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过度亲密——多梨
时间:2021-01-26 10:24:16

  “如今新铭存亡与否的关键在银行,”顾维安说,“银行那边继续发放贷款的话,股价就能挺得住。”
  “银行?”苏亮慢慢地坐回去,“那要靠政府了。”
  顾维安慢慢地喝茶,苏亮观他神色,已然明白,面露喜悦:“这次政府会出面?”
  顾维安说:“我尽力而为。”
  话到这里,基本上算达成共识。苏亮得知好消息,浑身通畅,起身上厕所。
  夏雅之默不作声地坐在顾维安身侧,他端起水杯喝了口,小声地告诉顾维安:“先生,我不小心喝酒了。”
  顾维安看他。
  “我刚刚给太太打了电话,”夏雅之说,“她一会儿就来接您。”
  顾维安说:“少在这里和我胡扯,你什么时候喝酒了?”
  夏雅之没有直视他眼睛,目光游离:“就刚刚,不小心喝了一点点……太太很担心您的身体,还让我转告您,少喝些酒,她很在意您的身体,想要和健康的您白头偕老。”
  顾维安未置可否:“这是她原话?”
  夏雅之谨慎地回答:“经过了些许的、一点点的艺术加工。”
  顾维安问:“原话是什么?”
  没等夏雅之回答,他又拿起酒杯,平静地喝了一口。
  顾维安说:“算了,你还是别告诉我了。”
  夏雅之看顾维安这样平淡的模样,其实也有些不太舒服。
  他知道顾维安和白栀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纯粹为了利益的结合。
  坦白而言,顾维安基本上不需要从君白这边获利。反倒是君白,更需要顾维安和普珏。
  顾维安对女色一事兴致淡淡,在他心中,工作毫无疑问是最重要的。
  而刚结婚的那段时间,他宁可选择去打马球、参与攀岩俱乐部,去美国狩猎,也不会回帝都,和新婚妻子相处。
  这点令夏雅之十分费解。
  白栀无疑是貌美的,可她的貌美似乎并不是顾维安娶她的原因,也不能博得顾维安对她的疼爱。顾维安待她的态度也很特殊,说不上爱,也绝非恨。
  夏雅之作为旁观者,只觉顾维安这桩婚姻岌岌可危——
  顾维安似乎笃定了白栀不会离婚,但夏雅之却隐约感觉白栀对这桩婚事并不满意。
  作为助理,夏雅之当然希望先生家庭和谐、生活愉快、情绪稳定。于是他曲线救国,义不容辞地站在了撮合白栀和顾维安的前线。
  无论如何,白栀对于顾维安来讲,都是特殊的存在。
  这样想着,夏雅之看见顾维安放下杯子。
  他低声自言自语。
  小兔崽子。
  一点儿良心也没有。
  -
  白栀刚准备去接顾维安,却在停车场遇到了顾清平。
  他显然是在等白栀,就站在她粉粉的车旁,脸被风吹的发红。
  她还记得上次顾清平被顾维安教训的那件事,顿了顿,还是上千,淡定自若地和他打招呼。
  顾清平站在她车旁,慢慢说:“外面冷,我能不能上车和你说?有个很要紧的事。”
  白栀不解,思考几分钟,打开车门。
  她完全不怕顾清平会做出什么事,毕竟两人从小玩到大。只是担心被顾维安知晓,恐怕他又要多想。
  顾清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他脸上的伤口还没好完全,瞧起来还有些颓然。
  “我哥让大伯把我丢到了延洲的分公司,明天就走,”顾清平说,“下次再回帝都,估计就是过年了。”
  白栀安慰:“没事,离过年也就一个多月。”
  顾清平沉默一瞬,又说:“对不起,我上次冲动了。”
  白栀颇为认可:“的确。”
  两人默契地不再谈这个尴尬且屈辱的乌龙,顾清平临下车前,忽然提醒白栀。
  “小心我哥,”顾清平说,“他可能不如你想象中那样好。”
  白栀点头:“我知道。”
  顾清平又说:“其实,当初我本来想——”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啦,”白栀朝他笑,“我觉着现在挺好的。”
  顾清平深深看她笑脸:“那就好。”
  转身离开。
  从这里到顾维安所在的店并不远,不到二十分钟,白栀便顺利地接上了顾维安。
  夏雅之微笑着和两人挥手告别。
  白栀哪里想到顾维安竟然会喝醉,还好他酒品不差,至少只需要靠着白栀的肩膀,就能行走。
  他话也不多,格外沉默。
  坐上副驾驶后,他自己扣上安全带,闭上眼睛,手指搭在额头上,一言不发。
  白栀也没和他细聊,她也累了。
  驱车归家的路上,她无意间瞥见,在副驾驶和主驾的空隙中,竟然有一条男人的领带!
  藏蓝色细斜纹。
  丝质的。
  白栀顿时心里发毛。
  这领带该不会是顾清平那个瘪犊子故意留下的吧?
  这要是被顾维安看到了,那还不得要命了?
  顾清平怎么还阴她啊啊啊!!!
  眼看着顾维安闭目眼神,没有注意到她这边。
  白栀当机立断,飞快地伸手,捏了领带,丝质的领带在手心中团成一团,被汗水打湿。
  把车窗打开一条缝隙,白栀迅速地从中将领带投掷出去。
  溜进来一丝冷风,吹动白栀的发,落在顾维安脸上。
  白栀紧张不已地缩回手。
  关窗。
  完美。
  把这么个烫手山芋丢掉之后,白栀顿时长长舒一口气。
  好了,这下顾维安就不知道顾清平来过的事情了……
  刚刚做了个深呼吸,白栀忽然听见旁侧的顾维安闭眼叫她,声音沉沉:“栀子。”
  白栀:“怎么了?”
  顾维安手指扶着额头,此刻已经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哪里还有醉态。
  他看着白栀,缓慢地问:“你看到我刚解下的领带了吗?”
 
 
第17章 车水马龙   偏袒集团千金
  他的领带?刚解下来?
  白栀此刻的心情和方才从车窗中溜进来的风一样凉爽。
  透心的冰。
  她的手还在方向盘上, 看着前面的路况。
  沉默的一分钟。
  白栀镇定地说:“什么领带?”
  顾维安放下手,他眉目间有淡淡倦容:“刚才就在你右手边。”
  “你肯定是记错了,”白栀认真地告诉他, “人在喝多了之后总会作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记忆也会产生误差。我刚刚接你的时候, 你没有系领带。”
  “是吗?”顾维安垂眼,以一种倦懒的姿态看她,“难道连一分钟前的事情都记不清?”
  白栀一噎,仍旧强调:“你喝醉了。”
  顾维安看着窗外的沉寂黑暗。
  如今开始下起了小雪, 悠悠扬扬、飘飘洒洒地落下来。
  比天气预报迟了几个小时。
  白栀的心脏还在噗通噗通地跳跃, 只不过不是小鹿乱撞,而是疯狗乱跳。
  方才那种拙劣的谎言, 能瞒得过顾维安吗?
  好在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顾维安忽然说:“帝都最近几年都没有下过大雪。”
  白栀:“嗯嗯嗯是的。”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出生在一个下雪天。”
  “没错没错。”
  顾维安凝视着外面的雪花。
  “清平也是在下雪天出生,他今天找你的时候和你说了吗?”
  白栀一不留神进了套,下意识否认:“没说啊。”
  否认完之后,她一滞。
  “哦?”顾维安轻飘飘地望过来,视线锐利如刀,“什么时候来找的你?”
  “……”
  白栀猛然意识到, 自己被这个狗男人给框进去了。
  顾维安又悠悠开口:“我比较欣赏诚实的孩子。”
  白栀说:“……就刚刚,他其实就是来和我告个别, 说他马上就要走了。”
  她有点心虚, 偷偷地看一眼顾维安,补充:“其他真的没什么。”
  顾维安只是看她:“我记得上次提醒过你, 他对你居心叵测。”
  “我知道,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不可能就此老死不相往来吧?”白栀解释, “而且我和他要是有什么的话,当初也没你什么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白栀的错觉,这句话一出,顾维安的表情有了丝微妙的变化。
  他问:“没我什么事?”
  白栀眼皮一跳,她意识到事态发展有些不对,立刻补充:“我的意思是,我和他完全不来电。”
  顾维安没说话,他闭上眼睛,按了按太阳穴。
  良久,才抛出来一句。
  “随你。”
  -
  白栀真心觉着顾维安的脾气越发古怪。
  下车时,他也要白栀扶——新聘请来的佣人已经到了,自然有人殷切上前。他只是看了眼那水葱般的女孩,转而叫白栀:“栀子?”
  “干嘛?”
  “扶我回去,”他倒不介意展示此刻自己的“弱小”,镇静地站在与她不过两三米远的位置,如雪下翠竹,坦然开口,“我有些眼昏。”
  “我看你刚刚在车上时挺清醒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
  心想着以后指不定还需要他帮忙,白栀认命地走过去,让顾维安搭着自己的肩膀,往前走。
  顾维安依靠着她,并没有把全身重量都压上,只是稍稍一点。
  他身上其实还是很好闻的,哪怕饮了酒,也没有其他令人不适的气味。这或许来源自顾维安本身的爱洁,外加身体的锻炼得宜。
  这样想着,白栀艰难地搀扶顾维安进了主卧——
  她还没有仔细地看过这个房间。
  桌上的相框中放着两人当初的婚纱照,白栀的婚纱裙摆洒满灿烂的、亮闪闪的星星,据闻这婚纱造价不菲,单是边缘的蕾丝边,就是由工人织了245个小时才织就的,更别说那些镶嵌上去的钻石与珍珠。
  顾维安站在她面前,对着镜头露出极浅的笑。
  醉酒后的顾维安比往常更加安静,他任由白栀为他脱掉鞋子,垂眼看她,一言不发。
  白栀原不想照顾他,只是思忖,这样把他丢外面睡一晚上委实不妥。
  不得不为他解开衬衫纽扣,她凑的很近,那些白色的纽扣上还有精巧的暗纹,不仔细瞧完全发现不出来。
  白栀不由得再度感慨,顾维安果真是个极度闷骚的人。
  面对腰带时出了点叉子,白栀对这种东西没有做过研究,一头雾水,最后还是顾维安看不下去她的磨叽,拉着她的手解开。
  大功告成后,白栀刚准备全身而退,却被顾维安拉住胳膊。
  白栀完全没想到醉酒后的人力气竟会如此大,一个没提防,就被他拽到在柔软的、青灰色的被子上,陷入温暖。
  顾维安拉着她的腿,轻而易举地将她拖过来。
  他垂眼,仔细地看着白栀。
  酒气如晨雾,此时此刻,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吞没了。
  在白栀质问之前,顾维安掐住她的手腕,目光镇定,慢慢地看着她的唇,颊边那尚未成形的、小巧精致的小酒窝。
  他清晰地说:“摸我。”
  -
  「顾维安真是个变态」
  办公室中,白栀如此严谨地给好友发着吐槽。
  廖一可:「哪里变态了?」
  白栀没有正面回答,她一想到昨晚的事,就忍不住想洗手。
  抽出湿巾,她反复地擦拭着手掌心,把那块肌肤擦的发红发热。这种触感让她下意识联想,又不安地将湿巾揉成团丢掉,给廖一可回复:「我总感觉他有些奇怪的癖好」
  她白色的衬衫因动作而微微往上抬,袖口边缘露出些许肌肤,手腕上还有皮带束缚留下的痕迹,因为长时间的压迫,那片肌肤此刻正泛着淡淡的淤青。
  廖一可:「你要是说这个的话,那我可就不困了嘿」
  廖一可:「板凳已经搬好,乖乖坐着蹲等」
  廖一可:「多说点,我流量够用」
  白栀:「……」
  白栀:「算了」
  廖一可:「我靠你不是吧?」
  廖一可:「作为你的密友,我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询问一下具体情况」
  廖一可:「他强迫你了?你很讨厌吗?」
  白栀盯着手机看了一阵,稍稍回忆后,认真地给好友答复。
  白栀:「不算完全式强迫吧,但还是无法反抗的那种」
  白栀:「说不上讨厌,毕竟我也爽到了」
  这次等了很久,她才等到廖一可充满激愤的回应。
  廖一可:「你早说啊」
  廖一可:「猫猫脏话.jpg」
  廖一可:「我还以为你被欺负了呢闹了半天原来是情侣间的小情、趣」
  廖一可:「喵的你干脆杀了我给你们俩助助兴算了」
  白栀还没来得及回复,就听见外面人敲门。
  她收好手机,站起来,看见了赵青山。
  赵青山提醒:“总部临检的人快到了,建议你现在就去会议室等着。”
  白栀点头。
  她拿好事先准备的汇报文稿,一共四份,还多打印了两份备用。
  刚到办公室坐下,就看到了林念白。
  林念白在低头看自己的指甲,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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