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历史同人]和肖邦弹风谱月的日子——Sherlor
时间:2021-02-16 09:14:20

  “你不知道,亲爱的未婚夫先生,如果没有你,我的眼泪就无处可以安放了。”
  欧罗拉终于肯松懈她的封锁了,她甚至将下一勺冰淇淋递到弗朗索瓦嘴边。
  她轻轻开口:“退一万步说,弗朗索瓦,那可是肖邦呀,我怎么配得上呢?”
  青年只怔住毫秒,他正沉溺在少女给予的慰藉里,顷刻间便将酸楚用吞掉的那一勺甜雪抵消了。
  他言语复杂:“你绝对配得上,欧罗拉。”
  *
  “你绝对配得上,钢琴家。”
  “你绝对配得上,欧罗拉。”
  两声回应此刻仿佛交融在一起,两个并不相同的声音此刻却重合在一起——它们理应不同,一道出自遥不可及的云端,宛若神灵的垂听,另一道来自咫尺之间,温润的似春风一般。
  又来了,欧罗拉眼中再一次回闪过那片衣角,似乎就是弗朗索瓦身上这件的颜色。
  笑容从她脸上消失,她缓缓抬头,一字一句地、清晰地问他:“弗朗索瓦,你,究竟是谁?”
  棕发的青年有些意外,他所有的神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他细想了会,低下头回答:“欧罗拉,弗朗索瓦就是弗朗索瓦,除了我,还能是谁呢?”
  “你……和弗朗茨关系好,他就在协会里,你们是一起来的吗?”
  “我知道他去了音协。”
  “他身边的人是肖邦,而你又轻易找到我了——”
  “我知道你第一次在这里的遭遇不算美好,我并不放心你,在外面等你。”
  弗朗索瓦渐渐走到她跟前,用那双平静的海将她包围。
  像是宣告什么誓言般,真诚地将他的真心放在蓝天下。
  “我在意我的未婚妻,所以不论何时何地,我都能找到你。”
  不对。
  一定哪里不对。
  欧罗拉几乎就要被说服了,她又开始和内心的自己斗争。她将弗朗索瓦的一切——从德累斯顿开始,一直到巴黎、到现在,全部串在一起,终于让她寻出了些许端倪。
  “弗朗索瓦,你从来不肯告诉我你的地址……我所有写给你的信,都是每天傍晚你派门仆来取的。”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住在哪?我所有的事你都知晓,唯独你,我还看不清。”
  “你像迷雾一样,弗朗索瓦,我们信息不对等,你在瞒着我些什么呢?”
  他脸上的泰然似乎松动了,她看到他眉宇间的隐动,看到他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
  欲辩无言。
  良久的沉默让少女无端生出些怒意来。
  她将冰淇淋还给他,转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拽住。
  她拿那双漂亮的琥珀狠狠地瞪他,不料却见到他天使般的笑。
  “欧罗拉,你开始在意我了吗?在意弗朗索瓦是什么人?我很高兴,上帝,我内心的欢喜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欧罗拉,我的确有事情难以启齿……但亲爱的,请相信我,从一开始我就是我,你见到的、听到的、想到的,都是我。”
  “这种甜蜜伴随着酸楚,你问我这句话,是在我身上看到谁的影子了吗?”
  他的眼中瞬间布满云翳,整个人都化作一块易碎的琉璃。
  “因为另一个人……欧罗拉,你才开始在意我,亲爱的,这真让我嫉妒得下一秒就要疯狂。”
  好狡猾。
  他的三言两语,瞬间就把她所有的气焰安抚着熄灭。
  他没有正面回答,却让她再没有追问下去的念头了。
  “所以,欧罗拉,你只看着我就好。为此,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这算什么,表白吗?
  少女脸颊被火热的温度侵袭,她发现他蓝色的眸子更加引人沉迷了。
  没有明确的语句,却字字句句让她的心脏下一刻就会骤停。
  他像是已经胜券在握般,轻轻牵起她的手,又再次回到她身边。
  欧罗拉只觉得不能再这样被弗朗索瓦的节奏牵着走了,她又不是小孩子,不牵手也能好好走路。
  “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很好,亲爱的‘作家先生’,麻烦你帮我代笔写一封情书吧——我写给肖邦的告白书!我可还不是你的‘亲爱的’呢。”
  少女满意地感受到手心里的人石化般的僵硬,心中瞬间一阵舒畅,拽着青年去往长街的尽头。
  *
  巴黎音乐协会。
  正在听助手念着人选资料的女性有些提不起精神,钢琴伴奏的人选在她看来,那一堆名单都不太够格。
  想到这次的对手,美艳的女人便拽紧了她的裙摆。
  “刚刚那个演奏的女钢琴家,你觉得怎么样,哈莉特?”
  “谁。”
  “没记错的话……欧罗拉·沃德辛斯卡。”
  “勾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西瓜皮里西瓜子 2个;紫爵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瓜皮里西瓜子 4个;冷钰黎栊 2个;知知、风信子、起名废本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染羽 66瓶;银落 50瓶;九歌以谣 40瓶;流年 30瓶;闲庭花榭 18瓶;小周嫁我(?) 12瓶;夭夭八六、我要做个小太阳每天充、云浮笙、冷钰黎栊 10瓶;eleven、解凌、阿香、锦瑟 5瓶;心悦双鱼、mj、阿暖暖酱、rgmau 1瓶。
 
 
第29章 Prelude·Op.29
  【枪手·真爱】
  欧罗拉坐在沙发上, 喝着佩蒂特刚刚泡好的水果茶,整颗心连同窗外的明媚鸟鸣般,已经飞上云端, 徜徉在棉花般柔软的洁白里。
  如果问及原因, 那一定和她身边放着的、一张打开的简信有关。
  它来自弗朗索瓦·彼颂,今早刚刚抵达。
  至于内容,只有一句话:“今日我来送你要的‘情书’。”
  只因这句话,欧罗拉的好心情甚至让她有了偷闲的心思——钢琴就在那,但从这封简信送达后, 它便再也不能吸引少女弹响它了。
  为弗朗索瓦的到来过早地停掉上午的练习,黑发的女钢琴家一点都不觉得不值得。她永远记得在她提出这个要求后, 未婚夫先生脸上呈现出的神奇的五彩缤纷。
  欧罗拉本来并不对“给肖邦的情书”报以期待, 毕竟这个请求捉弄的成分过高——她完全是因为赌气才选择去刺激那位别扭的先生, 鉴于他一直神神秘秘,却又深情地说了那么暧昧的、叫人心动的话。
  少女猛地灌了自己一杯茶, 直到杯子里甘甜的果茶汤一滴不剩。
  “不论何时何地, 我都能找到你。”
  “亲爱的,这真让我嫉妒得下一秒就要疯狂。”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巴赫亨德尔, 莫扎特萨列里,李斯特肖邦——
  我怎么又开始听到弗朗索瓦前天说过的这些浑话?比记你们的乐谱还清晰?
  温暖的茶汤中和着从胸腔腾升至脸颊的热意,少女将她的不对劲一股脑地全归咎于果茶过烫上。看着空空荡荡的杯子,坐不住的她干脆又去餐桌上给自己续了一杯。
  整理好衣装的佩蒂特正好从她身旁经过。长者最近的装束越发精明干练了,看样子她似乎又要出去。
  近来嬷嬷似乎很忙, 她每天大概都会在这个点离开,除了周末。出门前她会给欧罗拉准备好一顿简单的午餐,等到傍晚再回来。
  这也是几天前一大早, 弗朗索瓦来送推荐信时,把佩蒂特吓了一大跳的根本原因——在她不常待在家的日子里,她的珍宝一直在和某人拉进距离。
  “嬷嬷,你又要出去呀?”
  “是的,我亲爱的小姐,你这只小骗子,在你实现许诺前,嬷嬷可要好好养活你呢。”
  佩蒂特用热情的贴面礼宣告着她对欧罗拉的亲昵。
  但少女似乎对长者的调侃有话要说。
  “嬷嬷,我已经是钢琴家了,再等等,我就能接些演出或者家庭教师的工作,我的许诺才不是空口——况且你没看到吗?昨天上午,普雷耶尔琴行给我寄来的纸币法郎,他们还邀请我去琴行弹琴呢。”
  “是是是,我的小姐最厉害了。那就趁着嬷嬷还没老,再多养养我的小可爱几年吧。”
  佩蒂特笑着给了欧罗拉一个告别的拥抱,少女只好以温情回应,看着她出门去。
  ……
  刚要在街边招呼马车的佩蒂特,刚巧碰上彼颂下车。
  正在整理衣帽的青年发现看着他的长者后有些窘迫,但他没有忘记在调整过后,走过来给长者行礼。向来看重礼仪的女士,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些许,不再冷漠相向。
  “日安,佩蒂特女士。我此前递过拜访信,我来给欧罗拉送……‘东西’。”
  青年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不太自然,长者没有立即说话回应。
  鉴于这位先生始终如一的行为准则,她勉强将他又重新放回了小姐可以往来的名单上。加上她发现欧罗拉似乎不太愿意走淑女社交那一套后,这位先生算是她名单上的独苗了。
  年轻人的事,还是让年轻人们自己去头疼吧。
  “不必拘谨,弗朗索瓦,欧罗拉在里面等着你呢,快去吧……对了先生,如果可以的话,今天你就邀请她出去走走——我允许你这么做。”
  佩蒂特满意地看着他露出震惊的表情,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虽然她向来反对那张婚约书,但看在欧罗拉的份上——她在小姐嘴里听到的最多的三个男性姓氏肖邦、李斯特、彼颂,也只好先考察看看了。
  “您、您要出门吗?可以的话,请用我的马车——”
  看吧,因为一个名字的变化就受宠若惊的先生,简直干净得像白纸一样。
  佩蒂特摆摆手,指着青年手里的那封信,悠悠转身。
  “不必在意我,弗朗索瓦,先去送‘东西’,完了你们可以直接坐马车出去转转……我也不太希望,欧罗拉老呆在家里、趴在钢琴上不挪地方呢。”
  *
  情书啊。
  这真是件可爱的小东西呢。
  李斯特在普雷耶尔钢琴上,笑得一脸灿烂。
  深情动人的旋律自然而然在他十指间流淌成河,只听那潺潺的琴音流动,就能让人沉醉期间。
  一想到肖邦那可爱的行为,李斯特就止不住嘴角的笑。
  前天晚上被别扭的波兰人火急火燎地找上门,看他那样子还以为天塌了的匈牙利人,紧张地一边薅着自己的金发,一边平稳语气让好用冷静下来。
  棕发的钢琴家在自家转圈的疯狂程度,简直比他演奏会到来还要可怕。
  “弗朗茨,欧罗拉托我写点东西……我一个作曲家,怎么能写那样的东西!”
  “别急,镇定,弗里德,女王小姐又有了什么旨意?我或许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情书——弗朗茨,她要我给她写封情书……”
  “这不是正好?把你的心意传递给她,然后你们互相表明心迹,你再把真实身份亮出来,我就可以给你们落幕送花篮了——或许,我还能给你们找个神甫?”
  他兴致勃勃地畅想着波兰人的爱情故事的后续发展,却在好友一脸复杂的欲言又止后稍稍收敛了些。
  李斯特等着肖邦讲出那个不可能会为难的理由。
  “弗朗茨……如果她要我写的那封情书……是给肖邦的呢?”
  在凭实力演绎铜铃般的眼睛是何种模样后,金发的钢琴家把自己摔进沙发,抱起抱枕左右滚动,将自己变成一根节拍器上摇摆不停的指针。
  他那标志性的匈牙利人爽朗的笑声被发挥到至极。这是他第一次,可以有理有据地、肆意狂放的嘲笑那个波兰人。
  “哈哈哈,给肖邦的情书,你写?哈哈哈,弗里德,这个……我能笑一年!”
  等到李斯特终于笑够,他捧着抱枕根本直不起腰来。擦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后,他终于能用笑腔好好说话了。
  “我亲爱的朋友,为什么她要指名你给肖邦写?这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吗?”
  “应该……没有,因为我……暗示我在意她。嗯,她应该在气我……气我瞒了她一些东西?”
  “你跟人表白啦——”
  “没有,别让我怀疑你的耳朵,我说的是暗示。”
  李斯特不以为然,他又没见过肖邦的关于爱情的暗示——这家伙连弹首爱情主题的即兴都不太乐意。当然,如果他愿意的时候,他的琴声真的可以迷死人。
  但在李斯特看来,那样的旋律少了几分真切的情感,只能说波兰人太能处理情绪。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你写。”
  肖邦的言简意赅让李斯特瞬间扔掉抱枕站起身来。
  “我写?这是什么奇特的想法,你简简单单写几句爱情的话交差不行?”
  “因为你喜欢肖邦啊,弗朗茨,我可不喜欢他呢——爱情对于你而言有太多可写的东西,我连写几句爱情动机的旋律都困难,你还想妄图根本不爱用语言表达的我写封情书?对了,我还是作家,情书还得符合我的身份?”
  李斯特后悔了,他就不该对波兰先生有求必应。
  他现在算什么,爱情之神吗?不,就他目前的待遇,分明是爱情顾问差不多——还没有报酬的那种。
  “那你干嘛答应她,你这是自寻死路!”
  “嗯,因为我……愿意满足她一切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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