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沉迷——城下烟
时间:2021-02-09 09:12:23

  洛橙微怔了一瞬,有些意外,现在的综艺,也还要问这么时代性的问题的吗?
  及时打断自己出色的脑补能力,下颌微敛了一点,额侧的碎发顺势轻垂。
  洛橙一手拿着麦,一手拨了拨像长刘海一样的碎发,歪了歪唇,像是怕被打,但又忍不住真心实意地,睁得她那双桃花眼微圆,看着那位女士说:“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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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利拿到复赛资格。知道她没有签任何经纪公司,工作人员安排她去签录制合同。
  结果,刚走出录影棚没几步,就冲过来一个踩着高跟鞋的女人。
  “你是洛橙?!”女人一把拽住洛橙的手腕,气势汹汹。
  “?”洛橙路人懵逼,“你是……?”
  “你装什么装?我是傅婧柔啊!你别告诉你不认识我!”傅婧柔激动喊道,“你不是消失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神经病?”洛橙蹙眉,使劲把自己的手腕,从这个明明是第一回 见,却莫名气场让她不喜的女人掌心里抽出来,“我不认识你。”
  “你……?!”傅婧柔瞪圆了眼睛,“你不是就叫洛橙?!”
  傅婧柔的眼睛本来就大,粗看还是挺可爱的。只是此刻瞪得像铜铃断了线,随时准备要掉下来的样子,着实有点吓人。
  洛橙无语地看着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名牌,“这一屋子人,都知道我叫洛橙。”
  傅婧柔:“……!!”
  候场的年轻男女,对傅婧柔可没有对贺嘉禾的那点崇拜和喜爱,纷纷窃笑。
  洛橙也突然很想笑。
  被一个精神病骂神经病,怒目而视又无从反驳,传说中看不惯对方又干不掉对方的样子,真的蛮好笑的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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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谁?”秦城卫视广电大楼化妆室,作为嘉宾录制一档周播综艺的贺嘉禾,看完直播屏里的海选片段,问身边的经纪人。
  “不知道啊,”经纪人看着镜子里眉目清朗的少年,回,“大概是个素人?不然也不会参加海选了吧。”
  一路顺风顺水的小少爷,连眉眼都透着难掩的恣意。
  比如贺嘉禾,是直接签的参演合同。
  “你去问问。”贺嘉禾说。
  经纪人无奈,出了化妆室。
  “RCM硕士研究生毕业,刚从国外回来。”没一会儿,经纪人带回第一手资料,“没有签过任何公司,的确是个素人。”
  “嗯。”贺嘉禾后脑勺的一捧小揪揪,被化妆师拽在手里,不忘点点头,“那我要她。”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经纪人真想伸手捂住他的嘴,赶紧看了眼身边替贺嘉禾做妆发,仿佛没有听见的工作人员,“你说话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颗超负荷运转的心脏?你的绯闻全靠你自己这张嘴。”
  贺嘉禾笑,褶痕深邃的桃花眼弯出勾人的弧度,“赛制后期不是有一场,需要自己选合作对手?”
  经纪人乐笑了,“小祖宗,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能直接录到半决赛?”
  贺嘉禾不置可否,只说:“我不会选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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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这档综艺合办的门户视频网站和赞助商,秦城卫视给唛一视频独僻了一间办公室。
  “简总,洛小姐刚刚在候场区被人拦住,发生了一点小状况……”助理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明原委。
  段璟尧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等简珩的助理说完,才状似不在意地问:“需要让人,去打个招呼吗?”
  男人散漫地抵着沙发,指骨斜支着太阳穴,看着监视器里反复播放的,女孩儿三十秒的试唱。
  “不用。”指尖捏着炭黑色的火机轻转,语调寡淡又疏懒,“蝴蝶挥累了翅膀,才不会惦记着兴风作浪。”
 
 
第7章 见不得人,又怕被人觊觎……
  签完合同,洛橙也了解了节目赛制。
  比赛一共七期。第一场是露“声”不露脸,镜头只给剪影。第二场是露“身”不露脸,选手需要戴着面具表演自己的曲目。第三场自由选择,揭开面具,或者遮掩半张脸。第四场一定要现身。第五场半决赛,选手互选合作对手,组队淘汰别组成员,再内部对决。第六期复活赛,最后一场决出三甲。
  比赛全程开启网络助力,计入复活赛的人气值参考,半决赛和决赛全程直播。
  大抵就是,表面上玩了个心跳。你可能选的唱的好的长得不好,可能有你喜欢的歌手,在前三场就被你用脚投了票。
  回来的路上,洛橙换了手机号,给了洛与阳和阳春粟,也给节目组留了联系方式。
  下午,又去了秦城几家,她记忆里的琴行和音乐设备器械店转了转。象征性地摸了摸自己空到可以网鱼的口袋,洛橙在先买些便宜的设备应付一下,还是等节目的录制费交付之后再添自己心仪的之间,选择了后者。
  洛橙回西郊别墅的时候,半只脚刚踏进院门,就发现屋子里跟昨天比起来,热闹得像在赶集。
  要不是工人师傅是把东西往屋子里搬的,洛橙都要以为这位简总也快破产了,物资清算的人都抢着来搬东西。
  “小、小小小……洛小姐你回来了啊?”韩彻觉得自己,早晚得被简珩弄成后天性结巴。
  洛橙也没在意,笑嗯一声,“韩先生。”
  “叫我韩彻就行,我可没珩哥那么矫情。”韩彻下意识地就和她玩笑道。
  反正简珩不在。
  洛橙对他的自来熟,和仿佛两个人早就认识好多年一样的随意并不反感,甚至有些轻松,干脆应他,“好。”
  “你们这是……”洛橙看了眼那台斯坦威演奏级大三角,仿佛减肥许久看见一杯海盐奶盖,不太能收得住口水地咽了一口,“做什么呢?”
  打磨精细的黑檀木黑键,就像白色奶油顶上的碧根果,让人忍不住想先去戳一戳。
  “洛小姐不是要去参加《不只是歌手》么。”韩彻笑说,“珩哥安排的。”
  脑补的气泡“啪”地一声轻炸开,洛橙稍愣。
  韩彻看着她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毫不基于实情的解释信手拈来,“段璟尧告诉珩哥的。唛一视频这次,不是联合播出和赞助商么。”
  意思就是:不是简珩在监视你,是有人大嘴巴。
  洛橙笑嗯了一声,并没深想。
  韩彻说完,又指了指地下室,“对了,录音室也布置好了,要是有不好用或者不满意的地方,跟我说。”
  洛橙笑着应谢。
  等韩彻领着人走了,洛橙下了地下室,看了眼韩彻口中的录音室。
  88键的NORD电钢,独立话放、监听音响、耳机……完全不输专业录音棚的面积和设备,让洛橙都忍不住挑了挑眉眼。
  原来被糖衣炮弹击中,是这么个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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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珩是半夜才回来的。
  洛橙秉着怎么着也得答谢完“客户”再睡的原则,在楼下等到了十二点。
  看着昏暗的客厅里,落地灯盏下,抱着杂志大小的笔记本,曲腿斜靠在沙发里认真涂画的女孩儿,简珩有一瞬的怔然。
  长发覆着她暖玉一样的侧颊,橙光不再混沌。
  “你回来了?”洛橙感知到视线,抬睫望过去,边起身,边自然地问道。
  敛了敛长睫,简珩淡嗯了一声,瞥了眼那台三角琴,不急不缓地踱过去,“试过了?”
  “还没。”洛橙老实道。总要谢过了,才好用别人的东西。
  简珩睨了她一眼,“试试吧。”
  “……?”洛橙看了眼壁炉上方的古董钟,“已经十二点了。”
  “我们没有邻居。”简珩淡声道。
  洛橙:“……”
  好一句基于事实的,她无法反驳的霸总发言。
  行吧。洛橙趿拉上居家鞋,往三角琴那儿走过去,坐下之前,又转身,“哦,那个……谢谢你啊。”
  男人眼底的情绪,像枯潮期的海岸,仿佛下一秒,就能再起波澜。
  “嗯,弹吧。”他最终只说。
  简珩站在她身后,看她脊背挺直。脖颈漂亮纤细,像天鹅引颈。
  “Tonight they trace a fragile curve.
  The dim horizon that you serve……”
  指尖流泻出的每个音符,像踏着浪尖,轻快又骄傲。
  女孩儿垂在腰际的发梢,也微卷出浪花的弧度。简珩抄兜看着她披散开来的长发,下颌自然地微偏了一点。
  男人微垂下来的额发,都显得比平日柔软了几分。唇角边,翘起一丝不自知的细微弧度。
  -
  第二天吃完早饭,简珩没有马上走,而是告诉她,“我出去一周。”
  洛橙还真是没想到,他连这都会和自己说。结果,点头应下之后,男人还不走,就有点无所适从。
  “地下室去过了?”简珩问她。
  “嗯,”洛橙点头,“谢谢,那个……录音室。”
  “其他地方,去过吗?”简珩又问。
  “……?”洛橙用表情回答了他。
  男人闲适地单手抄兜盯住她,就在洛橙开始发散脑补各种可能,就见他突然俯身,一手掌心,覆住了她的后脖颈。
  指节温凉,激得洛橙下意识一个哆嗦。
  倒也不是怕,就是太他妈突然了。
  下颌随着下意识的干咽动作微仰,洛橙回视着他。
  “走廊尽头……”明明是晨阳东升的大清早,这男人偏偏说出了辣鸡恐怖片的气氛,“那间房去过吗?”
  “……”洛橙在他的钳制下顽强摇头。
  男人看着她眼梢抑制不住抽搐的小表情,低低笑起来,捏着她后脖颈的指节,幅度细微地轻娑。粗粝的薄茧,压迫每一根毛细血管,“这个家里,除了那间房,哪里都可以去。”
  锦衣、华屋、重礼。
  出远门的男人告诉你:千万别打开家里的某个房间。
  附赠简家盛产死状诡异小动物尸体的传闻。
  洛橙:“……”
  这特么是在演《蓝胡子》?
  简珩见她歪着唇角无语发呆,迫人的气息下压,比那晚借火的距离还要近些,语调懒怠又淡漠,偏生又是带着笑意说的,“门没锁。”
  洛橙:“?”
  “但是,只要你去了,我就会知道。”男人低笑告诉她。
  覆着后脖颈的力道,也随着这句话倏地加重。仿佛在说:这是下场。
  “???”肩膀因为后脖颈的麻痛,条件反射地轻耸起来。洛橙莫名笃定,这个男人,绝壁是故意吓她的。
  洛橙客气又配合地扯了个笑,点点头,以示尊重。
  呵。她对别人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
  “告诫”过后,这座房子的主人也像是消失了,没再出现过。
  虽然给洛橙留下了极其宽广的心理阴影面积。
  每次回卧室,都像个高逼格偷窃者过红外线障碍似的,得先轻手轻脚挪到阳台边,悄咪咪掀开帷幔,观察一眼阳台上有没有人。
  洛橙这两三天想着比赛的安排,晚上也没什么困意。
  因为这样的赛制,多少有点开盲盒的乐趣。你可能选到的是自己喜欢的歌手,可能爱听他唱歌,等一露脸看见真人,兴趣又大打折扣。
  复赛第一场,洛橙定的策略同海选类似。既然是只有剪影,也不必想太多搞得花里胡哨。看影子跳舞,不如看皮影戏唠嗑。
  况且灯光一打,矮子能拔高,胖子能拉长,大家身材看着都能不错。与其在第二场看见真身让人失望,不如好好唱首歌。
  连那些一早有合同在手的歌星演员爱豆在内,初场一共三十个人。第一期节目时长两个小时,撇去导师和嘉宾的一些采访点评,留给他们每个人的时间并不多。
  能让后期多剪一些自己的片段,除了实力,也得有些话题度。
  比如,虽然导师和嘉宾都知道他们各自是谁,还是要在后台作出并不知情的演练。或“引导”,或“猜测”,带着观众往节目组所需要的、或真或假的路上欢腾狂奔。
  那她首场,不如不要脸地蹭蹭热度。选一位咖位不太可能来参加这类综艺的歌星的歌……
  洛橙想事情的时候,又习惯性地咬了支橙子味的女烟,指尖拨弄着那只火机。
  虽然从没用这只火机点过烟,洛橙却乐此不疲地,每次都趁它火势渐小之前就充满丁烷。好像这样,有些事情就永远不会消弭,永远都会存在。
  金属扣盖,发出依旧清脆的一声叮——
  “哪来的?”是简珩的声音,语调听不出喜怒。
  她身后,仿佛还能感受到男人满身风尘仆仆的寒意。
  扎着她那些永远用不完的黑色皮筋的洛橙,头皮倏地一紧。
  “你……”不知道他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洛橙转身,下意识地单手把火机扣盖阖上,牢牢攥进掌心,“你回来了?”
  潜意识里,身体作出的反应最真实。像是有陌生的意念在支使,要她把东西藏起来。
  只是金属扣盖,又发出不合时宜的一声“嗒”。在此刻只剩遥遥海浪的阳台上,显得格外突兀刺耳。
  把女烟从嘴里拿出来,努力笑得让自己看上去不太紧张。
  虽然明明没什么可紧张的。她只是藏了只旧款的男式火机,并不是趁金主不在家,藏了个旧情人。
  知道简珩问的是什么,洛橙还是举着烟试着说:“便利店买的,我只是……习惯这个味道,没有想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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