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来样子恰如火树银花,狭长眼角上挑,眉尾险险勾住刀裁般的鬓角,侧脸弧度精绝,夺目灿然间叫谢嫣移不开眼。
L-007:“任务还有百分之五十尚未完成,请宿主加快进度。”
L-007在这个世界的出场率格外低,若不是它今夜突然冒出来吼一嗓子,谢嫣都快要忘记还有它这么个玩意存在。
谢嫣抿一口杯中酒水,辛辣的酒香自舌尖处缓缓绽开,又顺着喉咙一路延灼入腹。
合卺酒的后劲很大,谢嫣只喝了一口就有些晕晕乎乎,她捏了捏眉心面无表情对系统道:“哦。”
她这声“哦”还没完全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头顶蓦然一轻。
叶之仪取下她发顶嵌了十二颗东珠的青绒冠,发丝失去倚仗后直泻而下,洋洋洒洒落至腰间。
系统的电子音夹杂“滋滋”电流声,一时有些失真,它晦涩提醒她道:“……为杜绝员工在任务里放飞自我,总部正在严打,违禁行为请宿主三思而后行。”
叶之仪一手搂住谢嫣的腰,将她利落又迅速地抱上红色锦衾铺就的拔步床。
谢嫣圈住他脖子:“……违禁的后果很严重”
系统:“……很严重。”
她与他错过两世,亦不能保证下个世界的攻略对象是否还是叶之仪。这个世界的任务完成后,哪怕会再次从任务世界脱离,谢嫣仍是决定放任自己一次。
她预感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喉咙免不了一紧。被繁复吉服遮住的胸口处,心跳猛如擂鼓,隐隐有从胸腔脱离的态势。
叶之仪俯身下来,攥住她纤瘦的手腕举至头顶。他颀长的身形牢牢压住她,她为这股大力所迫,竟动弹不得。
他嗓音清明念着她的小名:“嫣嫣。”
他语调平稳,动作轻柔,举止言谈之间不见一点醉意。
谢嫣一个激灵:“老师你……没喝醉”
叶之仪贴住她侧脸,闷闷笑道:“灌酒人的太多,我便往身上洒了些酒。尤其嫣嫣的表哥,若真要被他逼着喝下去,兴许今夜我就只得睡在门外了。”
谢嫣:“老师……”
她单单知晓他性子温润淡漠,却没想到撇开他人与她独处,调/情的话竟是这样信手拈来……
他唇瓣深深压下来,将她的唇齿含入口中。
叶之仪微微敞开一丝眼睫,他捻住谢嫣的手腕慢慢研磨,眉眼是化不开的宠溺柔情:“是‘之仪’。”
谢嫣心弦大震,她半张了口欲回应他,叶之仪却趁着她牙关松软时滑进来。
他每扫过她的一处角落,舌/尖都撩起点点星火,这点星火以燎原之势渐渐旺盛,铺天盖地焚尽一切。
叶之仪顺着她唇角一路牵连至颈窝,他吻着她绯红耳根,含住她玉雪可爱的耳垂细细寻味。
谢嫣眼前仿佛漾起一片瑰丽花海,缤纷花浪阵阵涌来,顶上的花冠软软缠裹住她,又柔柔将她放开。
叶之仪轻轻松开她的手腕,双手探过她的腰带。他指尖只一勾,腰带便随之散乱,身下的云被垫得十分柔软,因时节已至五月,故而并不冷。
被熊熊大火燃烧尽最后一丝理智,系统又在脑子里喋喋不休说些什么,谢嫣思绪纷杂一概不理。
她攀上叶之仪宽阔温暖的背脊,十指从他肩头滑下,替他宽去身上外衫。
五月的天气,夜里还有一丝凉意,他们仅着中衣相对,晚风透过窗纱沁入房中,冷得谢嫣瑟缩了下。
叶之仪左手抖开鸳鸯戏水的锦被,仔细盖住她单薄的肩头,锦被裁得宽大,就是再躺一个人下去也绰绰有余。
他双手从谢嫣的腰际移开,游离至她中衣的袖口。
他的吻落在谢嫣锁骨处,密密麻麻的亲吻令谢嫣脚底发软,她闭眼任他折腾的时候,叶之仪一只手从她袖口伸了进去。
男子滚烫的掌心几乎要灼伤谢嫣的手臂,手臂上的红宝石雕花臂钏被叶之仪摘下,再放到枕边。
他的手从她袖口进去,顺着她手臂的弧线徜徉,指尖从手臂游至肩膀,再由肩膀下移,冉冉抚上她后背。
谢嫣感觉自己裹肚的腰带被他拈住,叶之仪的吻越发激烈,帐幔缓缓下撤,屋内所有的陈设全部归于一片极致的红。
龙凤烛仍在帐幔外兀自消磨,叶之仪于她唇上反复辗转,谢嫣中衣大开,终于露出里头石榴花的肚兜。
被他进攻过的城池,皆附着了一层娇艳的血色。
叶之仪剥去她背后的带子,谢嫣并未如同上个世界那样踹开他,而是任由他生了薄茧的指腹摸上她的柔软。
没有衣物阻碍,谢嫣还未长成的一团触上去细腻如雪,叶之仪拢住手里的温热,一时竟然顿住。
谢嫣以为他是在酝酿情绪准备下一轮的征伐,她抬起身子,鼓励似的在他眼角印下绵绵一吻。
叶之仪忽然收回手,他套好谢嫣肚兜,艰难地替她重新系上红带子。
他掩上她正红色的中衣,双手一勾将谢嫣稳稳抱入怀中。
她才十五岁,这样小的年纪,身子还未张开,他不能趁虚而入对她做下这等禽兽的事。
被子严严实实遮住两人,叶之仪侧身将她揉入怀里:“你还太小,不能欺负你。”
谢嫣:“……”大家都是成年人,偶尔破例欺负一下也没什么的……
L-007:“咳咳,攻略对象的作风不是还挺君子么……”
谢嫣内心凄凉无比,甚至还想和系统打一架。
她横眉怒目警告系统:“下个世界别再分配这么一言难尽的宿体!叶之仪比我大十二岁,如今又嫌弃我太小——你是想让他终日吃素遁入空门!”
L-007安抚她:“宿主请放心,不同类型的任务只会出现一次。”
谢嫣哼了声不再答话。
“等我的小姑娘大一些,再大一些。”
他的话分明极其柔情,可是谢嫣却偏偏红了双眼。
等任务一结束她就会离开,没有叶之仪的陪伴,她如何能在他的陪伴下长大
龙凤忽的炸开一道清脆的“噼啪”声,满室迅速归于沉寂。
他们终究在这一世守到红烛燃尽。
左右一番动静下来,两人都有些睡不着。
叶之仪索性同她絮絮说起他幼年趣事,他的嗓音极其动听,在黑夜里低缓响起,宛如琴弦上汨汨流淌出的一首安魂曲。
谢嫣就着他娓娓道来的叙述,不知不觉便已入梦。
叶家主和叶夫人还未入京,谢嫣第二日不需要奉茶,起得就晚些。
等她迷迷瞪瞪醒来时,窗外的日头晒得地面火热。
身侧的被子冷透,叶之仪应是很早就已起床。
谢嫣掀开被子正要唤浮笙进来服侍,一旁却有人拿过衣裙踱步过来。
叶之仪慢慢分辨衣物的样式,再仔仔细细替她穿上。
见她要推拒,他开口道:“尽管我眼睛不便,但那些夫君能替自己的夫人做的,我也想一一为你打点。”
屋子里香雾缭绕,谢嫣细细凝视他的容颜,他神色专注谨慎,手头动作轻柔,生怕一个不察便会弄疼了他。
遇到系腰带时,叶之仪左比右比也对不准一侧的环珮腰坠,他自嘲地弯起双眼:“大约……也就只能给嫣嫣穿成这样,”他的语气有些沮丧颓废,“是我太没用。”
谢嫣笑眯眯抱住他:“你又会丹青又能养家,比那些劳什子出息得多了!对于嫣嫣来说,唯有之仪才是独一无二,有了嫣嫣这双眼睛,之仪不需要看见,若你有朝一日能看得见,”她戳着他的胸口威胁,“也只能看嫣嫣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风暴召唤、盗版清清清清清明的地雷,小宝贝们么么哒(╯3╰)
这章让他们甜一下,不想拉极品出来煞风景→_→
最近两天有点忙,如果明天我有时间就会发高铁大结局。
发高铁前我会放一章防盗(作者被盗文网气哭,就不给他们车票),防盗五个小时后(或以内)会换过来
第48章 画师升职手札(十六)
她的情话意绵绵, 缱绻语调似十丈软罗,柔柔将他的心包裹起来。
心口趟过淙淙暖流,叶之仪眉目疏朗如星, 他捉住谢嫣点在他胸膛处的指头, 一个旋身坐在床边。
他手臂一抬,谢嫣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已被叶之仪稳稳抱坐在腿上。
他掌心托着一双丝履, 鞋边镶嵌了一圈细小的珍珠, 鞋面绣着郁郁葱葱的兰草云纹,珠光莹莹,纹绣熠熠,瞧上去雅致又俏丽。
叶之仪弯腰给她套上鞋履, 谢嫣低头随他的动作凝神望去,她头顶触着叶之仪右肩,乱糟糟的发丝于他颈部摩擦。
他替谢嫣穿好鞋子, 打横抱起她, 落座在铜镜前四角葡萄纹的圆凳上。
叶之仪遣走所有的侍女, 亲力亲为服侍她漱口,又从铜盆里取出涑帛挤干,替谢嫣擦净脸颊。
他伸手捏住谢嫣一束乌发, 从妆匣里摸出一把木梳, 梳齿沾了点桂花油,细细致致于她发丝间涤荡穿/插。
他低首鼓捣许久,谢嫣就由他摆弄。
铜镜里的叶之仪周身仿佛镀上一层朦胧金光, 静好的时光有一瞬的凝滞,谢嫣缓缓摩挲镜面里他的容颜,左胸却隐隐作痛。
她渴望与他共度一生,她甚至想为他生一双儿女,可是身负任务的她,连自己都无暇顾及,更不必再说与他长相厮守之类的妄言。
待她离开这个世界,如之前那两个世界一模一样,叶之仪会被系统清除记忆,直至彻底将她忘却。
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辣鸡系统!
谢嫣双目泛泪,她用力将泪意憋了回去,咬紧牙关别开眼。
她方扭开头,叶之仪忽然抬起她下颔。
谢嫣眼泪汪汪任他扳过下巴,他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只画笔,鼻尖凑近她道:“这几日特地寻孙嬷嬷学了京中盛行的花钿,虽然手法比不上你的侍女,但料想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叶之仪在她眉心处点上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他吹了吹还未干透的胭脂哄着她道:“嫣嫣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小姑娘。”
尽管谢嫣实则并不是十五六岁的少女,可是听到他这句溺哄,憋回去的泪仍是没出息地滚落下来。
他指节触到她晶莹眼角顿时止住,神色有些焦急:“可是弄疼你了?”
谢嫣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没有,我只是很欢喜。”
三日过后是归宁的日子,张太后提前传了口信过来,说是已安排好轿子,届时就来接他们。
长公主府里栽种着许多果树,五月份恰好是桃子成熟的时候。
谢嫣以前在培训期间学过爬树,但执行任务后日日忙着应付剧情,便不再爬过。
学过的东西一旦忘记,再拾起来就有些难。
为了练练身手,顺便摘几个下来给张太后和叶之仪尝尝,谢嫣背着叶之仪偷偷摸摸上了树。
叶之仪自打成婚便只与她宿在一起,包袱藏画全部从画院搬至府里单独为他辟出的书房。
他白日进宫去画院,傍晚就回府。谢嫣瞅准他白日不在府里的时机,带着几个侍女行至桃园。
谢嫣脱下碍事的华服,仅着纱衣上树,她爬得又快又猛,浮笙杵在树下脸色青白:“殿下!若是被驸马得知,他定绕不了奴婢!”
“他又不在,你担心些什么”谢嫣嘲笑她胆子小,“之仪他对待下人宽厚,哪里会为难你”
浮笙嘀嘀咕咕反驳:“殿下,你是忘了么?前天夜里你们去夜市散心,差点被个无赖占了便宜。驸马踢得那无赖下半身险些残废,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
谢嫣爬得高,浮笙说的什么她一句话也没听进入耳中。
树上的桃子分量很足,谢嫣摘了满满一袋子才堪堪罢手。
她从树顶小心翼翼下到半树腰,扭头间突然瞥见个熟悉至斯的影子。
浮笙捣了捣翩然立在树下的叶之仪:“驸马……殿下望了过来。”
谢嫣惊得一个趔趄几近从树上滚下来,她手忙脚乱扶住树干,胆战心惊慢腾腾挪至树下。
听闻她下树的动静,叶之仪眼瞳中漾起和煦的笑意,目光定在远处,他似笑非笑问:“嫣嫣,你这是在做什么”
谢嫣面不改色:“咳、咳,之仪……你怎么这么早就回了府”
“母后说,府里有只小绵羊,今次突然要上树,我听着新鲜,急急忙忙领齐安赶回来瞧瞧。”
他慢悠悠把玩手里竹杖:“小绵羊果然上了树。”
谢嫣:“……”
谢嫣将桃子胡乱擦擦递给浮笙,转身走到他面前,笑吟吟宽慰他道:“你不必担心我,小时候跟着表哥上过树,爬起来还挺顺手。”
叶之仪赞同地点点头:“我也想学爬树,改天向张骜将军请教请教。”
他越发会奚落捉弄她,三言两语就能噎得谢嫣哑口无言。
谢嫣正要顶他一两句,叶之仪却上前一步,单手将她扛上肩头。
浮笙清清嗓子,和齐安遣散诸位看热闹的侍女小厮。他们一路远远跟着谢嫣,等叶之仪穿过抄手游廊,畅通无阻步至东厢房内室才放心离去。
叶之仪将谢嫣放在拔步床上,他伸手揉着她胳膊膝盖,“可有擦伤”
谢嫣理直气壮摇头否认:“没有。”
他上手轻捏一把她的腮帮,还是从一边匣子里翻出几瓶药。
叶之仪卷起她的衣袖,挖出一小搓雪白膏子,抹在谢嫣手肘和膝盖处:“若想吃桃子尽管叫他们替你摘,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万一今日我未能回府,而你一个不慎从树上摔了下去该如何是好”
谢嫣喜滋滋腾出一只手挑起他下巴,学着那些京中纨绔子弟轻薄良家姑娘的模样,语气轻佻道:“那就只能靠貌美如花的驸马养家糊口了……”
叶之仪被她这句不伦不类的调笑逗得直不起,他拥着她倒在榻上,低头在她嘴唇上重重啃了一口,神情温存甜腻:“貌美如花的驸马乐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