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成了未来残疾暴君——狐狸浣浣
时间:2020-12-26 09:25:19

  昭武帝却并未允她起身,淡漠说道:“阿达努的事,得给出一个交代来才行。”
  嘉和皇后胆战心惊,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却只能勉强勾出笑意来,留在了金銮殿里,内心忐忑不安,脸上虽有勉勉强强的笑意,看上去却像是浓云压顶一般。
  她觉察到了容渟出现后昭武帝对她突变的态度,试着靠近了昭武帝,想拉一下昭武帝的手。
  昭武帝却将双手抬起放在了桌上,像有意又像无意,恰好躲开了嘉和皇后要拉住他的手指,视线像寒霜一般冰冷。
  他看着容渟,“既然密信是你写的,你可有什么根据?”
  “儿臣自然不敢妄语。”
  容渟身后跟着缁衣卫的人,容渟打了个手势,缁衣卫领卫押着一个被麻绳捆着做宫中嬷嬷打扮的中年女人上来,说道:“客栈里有人亲眼瞧见了有人在羌族武士的饭菜里下了药,一路跟着那人,发现那人到宫门边,与这位锦绣宫里头的齐嬷嬷接了头,况且……”
  “齐嬷嬷已将一切都招了。”
  他拽开了嬷嬷口中的白布,嬷嬷磕了几个响头,喊道:“皇上,是皇后想让十七皇子赢过阿达努,才使计在阿达努的饭菜里下了软筋散,那药无色无味,不会影响脉象,太医定然查不出来,可只要七天,七天后阿达努便能恢复如常,皇上若是不信老奴说的,便等七天后再看看。”
  皇后脸色剧变,自看到自己宫中的老嬷嬷被捉出来,她便知道了此事毫无周旋只地,但她不信昭武帝真的会治她的罪,摇着头拉住了昭武帝的袖子:“定然是有什么误会在里头,皇上,您莫要怀疑臣妾,是有人要冤枉臣妾……”
  昭武帝一下拂开了她的手,“你以为缁衣卫是得了谁的准肯,才有资格去搜查锦绣宫?”
  他的眼底不见一丝一毫温柔,冷声道:“是朕。”
  “没有冤枉,没有误会,朕知道你的所作所为。”
  嘉和皇后一下垮了身子,面如死灰。
  昭武帝看向羌族使节,歉疚说道:“今日事,朕定会给你们、给阿达努一个交代。”
  他起身,叫缁衣卫将嬷嬷带到大理寺去继续问询,嘉和皇后仍不死心,追在后面委屈哀怨地喊,“皇上!”
  昭武帝大步离开金銮殿,头也不回。
  嘉和皇后心里一阵刺痛,倒在殿上,想不通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重重砸了两下地面,一身狼狈。
  ……
  昭武帝离开不久  ,下旨将嘉和皇后幽禁在锦绣宫,未得他首肯前,不得出锦绣宫半步。
  皇后为了叫十七皇子赢过羌族武士在阿达努饭菜中下药的事在宫中也传得沸沸扬扬,有点阅历的宫人摇着头说,嘉和皇后手里彰显着她六宫只主身份的金印,许是要易主了。
  老道的宫人能看出来的事,嘉和皇后心里自然也清楚。
  她仍然想不通为何容渟能活着回来,想不通昭武帝在何时察觉出不对,竟陪她演起了戏。
  一想到前几个月的柔情蜜意,只是一场试探,是一场再也捞不着的镜花水月,嘉和皇后短短几日就将眼睛哭至红肿,视线模糊,不能辨物,不能辨人。
  连十七皇子匆匆忙忙进到锦绣宫来看她,她都差点没认出来,等到一旁的宫女告诉她这是十七皇子,皇后眼中燃起希望,摸索过去,紧紧拉住了十七皇子的手,她的声线沙哑如破锣,“渊儿,你去同你父皇说说,我做这一切,换不是为了大昭的名声。”
  但像是昭武帝甩开她的手那样,十七皇子也将她的手甩开了。
  十七皇子目眦欲裂,愤怒地看着嘉和皇后,“母后当真给阿达努下了药?”
  皇后绷紧手指,听出了十七皇子语气中质问的意思,气不打一处来。
  她是为了谁惹祸上身,他哪有资格训斥起她来了?
  皇后冷下脸来,“若非你不如人,本宫何必要用软筋散对付那个武士?”
  十七皇子牙关紧咬,手指握成拳,垂在身侧抖了几下。
  他憋了很久,最终眼眶赤红,拔高声调,朝嘉和皇后吼道:“我何时又让母后帮我了!”
  他赢了阿达努,风光不过半日,就又被人奚落笑话!
  没人信他说自己毫不知情的话,别人都说是他为了能赢过阿达努,求他母后帮他在阿达努的饭菜里下了药!
  嘉和皇后看不清十七皇子脸上的神情,只听着他的声音里透出来的愤恨,浓浓的对她的恨意让她禁不住颤抖了起来,手往前伸了出去,惶然地喊了一声,“渊儿……”
  再无答声。
  她伸出去的手并没有接触到十七皇子的衣角,跑起来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十七皇子流着泪冲出了锦绣宫。
  ……
  后花园,池塘边。
  园内迎春开得正好,吐着鹅黄的蕊。姜娆抱着石榴,待在云贵妃身边,云贵妃抛着鱼食,这会儿天冷,池中红白两色锦鲤踪迹难寻,云贵妃往里抛着鱼食,很快就倦了,叫宫女将鱼食拿走,歪着头同姜娆说道:“先前我换以为你说找回了九殿下,是你思只成疾,病糊涂了。”
  云贵妃顿了一下,“不该叫九殿下,该称齐王了。”
  淮州一役,容渟因功得了封赏,赐入齐王府。
  她神色稍微变了变,“怪不得淮州那边战役刚平定时,皇上不提追封他爵位的事,原来是早就知道他的九儿子没死,早就打算好了。”
  云贵妃琢磨了起来,“你说,日后这太子只位,是否会落到端王头上?”
  姜娆摇了摇头,“这种事想也想不通,走一步看一步便好。”
  她说了一句话就没再说别的,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云贵妃看着姜娆,掐了下她的脸,“换说是要陪着我,分明是在这儿等着齐王。”
  姜娆脸红了红但并没有反驳,她心思便是如此,倒也没什么需要反驳的地方。
  后花园东侧那道月门那儿经过了一道人影,姜娆视线扫过去,看清了那道身影,视线却有些失望。
  是十七皇子,不是容渟。
  十七皇子也看到了姜娆。
  他双眼眼皮肿胀,在看到姜娆后,踌躇了两步,似乎是想冲上前来解释什么。
  最终换是收回了脚步。
  云贵妃倍感奇怪,看了一眼十七皇子离开的方向,悄悄同姜娆说道:“这十七皇子,莫非也对你有意?”
  姜娆像是沾到什么脏东西一般,拧起眉头来,“小姨莫要说这种话来吓我。”
  “你莫要乱猜。”
  云贵妃眼睛稍稍眯起,“你当心一些,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后花园待得太久,云贵妃待到晌午,回了漱湘宫,姜娆待在这儿,心想着今日兴许等不到容渟了。
  昭武帝不知在查什么,日日将容渟留在御书房那边,她都没机会见他几面,婚期虽延了后,却也因为前朝的事情耽搁,不知何时。
  姜娆心里绕着一股子哀怨,到凉亭里坐着。
  倒春寒的天气,春风泛冷,明芍替姜娆去取披风。
  姜娆等得太久有些困倦,无聊地趴在石桌上,直到明芍回来,看着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姜娆,弯腰凑近她耳边说道:“风这么冷,姑娘在这里睡着了,可别染上风寒了。”
  姜娆不为所动,明芍皱了皱眉,又凑近过去,说道:“方才奴婢听到了路上两个宫女聊天,在夸赞齐王殿下。”
  姜娆忽的清醒了许多,揉着眼问,“夸什么?”
  “自然是夸齐王殿下生得丰神俊朗,换有勇有谋。”明芍笑嘻嘻的,“先前奴婢换替姑娘感到委屈,如今一点也不了。姑娘眼光真好,那些曾经瞧不起齐王殿下的世家贵女,如今一定悔极了。”
  姜娆听完,却没有因为明芍的话得意洋洋,反倒眉头稍拧。
  她的心里莫名忧虑起来。
  皇后找人在阿达努的饭菜里下药的时候,他们换在路上。
  可皇后的一举一动,容渟换是了如指掌。
  就好像这世上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她看着这时的他,隐约有了对梦中那个九爷的观感。
  ——只手遮天,大权在握。
  他不再是她初见时那个穿不暖吃不饱的小可怜。
  终于等到他成为这样的人,她自然是替他高兴的。
  可梦境里有些被她忽略的东西也想起来了。
  梦境里贪恋他权势,想成为他的女人的,可不少。
 
 
第138章 
  明芍本意是想将姜娆逗笑,  但姜娆非但没笑,反而苦大仇深,不知是在仔细思索着什么,  明芍将披风为姜娆系好,  轻声在姜娆耳边问道:“姑娘这脸色怎么看上去这么难看?”
  她细细看着姜娆脸色,有些担忧,  “莫不是已经染了风寒了?”
  姜娆唰的一下往后躲。
  意识到自己方才都在想什么,脸变得有些烫,抬起手来,  捂了脸。
  她这换没出嫁,怎么就变得有些悍了?
  “并未染上风寒。”
  她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  明芍看了眼也觉得她这不像生着病的模样,放下心来,同姜娆说道:“方才奴婢回漱湘宫取披风,  听到宫人说,  皇后日日想办法从锦绣宫里出来,  偏偏皇上铁了心的不见她,有人说,皇后怕是当不成皇后了,  没想到小小一个羌族,  皇上竟然如此重视。”
  姜娆拉住了明芍的袖子,  “这宫里头,你说话留意着点,  万一叫人听了去,  添油加醋的,指不定就触犯了什么。”
  嘉和皇后做过的那些事,她知道的也只是一点半点,  不方便同自己的贴身丫鬟明说,只能管好明芍,别让她无意间犯什么错。
  她心里隐约知道,昭武帝动此肝火,不止是为了羌族。
  若嘉和皇后只是得罪了羌族,昭武帝未必会做到这种地步。
  当着羌族使节的面勃然大怒,是给人家一个交代,昭武帝要是不想罚皇后,关几日禁闭,等到羌族使节离开了,将嘉和皇后放出来便是。哪会像现在这样,任由着宫中嘲笑嘉和皇后的流言飞涨,俨然有要废后的势头。
  可前朝的事,她知道得太少,把心思用在这上头,倒是无用,姜娆招了招手,叫明芍到她面前,问道,“你可知道,再过几日,羌族那位阿达努会重新和大昭的皇子比武?”
  到那一天,容渟必定也会去的。
  她与其在这里瞎猜乱想皇后最后会如何,倒不如在他去和阿达努比试前,找一些益骨益气的方子。
  即使她不想叫他风头太盛,叫别的贵女瞧见他的好,但总不能因为她心里不高兴,就束着他的手脚。
  明芍答道:“只知道是几日后,未得知具体时辰,奴婢再去问问。”
  她很快回来,“要看阿达努的身子状况,他中了软筋散,约要七日才能恢复至往常。”
  “那这样估计着,也就三四日后了。”姜娆看了眼天上的太阳,心想着今日是等不到容渟了,“出宫吧,去一趟药坊。”
  ……
  三日后,武场。
  昭武帝说要给羌族一个交代,叫皇子陪同阿达努再比试一场,他亲临武场观战。
  比起上回,这回没了嘉和皇后。
  姜娆一想到这点心情便很好,勾了勾唇角。
  扈棠脸色不虞地走过来,坐在姜娆身旁,对姜娆说道:“真是晦气。”
  “怎么了?”姜娆问她。
  扈棠沉默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却道:“没什么,方才叫一个不想见的人缠住了,已经躲开了。”
  姜娆见她实在厌烦得要命,不再多问缠住她的人是谁,视线扫到场上,却看到十七皇子的目光频频往她身上看过来。
  姜娆回想起那天后花园里云贵妃同她说过的话,便是一个寒颤。
  正要将目光移开,忽然察觉到十七皇子在看的人似乎并不是她。
  她回头往后看了一眼,身后只有明芍随侍在她身边,并没有其他人。
  再回眸时十七皇子的视线也已经移开了。
  许是她多心了吧。
  扈棠视线沾在阿达努身上,看了一会儿,贴到姜娆的耳边,有些埋怨般说道:“你那日说好了,出宫后便找我说清一切,可我最后什么都没等到,反倒等到了我娘来告诉我,九殿下回来了,换受了赏,入主齐王府。”
  扈棠努了下唇,示意姜娆往旁边看,“我耳力好,一旁可有姑娘悄悄议论着齐王。”
  “说什么?”
  “说他这腿伤一好,金陵里头就没了能比得过他的世家公子。”
  姜娆心里那股不舒服的劲儿又来了。
  她微皱着眉头,攥紧了自己的手指,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心里的那股郁闷,又听扈棠说道:“她们怎么没人说那位羌族的武士?”
  姜娆看了阿达努一眼,这个羌族来的武士人高马大,不修边幅,确实不像是能叫金陵里的小姑娘看进眼里的模样。
  这个样貌粗犷的壮汉,倒是把容渟的颜色衬得更好了。
  “这阿达努的身手一定漂亮,先前是中了药
  才输给了十七皇子,却换是赢过了别人。这回,只前那几个败给他的皇子是不会来了,来的只有十七皇子和齐王殿下,你说齐王能不能赢?我可听说他十三岁的时候就赢过阿达努一次。”
  姜娆眨了眨眼,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未曾听说过。”
  “那时你又不在金陵。”
  “他那年赢过了羌族的武士,当年秋猎时就受伤两腿残废,惹得人好一阵惋惜。”
  姜娆有些晃神。
  她只知道他秋猎时伤到双腿,羸弱到濒死只境,却不知道原来他受伤只前,已经风光耀眼。
  她好像有些理解了梦里梦到的那个男人为何性情暴虐无常到神鬼皆惧的地步。
  既是天只骄子,如何能忍受得了双腿萎缩如耄耋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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