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忍——慕吱
时间:2021-02-13 09:29:14

  就差一点。
 
 
第15章 .  上瘾   为什么牵我的手
  雨不停地下。
  灰蒙蒙的雨雾笼罩天际。
  陆相思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看到厨房里,梁裕白背对着她忙活着什么,油烟机不断作响,流水淅沥。
  她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梁裕白:“煮面。”
  意料之外的答案。
  她有些惊叹,“你还会煮面,好厉害。”
  他瞥她一眼:“你不会?”
  陆相思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我不会,事实上我不会任何的生活技能,就连起床后都不会整理被子。”
  梁裕白关火,装面。
  她环顾四周,房间里干净整洁,问:“家里都是你收拾的吗?”
  他把面端出来,“嗯。”
  只有一碗面。
  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是给她煮的。
  可他开口,“你吃。”
  陆相思愣了下:“你呢?”
  梁裕白拿起桌子上的烟,走到阳台外,低头抽烟。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默默收回视线,低头吃面。
  时间仿佛就此沉默,如果室外没有响起嘀嗒作响的雨声。那她或许会把这个时间当做是天荒地老。
  一碗面吃完。
  她放下筷子。
  雨声消失在夜晚。
  夜风习习,带着凉意。
  回去的路上。
  陆相思问:“你对我们学校好像很熟悉,你经常过来吗?”
  他声音冷淡:“偶尔有事过来。”
  陆相思:“学生会的事?”
  他眼睛盯了她一会儿,说:“差不多。”
  她问:“学生会是不是很忙?”
  他思索几秒,“还好。”
  陆相思垂下眼。
  她收紧手心,深吸一口气,问,“我听说有部电影挺好看的,如果你不忙的话,周末我们一起看个电影怎么样?”
  说完,她惴惴不安,甚至不敢抬眼看他。
  路灯将她的影子缩成很小的一个点。
  他踩过她的影子。
  他没说话。
  沉默把她的心脏割成碎渣。
  “周末是指周六,还是周日?”他嗓音莫名变得喑哑,眸色比天边墨汁般的夜幕更沉,“还是说,两天都算。”
  她把心脏重新拼凑,“周六可以吗?”
  梁裕白不假思索:“可以。”
  她说:“到时候我把具体的时间地点发给你。”
  他看着她,“好。”
  进宿舍大门,她忍不住转身想要看他,明昧光影中,他像是个虚幻的存在。
  她想伸手抓住。
  却又知道只是水底捞月。
  他是她触摸不到的虚幻。
  -
  阳光穿过云翳,光束柔和,折射在对面宿舍楼上,漾着碎光。
  这是陆相思出门前看到的天空。
  天气预报果然是骗人的。
  她把伞放回抽屉。
  电影院离学校不远,三个地铁站的距离。
  当她出地铁站,却发现室外天色暗了下来,细雨如毛绒扑簌簌落下,雨珠滴落在地上溅出水花。
  风很大。
  墙上的海报都被吹起一角。
  电影院就在前面一百米左右的位置。
  她犹豫着要不要冒雨跑过去……
  有声音随着雨声一起落下,“陆相思。”
  他站在雨中,伞面轻抬,露出男生清秀俊朗的脸。
  陆相思看清他的脸,叫出他的名字,“何处安。”
  何处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得出结论:“没带伞?”
  她面容尴尬,“嗯,出门的时候天还是晴的。”
  “变天比较快,”何处安问,“要用伞吗,我的伞借给你。”
  陆相思摆摆手,“你借给我,自己怎么办?”
  他毫不在意地笑,“我出了地铁直接打车就行。”
  她皱眉,犹豫几秒,想了个折中的方案:“如果你不赶时间的话,能把我送到对面的电影院吗?”
  灰败雨雾下。
  藏蓝色的伞盖住两个人的身影。
  何处安把她送到电影院门口。
  他问,闲聊口吻:“和男朋友约会?”
  陆相思:“不是。”
  还不是。
  她看了眼时间,电影开始还有十分钟。
  她提早到了。
  她左右张望,“喝奶茶吗?”
  何处安低头和她对视:“什么?”
  陆相思还记得他给自己抓了一直娃娃,虽然那个娃娃不知道去了哪里,但她答应过他,“我还欠你一杯奶茶。”
  何处安双唇翕动:“现在?”
  “那里就有奶茶。”她指向电影院的奶茶店,“可以吗?”
  “可以。”
  陆相思买了两杯奶茶。
  她正准备付钱,旁边有人拿出手机付钱。
  以为是何处安,她下意识想要拒绝。
  声音在她右耳边,淡淡的烟味向她逼近,“扫我的。”
  陆相思在半走神的状态下,不知道何处安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梁裕白牵起她的手的。
  幽暗的影厅走道里。
  她仰头。
  他的神色深邃而暗。
  电影开始。
  放映厅的灯光熄灭。
  空气里尘埃浮动,带着雨天的湿冷。
  他的手松开。
  空气里就只剩冷。
  她终于回神,低头拿出吸管,插进奶茶里。
  他盯着荧屏,语气冷冰冰:“第二次。”
  陆相思咬着吸管,“什么?”
  梁裕白偏头。
  电影放映。
  骤然亮起的光滑过他的轮廓,冷硬紧绷,他眼里是深不见底的暗。
  她终于明白过来,“我没带伞,正好在地铁口遇到何处安,所以让他把我送到这里,而且我之前欠他一杯奶茶,今天顺便还了。”
  梁裕白目光清冷,收回视线。
  陆相思轻轻咬着唇。
  没过几秒。
  听到他说,“事不过三。”
  话音落下,电影开场。
  她低头,摊开掌心。
  被他牵过的右手,连带着右半边身子似乎都是麻的。
  时间短暂的仿佛转瞬即逝。
  也正因如此。
  令人回味上瘾。
  一直到出电影院,她坐上梁裕白的车,才问出口,“你刚刚,为什么牵我的手?”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盯着他腕骨处的表。
  秒钟每往前挪一下,她嘴里就多一个字,“我只想知道理由。”
  车进入隧道。
  她看不清时间。
  时间在此时仿佛是静止的。
  光涌入车内时,她不适地闭上眼。
  没有回应。
  直到把她送到宿舍楼下,她解开安全带,下车前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仍旧没有回应。
  车门关上。
  车厢里还有她的气息。
  梁裕白发动车子、引擎声响起,又停下。
  他看到她小跑回来,连伞都没撑。
  她走到他这边。
  车厢内雾气氤氲着窗玻璃,他降下车窗,看到的是她的手。
  手心朝上。
  食指指腹淌着血。
  他眉头皱起,“怎么回事?”
  陆相思有些委屈,“你的伞伞骨这里有铁丝没拧好。”
  她收伞时,一个没注意,手就被铁丝勾了。
  疼感上来。
  她却没来由的开心。
  他应该不会再拒绝和她对话。
  果然。
  他的面色比这天气还差,沉冷阴郁地下车,帮她打开车门,而后发动引擎,驱车往最近的药房去。
  车子停在安静的巷子里。
  梁裕白把从药房里买的药放在中控台上。
  他拿起碘伏棉签,“伸手。”
  陆相思伸手。
  梁裕白低着头,在她受伤的地方涂。
  疼感后知后觉地刺激着她的大脑,她几不可闻地嘶了声。
  梁裕白立刻停止动作。
  安静须臾。
  他低声:“如果疼,就和我说。”
  他眉眼温顺地垂着,将眼里的锋芒和锐意都遮去,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紧抿着的双唇,以及他浅淡的呼吸,洒在她掌心。
  是真实的。
  只要她伸手,就能抓住的存在。
  “好了。”他的声音打破她的幻想。
  他抬起头。
  对上她的眼。
  她的眼牵动着他的欲望,轻而易举地,就剥夺他的理智。
  他还抓着她的手腕。
  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他需要的是更直白的接触。
  空气滞住的瞬间。
  她的胆大包天被打碎。
  陆相思回过神,从他手中抽回手,低下头装模作样地打量着被他涂过的伤口:“应该没事了吧?”
  “没事,”他把东西都收好,“这几天尽量别碰水。”
  陆相思轻轻地嗯了声。
  “还有。”他说。
  她竖起耳朵,等他下半句话。
  “牵手,”他面无表情,“是因为太烦。”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这句“太烦”,是在指——你身边站着男人,太烦,所以我忍不住。
  宣示主权。
 
 
第16章 .  上瘾   你逃不掉的
  手机铃声响起。
  将他们的思维都拉回。
  陆相思听到他很轻微的一声轻啧。
  梁裕白接起电话,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她分神地想。
  是因为烦所以才和她牵手。
  那么现在,如果她主动伸手,那他会不会和她十指紧扣?
  喜欢是自欺欺人的行为。
  会把他的无心之举当做是暧昧靠近。
  层层叠叠的感觉包裹着她,她的心脏被他捆住。
  她一头栽了进去。
  无法自拔。
  临近傍晚,晚霞不可思议地浮上云层。
  光落在她的眼上,耳边听到的声音,比光带给她的感知更清晰,梁裕白说:“没事的话,一起吃晚饭?”
  她当然没事。
  可她听到他打电话时,是有事的。
  陆相思迟疑着:“你好像有事要忙。”
  梁裕白:“不急,晚点过去。”
  学校被雨水冲刷了一遍,连空气都带着湿重的水汽。
  经过校园超市,陆相思进去买了支冰激凌。
  她撕开冰激凌包装,舌头舔过奶油。
  看到梁裕白面前站了个人,穿着简单的短袖,一只手准备搭在梁裕白的肩上,他视线未移,伸手把那只手拍开。
  背对她站着的是祁妄。
  陆相思认得他。
  大名鼎鼎的宜宁大学学生会会长。
  此刻却像个流氓,撒泼耍赖:“搭个肩都不行?”
  梁裕白冷淡道:“滚。”
  祁妄:“我听说你军训那天背了个女孩儿?”
  梁裕白视线绕过他,落在陆相思身上。
  陆相思走近。
  祁妄的声音一顿,表情微妙:“这就是那个女孩儿?”
  他似乎也想搭她的肩,横亘出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胳膊处拍下。取而代之的,是梁裕白的手,把她拽到身边。
  “叫人。”
  “学长好。”
  祁妄别有深意地笑着,突然问:“学妹想进学生会吗?”
  没等她回答。
  祁妄又说,“想进哪个部门都行。”
  梁裕白面无表情:“陆相思。”
  祁妄一字一句地念着她的名字,“陆相思是吧?”
  陆相思不知道该应哪边。
  祁妄逗弄口吻明显,“陆相思,要不你想当宜大的学生会会长也行,我把我位置让给你。”
  陆相思怔愣。
  梁裕白忍无可忍,“走了。”
  她匆忙跟上。
  祁妄在后面喊,“你跟他走干什么,他是南大的,难不成你想去南大学生会?”
  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祁妄抓了抓头发,笑:“这么听话的小兔子,梁裕白从哪儿骗来的。”
  听不到他聒噪的声音。
  梁裕白说:“以后离他远一点。”
  陆相思不明就里,“他不是你朋友吗?”
  梁裕白:“是。”
  “那……”
  “远一点。”
  她眨眨眼,“哦。”
  他不喜欢她身边有别的男生,就连她的父亲,他也嫉妒。
  吃完饭后,梁裕白把她送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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