衣人身形乍现,往盛蕾之处袭来。
盛蕾下意识里往庆嫂处望,可庆嫂如今已被二人缠斗,根本就无脱身之能,盛蕾无措之下,手一把摸住身侧不愿此刻掉落的长剑,慌乱舞动。
只还未两下,剑便被此刻打落,盛蕾下意识里往刺客望去,视线里,却只见凌厉的剑尖在眼中不断放大。
我命休矣!
盛蕾浮现出这一念头,可手还是下意识自己颈部一挡,想要遮挡一下要害,虽然,她自己知晓,这也只不过是徒劳的垂死挣扎。
就在盛蕾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只手乍然出现盛蕾的眼前,徒手一把握住了袭刺向盛蕾剑尖,然后另一手手掌直接拍向刺客胸口,一掌将刺客拍飞,然后扔下手中的剑,弯腰一捞,便将盛蕾从地方捞了起来。
“阿蕾,你还好……你流血了!”正待要问盛蕾是否有受伤之际,只手在碰触到盛蕾的背部时,那血液带有的濡湿感,让他的脸瞬间变色。
不等盛蕾回答,时廊一把抱起盛蕾,吩咐一声,直接便跃身离去,“关舟,杀,不必留半个活口。”
“是,主上。”盛蕾只听到关注走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然后越来越远,越老越远,冷风猎猎,直吹得盛蕾浑身直打哆嗦。
而时廊关心则乱,权以为盛蕾失血过多,心中更是焦急,跑动的速度,自然也是越快。
“阿蕾,没事的,你定会没事的。”
时廊于一处宅院落下,惊得院里的下人忙是上前行礼,时廊却连看都未看一眼,抛下一句,“去请大夫。”
便直接一脚踹开卧房的门,将盛蕾抱进了屋内,一路进得卧房,搁在了床上。
“阿蕾,让我看看,可有哪里受伤了?”时廊说罢之后,却是一伸手,便要去解盛蕾的衣裳。
“我没事,没事!”突然温暖的温度,让盛蕾脑袋有了一瞬间的迟缓,待时廊的手,碰触到盛蕾的衣襟时,盛蕾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时廊的手,有些尴尬的说道。
“那应该只是被溅到身上的血迹,庆嫂保护的很好,我并没有受伤。”看到时廊这般反应,再加上之前的尸体,盛蕾自然知晓,那喷溅到身上的湿热之物,便是鲜血无疑了,只时廊如此反应,倒是有些出乎盛蕾的意料之外,为恐时廊担心,盛蕾忙是时廊解释道。
只是解释完之后,这才主意自己还握着时廊的手,正要放下时,却看到有鲜血自时廊的手心流出,想到之前,时廊徒手接剑,盛蕾脸色顿是变了变,忙伸出另一只手,掰开时廊的手心,果然看见,其手心处,一道被剑刃隔开的伤痕,此刻还有鲜血涌出。
“你受伤了!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时廊之前也是关心则乱,可如今听得盛蕾的解释,再看盛蕾背上并没有刀刃划开的痕迹,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也不等盛蕾把划说完,便是一把将盛蕾拥进了怀中。
“你没事就好,都是我太疏忽大意了,这才让你受此惊吓,若你真的出了事,我又该如何是好。”
盛蕾闻着时廊低沉的声音,脸上一怔,纠结了几许,却是伸手,回拥住时廊,“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世事难料,并不是你我能预料得到的,而且若不是有你事先的安排在,我只怕是早已命丧黄泉之中了。”
二人相拥片刻,享受这一温馨时刻,直至屋外的下人,叩门禀告,说是将大夫寻来之际,屋内二人顿是松开,两两相望,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时廊起身,将人唤进来,吩咐了下去,让人替胜盛蕾准备一套干净衣裳,又让大夫先替盛蕾把了脉,确定盛蕾并未大碍之后,这才大夫替自己查看手上的伤势。
待大夫将时廊手上的伤势包扎妥当之后,盛蕾也已经换上了一身暖和干净衣裳,而关舟此刻已经在外待命。
“禀主上,所有的刺客皆以毙命,是…官家的人。”待关舟进得门后,倾身跪下,向时廊回禀,说到刺客时,关舟下意识看了盛蕾一眼,这才回话。
“这倒是有趣了!查,给我彻底的查清楚。”时廊表情一肃,眼中阴霾顿现,他脸上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冷笑一声,朝关舟吩咐道。
“是,主上。”关舟顿时领命,俯身而去。
待人走后,盛蕾这才有些惴惴不安的向时廊问道,“时大哥,你觉得会是谁?”
官家人,原身是个不交际的,她来之后,出门也没多少次,这官家的,唯一有所交集的,便是井姹。
所以,关舟一提到官家,盛蕾下意识想到的便是井姹,毕竟,因为她和杜鹤的和离,可是让三皇子损失了一部分的助力,而且依着井姹的聪明劲儿,二皇子平安回宫,此番局势与其重生之前,变化太大,细细纠来,唯她这个本就不该活到现在的人,是为变数。
既为变数,自当是要清除。
“不管是谁,阿蕾,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时廊虽不知盛蕾此刻所想,可他身为拱衣殿的都督,自然对霍京各方的风吹草动,了然于心,便是盛蕾半句不提,他心中也是有了和盛蕾一般的猜测,不过为了不吓到盛蕾,此刻他自然不会和盛蕾明说,伸手握住盛蕾,时廊向其保证。
“我相信你,但也希望你,不要因此冒险。”盛蕾点了点头,却是有所担心的提醒。
“我会的。”
第61章 被摊上事儿了
井姹虽是重生, 也占着重生的便利, 行事处处占得先机,可回京之后,盛蕾这一变数存在,使得井姹自一开始,便在心中惴惴不安, 只之后,于杜府所见, 盛蕾于她所谋之事, 并无半分干涉。
后来,她又认了盛蕾为干娘,本以为有这层关系在, 她和杜修然以致于杜府的关系,应该已是万无一失了, 所以对杜府,也便是放松了警惕, 全心全意,开始筹谋三皇子之事。
可哪曾想到, 就在她满心踌躇, 以为皇位触手可及之时, 却不想, 盛蕾离开杜府,司家远离霍京,种种诸般, 可谓是接踵而至,就在井姹忙得不可开交之际,京中暗探来报,疑似二皇子形迹,出现在霍京城内,井姹本还有疑惑,可为保万全,她还是派了杀手,前往狙杀。
却不想,是真的二皇子,而就在她的手下,就要将二皇子彻底抹杀于这个世界时,那时廊竟是出现,搅坏她的好事,等到盛蕾和时廊之间的传闻,送到她的桌案前,她这才惶然惊觉,终究还是她之前太过于仁慈了。
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井姹决定将一切拨乱反正,派下杀手,对盛蕾痛下杀手,可一夜之后,她左等右等,却没有等到回禀复命之人顿时间,她便知晓,一切的计划,都泡汤了。
可她还存了几许侥幸之心,以为派下的杀手,不会被时廊察觉,可不过几日,三皇子门下,所属势力,频频出错,虽不至伤筋动骨,可这明显,是时廊给自己的一个警告。
可年关将近,她身为三皇子妃,为讨好圣上,讨好后宫的诸位嫔妃,如此,她自然是无暇□□,也只能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暂时收敛,务要被时廊抓了把柄。
而另一边,此番刺杀,盛蕾虽说没有受伤,可终究是受了惊吓,时廊借此机会,一并住进了其晟胡同的小院里。
盛蕾虽是怕惹人非议,但为人身安全着想,还是默认了下来,不过好在,时廊并未和盛蕾住在一地,相隔一院,时廊只每日陪着盛蕾用膳三餐,其余时间,盛蕾倒是鲜少能见时廊身影,这倒是让盛蕾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要是日日在自己跟前,转悠着,盛蕾还真不 知道,该如何处理与时廊之间的关系。
转眼已是大年三十,盛蕾虽是已经和杜鹤和离,可她的诰命之身,乃是依着其子杜修然得来的,所以,今年的皇宫设宴,盛蕾自当是要出席。
为此,时廊特意为盛蕾挑选了几位婆子随伺左右,以免其出什么岔子,而时廊如今身为圣上最为看重之人,自然也要出席此宴,为圣上保驾护航。
只今昔不同往日的事,如今圣上身上大不如前,各方势力,群雄而起,说是宴会,其实也可称之为实打实的宫斗。
幸好,盛蕾这诰位小,便是宴席,也是坐在了后头,不然这一番礼数下来,可得把她这一身老骨头折腾得够呛。
于末席吃吃喝喝,赏乐歌舞之际,忽然听得席位最前头,一阵惊呼大叫,盛蕾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被时廊派过来的两位婆子,直接拉起盛蕾,然后一脸警惕的将盛蕾护在身后,两婆子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暗悄悄的离开了盛蕾所在的席位,往前探去。
盛蕾自然也凑个热闹,可如今这局势,盛蕾更怕的是,自己一上前,反而被扰进了事情的漩涡之中,所以只得按捺下满心的好奇,任由事态发展。
只不多时,去探查消息的婆子,匆匆折返,一脸严肃的靠了过来。
“老夫人,只怕我们要暂且留在宫内了。”
一直守在盛蕾身侧的婆子,便是之前盛蕾遇刺护盛蕾已周全的庆嫂,表情一肃,忙是问道,“周嫂,出了何事?”
“瑜贵妃宴上被下毒,如今生死不知,圣上震怒,在场的诸位夫人,都需得留在宫中,待主上查出真相之后,才能出去。”被称之为周嫂的婆子,凑到二人跟前,压低了声音,对着二人说道。
“瑜贵妃?”盛蕾满脸疑惑问道,这瑜贵妃是谁,这么大好的日子,有谁想不开,竟然要自寻死路。
“瑜贵妃乃是二皇子的生母,此时不是非议此事的时机,老夫人若想知晓,离开宫后,我再向老夫人你把一切阐述清楚。”
周嫂,乃是宫中放出的嬷嬷,自然对宫中诸事,了熟于心,不然此番盛蕾前来赴宴,时廊也不会特意让其随伺盛蕾左右,她眼见盛蕾面露好奇之色,其早已得时廊吩咐,自然 是愿意为盛蕾解惑。
“那便有劳了。”盛蕾点了点头,眼角余光,见以时廊为首的飞鱼服鱼贯而入,盛蕾顿是闭嘴,拨开两位婆子,于原座落下。
时廊让飞鱼服领着诸位夫人,于偏殿暂歇息,而他亲自,走到盛蕾跟前,望着盛蕾,笑了一下,对其身后的关舟开口。
“把阿蕾送到我暂歇的别殿,好生守着,在我来之前,不许让任何人接近。”
“主上放心,属下定不离开夫人半步。”关舟一脸郑重其事,许下承诺。
时廊这才向盛蕾说道,“宫里出了一点意外,不过阿蕾可以放心,不会太久,我们便可以回家了。”
“我信你,你去忙吧!我在偏殿等你。”盛蕾点了点头,也不耽搁时廊的时间,由着关舟将自己领到了时廊入宫时暂作小歇的偏殿里暂歇。
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自然也就不怕鬼敲门,盛蕾在偏殿里,自然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那是半点也不耽搁盛蕾的闲情雅致。
而另一边,时廊从伺候,上碟的宫女,然后各家夫人,一处处查问,筛查,甄别,直至大半夜时,终究从为瑜贵妃端上羊乳的一名宫女身上,发现了端倪。
就在时廊对那名宫女进行审问不久,一偏殿内的杜温喻暗得传禀,借小解之机,脱出偏殿,一路寻到了盛蕾所在偏殿,并欲行求见。
“杜大人,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还请暂回你该去的去处。”关舟一直在殿外守候,见着杜温喻前来,并未见其身后跟有飞鱼服,心中诧异,面上却是半分不露,他横手一把挡住杜温喻的路。
“我乃是杜鹤之子,知悉娘亲大人歇在此,恐娘亲心生惶恐之意,特来作陪。”杜温喻也是未曾料到关舟竟会在偏殿把手,惊了一下,马上便缓过神来,后退两步,朝关舟行了一礼,一脸诚恳之态,向关舟道。
“这……”关舟去过杜府多次,自然知晓,杜温喻的身份,而且据他调查所得,杜温喻在杜府,待盛蕾态度一向不错,如今特意前来作陪,关舟一时间摸不准盛蕾的意思,倒是有些为难了。
“是何人在殿外喧哗?”正迟疑间,却见殿门被打开,露出周嫂的身影。
关舟闻声而动,朝 周嫂微微倾身,据实告知,“周嫂,是夫人之先杜府的庶子,杜大人,他恐夫人受惊,欲见夫人一面。”
“老夫人已是乏极,如今已经卧寝歇下了,杜大人有事,可待出宫之后,再行登门拜访。”周嫂看了一眼杜温喻,并没有因为他的谦谦公子作态,而有所动摇半分。
“娘亲既然歇息了,我也便安心,请嬷嬷替晚辈向夫人转告一声新年吉祥,晚辈这便离去。”杜温喻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如释重负之感,他朝周嫂微微笑了一下,一脸诚恳之态,显然他此番前来,当真是为关心盛蕾是否受了惊吓。
“杜大人请。”周嫂依旧不为所动,开口便下了逐客令,然后握住门框,试图将门盖上,一只手,却将她即将关上的门,再度给推开来。
“可是温喻,既然来了,正好陪我守个岁儿。”盛蕾这会可是精神着,哪有什么睡意,听的殿外有喧哗声传来,便循声走过了来,一眼便见着站在门外的杜温喻,倒是不曾知晓,杜温喻在今日宴会上,竟然也有出席。
好歹也是母子一场,又值着新年气象,人家眼巴巴的前来关心,拜年,若是没听见,便可作没看见,可如今听到了,也是看到了,盛蕾自然是不好意思,将人拒之门外。
让周嫂让开门,将杜温喻请进殿来,二人客套的寒暄了两句,杜温喻又给盛蕾拜了年,气氛倒是融洽的很,只是不管盛蕾问啥,杜温喻皆是敷衍的客套堂皇之词,几番言语下来,倒是让盛蕾觉得好生无趣,便本无一丝睡意,在杜温喻的侃侃之言下,竟是搅合的盛蕾的思绪,昏昏沉沉,睡意袭来。
盛蕾连番哈欠,示意明显,只这杜温喻不知为何,全然只当作未曾刚看见,直话絮絮,就是不见起身告辞之态。
庆嫂乃是行伍出身,说话直拗,又不识得杜温喻,见盛蕾疲态显然,自然不会给杜温喻留面子,当下便跨步上前,拦在了盛蕾得跟前,一脸不奈的向杜温喻下了逐客令,“杜大人,我家夫人……!”
只话还未说完,杜温喻眼神一变,猛的站起身来,然后一撩袍子,双膝一曲,便是跪在了盛蕾的跟前,惊得盛蕾睡意一激灵,身体猛的一跳,然后做直了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