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互换后,我被太子倒贴了——宁寗
时间:2021-02-06 10:00:02

  正欲挣扎,太子遒劲有力双臂一拢,使得她不得动弹。
  “别闹。”他声音低哑柔和,就像是在哄孩子一般。
  甫一被太子抱上马车,温亭晚便缩在了车厢一角,与太子拉开距离。
  景詹感受到她的抗拒,只能远远地坐着,“身子还好吗?可有哪里摔疼?”
  温亭晚抬眸看向他,声儿比外头的冰雪还要凉,她嗤笑道,“殿下派人时时刻刻盯着臣妾,臣妾的一举一动您又怎会不知呢。”
  生辰宴上那本欲推搡她的人之所以没能得手,想都不必想,定是太子的人隐在暗处救了她。
  “孤,孤怕你有危险。”分明是以保护她的名义派去的人,然景詹触及她的目光却莫名生出几分心虚。
  “臣妾谢过殿下的好意,可臣妾......”温亭晚欲言又止。
  她本该感谢太子,若没有他的人,今日她腹中的孩子很有可能不保,可一想到有一人日夜监视着她,她便觉得脊背发凉。
  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因为此事而指责太子,她偏过脸去,索性不说话。
  景詹望着她冷漠的侧颜,也不知在思忖些什么,眸色愈发漆黑深沉。
  马车缓缓停下,习语扣了扣车门,“太子殿下,太子妃,鸾和宫到了。”
  景詹先行下了车,见温亭晚钻出车门,并没有接受他帮助的意思,低声道:“太子妃莫不是想被人看见,你瞬间便好了。”
  没待她反应过来,景詹不容置疑将她从车上抱了下来,直接大步跨进殿去。
  温亭晚被放在了榻上,方一坐定,太子便微微俯身,将她困在方寸之间,那压迫的气息令温亭晚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晚儿,孤可以撤了保护你的人。”景詹顿了顿,“但是你得答应,让孤亲自保护在你身边。”
  温亭晚闻言眉心一蹙,“殿下,您这是强人所难!”
  “孤就是强人所难。”景詹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哑意。
  他不得不这么做,他的晚儿已离他越来越远,他等不了了。
  “晚儿,孤想做你的靠山,你可以不需要,但孤一直会在这里,等你需要孤的一天。”他看向内殿一角,“孤以后,便睡在那张小榻上,不会打搅你。”
  都睡在同一个屋里了,算哪门子的不打搅。
  温亭晚方要张嘴反驳,景詹又道:“若是你不应,孤便派人继续跟着你。”
  她颇有些瞠目结舌,没想到太子居然这么不讲道理。
  什么太子,简直是流氓。
  她暗暗腹诽了一句。
  “东宫都是您的,殿下若不嫌那小榻硬得慌,就随意睡吧。”温亭晚淡淡地抛下这话,旋即对着床榻内侧躺下,只留给太子一个冰冷的背影。
  她睁着眼,对着雪白的墙面,听见太子唤宫人进来铺被褥,不屑地笑了笑。
  这小榻又冷又硬还窄小,太子金尊玉贵,指不定睡上几日觉得不舒坦,就会自己回去了。
  如是想着,温亭晚放了心,闭眼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晨起,太子早已不在,温亭晚望了望小榻,没有说什么,只吩咐宫人将被褥先收起来,等晚间再放回去。
  温亭晚为了装病,在床榻上硬生生躺了两日,幸好有景姝每日来陪她。
  第三日的时候,景姝还带了个稀客来,正是三公主景婧。
  “皇嫂,我在路上遇见三皇姐,三皇姐挂念你,便同我一起来看你。”
  三公主景婧得体地同温亭晚施了礼,“皇嫂身子可还好?”
  “我身子已好多了,多谢三皇妹挂心。”温亭晚不咸不淡道。
  这两人寒暄罢,景姝迫不及待地指了指搁在桌上的食盒,“皇嫂,我今日带了自己做的点心来,你猜是什么?”
  温亭晚闻着那股熟悉的味道,佯作不知,“是什么,皇嫂猜不到。”
  “是杏仁酥,皇嫂最喜欢的杏仁酥。”
  她兴高采烈地要去掀食盒,三公主快她一步,先站了起来,把食盒里的杏仁酥拿出来交给景姝。景姝忙将盘子递到温亭晚面前,期待地看着她:“皇嫂您快尝一尝,尝尝我做的好不好吃。”
  温亭晚只是笑,却不伸手,话锋一转道:“姝儿,我养在院中的那盆美人茶近日不知为何总有些恹恹的,也不知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你跟着郦嫔娘娘,想必也懂不少花木的知识,可否帮我去看看?那盆美人茶我实在喜欢。”
  “好。”景姝点点头,答应地爽快。
  温亭晚与习语眼神一示意,习语便带着景姝去了庭院,顺带悄悄带走了殿内的几个宫人。
  三公主景婧坐在榻旁的小凳上,笑道:“皇嫂与五皇妹的关系可真好,好得令人羡慕。”
  “是啊,我与姝儿确实颇为投缘,也许是姝儿天真,没有心机,才令我这般喜欢她。”温亭晚意味深长地看向景婧。
  景婧被她看得背上发毛,眼神飘忽着,复又拿起景姝放在一旁的糕点,“五皇妹一片心意,皇嫂趁热吃一个吧。”
  温亭晚的视线扫过她手中的糕点,笑意渐渐消失,她开口,缓缓道。
  “事不过三,头一次,三皇妹是借了四皇妹的手,第二次,三皇妹又将罪责推到淑妃娘娘身上,这回,难不成是轮到姝儿了吗?”温亭晚眸色寒沉,“我自觉从未惹过三皇妹,三皇妹到底是为何,一次又一次地害我!”
 
 
第59章 换回来了17   这笔账孤定会彻底向他们……
  景婧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故作镇定,搁下手中的糕点,“皇嫂在说什么?婧儿不明白。”
  温亭晚微微眯眼, 眸光锐利, 刺得景婧如芒在背,坐立难安。
  她原也不明白, 她与三公主之间并未有利益纠葛,自然也不会有冲突,她到底为何一次次地害她。
  “是为了和亲的事是吗?”她试探道。
  景婧杏眸微张,看向温亭晚的眼神中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却也让温亭晚心中有了答案。
  “我一直很疑惑,为何在静安寺中,那人只在姜丝粥里放了泻药而非毒药,后来才想通, 因她的本意并不是想害我, 而是害四皇妹。但她又不想让四皇妹担上杀人的罪名,她只想让皇祖母甚至是父皇因此厌恶四皇妹,选她去和亲。”
  温亭晚一字一句将自己的猜测娓娓道来,景婧搅着衣角,垂首沉默不言。
  “四皇妹那日之所以欺负姝儿,说她定会被选为和亲的人选,也是你怂恿的吧?”
  除此之外,三公主还在太后面前装作一副识大体,顾大局,愿意牺牲自己去和亲的模样,就是为了反衬出四公主的任性骄纵,嚣张跋扈, 进一步败坏太后对四公主的好感。
  景婧依旧死死地闭着嘴,少顷,她抬头看来,哂笑道:“皇嫂在说些什么呢,是在给婧儿编故事吗?”
  “你可以不认。”温亭晚静静地看着她,“可若我将这番猜测告诉皇祖母,你觉得她老人家会不会信呢,会不会重新考虑送去和亲的人选?”
  “你!”景婧刷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神色慌乱。
  温亭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三皇妹别激动啊。皇祖母英明,若真是我冤枉了你,想必到时她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景婧垂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她捏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几欲掐出血来,她似乎努力想使自己平静,可触及温亭晚那洞若观火的眼神,五指一松,彻底放弃了。
  “对,静安寺的事是我干的,那又如何!”
  说此话时,她昂首挺胸,仍然坚持不肯败下气势,磨灭她作为公主的骄傲。
  看着她这幅故作倔强的姿态,温亭晚倏然有些同情她。
  “静安寺的事,我尚且能想明白,可前几日在六公主生辰宴上的事,我却很是费解,因为这次,你是直指我而来,不......”温亭晚顿了顿,手覆上小腹,“你是冲他而来。”
  那日,在淑妃的寝殿中,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喊了一句“有老鼠”,闹起事端的人就是三公主,她是想趁乱给那个太监下手的机会。
  景婧往她微凸的小腹上扫了扫,又很快别开了眼,“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因为我厌恶你,理由和景娆一样。若不是因为你,这次和亲也许根本不会在我和景娆之间做选择,父皇不喜景姝,必会二话不说将她定做人选,想必就是因为你向太后求情,她才会被排除在外。”
  三公主这一番理由,在温亭晚眼中,看似很充分,实则根本站不住脚。
  四公主讨厌她,也只是止于用姜丝粥来膈应她。三公主不可能以此为由想害她腹中的孩子,毕竟这一切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一旦被抓住,只会将自己无端推入绝境。
  “三皇妹不觉得你这一番话简直是漏洞百出嘛。”温亭晚勾唇笑了笑,“你不是那么傻的人,单纯因为讨厌而报复于我并不值得,除非,此事能让你得到什么好处。比如,谁答应了你,只要你这么做,就能帮你摆脱和亲的命运。”
  景婧浑身一凛,否认脱口而出:“不是,是我讨厌你才会......”
  “你确定皇后真的会帮你吗?”温亭晚清冷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似是在无声地嘲笑她的垂死挣扎。
  景婧向后跌了两步,“你怎会知道?”
  她怎会知道?
  她不知道,可她极会猜。
  三公主想要的只是不去和亲,皇后大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利用她,更何况事情发生在淑妃的殿中,推人的还是淑妃的奴才,没人会怀疑皇后,但淑妃却逃不开干系。
  皇后与淑妃不合,借此事,她既可以除了温亭晚腹中的孩子,又可以发难惩责于淑妃,简直是一石二鸟。
  想必那个推她的太监本就是皇后安排的人。
  “三皇妹就这般肯定,只要我没了腹中的孩子,皇后就一定有办法,让你不去和亲?”
  景婧怔愣在原地,嗫嚅半晌道:“可她同我保证了......”
  “她只是皇后,后宫不得干政,你觉得皇后能用什么办法替你解围,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温亭晚眼中□□裸的嘲讽,像一把锐利的寒剑从景婧心口穿过,她脑中绷着的最后一根弦断了,她蓦地笑起来,笑着笑着便有大颗的眼泪砸在衣襟之上。
  “我又有何办法。”她低吼道,“景娆的母妃受宠,她也跟着受父皇的宠爱,我本以为和亲这事还有景姝顶着,肯定轮不到我,可那日我去皇祖母宫中,却亲耳听见皇祖母劝父皇在我与景娆之间选,而父皇言辞之间分明更偏袒景娆。”
  景婧抹了把眼泪,眸中尽是自嘲,“我也知晓陷害景娆的法子很蠢,可我只能一试,想着父皇得知后,或许会讨厌她,转而将她定为和亲的人选。可我陷害景娆的事不知为何被皇后娘娘得知,皇后娘娘借此威胁,并告诉我只要我照她的话做,能保证我不去和亲。你告诉我,我有选择吗?我也不想投生于帝王家,又有谁给过我选择呢。”
  温亭晚面无表情地听她说了这一番话,却是神色冷淡,丝毫不为所动。
  “你或许觉得自己只是无可奈何,但不代表我就得同情你原谅你。”温亭晚清冷的声儿令人不寒而栗,“你说的一切并不构成你害我的理由,景婧,你该庆幸我腹中的孩子安然无恙,若是他有什么好歹,你信不信我定会拉着你同归于尽。”
  景婧被温亭晚一身凌厉摄人的气息吓得怔了怔,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事情已然暴露,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好啊,你想说便说,闹得人尽皆知最好,左右还有个皇后垫着,我也不亏。”
  温亭晚知道她其实很害怕,因她无论怎么克制,身子都在不住地颤抖,景婧状似洒脱地留下这句话,转头便见景姝满目震惊地倚在殿门口。
  景婧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难堪,但她还是挺直腰背,就像无事发生一般与景姝擦肩而过,走出殿去。
  直到看着景婧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景姝才拖着步子,颇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了榻旁。
  “你都听见了?”温亭晚轻轻叹息。
  景姝点点头,少顷便湿了眼眶。
  温亭晚忙拉住她的手,“怎么了,缘何要哭?”
  “皇嫂。”景姝抬眼看向她,目光里含着几分歉疚,“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三皇姐才会变成这样的?”
  温亭晚颦眉不解,“说什么呢,这与你又有何关系?”
  景姝眨了眨眼,沾在长睫上的泪珠落下来,打湿了襦裙,“三皇姐说得对,本该被选去和亲的应当是我,若父皇一开始便定了我,或许皇嫂你也不会出那么多事儿。”
  温亭晚忽觉鼻尖酸涩,在这个需步步为营的皇宫里,可能只有景姝还存着一颗单纯善良的心。
  “不是你的错,就算不是三皇妹,也会有别人对我下手。”温亭晚揉了揉景姝的头,“你别自责,此事与你无关。”
  景姝止了哭,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看向那盆杏仁酥,怯怯地问:“里头真有毒吗?”
  温亭晚摇摇头,拿起来咬了一口,“应当没有吧,她不会做这么明显的事,可能今日只是想来我这儿查看情况,看看还有没有动手的机会。”
  “三皇姐以前虽然偶尔会随四皇姐一起欺负我,但我没想过她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景姝垂眸,有些怅惘。
  谁说不是呢,可这深宫就是这样,待得久了,不死也会疯。
  景姝走后,温亭晚想起三公主说的话,始终有些心烦意乱,生于帝王之家,并非全如民间所说的那般锦衣玉食,一生无忧,相反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温亭晚摸了摸隆起的小腹,深深叹了口气。
  晚膳过后,她练了会儿字,辰时快过,才唤来宫人洗漱更衣。
  习语往小榻上看了好几眼,却是不敢说话,温亭晚会意,吩咐道:“太子殿下若不来,便将殿门关了吧,不必等。”
  “是。”习语应声,伺候温亭晚躺下。
  因着白日的事,温亭晚心有郁结,辗转反侧,怎生都睡不熟,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殿门“吱呀”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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