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方初尧不禁打了个寒颤,云知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把她想的如此好……
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但方父喜欢云知岁喜欢的紧,眼下方家已经不要他们父子了,自己现在身子还这样的差,方父也上了岁数,他们确实需要一个女人在身边照应着。
长长叹了口气,或许自己同云知岁之间有这般接触,全都是命中注定罢了。
晨起,阳光照进了草屋,打到了云知岁的眼睛上。
被光晃醒,云知岁半眯着睁开了眼睛。
本想抬手抻个懒腰,谁知云知岁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麻到有些不能动了。
猛地反应过来,云知岁看向自己怀里,方初尧睡的正熟。
昨天晚上方初尧醒来后,自己瞎琢磨半天也没得到结果,云知岁怀里当真十分暖和,不禁又让他起了困意。
左右也逃脱不掉,所以方初尧又睡了过去。
云知岁瞪大了眼睛彻底清醒,看到面前背对着自己,不知何时醒来的方父正在煮新的小米粥。
这样暧|昧的动作,也不知方父有没有看到,不过云知岁细想着,男子最重视贞洁,想来方父应该是没有注意到,不然早就会叫醒自己了。
连忙想将手抽回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谁知就在云知岁要抽手时,方父突然转过身来。
云知岁僵在原地,谁知方父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微微冲着云知岁笑了笑。
云知岁吞咽了口水,这才缓慢的将手抽出,让方初尧靠在了一边。
“叔叔,昨天晚上太冷,所以我才……”
“粥好了,知岁姑娘你吃些吧。”方父倒了些红糖在粥里,压根没有提起刚刚的事,云知岁心里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方父这回煮了不少粥,云知岁饿的吃了三分之一,终于有了饱的感觉。
吃饱后,云知岁见今日的天竟比昨日的好,所以同方父说了声,便出去溜达去了。
云知岁前脚刚脚,方初尧便睁开了眼睛。
其实在方父醒来做饭时,方初尧已经被吵醒了,睡了这么长的时间,方初尧感觉自己舒服了不少。特别是小腹,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
一睁眼,方初尧就对上了方父的双眼,方父早就知道方初尧醒了,只不过没有揭穿他罢了。
“尧儿你醒了,身子可还难受?”
“爹爹,让你担心了,孩儿好多了。”
比起昨日,方初尧今天说话的声音都有了力气,方父听的出来,心中十分高兴。
连忙端着红糖米粥上前,方父开口:
“见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我煮了粥,里面还有知岁姑娘特意买来让咱们吃的红糖,你多吃了些。”
方初尧看着锅里的红糖米粥,想起了从前在方府的事,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第八章 原来那孩子,真是我的
回想到曾经在方家活的这二十年,方初尧心中只有一个‘苦’字。
眼下情况虽也不好,但方初尧却能喝的上红糖,粥里的小米也是数不过来的。
曾经方父也会让方初尧去卖些绣品买米,但根本卖不了几个铜板。每每方父煮粥饱腹,里面的米粒都能数的过来。
昨日方初尧记得自己也喝过,那还是他第一次尝到红糖是什么味道。
文家全当没有方初尧父子这么两个人,所以方初尧从小吃过甜的东西,总共也不超过三次。
抿了一口到嘴里,同昨日的粥是一样的味道,那种甜甜的味道直到心底。
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下,方父看到方初尧哭了,也心疼的抹了眼泪。
云知岁一回来,本想同方父一起收拾收拾赶路,谁知看到父子二人都在哭,云知岁当时便慌了。
“怎,怎么了这是?可是粥不好喝吗?那就先吃两口垫垫肚子,一会儿到了前面的镇子上,我给你们买包子吃。”
见云知岁回来,方初尧连忙用袖子擦了眼泪,他这么脆弱的一面,才不想让云知岁看到。
将脸别了过去,方父见状连忙起身:
“知岁姑娘你误会了,尧儿从小就没吃过红糖这么好的东西,可能是想起从前的日子了。”
云知岁一听,这才想起来,方家待他们父子那么个情况,也难怪了。
不过如今他们已经不在方家了,自己若是银钱够的情况下,红糖还是能管够的。虽说有些贵,但每次也吃不了太多。
“以前的事就不要想了,人总要往前看的。叔叔,我瞧着方初尧今日精神提起来些了,外面天好,你们快些把粥吃了,咱们早点赶路吧。”
方父一听,连忙应下,同方初尧一起将粥吃干净,方父将不多的东西收起。
云知岁看了一旁的方初尧,有些忐忑的走上前。把自己的包袱系在胸|前,云知岁背冲方初尧蹲了下去。
方初尧本是不想看她的,但见她这个动作,一头雾水。
“做什么?”
“背你走啊,咱们要赶路了。”
方初尧一愣,十分的不解:
“我自己有腿有脚,用不到你假好心。”
方初尧现在身上有了些力气,撑着地,方初尧站了起来。虽脚下还有些发飘,但还是可以走路的。
顾及方父上了年岁,方初尧这个样子还要替方父拿东西,二人便在一旁拉扯起来。
云知岁撇了撇嘴,既然人家不让自己背,那便算了吧。
走到二人一旁,云知岁将方父手里的东西全部夺过,先行出了草屋。
不用在背着人走路,云知岁只觉得十分轻松,不过方初尧身子太弱,没走多一会儿的功夫,就要停下了歇歇。
一上午的功夫转眼过去,三人压根就没走出去多远。
坐在路边的大树下乘凉,云知岁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指不定在找他们的人何时便到了,时间不能在这么耽搁。
知道方初尧不愿意搭理自己,云知岁也不想自找没趣,左右他也要听方父的话,索性云知岁直接同方父开了口。
“叔叔,一会儿咱们赶路得回紧时间了,现在天虽黑的晚,但今日总不能在找个破草屋对付。更何况在走下去,也不一定能见到草屋了。”
方父心里其实也是急的,那伙黑衣人功夫不弱,下手都下的死手,很显然不想让他活命。
他们出来了近两天的功夫,要追他们的人估计也快追上来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尧儿他……”
“依我看,我还是继续背着他走吧,这样还能快一些。”
“我不需要。”
一直从旁没说话的方初尧突然开了口,方父无奈的看了看云知岁,沉了沉语气。
“尧儿,你忘记我同你说关于黑衣人刺杀咱们的事了吗?知岁姑娘也是为了咱们好,人家好心背你,你干嘛这般疾言厉色。”
“爹爹,我……”
方初尧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瞧着不远处,许多人骑着马往这边路,因为马跑的都很快,所以干了一层的土道上,飞起了黄土。
云知岁他们这一路上也能碰到一些路人,但大多数不是赶马车便是步行的。
像来人这般骑着高头大马的,基本是没有。她们来的方向又是江南那边的方向,云知岁不由得起了戒备心。
方父许是也察觉出不对,起身站在云知岁与方初尧前面,将他们护了起来。
果然,那队人马在即将要到云知岁他们面前时慢下了速度,虽离的有些距离,但云知岁还是看到,来人穿的都是云府侍卫的衣服。
她们追来的要比云知岁想象中快了不少,眼下想跑,两条腿也跑不过四条腿的。再加上还有方家父子,云知岁长长叹了口气。
起身走到方父身边,那队人马也走到了云知岁他们面前。
“长姐,你可让妹妹我这般好找。”
来寻云知岁的不是别人,正是云依朦,其实云知岁这一路上暗中都在被云依朦的人监视着,只不过她与方家父子不知道罢了。
云依朦从马车跨下,来到云知岁面前。
云知岁下意识将方父拉到了后面,也不用来人上报名号,云知岁从她的相貌与话语中,便知道她便是云依朦。
云依朦是云家旁系二小姐,也是书里的女配,一直不甘心自己出于旁系,所以总想要取代云知岁的位置。
结局云家家破人亡,和这个云依朦也是有极大关系的,毕竟是她为了夺权,才帮着方初尧害的云知岁。
云知岁穿书到这里,总为着自己着想了,却把这个女人给忘记了。
不知为何,云知岁脑中突然想起了云父慈祥的脸,觉得自己偷偷离开确实有些自私了。
云依朦既然已经追到了这里,云知岁横了横心,就算自己不是真正的云知岁,但自己已经替她开始活了,云父、云母还有云家,她也不能不管了。
“长姐,出了这样的事,你怎么学会逃跑了?”
瞪了云依朦一眼,云知岁没有回话。云依朦微微感觉有些诧异,这若是放在以前,云知岁早已经抓开口反驳了。
撇眼看了下云知岁身后的方家父子,云依朦笑了声:
“长姐不在家中可不知道,方家家主天天赖在咱们家不走,口口声声要让云家给她个说法呢。姨母在家都已经急坏了,姨夫也病倒了。”
云知岁听后,转身看了看身后没有表情的方初尧,和一脸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方父,叹了口气。
“备辆马车,我随你回去。”
有些事,总是要当面才能解决,既然有些事是躲不过,面对便是了。
云依朦办事速度倒是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让人赶了马车过来。
云知岁同方家父子一起上了马车,一行人赶回了江南。
回去的路上,云知岁想了半天如何同方父解释一下这个事,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第一次做马车不习惯,云知岁头晕的不行,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慢慢闭上了眼,云知岁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做了梦,只见四周黑压压的一片。
身子略微有些疲乏,但是却有着毕生从未有过的清爽与舒坦。
身旁似乎有男子微弱的抽泣声,云知岁强行睁开了双眼。
只见方初尧本来白净的小脸通红,两行泪顺着眼角到了发鬓中。
云知岁连忙从他身上跳下,十分惊恐的躲到一边。
也不知这里是哪儿,但方初尧躺的那个地方,身下腿间星星点点的腥红十分耀眼。
女尊国男子未成亲前,左小臂都有一点朱红,以示清白身子。
云知岁看到眼前这场面,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所以连忙看向方初尧的小臂。
果然,纤细洁白的小臂上,早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云知岁反应过来,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感瞬间袭来,所以现在根本就不是梦。
想着刚刚的感觉,眼下不用解释,云知岁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云知岁满头都是疑问,方初尧不是有孕小产了吗?怎么眼下会在这里?
惊慌之中,云知岁突然听到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这还不到六月,今年的天比往年热的要早些啊。”
“是了,不过热也不是个好热,看今天这样子,八成明日就要下雨咯。”
云知岁穿书到这里明明是快到六月底了,可是刚刚二人说现下是五月。
在结合着方初尧现在这个样子,云知岁好似突然明白,这是她自己一个月之前的记忆。
所以方初尧有孕,他怀的竟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只不过自己压根就没有这一段的记忆。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云知岁细细想着,自己醒来后发现穿书,当时自己脑袋上是有伤的。
怕不就是因为伤到了脑袋所导致的,所以云知岁忘记了这一个月发生的事。
由此,云知岁推算,自己应该根本就不是六月穿来的,而是五月。
突然想到方初尧因为自己而没有保住的孩子,云知岁心里突然十分的自责。
刚想抬眼看看一旁的方初尧,谁知云知岁眼前突然白光刺眼。
不知道谁在叫着自己名字,云知岁猛的睁开眼睛,只见方父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有些慌乱的挣扎坐起,云知岁顶着一额头的汗。
不安的四下看着,云知岁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马车之上,方初尧正好好的坐在自己对面,依然用敌视的眼神,看着自己。
“知岁姑娘你还好吗?刚刚见你好像做噩梦了,我这才想着叫醒你。”
云知岁一直以为,方初尧的事真的与自己无关,所以还能很坦然的面对方父。
可看着方父一脸关心自己的样子,云知岁真的有些无地自容,恨不得现在就找个缝直接钻进去算了。
马车咯噔一下突然停了,车门从外被人打开。
云府的大门就在车外,云知岁抬眼看了下,横了横心下了马车。
现在的事情真的已经超出云知岁能够处理的范围内,她真的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将方父和方初尧扶下了马车,三人跟着云依朦身后,进了云府。
还未走到正堂时,便听见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女人在高声喊着什么。
云知岁仔细分辨,发觉那声音不正是方初尧他母亲的声音吗。
来到正堂门口,果然方母正在里面,用手指着云母,说着一些极为难听的话。
看到有人过来,方母肥硕的身子转过来,当她看到云知岁身边的方初尧后,眼神突然冒了光。
“我的好儿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第九章 被禁足,但还是担心他……
方母大步朝方初尧走去,一把抓住方初尧扯进了正堂。方父一脸的担忧,脸当时便吓白了。
云知岁瞟了一眼后,转头看向堂内正坐上的云母,一脸发黑的看着自己。
不过一天多的功夫未见,云母眼下的乌青重的吓人,云知岁硬着头皮抬脚走了进去。
方母在一旁,好似自己多么疼惜方初尧似的,那装出来的嘴脸让云知岁都觉得恶心。
云母见云知岁这个时候还在出神,一股闷气便升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