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BOSS他姐——深山柠檬
时间:2021-02-15 10:01:09

  长公主不自觉的皱皱眉, 这个表小姐,是指隔壁的朱流霞。她没有嫡出的孙女,公主府的下人喊素儿, 都是直接喊小小姐的。
  朱流霞算是乖巧听话, 但因为素儿的关系,她并不太乐意见到她。
  也不好总是不见。
  朱流霞进来也低着头,虔诚的跪下行了大礼,将手中的绣卷递上:“殿下, 臣女绣了一副绣屏,贺殿下寿比南山。”
  知晓长公主不喜欢旁人话多,她只简简单单一句话, 也不多说。
  长公主示意芳穗接过,原想着直接收起来,却又想到,这丫头点子多,寿礼不在寿辰当日送,而是提前这么多天送过来, 自然是有特殊的缘由。
  待得芳穗打开一看, 便是长公主都忍不住惊叹了。
  这绣卷足足有半丈长, 半丈宽, 上头有百个寿字, 字体各异, 是先书写上去,然后一点一点的绣出来的。不仅绣工了得,而且不同的角度,还有不同的波光,实在是好看极了。
  难怪提早送过来, 是怕这绣屏抢了旁人的风光。
  长公主满意极了,忍不住打量朱流霞两眼,心道这丫头果真有心。回头还是劝劝素儿,莫要处处得罪人才好啊。
  这边长公主赐了赏让她走了,回头欣赏绣屏,那边朱流霞却并没有走,唯唯诺诺站在门口,犹豫得连芳穗都好奇了。
  “表小姐可是还有旁的事儿?”
  朱流霞连忙跪下:“殿下,臣女刚刚不小心,落下一个万分要紧的玉珏。”
  长公主不喜人打扰,只今日看在绣屏的份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屋里的两个丫鬟帮着寻一寻。
  朱流霞也不敢去旁的地方,只红着眼着急的趴在地上,细细看着桌椅底下。今日天色不是很好,半下午,屋里头有些昏暗,看不大分明。
  长公主靠在椅上问:“很要紧的玉珏么?”
  朱流霞点点头:“回禀殿下,臣女幼时在荷香镇长大,分别之时与友人互换的物件,听闻那是他娘留给他的遗物。这些年来臣女总是记着当日年幼不懂事,想着若能再次遇见,定要还给他才是。”
  “唔”,长公主撇撇嘴,一个傻孩子,娘亲的遗物也往外送。得亏遇着朱流霞这个实诚的,若是等闲的人,那还记得一个破玉珏。
  芳穗轻喊了声:“寻到了,呀,这玉珏可真小,难怪难寻。”
  小小的,还不如小指头那么大一点点,也就朱流霞把它当个宝。
  芳穗心想着,又细细看了眼,啧啧叹了声:“哎呀,这玉珏的玉种,可是不多见的,也亏得奴婢在殿下跟前侍奉,才见过这样的好东西。表小姐,您那位友人想必不是一般人家吧,用得起这样的东西。”
  朱流霞老老实实的摇头:“只是普通的商户,而且他娘是个平头百姓,应当是普通的物件才是。”
  芳穗一愣,只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便不做声,将玉珏递了过去。
  朱流霞宝贝得紧,拿起来还要举起来,顺着窗户透出的光打量着,似乎怕刚刚摔了划痕出来的模样。
  只这么一下,躺在贵妃椅上的长公主坐起来,惊讶的说道:“这……你拿过来,本宫看看。”
  朱流霞不明所以,茫然的看了看长公主,又看了看芳穗。
  芳穗赶紧从她手中将玉珏拿过去,碰到长公主面前。
  长公主接过玉珏看了又看:“这是……当年……你是哪里来的?”
  朱流霞茫然许久,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长公主说道:“只这么一枚吗?不对,当时是有四枚,系在两只手,两只脚上的。”
  朱流霞依旧茫然,只不知所措看着长公主:“臣女……不知。”
  长公主咬着牙:“这玉珏当年不见了,定是贼人偷了去,呵,还拿来当传家之宝?不要脸的很,你给本宫说说,那人姓甚名甚?本宫决不轻饶。”
  朱流霞脸上闪出慌张,支支吾吾说道:“不是的,殿下会不会是弄错了?他们一家子老实巴交,不是坏人……而且从前他们可没来过洛城,连洛城在哪里都不知道啊,殿下。”
  长公主不耐烦:“你傻了?不知道名字?”
  朱流霞惶惶不安,未语泪先流,不得不答道:“是……是赵家……”
  “赵家?”
  朱流霞点点头:“殿下,是赵家,臣女与赵家如今的那位小将军赵安杰是旧识,当年臣女年幼,贸贸然接受了他的赠礼,就是这玉珏。但臣女敢以性命担保,这玉珏是他娘亲留给他的遗物,与他无关,与他姐姐赵安然也无关。”
  长公主呆愣在原地。
  赵安然与赵安杰?
  她知道他们,她还隐隐听说,赵安然那丫头竟然很有几分像她。当时阿平还笑说一个乡野的丫头片子罢了,能有多像?又说姑爷的容貌不俗,大抵是容貌好看的,多少都有些类似。
  她也深以为然。
  只是她的心里有些恍惚,想起辰儿与素儿这对双胎四五岁的样子,被萱儿带回来的时候。一个不懂事的年轻夫人嘴快,说了句:人说外甥肖舅,我看殿下这对外孙,可一点也不像世子爷。
  外孙们一点也不像儿子。
  长公主摸摸自己的脸,萱儿也不像她,看不出像谁,但昊儿是很像她的,像到夫君常说皇室哪怕是下嫁的公主,诞下的孩儿也还是皇室中人。
  她看着朱流霞喃喃相问:“你见过赵安然?”
  朱流霞老老实实:“臣女见过……臣女从前见的时候,还没有很大感触,只是上一次在史家的菊花宴上见到安然姐姐,发现她与……”
  长公主沉默许久,起身说道:“你随我来。”
  朱流霞面上带着惶恐,心里头却沉静下来,这一次,她当是赌对了。
  长公主引着朱流霞走到旁边的一间画室,那是国公爷的画室,国公爷画画的时候,除了长公主与贴身的老仆,谁都不许进。平日里,也只有哑仆打扫,便是儿孙,国公爷都不许他们靠近一步。
  朱流霞只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抬头。这里的画,全都是长公主的,或坐或卧,或哭或笑,还有生气与嗔怒的模样,百态皆有,全都是一个人。
  或许是爱极,才会数十年都只画她。但这样极赋情态的画作,算得上闺阁之物,也难怪管理深严,旁人见不到。
  朱流霞心里头生出一丝艳羡来。
  长公主走到箱子前,打开箱子,从里头取出几幅画卷:“这是年轻时候,国公爷的画作,本宫年长之后,见不得画卷上的与铜镜里头的本宫不一样,这些便收起来了。你打开看看。”
  朱流霞打开一幅,眼前一亮,原来年轻的公主,竟然是这等的貌美。
  她忍不住抬头看着长公主,哪怕斯人已老,却依旧难掩风情。
  长公主问:“像吗?”
  朱流霞连着打开几幅,指着最后一幅桃花树下美人图答:“这一副最像,尤其是右眼下的泪痣,简直是一模一样。”
  长公主摸摸自己脸上的泪痣,笑起来:“说起这个泪痣,却也有个奇怪的地方,本宫的母后这里有一颗,本宫的外祖母这里,也有一颗。”
  朱流霞低着头看画,并不敢答。
  长公主吁了口气:“收起来吧。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朱流霞默默的将画卷都收起来,整理一番方答:“今日殿下的金丝卷还是美味,臣女一时贪吃,让殿下见笑了。”
  长公主见她上道,只扬扬手:“本宫还有两碟,赏你了。”
  ……
  冬季的风刮得有些凉,赵安然站在洛城书院外头。
  今日有诗赛,洛城的儿郎贵女牟足了劲儿参赛,只因今日评审的,都是了不起的人物,翰林院的老师们,历代的状元榜眼探花都在其中。而且围观者众多,毕竟能有资格赛诗的,都是适龄的男女,那些个显贵可以趁此机会,好生看看相中的儿郎女郎们的才学,以方便结亲。
  赵安然不是参赛的,只是被杨正院与史副院请过来参观。每一届的诗赛她都不在洛城,难得这一回在,自然是被正正经经的邀请过来。
  不过还显然,有人不是为了比赛,也不是为了观赛。面前拦着她痛哭流涕的老妇人,便是故意来找茬的。
  宋老夫人一边扇自己的脸儿,一边要往地上跪,被宋元曲生生架住。
  “安然,都是祖母不好,祖母是猪油蒙了心,当初那样对你,害你带着安杰负起离家。都是祖母不好,安然,你原谅祖母好不好,只要你能原谅祖母,祖母便是立时死去也甘愿啊。”
  宋元曲亦是泪流满面,看着赵安然哽咽道:“安然,是我们辜负了你,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想你与安杰啊。我寻过你那么多回,也知道你是恨极了我们,不肯相认。可如今,你都这样大了,还没正经的亲事,父亲心里头着实着急,安然……”
  赵安然心里头冷笑,明面上是说做祖母的不好,可怎么不好就是不说出来,偏偏要说自个儿怀恨当年之事,所以不肯回去。拿着为她好的幌子,逼她回去?
  做梦。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首辅大人不必挂怀。当年老夫人对我与安杰的事情,我也都忘得差不多了。赵家祖父祖母,还有舅父舅母视我们为亲生,对我们关怀备至,才有如今的我们。至于亲事,首辅大人更不必操心,舅母自有成算,她养育我们这么多年,又岂会不上心?”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的第二更~谢谢小天使们~
 
 
第109章 
  宋元曲一梗, 这个女儿果真不是个好打发的,明明白白说了赵家养育她有恩,而宋家没有养她, 没有资格过问她的亲事。
  “父亲知道, 赵家待你好,但赵家到底是商户,做不得什么好亲事,安然等……”
  赵安然不等他说完, 立刻道:“赵家从前可不是商户,首辅大人莫不是忘了?我祖父赵潜是您的开蒙先生,您赶考之前, 可都是我祖父教您读书习字呢。论起来,还是我拖累了赵家,若不是我与安杰被磋磨怕了,也不会想出做生意的法子,好叫我们的日子好过些。”
  围观的都是洛城有头脸的人,又都不是傻子, 听得这几句言语, 便知定是宋元曲为了上位抛妻弃子, 不过, 大部分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是暗自鄙视, 觉得这宋元曲是个傻的,事情不处理干净,如今这原配的子女都成了人上人,再来能怎么处理?而且这个赵所长能干得很,眼瞧着也不是任人揉捏的, 听听她说的话?分明是个烈性的呢。
  当然了,他们也只当看个热闹罢了。
  宋老夫人哭得更凄凉了:“安然这是不肯原谅祖母了?安然啊,祖母那时候糊涂啊,实在是糊涂,祖母如今年岁大了,方知是何等的后悔。安然啊,只要你肯原谅祖母,祖母是做什么都愿意。”
  赵安然问:“当真如此?”
  宋老夫人忙不迭点头。
  赵安然冷笑,以退为进,谁不会呢?
  “好吧,宋老夫人,我原谅你了,从前的事情我不会怪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往后可不要再到我跟前来,动不动就要朝我下跪的,我年纪这么小,可不想折了寿。”
  旁边便有人忍不住扑哧一声,可不就是如此,一个老太婆便是错了,堂堂正正道歉便是,非得疯疯癫癫给孙女儿下跪,叫孙女儿骑虎难下。
  宋老夫人的哭声梗在喉咙里,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
  不过她如今可是首辅的母亲,哪里如同从前那样好打发?她当下便点点头:“是我糊涂了,安然,那你随祖母回去吧?”
  赵安然压根不想与他们弯弯绕绕,直截了当说道:“当初都是签了契的,我姓赵,可不姓宋,这些荷香镇哪一位不知?族中的叔伯当时可都在场呢。那契书上明明白白,有您与宋老太爷的手印,还有我与安杰的手印,这便不作数了?”
  宋元曲马上说道:“安然,那不是我的意思,我也不晓得会变成那样。那几年我公务繁忙,还以为你们在家里好好地。安然,是你祖父祖母的不是,他们也知道错了,你……莫要怪他们了,好不好?”
  赵安然点点头:“好。”
  宋元曲想不到她如此爽快,当下都愣住了:“那……”
  “那我们来算算别的账。”赵安然站直了身子,“宋元曲,当年你抛弃我娘,纵然宋家人到处污蔑我娘的名声,将我娘生生逼死,这账怎么算?还有你在我娘身怀有孕之时,不曾停妻便另娶,这账如何算?再有,如果你是打算接我与安杰回去,嫡庶如何分?我娘当然是正妻,你如今的夫人,可愿对她行妾礼?我与安杰是长女嫡子,是与不是?”
  宋元曲哑口无言,一旁的林秋萱气得火冒三丈,她堂堂县主,竟然去给一个乡野村妇行妾礼,岂不是笑掉人的大牙?
  她自幼高高在上,原本差一点都当上了郡主,若不是不想宋家的锋芒太过,她怎会隐忍,让夫君顺顺当当做了首辅?
  如今已然是委屈上了天,这贱蹄子还不知足?
  林秋萱气得要发狂,一旁的嬷嬷死死拉住她:“县主县主,忍一忍,老爷不会让您受这等委屈的……”
  然而嬷嬷只顾着劝林秋萱,却不知宋安素是何时走过来,恰恰好听到赵安然的最后一句话,登时再忍不住,上前扬起手便是一巴掌。
  赵竹林眼疾手快,一把将赵安然拉至身后,握住宋安素的手腕,冷声喝道:“你是何人?无缘无故作何要伤我家姐?”
  宋安素被他重重一甩,险些站不稳跌落下去,又见四周已经围满了贵人,当下怄得满脸通红,再顾不得仪态,尖叫起来。
  “爹,您是要将这等没教养的贱人接回去?我不同意,我才是宋家的嫡长女,我是绝不会承认她是我姐姐的。”
  赵竹林勃然大怒:“你姐姐?你就是人人夸赞的那位洛城贵女宋家嫡女?我看也不过如此,不知礼数,只知大呼小叫。赵安然是我姐姐,是我赵家长女,何时变成你姐姐了?”
  宋元曲一个头两个大,上前抓住宋安素:“你胡闹什么?给我滚回去!”
  宋安素哪里能忍,哇哇大哭起来:“爹爹不疼我了?这个什么劳什子商户女出现了,你就不疼我了?她算个什么东西?只是乡野里头来的贱民,凭什么跟我平起平坐?我娘是安和县主,我外祖母是温雅长公主,她想做我的姐姐,够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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