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匪鱼
时间:2021-02-10 10:36:05

  顾卿柔拍拍她的手,强打精神,站起身子道:“没事的,你放心,咱们再等一会儿。”
  这话刚说完,沈惊晚那处靠着后门的院子忽然传来一阵门声。
  只听门栓被抽开的声音缓缓发出。
  经历了太多事情,叫二人登时毛发竖立,顾卿柔瞬间清醒过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吹了灯,顾卿柔拿着床上的引枕,蹑手蹑脚靠到门后。
  沈惊晚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中抽出一把小剪,攥在手中,对着门外。
  两个人摸到窗户边,看着那奇怪的身影越靠越近。
  忽然,只听其中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晚儿,我回来了。”
  沈惊晚一愣,急忙开了门。
  天上挂满璀璨的星,布成一道长河。
  清冷的月色下,她看着谢彦辞满脸是血,架着衣衫全是血的沈延远。
  她鼻子一酸,一把扶住沈延远,有了哭腔:“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摸到沈延远的胳膊后,手心都是湿的。
  鲜血的铁锈味儿争先恐后的挤入屋中。
  顾卿柔一把放了引枕,急忙去摸火,点着了宫灯。
  室内亮了起来,只见门外的两个人都很是狼狈。
  谢彦辞的袍子上也布满血,朝靴上是星星点点的血渍。
  他白净的脸上有一条血线,从眼睛蔓延到下颌骨,因为眼睫毛过于长,沾满了血珠,就那么挂着。
  仿佛松柏上的霜露。
  沈延远显然没想到顾卿柔会在这,一愣,问道:“你怎么来了?”
  沈惊晚同他草草解释了两句,就去翻箱倒柜的找药。
  顾卿柔接过去,走到沈延远面前道:“我替你上药,你别说话了。”
  她虽然样装镇定,可是眼睛却通红,没有哭出声,只是死死的咬着下唇,粉唇上被咬出白色的月牙印。
  沈延远和沈惊晚一愣,也没说话,沈惊晚低下头继续找着绷带。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找到绷带后,也没说什么,谢彦辞就站在身后,看着少女双肩颤抖,他想拍拍她,告诉她别怕,没关系,他们都没有事。
  可是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抿抿唇,垂下头去。
  沈惊晚找到又一块绷带后,直接扯着谢彦辞往床边一坐。
  谢彦辞哑着嗓子拒绝:“我身上脏。”
  沈惊晚带着柔柔的哭腔道:“没事,反正也要洗。”
  一说,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她看着谢彦辞胸前鲜红的血,浸湿了他半边肩膀,脖颈里也渗进了鲜红腥稠的血浆,眼圈更红了。
  谢彦辞张嘴想要说什么。
  可是还是什么都没说,他莫名贪念这一刻的温柔。
  尽管他很想解释,自己身上的不是他的血,可是他怕,说完了,沈惊晚是不是会一丁点的好都不分给他了。
  他赶到时,三三两两的侍卫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秦六迅速的了解了零星几人,走到他身边。
  谢彦辞让秦六和他一起去解决尸体,并嘱咐沈延远往树丛中去一点,等他解决了尸首,再来带他回去。
  因着尸首太多,竟然也废了不少功夫。
  于是直到夜半才将谢彦辞送回。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哭的鼻尖粉红,他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开心过。
  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弯了弯唇,等到回过神,急忙收回笑,故作镇定。
  沈惊晚将他的手放在一个引枕上,引枕搭在自己腿上,她的腿微微发颤,谢彦辞的手也就跟着颤抖起来。
  她一边吸鼻子一边流眼泪,替他包着纱布。
  男人掌心的口子并不深,却被割的能看见肉。
  沈惊晚越想越委屈,委屈到最后,竟然哭的越发的凶,带着呼不上气的喘,叫那头的沈延远听到。
  许是顾卿柔太用力,他嘶啊了一声,旋即冲那边的沈惊晚道:“你给他包什么?他那受伤的上还是自己不小心弄的,你快过来瞧瞧我,我快疼死了该,这顾家小妹的手也忒没轻重了。”
  顾卿柔原本还在哭,一听这话,将那绷带狠狠的一紧,沈延远当即冷抽一口气。
  谢彦辞忽然发出了一声很低的笑,沉沉的,能看出,他的心情意外的好。
  沈惊晚一愣,抬头看向他时,还一抽一抽的哭,“嗝~”
  一个打嗝声从她嗓子里发出来,她忽然哭的更凶了了,好像丢了好大的脸面似的。
  “呜呜呜呜.... ...”
  小姑娘一哭,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懵了,沈惊晚就那么托着谢彦辞的手嚎啕大哭起来。
  可是她一哭,室内的人反而笑的更大声。
  尤其是沈延远,沈惊晚气的要死,越哭越凶。
  一边哭一边打嗝。
  沈延远忽然道:“小晚儿,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就要哭了... ...呜呜呜,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
  他原先想要叫自己这宝贝妹子不要丢脸,想要附和她一起哭,没想到自家妹子真的是太可爱了,边哭边打嗝,叫他实在是憋不住。
  顾卿柔也不哭了,看着沈惊晚哭。
  小姑娘哭的眼泪汪汪,通红的鼻尖上挂着泪珠,粉嫩的脸颊上也挂着泪,还时不时抽动,喘着气。
  鬼使神差的,谢彦辞伸手替她擦去了眼泪。
  沈延远见状,不乐意了,猛的站起身子,嘶了一声,伤口被扯得疼,他走到谢彦辞与沈惊晚中间,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别碰我妹子。”
  谢彦辞有些尴尬的收回手。
  敛去笑意,站直身子,冲沈惊晚道了谢,旋即道:“那我先走了。”
  等到伤口包扎好后,沈延远说先去擦一下身上,然后再去见苏氏。
  -
  第二日清晨,这件事传遍了宫中。
  各位臣子听闻此讯,也都是付诸一笑,谁也没敢多说什么,其中兜兜转转,天子也不好查。
  他将在场的顾将军,孟都督,以及六皇子都召了去。
  原先孟舒也该来,只是谅解她是女子,加之出了这种事,便没让孟舒前往宫中。
  天子说话时有些喘,恼道:“你们一个一个说,究竟怎么回事?”
  陶兴满脸苦相,跪饶道:“父亲,儿子实在是受人冤枉,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屋内就多了,多了孟都督之女,我只能依稀记得,我们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只是当时我也神志不清,父亲若是不信,尽管问顾将军和孟都督... ...”
  顿了顿,眼神略带威胁看向孟都督与顾将军。
  天子扶着把手,看向陶兴:“你不知道?那顾将军说说,黑衣人是怎么回事?你仗着统领左右卫,在宫中行事都不必与我汇报?”
  顾将军单膝跪地,道:“是,罪臣该死,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来得及汇报,只是得了信,说宫中进了奸细,若是禀报于圣人,担心打草惊蛇,顾才... ...”
  天子冷哼一声,明显并不相信堂下人的话,如此纰漏百出的谎言,压根经不起推敲。
  他又道:“好啊,那国公爷夫妇二人又是怎么回事?”
  顾将军开口要说话,只听话头被六皇子抢了去:“父亲,正是这话。说来奇怪,国公爷他们怎么就进了宫中?这件事确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以正威严。”
  顾将军紧随之开口道:“这件事也是奇怪,宫中有人假扮圣人贴身内官,假传圣旨,邀国公府家中长子长女前来宫中赴宴,若是真说,反倒是国公爷家中也有损失,沈长史现在还躺在床上,听说受伤很重。”
  他故意夸大其词。
  天子狡猾的双目默不作声盯了半晌顾将军,见他确实没有撒谎的意思,看了眼六皇子,旋即道:“那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顾将军道:“在下以为,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沈延远是将军长史,在我手里做事,思来想去,臣以为,他们是在打臣的主意,想要挑拨离间,乱了左右卫,叫陛下收回银符,不叫左右卫踏入皇城半步。”
  天子冷笑一声:“你?”
  这话虽说弯弯绕,但是若真往深了想,也没什么不可能,毕竟宫中的侍卫分了好几批,最内是禁卫军,次之是守门卫,接着便是左右卫分散巡夜。
  他叹了口气,看向孟都督道:“至于你家小女是怎么进了宫,又怎么就躺在六皇子床上,孟都督不该给寡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孟都督面色郁郁,看向龙椅上的天子,一行清泪霎时而下。
  天子砸了咂嘴:“行行行,想来你也不知为何。”
  最后这件事不知怎得,落到了顾将军头上,让他带人查,如此,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
  毕竟自己亲儿子的丑闻加上那些癖好,不好多言,有辱天家威名。
  待顾将军与六皇子走了后,孟都督却没走。
  天子被内官掺起,问道:“你还不走?”
  孟都督扑通一声跪地,头哐哐朝着地上拜:“皇上,老臣有一事相求。”
  天子一愣,抬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孟都督哽咽道:“小女在宫中失了清白,而今四下非议,叫她以后实在是没脸见人,臣想,可否求圣人隆恩,赐婚于小女。”
  一听这话,天子眯了眯双目,更显老奸巨猾。
  冷笑道:“你想她嫁给谁?”
  孟都督双手作揖颤颤道:“六皇子,而今那么多人看见,若是... ...”
  “那你想让她做六皇妃?”
  孟都督不吭声,便是有这么个意思。
  天子冷哼一声,坐回龙椅上,看向孟都督,笑道:“寡人瞧着,这次事,你小女是脱不了干系的吧?兴许就是她想爬上六皇子的床!”
  孟都督见天子发了怒,忙跪道:“圣人息怒,小女心性纯良,绝不是那种胡作非为的阴险小人,这次若是真算起来,她是最委屈的一个,就算,就算做不了六皇妃,侧妃,侧妃也行!圣人,只要赐婚于他们二人,六皇子将我小女娶了... ...”
  “是不是你心里比谁都有数,退下退下,别在这烦我!”天子嫌恶的皱起眉头,对着孟都督不耐烦地挥手。
  -
  孟霖听着孟舒房中时不时发出的摔东西声,他没有进屋。
  心疼不已,纵使这个妹妹如何骄纵,蛮横不讲理,终究也只是他的妹妹,同胞兄妹,骨血是真的。
  “滚!都给我出去!我要把你们脸全部划烂,你们这群贱人,滚!”里面是孟舒嗓子喊的嘶哑破音,疯狂的尖叫着。
  又是一阵乒乒乓乓,很快只见几个小丫头捂着脸,哭哭啼啼的跑了出来。
  孟霖终于忍不住,进了屋。
  只见孟舒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抽搐的狂笑着。
  看到门口站着的孟霖,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讥讽道:“你来做什么?看我死没死?”
  孟霖心疼的给她披上一件外袍,孟舒也不动,任他披着。
  孟霖心疼的将木偶一般的孟舒搂进怀中:“你是我妹妹,我怎么会不心疼?听话,站起来。”
  “站起来,我还站的起来吗?我出了孟家的门,他们随便一个人,唾沫都能将我淹死。”
  孟霖不说话,声音喑哑:“没关系,阿兄在,我们不出门,在家里养一辈子都能养得起。”
  “养一辈子?”孟舒喃喃道,笑的全身发颤:“我怎么会养一辈子呢?我跌进了地狱,我也要拉着她跌进地狱,我要她看看这世间,最肮脏丑陋的嘴脸,我要她和我一起,万人唾骂!”
  孟霖一愣,将孟舒从怀中拉出,看着她狰狞的面孔,道:“你不要犯傻,我们不出门,他们的记性都很差,等再过几年,我们换个地方生活,没人记得你。”
  孟舒推开孟霖,踉跄着站起身,袍子落在地上,她踩上去,冷笑道:“凭什么我要走?我不走,我不会走,谁也别想打倒我。”
 
 
第45章 我家姑娘被掳走了
  肆拾伍
  -
  六皇子一事注定查不出什么, 天子将这事交予顾将军,且是当着陶兴的面,无非就是叫他下手知道些轻重。
  如此不动声色的暗示,能查出什么才有鬼。
  不消几日就草草结案, 成了众人心知肚明的一桩糊涂案。
  彼时苏氏正坐在床边绣花, 沈惊晚坐在她身边吃着冰镇的果子, 咬进嘴里, 凉牙。
  小丫头巴掌大的脸皱成一团,倒是有些十二三岁时软乎乎的模样。
  “你少吃些,大夫那会儿还说要注意些,不能贪凉。”苏氏看不过去,放下绣绷, 伸手去夺沈惊晚的小碟子。
  “今晚我要与你阿兄去趟菩提寺,最近国公府发生太多事,我去上炷香,求大罗菩萨庇佑,叫沈家别再节外生枝,积些福报。”
  沈惊晚嚼着嘴中最后一口冰镇红果, 看向苏氏,含混不清道:“大罗菩萨那么忙, 又要管姻缘,又要保平安,还得顾着一方水土。谁都求一求, 他们哪管得了咱们家的事。”
  苏氏笑着瞪了她一眼,呸了两声:“可不许胡说,心诚所致,金石为开, 带上你阿兄,顺便去找法慈师父算一算姻缘。”
  沈惊晚点头,探过头去又道:“要不母亲,我也随你一道去吧?”
  苏氏摇摇头,替她拨开碎发:“你就别去了,夜里更深露重,受了寒你这小身子骨吃不消,这一趟恐怕要明日天黑才能到家呢。”
  于是沈惊晚再醒来的时候,苏氏已经与沈延远带着一行左右卫走远了。
  府中只有西院那边的两位与她在家了。
  银朱说方才赵姨娘还一直在门口朝这边看,也不进来,鬼鬼祟祟的。
  春儿一听,便道:“那我去赶她走?”
  沈惊晚笑着冲春儿摇了摇头:“不必理会。”
  银朱抱不平,嘟囔道:“这次宫中您出事,兴许就是赵姨娘扎小人诅咒您,我瞧她是没安好心的,便是将三姑娘的过错全部怪你身上了。”
  春儿忙反驳道:“怎么能怪我们姑娘,是她们不安好心,咎由自取,最终自食恶果,若是人人都像他们这样推脱责任,还有公平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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