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反派的白月光替身——青山卧雪
时间:2021-02-01 09:55:14

第017章 先后
  夕阳余晖染红了远处此起彼伏的青峰,两辆马车前后脚停在了桃花园门口,两个穿紫色官袍,腰垂金鱼袋的大人分别从马车上掀帘子走了出来,踩着侍从安放在地上的脚凳落了地。
  中年的大人,虽最好的年华已逝,眼角有了皱纹,可仍能看出他年轻时必然也是一位极风流俊朗,引无数闺阁女子将他入梦的少年郎。
  年轻的大人,正处在最好的年华,俊美绝艳,气度沉敛,最难得的是没有年轻人咄咄逼人不知分寸的锐气。
  正是盛国公谢淳仁最欣赏的年轻人,可惜自己唯一的儿子不争气,连人家的脚后跟都追不上。
  原本这个年轻人能成为他的乘龙快婿的,奈何家有河东狮,咬死了不同意,还把人得罪了,无奈只得罢了。
  “凌大人是来接尊夫人的吗?”谢淳仁笑呵呵问。
  凌御含笑答道:“是的,来接拙荆一同归家,谢公爷也是来接尊夫人的吗?”
  谢淳仁点点头又摇摇头,笑道:“我是追着凌大人的马车过来的,特特为了感谢凌大人帮我教训犬子。犬子因自小被内宅女眷们溺爱的缘故,顽劣不堪,屡教不改,我早想给他来一个狠的,凌大人替我做了,我不该亲自感谢吗?”
  凌御微笑,“那就不客气了,谢公爷大度不计较,只不知尊夫人是否不计较,拙荆今日应邀赴约马球赛,吉凶未卜,我因心里担忧一散值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
  谢淳仁听罢面色一变,提起衣摆就大步走进了桃花园,凌御随后而入。
  彼时,谢玉仙走到漾漾的马前拦着,示意漾漾低下头来她有话说。
  漾漾好奇谢玉仙和她说什么,就俯下了身子。
  谢玉仙微掀唇角,轻声道:“你,不过是我的替代,你有什么可得意的呢?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
  漾漾一下子就笑了,“我知道啊,洞房花烛夜,他抱着我还喊你的名字呢,仙儿仙儿的,哎呦,肉麻死了。”
  谢玉仙不曾想漾漾如此“爽直”,一下子红了脸。
  漾漾瞧她这清纯的模样怪有意思的,笑道:“可是巧了,他拿我当替身,我也把他当替身啊,你说我俩可是绝配?”
  谢玉仙顿时一怔,怒从心底起。
  “你怎么能这样!”
  漾漾奇怪的看着谢玉仙,“他能,我为何不能,又与你何干?”
  谢玉仙涨红脸,无话可驳,扭身而去。
  漾漾不再管谢玉仙,回身好心的提醒满场贵妇,“只限明日一日啊,明日一过,这些宝贝都是我的,一概不许赎回。”
  说完打马往外走,远远看见凌御来了,就笑嘻嘻道:“夫君夫君,今日收获颇丰,我快活极了,都是古董宝贝呢,这样的好事儿再多来几次就好了。”
  凌御见漾漾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放下,又听她竟然还说多来几次,顿时哭笑不得,走上前给漾漾牵马,一面往外走一面道:“你倒是想好事儿,只怕她们不乐意。”
  漾漾忽然兴奋的问,“她们回去后会被各自的夫君们打屁股吗?”
  凌御冷笑,打屁股这样的闺房情\\趣怎会发生在这些家族联姻的夫妻身上。
  “不会。”凌御淡淡道。
  漾漾有些可惜。
  ……
  马球赛不欢而散,被谢淳仁强行接回府的牛氏却有恃无恐,她往软软的绣花枕上一歪,还想招来侍女捶腿。
  谢淳仁呵退左右,走到罗汉床前,居高临下的冷冷盯着牛氏,“为何不和我商量?”
  牛氏抬头望着谢淳仁冷笑,“我倒想和你商量,我见得到你的人吗,你多久没进我的上房了,你除了给予我原配正妻的尊重外,什么温存都不给我,我就是你摆在盛国公夫人这个位置上的摆设,就是块冰这么多年我也暖化了,可你偏不,你记仇,说了一生一世都不原谅我,竟就真的把我冷了这十多年,你是真狠啊。”
  谢淳仁皱眉,“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现在和你说的是你谋害凌夫人的事情!”
  牛氏从罗汉床下的小抽屉里寻出一把玉碾子,慢腾腾的在脸上运来运去,淡淡道:“我不过是为玉树那孩子出气罢了,你这个当亲爹的对孩子非打即骂不管不问,我看不过去。”
  谢淳仁坐到一旁,冷着脸道:“一,玉树是活该,他是罪有应得;二哪怕你想给孩子出气,也该伺机蛰伏,寻另凌御的把柄,占住道理再行事,不该用这种错上加错的法子。你是疯了,还是存了二心?哪怕是你自己愚蠢,你也该去探探昌国公府是怎么做的,跟着人家学,也不至于行此糊涂之事!现在,其他勋贵人家还不知怎么嘲笑我盛国公府呢,你以为你把那些妇人请来是让她们看你耍威风的,殊不知人家是被家主派来看你的愚蠢的,引以为戒的!”
  牛氏猛的把手里的玉碾子摔在了地上,冷冷道:“别人有夫君教,我有吗?你现在放什么狗屁,早干嘛去了?!”
  “泼妇!”谢淳仁冷笑。
  牛氏一袖子扫落炕几上的瓶花三事,怒极反笑,“我是泼妇,你的心肝多清雅呀,我暖了你十几年,你就暖了你那个心肝肉十几年,结果呢,她还不是躲在家庙不回来,一个连亲生的孩子都能舍弃的狠心人,你偏偏拿她当宝,我处处为你,为这个家,尽心尽力抚养那贱人的孩子,你却视我如仇敌,天老爷呀,我这是什么苦命,上辈子欠了你谢淳仁的吗,啊!”
  谢淳仁闭了闭眼,抄起茶几上的茶碗狠狠摔在牛氏脚边,茶水迸溅,茶叶黏脏了牛氏的宫锦石榴裙。
  牛氏顿时熄声,心脏狂跳,色厉内荏,“戳了你心肝肉了是吧,你心疼了是吧,你还想打我怎么着,你也不是没打过,当年你给我那一巴掌我还记着呢,每逢吃饭牙齿就晃悠,就疼,我记一辈子!”
  “牛婉儿!”谢淳仁一把掐住牛氏的脖子把她半提起来,怒红着眼睛道:“当年要不是你趁她怀孕给我下药,让我背叛了她,我和她不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你捅在我心窝子里的伤口我极力让它结了疤,请你不要再揭开,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牛氏惊恐的瞪大眼睛,激烈的挣扎着,生怕谢淳仁发疯怒极真的掐死她。
  谢淳仁深吸一口气,猛的把牛氏甩在罗汉床上,转身疾步而去。
  牛氏趴在罗汉床上大口喘息,眼泪哗哗往下掉,咬牙切齿道:“你先娶我后纳她,结果竟然想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把我抛下,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原配妻子啊,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没有人给我公道,那我就自己给自己找补回来。”
  牛氏静静仰躺在床上,眼泪沿着眼尾流淌,她缓缓笑开。
  “我先,她后,我大,她小,你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个人也该是我,怎么能是她呢,我不服。淳仁啊,你让我寂寞凄苦,我又怎能成全你们快活,要苦咱们一起苦,这才公平。”
 
 
第018章 莲台仙会
  来到左都御史府赎回传家至宝的各家管事们的脸就像今日的天空一样阴沉,随着廊下堆积的宝贝越来越多,屋内蹲在椅子上打麻将的漾漾,她的笑声就没断过。
  相反陪漾漾打麻将的石阡、白英娘和朱蛮娘,三个人的脸都打绿了,脸蛋黑黄,身材结实的朱蛮娘摸着自己空荡荡的钱袋满脸泪。
  “夫人,俺养老银子都输给你了,不能再打了不能再打了。”嘴上这么凄惨的喊着,可那伸出去抓麻将的手就没停过。
  漾漾手边放着个镶珠嵌贝的绿檀匣子,此时里头已经放满了铜钱、碎银子和小额银票。
  “再打一会儿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石阡仿佛和手里的麻将有仇,咬着牙使劲摸,摸了好一会儿“嘭”的一下拍在桌子上,“小鸟!”
  漾漾把自己跟前的麻将往前一推,摊开小手就哈哈大笑,“糊了,给钱给钱给钱。”
  顿时三个人都哀嚎起来,白英娘愤愤道:“不行,我就不信一把都赢不了,我一定要翻盘!”
  漾漾嘿嘿笑,心想,我可是曾经打遍天界无敌手的貔貅大王,玉帝王母瞅见我都贴边偷溜,虐你们三个凡人还不跟玩儿似的。
  我,财富神兽,逢赌必赢那都是基本属性好不啦 ̄但是我不说,就享受这种把你们虐的哭天喊娘又丢不开扑上来找虐的爽感,哇咔咔。
  没一会儿,红香迈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来,气咻咻的给漾漾打小报告,“夫人,主子在清风堂偷偷见北平王妃呢,这个北平王妃真是一点都不讲究,谁家女眷去别人家不先拜见女主人反而先见男主人的。”
  “东风。”漾漾打出去一张牌,石阡赶忙咧嘴笑开,“是我的牌,你们都不许要!”
  红香跺脚,微扬高嗓门道:“夫人,那北平王妃肯定是为了来要回她的东西的,她不想拿宝贝来赎就想走捷径!”
  漾漾随手从果盘里拿一颗橘子塞红香怀里,“你乖乖吃橘子去,谢仙子想白白拿走她的红宝璎珞想得美呢,这些宝贝可是我挣来的,和你家主子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可没资格替我做主,他真吃了熊心豹子胆替我做主了,我把他第三条腿打断。”
  白英娘顿时笑了。
  石阡慌忙夹紧了双腿。
  朱蛮娘压根就没听见,她现在满脑子就是我的养老钱没了、我成穷光蛋了,好慌。
  红香一听,先是为凌御捏了把汗,随后就站在旁边看牌,剥好了橘子先往漾漾嘴里塞一瓣。
  漾漾张嘴吃,像房梁上的乳燕嗷嗷待哺。
  红香抿嘴笑,服侍的越发细心了,还在心里想,主子真是眼瞎了,放着招财进宝的正牌夫人不来哄,偏要和别人的老婆纠缠不清,男子真不是东西,主子也不例外,哼。
  清风堂上,谢玉仙欲言又止,咬咬唇才道:“表哥,那红宝璎珞是我得封王妃那日同金册金印一块赐下来的,每一位王妃都有一件,每逢宫中大节日都需要佩戴的,实在不能丢失,表哥可否归还?”
  凌御手里转悠着浅绛彩仙人杯,淡淡道:“我做不得她的主,你还是依着她定下来的规矩赎回吧。”
  谢玉仙蓦的攥紧拳头又松开,有些幽怨道:“表哥还真是有了嫂子就忘了妹妹,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凌御盯着谢玉仙的脸冷笑,虽未吐一个字,却令谢玉仙红了脸,她慌忙道:“是我造次了,我只是、只是替表哥委屈,兰氏不过一个秀才之女,她何德何能让表哥屈从,表哥才是一家之主,竟做不得她一个内宅妇人的主?还是表哥依旧在生我的气……”
  凌御心想,我倒想降服她呢,奈何降服不了,只我那些属下现如今都把她当财神拜了。
  “你回去吧。”凌御起身清清冷冷的道:“凌水送客。”
  “是。”
  谢玉仙讨了个没趣,只得苦笑道:“表哥别生我的气,我也只是想试试罢了,原本妄想着咱们之间有以前的情分在……罢了,世事变迁无常,表哥已往前走了一步,只我还在原地罢了。表哥不必急着驱赶我,我也是带了满箱子的古董来的,抵偿红宝璎珞绰绰有余,表哥让人抬进内宅给兰氏看看吧,我在这里等着我的红宝璎珞。”
  凌御没作声,让人把箱子抬下去,他又坐了回去。
  堂上一时静默。
  谢玉仙打量着凌御,见他不看她,她便暗喜,他不敢看我,想来心中依旧有我。
  当她有了这个结论,坐在那里便越发闲适淡然了。
  ……
  经过漾漾亲自查验,确认谢玉仙送来的古董足矣抵偿红宝璎珞的价值时,漾漾就大方的让绿烟在那堆宝贝里找出红宝璎珞交给了凌水带出去。
  于漾漾而言,谢玉仙就是枯燥古代生活里的一个调剂品,无关紧要。
  当石阡把裤衩都输出去以后,拿桌布围着下半身欲哭无泪,逃离赌桌后大声惨叫,“老婆本,棺材本都没了!”
  漾漾嘎嘎笑,把目光投向了红香,红香手里的香蕉“吧唧”掉地上,连忙疯狂摇头。
  “蓝玉……”
  “奴婢肚子疼,上茅房了!”
  就在这时黄莺儿派遣来送曲词报酬的丫头拯救了锦瑟院的大丫头们。
  那是一件珍珠衫,漾漾当场就穿身上了,看完黄莺儿的问候信件就问石阡,“莲台仙会是什么?”
  石阡哀怨的道:“就是玉楼春大街举办的花魁大会,每年差不多这个时节都有,每次持续一个月,有志做大花魁的都会提早报名,准备歌舞,一层层选上去,最终选出前十,定下这十个人决赛之夜,就是莲台仙会之夜,老鸨们会在搭建出来的灯山上设下十个红绸箱子,由参加莲台仙会的人用银子投票,截止到子时,谁得的银子最多谁当选大花魁,就是这一年大花魁的身价银子,大花魁的身价银归大花魁本人,那些没能选上的女子的身价银会归属各自的青楼。
  大花魁之夜,谁若想得到大花魁,价高者得。”
  立时,漾漾的两只眼睛都变成了钱的符号,哈喇子差点流出来。
  “小茴,你回去告诉黄莺儿,问问她今年还想不想做大花魁,若想就抱着琵琶过来,我有法子让她还能当选大花魁。”漾漾说完就赶忙问石阡,“黄莺儿去年已经选上一次大花魁了,今年还能参与吗?”
  “能参与,但是……”石阡握拳轻咳,哼唧道:“男人都想尝鲜,有钱有势的男人就更挑剔了,他们对去年的大花魁已经失去兴趣了。”
  屋内所有女孩子顿时都朝石阡投去鄙夷的一瞥,伴随着冷哼声。
  石阡顿觉身上一冷,慌忙裹紧腰上的桌布,嘴巴闭紧充当壁画,不禁想到,满屋女人,我一个大男人到底是怎么被拉进来的,还输掉了裤衩?但是当他往下看,瞅见自己的五短身材就认命的流下了两行男儿泪。
  所在在她们眼里我不算男人是吗,是吗,吗……
  黄莺儿太想继续做大花魁了,她收下漾漾给的词作原本就是希冀能有再争大花魁的机会,所以她没有丝毫犹豫,抱着自己的琵琶马不停蹄就来了左都御史府。
  漾漾心中早有了把黄莺儿推向大花魁之位的成套方案,首先要确定莲台仙会之夜黄莺儿要表演的节目。
  脑袋里塞满现代各种选秀节目的漾漾幻灯片一样筛选了两刻钟,最终确定复制鞠姓女明星的《红昭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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