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匪鱼
时间:2021-02-10 10:36:05

  眼神中的冷冽顷刻消失不见,眼神中霎时间满是笑意:“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沈惊晚看着夏云慌忙逃走后,才提着裙摆,走到了沈延远面前,看着他手臂上被鲜血泡红的袖子,指了指:“你这里受伤了,前些日子的药我还没用完,我给你上一下药。”
  沈延远偏头看去,满不在意:“没什么,挂点彩在队里很正常,这药你留着,你那脖子还没好,女孩子细皮嫩肉的,千万不要留疤。”
  沈惊晚没有说旁的,只是道:“没事,这个药很多,我那伤快好了。”
  沈延远默了片刻,点点头:“行吧,你给我,洗完澡我叫人给我上药,你先回去吧。”
  沈惊晚闭口不提方才落荒而逃的夏云,只是点头应好。
  -
  安陵候府内。
  谢彦辞坐在窗边,秦六附耳在他耳边悄声说着什么。
  谢彦辞垂下眼帘,指尖摩挲着杯口,杯子在指尖缓缓转动,被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圈。
  待到秦六说完,谢彦辞点了点头,迟疑片刻才缓缓张口:“那她兄... ...沈延远没事吧?”
  秦六摇摇头,面色也不是很好看:“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宫里乱了半天的功夫,不过基本也都清除了。”
  他叹了口气:“这一天迟早要来的,只是不知沈延远有没有留左右卫看家。”
  又道:“若是将兵力全数调走,同他不对付的势力恐怕要拿国公府做笺子,卫国公若是在胡乱说两句,恐怕就要出事了。”
  秦六点头应声:“一会儿我带几个影子去他们府中照看着,原先齐司马与书院太傅一事,想必能叫国公爷心中有所忌惮,若他装傻充愣,宫里真想做些什么,也是束手无策。只是怕,沈家世子同某位皇子关系交好,恐有拖累二姑娘。”
  谢彦辞止住秦六的话,淡声道:“带人去看着些,沈延远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避嫌,只是他们府中的四公子,是个顽劣的。”
  秦六得令,便推门出去了。
  如今是京中乱,边关乱,乡下也乱。
  流寇乱窜,硝烟四起,一年不如一年。
  庄稼荒的荒,但见火焰,皆是闭门不出,闹的人心惶惶。
  周围邦国,瞧着京都异动,也都开始虎视眈眈,谁不想分一杯羹?
  百年城池不是朝夕累积,却要顷刻坍塌。
  而今天子年迈,不肯放权,皇子干政,叫他厌弃的很。
  勋贵势力,为防异动,拿了去,随便扣个罪名,以儆效尤。
  而今借着老臣的手敲打他们,皇子背后的党羽,轮谁也休想躲过,当年太/祖杯酒释兵权,现以文帝旁支震人心。
  他伸手摁了摁眉心间,从砚台上取了笔,自己磨了墨,提笔写道:“邦交之国,进贡百年,现都城困难,各有异心。人人难以自危,亦难合抱,修我戈毛,与子同仇。今提笔,望诸公早作准备,当局苦难,便求同心。邦国得寸进尺,一而再犯难,圣人不曾调兵援助,恐卿束手无策,现手中余十万... ...”
  他一字一句,写的字体利落干脆,沾墨,提笔,半分不得停。
  方伯仲当初同他的训诫他一字一句未敢忘,不入朝为官,实在避不得,只当纯臣,绝不站队。
  而今这个局势,却是再难不做些什么。
  “今信物交予公卿手,愿车辕之上,观先生大破獠奴,夺其旌麾。”
  他将指尖抵在短刀上,剌开一道口子,血霎时涌了出来,在信件末端摁了血手印。
  又掀开衣袍,从中抽出一块镶玉的小小银纹章。
  纹章未曾蒙尘,一如当年方伯仲交予他时一模一样。
  自从先帝走后,方伯仲要他发过毒誓,不得帮着那人为非作歹,否则家破人亡。
  可是而今他却要食言,他知方伯仲心中的恨,但是今天下危难时,他帮的不是朝中那人,而是南明的百姓,黎明苍生。
  纵然他带不去天降神兵,却是能帮分毫亦是分毫,不能在这一辈子,眼看着百年积攒的古都,沦落一时。
  为了黎明苍生,也为了他小小的私心。
  他将纹章从玉石中拆出,纹章被放进信中折好,随即又放进了一方小小的布帕中包好。
  走到窗边吹了个口哨,很快一道黑影迅速的送重檐上出现,眨眼间到了谢彦辞面前。
  谢彦辞背手将东西放到影子面前:“替我送去义安,你留在那边,随时与我汇报消息。”
  “是。”
  -
  沈惊晚回了院子,心里始终惦记着方才夏云一事。
  她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
  原以为她是姨娘派来对她院子里动手脚的,却不想,那么个小丫头直接进了阿兄房中,想来是惦记阿兄房空,枕边尚且存了位置,心生歹念。
  垂眼思忖片刻,冲门边的银朱道:“银朱,你与春儿去将夏云请来,姨娘若是问起,就说有事问夏云。”
  银朱正与春儿坐在门边挑拣晒干的玫瑰花,想要留起花苞泡茶,听了这话,放下筛子,与春儿就出了门。
  不消片刻,夏云被带来,绞着手,眼神躲闪,不敢看沈惊晚,干笑道:“二姑娘这是做什么,有事说一声,夏云自当殚精竭虑。”
  沈惊晚手边有一个木匣子,她伸手打开匣子,从中取出碎银子,轻轻地掷于桌上。
  夏云一顿,没明白什么意思。
  沈惊晚再抬眼看向她:“今日请你来,想必你也心知肚明,所谓何事,不必我一点一点给你挑明。”
  夏云干笑一声:“二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您想赶我走?”
  沈惊晚给自己倒了杯茶,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也不否认,笑道:“是。”
  “可我在姨娘院中坐的好好的,二姑娘没有缘由就赶走我,未免手也管的宽了些,我是姨娘房中的人,当年也是嫁妆跟着姨娘来的,那会儿我还年纪尚小,若真算算入府年月,我怎么也算是老人了。”
  沈惊晚示意银朱与春儿出去,两人想说些什么,沈惊晚摇了摇头:“没事,带上门。”
  门关上后,夏云往后退了退。
  沈惊晚勾了个凳子,勾了出来下巴点了点,示意夏云过去些:“你躲那么后做什么?我也不吃你。”
  夏云不吭声。
  沈惊晚一只手放在桌上,抬眼看向夏云:“我叫她们出去,是为了保全你的面子,若是叫旁人知道你是因为勾/引世子不成,被我赶走,岂不是惹人笑话,你说是不是?”
  听着沈惊晚一番蔼声言语,字字句句却是直扎人心,夏云忽然沉默半晌。
  她只当沈惊晚什么都不知道,未曾想,她如此聪慧,自己在她眼里,像极了跳梁小丑。
  沈惊晚笑道:“不必惊讶,上次宴会上,你可是叫我记忆犹新。”
  夏云攥紧拳头,看向沈惊晚。
  沈惊晚削薄的唇上下翕动,一字一句全部落入了夏云耳中。
  “既然原先想要委身给赵高升,就不该再去打我兄长的主意,你们不合适,更何况我阿兄根本不可能看上你。”
  夏云垂着头,默不吭声,忽然全身抖动起来,再抬起头时,仰头又哭又笑,看向沈惊晚,满脸泪水。
  吓得门外的春儿抬手就要推门,却被沈惊晚喊住:“没事,你们先去廊庑下。”
  夏云冷冷笑出声,看向沈惊晚:“你懂什么,你一个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整日被呵护,所有人都爱你,都要围着你团团转,便是姨娘三番五次陷害你,你仍能全身以退,你懂什么?”
  沈惊晚驳道:“金尊玉贵?全世界都围着我转?”
  夏云不吭声,便是默认。
  沈惊晚笑的有些讥讽:“还有呢?”
  夏云道:“姨娘说,我若是有失手,她就将我卖去窑子,否则我决然不会与赵高升那个腌臜泼才有牵扯,我来同姨娘通风报信,说你房中有男人时,我也是被逼无奈,我没有靠山,我不像姑娘你。”
  沈惊晚看向她的眸子,冷冷道:“别为你的恶找借口,我们走的每一步选择都是自己选的,你若是真不想助纣为虐,但来找我,我还能将你往火坑中推?是你自己选择,站在恶的一边,就不要再为自己找借口。”
  夏云笑出声:“恨只恨我没有生在豪门贵州之家,我若是达官显贵家的姑娘,如何配不上世子爷,他便是看不上我,也不过是思量我是个丫鬟罢了,姑娘这番着急赶我走,是怕我终有一日爬上世子爷的床,入了国公府的门罢了,说来说去,一个男人嘛,不就是半截身子?”
  沈惊晚笑笑:“是,我的确怕你爬了我阿兄的床,叫他恼火,他不是傻子,但若是喜欢你,方才也不会教你那般狼狈的逃了。我给你机会,让你在国公府全身而退,走不走看你,我只是不想叫府中乌烟瘴气,全是你们这种心里装着下三滥的奴才罢了。这些银钱虽然不多,给你绰绰有余,拿上钱,离开国公府。”
  沈惊晚将银钱推到夏云面前。
  夏云冷眼看着桌上的碎银,讥讽道:“这么点钱就想打发了我?我若是不走呢!”
  沈惊晚看向她:“当真?”
  夏云回道:“当真。”
  她点点头,将银子全数又收了回去,放进匣子中,而后拿起匣子开了门,冲门外的春儿与银朱道:“请嬷嬷来,将她丢出去,小厮日夜守门,但凡靠近国公府,唯他们是问!”
  不多会儿,就听到夏云被人架着,哭哭啼啼的送走了。
  沈惊晚将木匣子丢到桌上,哐当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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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延远洗完澡从浴桶中出来,嘴上骂骂咧咧道:“这群孙子,还真是下死手,妈的,泡个澡跟杀猪似的,水都腌肉里去了。”
  伸手捞过屏风上的衣衫替自己系上黑色的发丝顺着水缓缓滴答下去。
  将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的束起,水珠子顺着下巴流了下去。
  打眼瞧见了沈惊晚方才拿来的瓷瓶,走了过去,迟疑的拿起。
  放在手中看了看,又掂量了两下,忽然啧了一声。
  打开冲瓶口一瞧,满满当当的药粉。
  不对?上次那药哪有这么多?
  他将药粉倒出来闻了闻,粉末却被吸了满鼻腔。
  “呸呸呸!”沈延远连连挥着面前的细粉。
  又看了看瓷瓶,确实是那个瓷瓶。
  忽然察觉出不对,这药。
  脑海中一闪而过谢彦辞的脸。
  “他妈的,想打我妹子主意?”
  他一把将药丢到桌上,伸手取了外袍,胡乱的系上后将药拿走,开了大门。
 
 
第40章 你在笑什么
  肆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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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延远单枪匹马直闯安陵候府一事, 沈惊晚自然不知。
  沈延远将东西放在谢彦辞面前时,谢彦辞正面色自若的喝着茶,眼神扫过桌上的瓷瓶时纹丝未动。
  沈延远一只手摁在桌上,冲谢彦辞冷冷道:“姓谢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当初你瞧不上我家小晚儿, 现在你眼见着她心里没你了, 你又不痛快,是吧?”
  早春最新的茶泡出的水回着甘,苦中带甜,谢彦辞咽下去后,漫不经心的擦去指尖的水珠, 并不作答,只是道:“她若是不要,就丢了吧。”
  沈延远冷哼一声:“丢了?自然丢了,只是不想欠你恩情,而今你们二人各自安好,也没必要互相纠缠, 等到天一变,不定你们各自南北飞。”
  语毕抬脚便出了门。
  谢彦辞的手屈了屈, 看向桌上的瓷瓶,久久未曾收回视线。
  沈延远出了安陵候府门,正巧遇到从外面回来的高氏, 高氏满脸笑意,在瞧见沈延远的时候微微顿了一顿。
  而后干笑道:“世子是来找... ...彦哥儿?”
  从前沈惊晚与谢彦辞有婚约时,她忌惮两家合在一起的势力,毕竟若是当真成了, 日后她再想使些绊子可就不容易了。
  毕竟父业子承,谢彦辞是长子... ...
  未曾想,老天眷顾她。
  后来得知谢彦辞与沈惊晚婚约作废,连着两日胃口都好了不少,现在再看到沈延远时,只是心里又犯起了嘀咕,并不痛快。
  想着莫不是上次卫国公寿辰一事,叫他们冰释前嫌不成?
  沈延远将高氏揣测的眼神看在心里,大约明白了从前沈惊晚说他并不好过的意思。
  幼年丧母,而后再迎新母上门,便是生父也成了继父。
  沈延远也没多说,只是微微后退,双手合抱,规矩的道了声:“夫人。”
  高氏便装模作样道:“哟,世子还跟我客气,既然来都来了,用过饭再回吧。”
  沈延远温声道:“不了,母亲还在家中等我,这就回。”
  高氏也就不再留。
  等到沈延远的马蹄声渐去,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狠意:“安陵候府的爵位只能是我儿的,谁也别想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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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咱们现在怎么回去啊?要不我回东市找几个伙计帮忙将东西送回去得了。”一粉装丫鬟站在路边小声道。
  顾卿柔双手叉腰,脸颊被烈阳晒得红扑扑的,汗水顺着下巴流进衣领深处。
  她有气无力的摆摆手:“算了吧,现在再回东市,还要走不远的路呢,我再也不这么个日头出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马蹄声就从长街那头传了来。
  只见一匹雪白的骏马奔腾而来,马上男人气宇轩昂,身姿挺拔。
  再定睛一看,正是沈延远。
  沈延远身着玄青色的流纹袍,从那头恣意潇洒的疾驰到了这头,眼见着就要路过时,顾卿柔忽然来了主意,冲着沈延远张开双臂,挥舞着跳了起来。
  沈延远心中有火气,目不斜视,就那么直直的从她身边掠过,倒是扬了不少灰。
  还在半空中蹦的顾卿柔傻眼了,这?
  他是不是瞎?
  顾卿柔吃了一肚子灰,心中有火,二话不说,提起裙摆就追着马屁股后面撵,边追边喊,灰尘是没少吃。
  眼见着马嘚嘚驶远,她才发现,好像的确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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