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外室(重生)——晚宁
时间:2021-02-20 09:26:56

  “阮菱拜别亲人。”
  沈老太太红着眼,摆手道:“去吧,好孩子。”
  阮菱眼眶湿润,几乎是一步三回头。院子距离府门不多数步,可她却觉得好像走了好长好长。
  喜辇缓缓抬起,虽还没婚定,可此番仪仗还是按照太子妃的规格准备的,十八侍女,彩灯笼,羽林卫,一样都不少,浩浩荡荡的长伍几乎填满整个街道。
  太子大婚,是东京城少有的喜事。整个临安街的百姓都纷纷敞户,翘首以望,想一睹太子妃的尊容。可他们等的脖子都酸了,那喜辇的纱帘却始终没动分毫。
  到了宫门前,庄严厚重的宫门早早大开,东宫主事纮玉与礼部的大人在最前头开路,喜辇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东宫。
  从午门走到了东宫门前,清音走的脚都酸了。她适时提醒道:“姑娘,到了。”
  阮菱心尖像是被人点了一下,颤抖不已。
  桂嬷嬷和清音一同扶着她下了地,礼部的官员主持,引着阮菱入了东宫。
  东宫上下,满宫殿的游廊曲壁都高悬着华美精致的宫灯,窗棂窗牖上贴着剪裁精美的大红喜字。每一处,都昭显着用心。
  寝殿外,早有一大红喜袍,长身玉立的身影在候着。
  隔着红盖头,阮菱看不真切,只依稀能辨认出是那人的样子,廊下每一阶台阶都铺上了红毯,阮菱就这么一步步走着,一直走到了太子的身边。
  男人牵起她的手,声音低沉:“这样凉?”
  阮菱心一颤,眼眶蓦地就湿了。
  来时她怀着未知,怀着忐忑。纵然她与裴澜相识多年,可如今要做他的妻子,她总是惶恐的。
  如今她来了,就这么一步步到他身边了。可不消别的,眼前男子,只一个淡淡的嗓音就足以叫她红了眼。
  阮菱停顿的动作,只是一息,裴澜却也知她哭了。
  他柔声哄着:“别怕,有孤在。”
  说着,他牵着她的手一步步朝寝殿里走。
  阮菱看不清前路,手却被温暖所包裹,没来由的,她很安心。
  礼部官员念着钦天监写的祝词,然后,他高声道:“同牢合卺,永结同好。”
  便有宫人递来酒杯,阮菱和裴澜两人交颈而饮。
  礼部官员再念:“请殿下和娘娘各自剪一缕头发,结发夫妻,恩爱不疑。”
  系着红布条的剪子递了上来,阮菱偏头在发髻末端剪下了一缕,而今日的太子殿下也十分听话,随着繁琐的仪制,一步步来。
  记不清过了多久,阮菱脖子也酸了,胳膊也酸了,终于从那官员口中听得一句。
  “礼成!”
  宫人们陆陆续续退了出去,裴澜一把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四目相对间,娘子羞红了脸,郎君惊艳了眉眼。
  阮菱从未见过这样的裴澜,一身绯色服制,春风得意,眼里的柔情似春水,却又更盛。
  楚朝太子的颜,果真从未令人失望过。
  “累了吧?”裴澜轻声问她,却又像是肯定句。他抬手把那繁琐贵重的凤冠摘了下去。
  阮菱的额头压上一圈浅浅的印子,裴澜看着看着就笑了。
  以往她是阮姑娘,从此她是他的妻,是长定殿庙册上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门外传来宾客和皇室贵族的哄笑声,大家都在等今儿的主角呢。
  “殿下,春宵夜长,你可别躲着了……”
  阮菱看了眼窗外,满目喜烛,竟盖过了月色。
  裴澜抚向她的小脸:“你别理会他们。”
  阮菱小心思被看出来,唇边浮现两个梨涡:“我在这等殿下回来。”
  “唤孤什么?”男人指节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低哑道。
  阮菱一怔,旋即甜甜笑了:“夫君。”
  不得不说,小姑娘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娇气,软软酥酥的一叫,太子殿下眼色便柔柔的深了下去。
  他俯身过去,在她耳边轻轻咬了下。
  阮菱急忙推了推:“夫君还要去应酬……”
  男人戏谑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夫人以为今夜能跑?”
  随后,他在她锁骨处重重吮吸了一口。
  酥酥麻麻的感觉遍布四肢百骸,阮菱呼了一口气,都觉得热气铺面。
  “等我。”男人留下这么一句暧昧熨帖的话后,便朝外走去。
  阮菱顿时松了口气。
  不多时,光滑的地板上响起脚步声,清音揣着几块糕点快步走了进来。
  阮菱捻过一小块,揉了揉肚子,她确实饿坏了。
  清音小心的替她捶肩,笑道:“姑娘,奴婢先服侍您沐浴去吧。殿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嗯。”浴间雾气升腾,阮菱褪去了亵衣,身子靠在桶沿边,崩了一天的心神在这一刻得到舒缓,她阖眼,渐渐涌上了困意。
  再醒来时,肩膀一凉,她倏然回头,却是裴澜回来了。
  男人一身赤红嵌金蟠龙纹锦袍,头戴金冠, 腰束白玉带,灯火映衬下,男人狭长的眼睑薄醉,泛着淡淡的红晕,挑眉看向她时却又分外迷人。
  “夫君。”阮菱喃喃道。
  裴澜什么也没说,打横将她从水里抱了出来。
  “嘶……”
  一声惊呼,一声倒吸气。
  阮菱身前束着单薄,傲人风光无限,她羞怯的十根如花瓣的脚趾紧紧蜷缩着,拿手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随后,她便听见耳畔传来深切的咬牙声:“菱菱,你该捂的是孤的眼睛吧?”
  小姑娘深吸了口气,脸颊被他撩人的话语弄的灼红一片。细白的柔夷覆上了男人如画的眉眼。
  裴澜取来绢布替她擦拭干净,阮菱冲烛台吹了口气,灯灭掉了两盏。
  裴澜轻笑道:“菱菱,再熄灭两盏,孤也看得清。”
  阮菱不解:“可就剩这最后两盏了,黑漆漆的,夫君如何能看得清。”
  呼~一阵风拂过,寝殿里最后两盏也被熄灭了,唯余楹窗间两个又粗又长的红烛。
  红烛离得远,帷幔散落一地,黑暗中,男人的呼吸声就在耳侧,愉悦而又克制:“用手。”
  黑夜里,触觉确实比视觉来得更直白些。
  说着,男人大掌便摊上了她颈间的扣子,“砰”的一下,小扣子纷飞,男人大掌落在裙裾经络的纹路上。直到这时,阮菱才明白,裴澜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黑暗中,月色就显得格外皎洁明亮。
  裴澜微微俯首,望着她莹白如玉的肩膀。
  她的肌肤雪白,触觉又如羊脂玉细腻。世人赞叹的阮家女,不仅容貌惊人,腰肢也是一等一的柔软,纤细。
  洞房花烛夜,再没有比这夜更名正言顺的了。
  裴澜握着她的手,令她微微背过了身子。
  阮菱动作缓慢,低低呜咽道:“夫君……”
  “孤知道。”男人低哑的声音,像是在昭示着些什么。
  这样的姿势从前不是没有过,可是大婚之夜,阮菱还是想躺着。她柔柔唤:“夫君,我肚子痛。”
  男人游离的大掌顿了顿,顿时轻轻放在她小腹处,温热的掌心不多时便捂热了那一片肌肤,替她暖肚子。
  阮菱继续编话道:“得躺着。”
  裴澜依言,将她翻了个面。阮菱还没来得及藏起眉间的表情,就被眼前男人抓个正着。
  “骗孤?”他咬着她的耳朵,低低惩罚道。
  阮菱干脆抱着他的脖颈,哼哼道:“没有,刚刚是真疼了。才一个月呀。”
  说到这儿,裴澜脸色顿时崩起来了。菱儿现在和从前不同,想想刚刚那样子,确实不妥。
  “孤欠考虑了。”裴澜吻着她的唇角,柔情道:“放轻松。”
  他扶着阮菱重新躺回榻上,她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只觉得空气都多了一分温暖与多情。小姑娘羞红了脸,在他耳边轻轻撒娇道:“夫君。”
  楚楚动人,摇尾可怜,夹杂着一丝乞求的意味。
  可眼前男人的心思,又岂能是言语能控制得住。
  太子啄了啄她的唇瓣,头也没回,另一手便抓在那银钩处。轻轻一拉,雨过天青色的帐子便轻轻柔柔的漫下来。
  高烛良宵,温柔缱绻。直到喜台上的红烛燃尽,榻边的娇娇啼啼哭声才堪堪停下。
  阮菱闭着眼,手抹了抹唇边的湿意,只觉得呼吸吐气都烫人的厉害。
  这人开始时尚且还能顾着她,顺着她的心意。可到后来就似变了一个人般。
  那外人眼里矜贵自持,风光霁月的太子殿下,都是装的,装的!
  寅时,男人力竭而尽。他随手在榻边抓了件单衣披上,随后坐起身子给阮菱按摩。
  阮菱揉了揉肿胀被咬破的唇瓣,唇边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昏昏欲睡前,是那人在按着自己发麻的小腿。
  而殿外,纮玉和清音两人脸上的红晕就没消去过。
  清音心里惦记姑娘的身子,听着太遭罪了。
  纮玉不由得感慨,殿下就是殿下,做什么事儿都猛的异于常人——
 
 
第55章 天真   太子戏谑笑:“这眼泪金贵着,咱……
  翌日, 有了昨夜太子的吩咐,东宫无人打扰,阮菱直接睡到未时末刻。
  “呀!糟了……”阮菱睁眼, 瞥见更漏落在未时上,惊呼了一声。
  身侧男人不悦的将她捞了回去, 低低道:“不必惊慌, 没人叫你请安。”
  阮菱脸颊红润, 睁圆了眼睛:“成婚第二日不都是要向公婆……圣人和皇后娘娘请安呀?”
  “休沐。”
  怕阮菱没听清,太子又补了一句:“孤成婚可休沐三日, 所以你不必这么急。”
  小姑娘压根没听他说话,直接坐起了身子。看着陌生而又喜庆的大殿, 她有一瞬的茫然。喉咙间有些哽涩, 她哑着嗓子唤了句:“清音。”
  在外面候着的清音顿时走了进来,小脸十分惦记:“姑娘醒了。”
  “备水洗漱, 再端进来两份早膳。”她轻声吩咐着。
  帐内景色撩人, 清音眸里有一瞬的慌措,却仍是点头出去了。
  身侧男人也跟着起来, 丝衾自肩上滑落,冠束的墨发随意散着, 宽肩窄腰, 精装遒劲的腹肌随着呼吸起伏着, 锁骨处有几道抓痕,细细的,暧昧又迷人。
  阮菱水洗葡萄的眸光只瞥了一晌便移开了, 心里默念着,美色误人,请安要紧。
  “……”可是他的身材怎么能这么好?
  大掌探上她纤细的蝴蝶骨, 一股熟悉的前奏袭来,阮菱身子一颤,推了他一把:“夫君,咱们还要去请安呢。”
  太子在雪白海棠间轻轻揉搓了一下,恨恨作罢。
  他唇边有一丝无奈,今日不带着小姑娘去请安,她怕是得惦记这事儿到晚上。
  洗漱过后,尚膳局的掌事姑姑带着一众小宫女进来布菜。
  叉烧鹿脯,赤枣乌鸡汤,莼菜羹,冬笋玉兰片,松树猴头蘑,一道又一道的菜品,直接让阮菱瞠起了目。
  “这么多?”
  太子见怪不怪,银箸替她夹了一块鲜鹿脯,淡淡道:“不是要去请安,还不趁热吃。”
  尚膳局姑姑殷勤的伺候着,并且不停的介绍这些菜名,阮菱没见过这阵仗,不想落个尴尬,一顿饭下来几乎没怎么说话。反观太子那边,仿佛天生的食不言寝不语,只静静用膳。
  吃完饭,那姑姑又递来漱口茶水,和宽口瓶,巾帕。
  阮菱在家中,这些事儿都是清音伺候着,一时有些不惯,而且刚刚叫她传膳,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去哪了。
  一股无所适从的感觉蔓延心间。阮菱时刻记着,这是东宫,不能丢人。昨日大婚的兴奋与喜悦也渐渐消失在一道道规矩上。
  两人用完膳,便有宫人进来伺候穿衣。
  一炷□□夫后,太子牵着阮菱的手,出了东宫。
  福宁殿毗邻坤宁宫,两者离东宫都不算远。
  眼下正是薄唇时节,天高云淡,宫中地界好,灵气足,一路上早有各种奇花异草,竞相绽放,香气撩人。
  小姑娘垂着头,闷闷不乐。太子以为她是新妇第一日请安紧张,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声道:“别怕,孤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殿下,以后可不可以只让清音伺候我。那些人,我不习惯。”阮菱突然道。
  太子敛眉,他倒是把这茬忘了:“你是太子妃,你定夺即可。”
  阮菱颔首,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便又缄口。身侧的男人头发白玉冠,腰束墨带,一身杏黄绣蟠龙纹黑边的太子服制,满宫里,走到哪宫人都是对他们拜了又拜。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裴澜,他对她太好,太纵容,以至于她差点忘了他是太子,是储君。那样异常尊贵的身份地位,若不是他喜欢自己,她这辈子也不可能见他几面。
  女儿家的心事弯弯绕绕,顺着风便溜进了太子的耳旁。
  春风和煦,他却分明听见了一声浅浅的叹息。
  太子顿住了脚步,后边的仪仗顿时也跟着停了下来。阮菱不解的看着他,却见男人漆黑的眸里夹杂着无奈。
  “菱菱。”
  阮菱“嗯”了声。
  太子正色道:“孤娶你进宫,不是为了叫你守规矩,谨礼仪。孤曾说过,这一生你在孤心里都是头一位。若你成了孤的妻子,反而过的不快乐,这有违孤待你的心意。”
  说着,他在阮菱腰间掐了一把,低哼道:“你这细腰,孤还撑得起来。”
  阮菱美眸睁圆了些,小脸有些红。
  “纮玉!”一声肃喝。
  纮玉自后边走上前来,拱手:“殿下。”
  太子沉声道:“以后东宫皆由太子妃做主,晚上便宣了尚膳局,内直局,典设局等内务局的掌事来回话。另,晋太子妃身侧侍女清音为掌事姑姑,一应照顾太子妃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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