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反派没有心——烈酒浇腰刀
时间:2021-03-04 10:12:17

  江未眠倒是并不因为他态度的冷淡而改变自己的坚持不懈的靠近。
  “难道,”月秋崖眼中迷惘,“眠眠当着如此喜欢他?”
  倘若是她,定然不会如此热情。更别说被拒绝了无数次,还能笑意盈盈地上前继续靠近。
  慕寒笑而不语。
  江未眠自然知道郁宿舟在想什么。
  郁宿舟遇到了她这个麻烦,想甩开呢。但如若让他甩开了第一次,她之前的努力可就前功尽弃了。
  他现在对她喜恶混沌不明,对于自己救她的行为不解茫然。总而言之——就是在怀疑人生。
  江未眠可不允许他冷静下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她就是要让他乱。
  江未眠总算轻手轻脚爬上树,小心翼翼地踩上树干,向他靠近。
  少年紧闭双眸,耳尖却微微一动。
  江未眠了然一笑,伸手去拉他袖子,未料少年身形似鹤,转眼漂浮不定,到了树下。
  如今一人树上,一人树下,相望之际。少年冰冷的目光收回,随后转身。
  而就在此刻,只听咔嚓一声树干断裂之声。
  郁宿舟眉峰一动,下意识回转身去接人。
  然而待他回神,才看见少女分明还在树上,她笑容明艳笑容,手中握着半截断裂的树枝。
  郁宿舟神色一沉,脸色难看至极,转身拂袖而去。
  江未眠坐在树上,托腮笑眯眯看他,顺手将手中半截树枝掷出去。
  破风之声自后方而来,他小半张侧脸微微晃过,竹节般线条清晰分明的指关节一弹,将那树枝弹开,回眸中略带警告之意。
  江未眠置若罔闻,视若不见,只是笑眼弯弯,分毫不惧。
  最终还是郁宿舟先转过身,到了池塘边。
  众人歇息一阵子,便又上了路。
  距离长安太远,一路上需舟马劳顿许久,因此今夜要在夜幕降临前赶到客栈,好好整理休憩一夜。所幸一路上还算平顺,日薄西山之时,总算到了个荒破客栈内。
  月秋崖和慕寒出去整理马车行李,房间内只有江未眠和郁宿舟二人。
  灯花烁烁,摇摇晃晃不止,江未眠自自己小包袱里拿出张信纸,招呼郁宿舟:“郁宿舟,你帮我磨一磨墨,行不行?”
  郁宿舟因为她这客气的语调愣了愣一瞬,对上她理直气壮的神色,又如常道:“自己来。”
  江未眠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开始长吁短叹。
  “唉,出门果然事事难。”
  “唔,竟然连个磨墨的人都没有了。”
  “别说什么磨墨了,糖糕也吃不到!”
  她仰面叹息一声,似乎用尽一身力气:“我太难了。”
  倒仰过头,她圆溜溜眼睛注视郁宿舟,道:“咦,你今天穿的白色呀?”
  郁宿舟下意识指节一握,面色冷淡地撇开脸。
  “你到底怎么了?”江未眠从凳子上拉他衣袖,“怎么这三天都不搭理我?”
  “是我的问题吗?”她开始自言自语。
  “你没听见我说话?”她眼底分明全然狡黠的光,“那我再说一遍?”
  “郁宿舟,你怎么这三天都不搭理我呀?”她又一本正经问他一遍。
  少年郎面如冰霜,始终不语。
  江未眠伸手戳他脸颊,带着些笑意:“别生气了,快给我磨墨!”
  “不就是救了我吗?”她声音清脆,“你还在想原因啊?”
  她没有搭理少年越来越差的脸色:“原因自然是因为……”她拉长了声调。
  随后她一言不发,也将他晾在一边,开始写信。
  郁宿舟在她身后,将她那“家书”内容一览无余。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她写字。朦胧灯火下,他看着她背影,那头上一对兔耳朵似的百合髻。他下意识开口道:“丑。”
  江未眠动作一滞,“啪”一声摔了笔,满脸不悦:“郁宿舟你什么意思?”
  “你才丑呢!”兔子三瓣嘴咬牙切齿。
  郁宿舟在心口的郁结不知为何一散,他语声淡淡:“字面意思。”
  江未眠不知嘴里咕咕哝哝在说什么,他也没心情去听清,只见她再也不做笑脸,莫名心情平静,看她写字。
  为首第一行映入眼帘,便让他嘴角一勾。
  歪歪扭扭的起首:“爹爹,我一点也不好。”
  她手中握笔都见怨气:“我想回家!”
  三个感叹号几乎戳破了纸面。
  “爹爹,郁宿舟欺负我。我没有糖糕吃,没有冰碗子吃……”
  洋洋洒洒,一笔落到底。
  竟然全是控诉外出生活环境如何如何不好,最后收尾时,心不甘情不愿地加了一句:“你不用担心我,虽然……”
  只见兔子耳朵似的发髻颤抖着,那只手握着笔,一个字一个字:“我,一,点,都,不,好。”
  蝉鸣,夜风,吹拂起异乡人的衣角。
  少年注视着伏在桌案睡着的少女,黑发飘摇。
  他手掌在她脖颈缓缓收紧,带着些许新奇的目光落在她侧颊。
  少女歪了歪脑袋,闭上眼睛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他手臂上,嘟囔道:“走开。”
  次日,江未眠醒来时,摸到身侧空荡荡,揉了揉眼睛:“月姐姐?”
  月秋崖早起了?
  此时,江未眠听见了熟悉的叫卖声,她兴高采烈地推开窗户。
  果然,是集市。
  昨夜还荒凉如野外的客栈前门庭若市。江未眠自门扉内探出脑袋,看见对面的慕寒和郁宿舟的屋子也空空荡荡,便一溜下了楼梯。
  方才下了楼梯,她四处寻找月秋崖:“月姐姐?我饿了。”
  正左顾右盼之时,便是额头一痛。
  江未眠揉了揉额头,看见是自己因为自己没看路,所以撞到了别人身上了,方才要躬身道歉,那人已经转过了头。
  江未眠愣了片刻。
  只见这人墨发间唯有蓝布发带作为点缀,一身书生青衫,文质彬彬,虽旧却十分整洁。
  重点是
  少年人面容生得静而殊丽,眉目含秋水,平和儒雅,不如慕寒出尘,不如郁宿舟昳丽。
  淡的,静若远山。
  他微微蹙眉:“姑娘?”
  江未眠迅速收回自己讶然的神色,迅速换了一副面目:“这位公子,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少年人:?
  郁宿舟手中端着个小碗,才准备抬步进入客栈,便听见这一句。
  随后,他面无表情,手腕一翻。
  莲子珠玉似的滚落在草地里。
  身后慕寒讶然道:“阿舟,你怎么将这冰碗子倒了?”
  “手抖了。”郁宿舟面不改色,声音平静。
  那门扉另一端的声音落在他耳中。
  “晚生徐坐霞。”清澈的声音,带着困惑,“似乎在下与姑娘素未谋面。”
  女孩子活泼的声音:“那现在认识也不错。”
  “我是江未眠,蜀郡人。”
  她目光落在门扉后,温吞笑了笑,自然地收回了目光:“你是哪里人呀?”
  作者有话要说:    娇娇:所以爱会转移是吗?
 
 
第37章 
  盛夏除了蝉鸣之外俱是空寂,燥热地让人能在尘土上看见喧嚣而上的空气波纹。
  少年麒麟纹的靴底默默摩擦一下地面,莲子粉碎成沫。
  月秋崖和慕寒并未发觉有任何不对,二人倒是融洽地进入了客栈内。
  月秋崖进了门才看见江未眠和个陌生人在搭话,正准备上前去,便被慕寒叫住了:“秋崖,你来看看,我是不是买漏了什么东西?”
  江未眠抬眼看见郁宿舟进来,随即笑眼弯弯上前去:“你回来了?”
  “你们去哪里了?”
  那书生长眉蹙起,去留不是,只得无奈站定。
  郁宿舟墨玉似的眸子一垂,望着江未眠,乖巧听话地回复道:“集市,买东西。阿眠可是饿了?”
  很长时间没有听见郁宿舟这样说话了,江未眠还有些不习惯:“逗你玩玩,你又生气了?”
  郁宿舟并无丝毫不悦之色,反而极其亲昵地低头,眼中漂浮着可以将人溺毙的温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江未眠自尾椎骨到天灵盖都是一阵恶寒。
  她神色不虞地将他推开,意兴阑珊道:“你这人好没意思。”
  这一推,郁宿舟竟然没站稳,腰直直撞向了桌角。
  江未眠才想说什么,他便笑了笑:“我没事。”
  “阿眠,月大家今日买了许多这里有趣的东西,你去看看?”他丝毫不挂记她所作所为,甚至眼底笑意更浓,“嗯?”
  江未眠也没打算和这个大清早闹脾气的人说话,她扰乱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当即回头笑嘻嘻对着徐坐霞道:“徐公子,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徐坐霞沉吟片刻,望她一眼,轻轻而坚决地抽回了衣袖:“恐怕多有不妥,在下还要出门……”
  江未眠叹口气,也没强迫人家:“好吧。”
  她撒手速度之快几乎让徐坐霞怀疑她只是客套邀请他一下。小姑娘几乎是撒着欢儿似的跑到了另一边,嘴里甜甜喊人:“月姐姐!”
  徐坐霞失笑:“倒是天真可爱。”正准备走,见郁宿舟还在前路上,他有些困惑:“这位公子?”
  郁宿舟笑了笑,分外无害且有涵养地退开几步:“抱歉。”
  江未眠毫无心理负担——小变态不快活,她可乐呵。
  她此时像只花蝴蝶似的围着慕寒和月秋崖转。
  郁宿舟转过楼梯角时,还瞥见她盈盈笑意。
  少年眼眸沉郁,嘲讽一笑。
  她是怎么样的人,他如何不清楚?
  在她眼中,自己不过是个有点意思的玩物罢了。一如既往。
  自己那愚蠢的体谅,全然错付。
  她雪白的侧颊上一对小酒窝旋得很深,看上去是于内在完全不符的玉雪可爱。
  郁宿舟收回目光。
  算了。他面容依旧冷淡漠然。他不杀她,她这般吃不得苦头,自然知道早些回家。
  等到月秋崖替她治疗好丹田,便是他与她分道扬镳的时刻了。倘若月秋崖不收他为徒,他之后也会离开她的掌控。
  四人方才上路,却不料此地荒山野岭,忽然下了暴雨,山路几乎被冲毁了一半,捉妖人虽会术法,但终究不能掌握天意,四人只能等着天晴后再上路。
  幸而这旁边有个村落,四人只能在村庄中暂住。
  村民们大都淳朴,见四人都是温和有礼,江未眠言辞又惹人喜爱,于是专门腾了个院子给四人歇息。
  倘若没有江未眠,也许月秋崖不会管顾什么暴雨,什么山路,径直便上路了,然而有了个体弱多病,需要关照的江未眠,月秋崖便决定等到确实没有一点威胁后再出发。
  慕寒眼底俱是笑意:“难得见月大家放慢脚步。”
  月秋崖望着院子里活力十足,蒙着眼和孩子们嬉戏玩耍的江未眠,神情中不由带了几分柔软,并未作答。
  “不是说长安有急事?”慕寒也悠悠望了半晌,而后开口。
  月秋崖无奈笑笑:“不过说给江伯父听罢了。”
  慕寒挑眉:“你这说辞,并不能缓和他情绪分毫。”
  月秋崖眉目冷淡:“长痛不如短痛。”她也同江未眠一样,察觉到了江老爷的焦灼担忧。
  慕寒摇摇头,叹口气笑而不语。
  院内江未眠笑得开心,伸手老鹰抓小鸡似地和村里的小孩子一起玩耍。
  郁宿舟隔着院门远远就听见了欢声笑语。
  他没分眼神过去,只是向着月秋崖走去。月秋崖含笑点点头:“阿舟,可是有何处不懂的?”
  郁宿舟天赋极强,灵力深厚,她早已察觉,之前由于各种原因误解了他,她也深感惭愧,加之郁宿舟似乎也对术法有些兴趣,她便尝试着带了带他,没想到他学习进度堪称一日千里,倒是让她有了些惜才之心。
  郁宿舟垂眸,恭敬道:“月大家,第二式时总会有后劲不足的情况……”
  月秋崖自然而然点点头,吩咐道:“你给我做一次?我看看问题在何处。”
  这厢融洽师徒,另一边江未眠也玩得痛快。
  江未眠转了一圈,只听见耳边有孩童脚步和清脆笑声,却怎么也没抓住那群灵活的,滑溜如鱼群的孩子。她也没泄气,笑容满面。
  系统倒是心急如焚:“宿主,你没看见?”
  江未眠理所当然回复道:“我眼睛上蒙了东西,当然看不见!”
  “我是说,宿主,你没注意到最近郁宿舟和月秋崖越走越近了?”
  系统恨铁不成钢,江未眠却笑嘻嘻道:“是吧。”
  “什么叫是吧?这样下去,你不怕他在月秋崖那里学到了什么,日后黑化时,你控制不了?”
  江未眠歇口气,郑重其事道:“系统,他现在暂时不会杀我了。”
  她一面在心里和系统对话,一面伸手去抓小孩子们,终于抓到一个,她揽起那孩子,笑声明朗,扯下脸前的黑布:“抓住你啦!”
  系统崩溃道:“宿主,你真是一点都不怕死。”
  江未眠摇摇头,肃穆道:“我怕死啊。”
  她见系统还不明白,叹口气:“不然你要我怎么样?教他做人?”
  她语重心长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他比你清楚。”
  这句话一抛出来,系统也愣了半晌:“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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