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反派没有心——烈酒浇腰刀
时间:2021-03-04 10:12:17

  江未眠以一种“孺子不可教”的目光望天道:“我没事乱乱他可以,若是每日追在他身后,那就不是我了。”
  “你觉得,他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
  系统犹不死心:“宿主,你可以让他爱上你啊……”
  “追在他身后,他就能爱上我?”江未眠冷哼一声,“你忘了,‘江未眠’是怎么死的?”
  那个女孩不也是一心一意追在郁宿舟身后,最后被他利用干净后推下深渊,不得好死。
  “我还没想好,究竟要不要牺牲到那种程度呢。”江未眠没头没脑说了一句,“让他爱上我,简直是对我的折磨。”
  系统无奈片刻后道:“宿主,可是要活下去,只有这个办法啊。你又忘了,到了那个你死亡的剧情点,是要依靠他降下去的黑化数值来换你的身体啊。而且你不做任务,我也会没有能量的。”
  江未眠点点头,旋过身,继续和孩子们玩耍。
  系统不知道江未眠听没有听进去,只是觉得最近她确实有些消极怠工,攻略方法还十分不切实际——分明是得罪人。
  它查看了一下自己体内逐渐减少的能量,无力道:“宿主,你要是再不做任务,拉动进度,我被他现在越发强大的能力影响,最后的能量耗光……”
  “知道了。”女孩清凉冷淡的声音打断了它。
  “你以为我为什么说我不舒服?”她神色中还带着一丝烦躁,仿佛面对了一个最不想面对的选择,“你忘了,我在客栈见过谁?”
  徐坐霞。
  姑苏城内鬼宅的重要人物。
  系统联想到她先前说过的,“真情实感”,连自己都骗过的那个方法,大惊失色:“宿主,你想清楚啊,如果你真的这么做,待在他身边,几乎无异于送羊入虎口啊。”
  江未眠百无聊赖:“所以,我才在如今确认他应该不会再轻易对我动杀机后,真正考虑这个想法。”
  一个极端的方法。
  江未眠闭上眼睛:“唉,就是欺骗我自己,有点吃亏啊。”
  但是被血虐一场之后,能够脱离剧情线,是笔划算买卖。
  月秋崖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在一个空空荡荡的宅子里。周遭空无一人,唯有厉鬼咆哮。
  她只知道,自己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什么。她来这里,是为了救人。
  她穿过游廊,穿过昏暗。
  最后,她见到了熟悉的面孔,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那些人是谁?
  她抱住脑袋,痛苦蹲在地上,目眦欲裂。
  她在那一刹那,明白了自己痛苦的源泉。
  我是谁?
  她忘了。
  在这痛苦的关头,她被一片光明唤醒。
  鸟语花香,金碧辉煌的花园。她看见了个蒙面的白衣女子,在花园内的书案上写着什么。
  那女子蒙面纱,面容看不清晰,却让人觉得无比熟悉。
  “你是谁?”她站在庭院内,向那白衣女子发问。
  那白衣女子声音缥缈:“我是判官。”
  月秋崖自己似乎丝毫也不惊奇,她惘然望着那女子手中墨色的笔。
  “那么,我是谁?”她喃喃自语。
  对啊,我是谁,是为祸人间的妖物,还是谁?
  那个女子抬眸,温柔而慈悲地看她。
  “你是月秋崖。”她声音坚定,给人力量,“你是捉妖大家之后,你要守护人世,降妖除魔。”
  月秋崖心似浮萍,魂魄一定:“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那白衣女子容颜舒展,笑如清风。
  “我来救你。”
  这声音如波纹,水波潋滟,一道一道进入耳中,却有如黄钟大吕。
  月秋崖猛然惊醒,睁开眼,却依旧在那个花园。
  而白衣女子早已不见。
  翻开的书页上,墨色淋漓,月秋崖不能看懂。然而,在翻页的一瞬,什么东西自书页间飘飞而起,落入她额间。
  她眼前铺展开一幅画卷。
  随后她平静的神色染上惊异。
  画卷上,分明是她。她进入了一个荒破宅子,似乎要救一个人。
  那人着书生青衫,看着眼熟,却不知在何处见过。
  随后
  下一页,一片血色浓郁。
  月秋崖后退一步,竟感受到无边恐惧,窥破天机之感。
  她这才水一样湿淋淋自半夜醒来,望见四周已然是正常世界,这才平稳了呼吸。
  只是方才一幕幕,光怪陆离,还在眼前,让她心神不安。
  “判官,这书页上的故事,好像变了?”
  白菩提闻言,举目望去。
  只见那月白衣裙,清冷自持的女子身形化开,浓郁墨色旋转扭曲,成了一抹迤逦的红。
  红色裙踞摊开,那清冷眉目也逐渐变形,成了另一张脸。
  “咦?”那欢快憨厚的声音还在继续,“判官……”
  “故事,改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了,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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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这几日山中连雨不断,似乎是恰逢这一带雷雨时节,等了几日,非但不见好,还逐渐有恶化的态势。
  今日有村人山上砍柴,因为突逢大雨,泥土成流,被冲下悬崖,掩埋了半边身体。等将人抬回来时候,早已经奄奄一息,喘息之外,再无所能。
  这十里八乡都仰仗着那几个赤脚医生,奈何山路被堵,天气恶劣,大夫都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出门。月秋崖听闻有人受伤,一大早便去了那村人家中把脉诊断。而慕寒清早与月秋崖兵分两路,上山采药去了。
  村中草药所剩无几,骨折风寒,俱不能医治。
  江未眠睁开眼,家里便又只有她和郁宿舟了。
  她百无聊赖推开窗户,又见涟涟雨幕,打个哈欠,很没精神地坐在窗前。
  她心里难得有几分悲哀地数着自己还有几天这样的清闲日子——不多了,不多了。
  她目光落在院中瓜架下的少年人身上,重重叹口气。
  慕寒出门了,那么这样看来,徐坐霞也要来了。
  这平静的日子啊,真是弥足珍贵。
  她对着雨幕遥遥喊了一声:“郁宿舟!”
  少年闻言,只露出小半张侧脸,线条也是冰霜般冷寒,偏偏他最近和吃错了药似的,待她格外温和有礼像个陌生人。
  他穿过雨幕,竟然是连伞都没打,等到凑到江未眠面前,江未眠才发觉他湿漉漉的眉眼如同被水洗过的黑曜石一般,烈烈鲜焕,偏生带着一眼柔软的笑意,引人坠落陷阱般用心险恶:“怎么了,阿眠?”
  他看似对她亲和了许多,江未眠打量他片刻,伸手去拽他衣袖,却被少年不动声色躲避开。实则,在退开无数步。
  他是带着奔向新生活的愿望跟随月秋崖走出蜀郡的。
  郁宿舟不可能容忍有人能够掌控他分毫。
  虽为奴隶,但也是把吞噬主人的刀。
  江未眠思忖了一阵,若有所思。
  半晌后,她牵开一个笑,对着郁宿舟道:“没什么,我饿了。”
  她将下颌搭在臂弯间,有些没精打采。
  郁宿舟倒也没有安慰她的意思,径直去了厨房。
  江未眠望着他背影远去,忽然间对系统道:“我付出的代价可太大了。”
  系统一言不发。
  她今日没精打采的原因,就是因为任务剧情线并未有太大进展,系统能量即将用尽,只能用她的精神支撑。
  她怅然叹口气,眼中却是更亮的光,带着点面对挑战对手时的兴奋之意。
  因为郁宿舟的黑化值卡住了。自从那一夜过去,他没有杀了她之后,郁宿舟的黑化值就卡住了。
  他对她的感情逐渐从厌憎变为平淡。
  她笑了笑,望着青山,漠然对系统道:“无论到时候我如何说,你都要把一切告诉我。”
  气若游丝的系统总算回话了:“宿主,不必担忧,你若是陷进去了,我可以强行将你的魂魄带走……”
  江未眠斩钉截铁:“不需要。”
  她眼神清晰明亮,虽然身体虚弱,却如同一簇鲜亮的火苗一般。
  “我最爱的,永远是我自己。”
  江未眠顺着路摸过去,站在门前看着郁宿舟背影,声音慵懒:“我想吃糖糕了。”
  少年下意识回复了:“不行。”
  江未眠挑眉,颇感意外:“为什么?”
  郁宿舟也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这一句。他方才听见她说想吃糖糕,竟然想起的是,前阵子她抱怨上火难受。上火了,少吃糖糕。
  少年抿唇,眼底透露出几分茫然复杂之色。
  江未眠叹口气:“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郁宿舟望着门前的少女晨光里的剪影,她周边都是淡淡的光晕,看上去纯然,不似她内里那般险恶。
  他只觉得可笑,甚至有几分恼怒。
  恼怒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抬起脸,柔而予取予求道:“阿眠,太晚了,集市散了。”
  江未眠看着他一张昳丽如春色的面容,也没应声,转身便出门去了。
  郁宿舟自然跟着她出去。
  直到江未眠停下脚步,冷冷道:“别跟着我,月姐姐在村子另一头。”
  少年停下脚步,神态无辜:“阿眠,你在说什么?”
  江未眠自小气性大,加之她并不打算在郁宿舟面前装乖,她走上前,昂首望着郁宿舟:“我说,走开。”
  少年似乎有些委屈:“阿眠,你一个人在这里……”
  “不关你事。”江未眠态度又冷又硬。
  她如此态度,郁宿舟自然早有料到,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能忍这么久,到现在才爆发。
  大小姐自幼便是众人目光的中心,怎么会忍耐自己的奴隶,对别人胜过自己亲近?前段时间,他的确故意冷落她,她次次都笑意盈盈,想必也是闷在心里,等着爆发。
  只是谁也每想到,爆发竟是因为小小的糖糕。
  郁宿舟颔首,站在湿淋淋的乡村小道上,看上去像个可怜的失路的小孩。
  江未眠冷笑一声:“你若是喜欢月姐姐,我大可将你送给她。”
  少年方才柔润低垂的眉眼,墨色更深。
  她要将他送给月秋崖?
  “阿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神色瞧上去越发困惑。
  少年语声中虽是控诉,但眼中却是一片森寒。
  送?
  她把他当什么?
  心中翻起几分难言的燥意,抬眸望过去,江未眠雪□□润的面颊上是那熟悉的怒意,话语中还是如同生了荆棘似的刺人:“你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何必在我面前伪装成这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不吃你这一套。”
  “你既然能在江家卧薪尝胆,为了杀我不择手段,你如今靠近月姐姐也是有目的的吧?”
  “月姐姐明察秋毫,不会上当。”
  郁宿舟心头堵了一口浊气,开口时自己也没察觉到的讽刺:“哦?我是什么人?”
  少女那熟悉的面容,舒展的眉眼看上去竟然十分刺眼,她轻蔑笑了一声:“你?你就是个虚伪的,两面三刀的笑面虎。你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少女说着说着,步步靠近:“你出身低贱,擅长把控人心,将人利用得干干净净,甩得明明白白。”
  她圆圆的鹿儿眼里都是厌恶:“你做过什么好事?”
  “你敢说,你跟随我出蜀郡,心中没有打过抛弃我这个前主人的主意?利用我作为跳板,然后再甩脱我。”
  少年突兀地冷笑一声,随后平静看她:“还有呢?”
  见她没有说话,他垂首望她,声音甚至说得上几分温柔:“所以你又好到哪里去呢?”
  “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有我这样的恶奴,包庇我的恶行。现在又这样疾言厉色。”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阿眠?”
  江未眠被气笑,抬手要打他,却被少年制住,他带着自幼时常有的谦卑姿态,掌心握住她温腻的肌肤,手指寸寸收紧,鲜烈的眉眼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主人,别伤了手。”
  江未眠恶狠狠瞪他一眼:“松开你的手,否则我会亲自将它砍断。”
  少年眼中冷意如刀:“不过现在看来,你非但不喜欢我,现在还想杀我。所以,阿眠,你也不过是个骗子罢了。”
  江未眠眼底都是厌憎:“你这样的人,配得上什么真心?”
  她想要挣脱开他的手:“滚开。”
  然而眼前的郁宿舟早已经不是幼年时那个听话的小奴隶了。
  郁宿舟望了她半晌,忽然笑了笑:“阿眠,你早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你为何靠近我?”
  “你敢回答吗?”
  江未眠面不改色:“不过是看你好玩罢了。猫儿狗儿,我还不能逗一逗吗?”
  江未眠一双大而明亮的眸子望着他,里面显而易见的嘲讽之意:“你以为,我真的会喜欢你这种,对着谁都会摇尾巴的奴?”
  她生了一张圆润可爱的容颜,字里行间却是戳人的刀剑。
  “你记住,自此开始,我不会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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