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反派没有心——烈酒浇腰刀
时间:2021-03-04 10:12:17

  她眼睛明亮如一簇日光,徐坐霞不知为何竟无法拒绝。
  他无可奈何地颔首:“那便多谢江姑娘了。”
  郁宿舟替月秋崖买好了面,转过身。
  “糖糕嘞,新鲜的糖糕嘞。”
  少年步子一顿。
  他墨色瞳孔转向那方向。
  片刻后,糖糕摊儿前落下一片阴影:“老板,这糖糕怎么卖的?”
  那老板忙碌之中抬起头,见这少年容貌,不由眼前一亮,连忙道:“小公子,我们家的糖糕,可是这十里八乡都称赞的老字号啊……”
  他话音未落,那少年便开口了:“有哪些口味?”
  老板忙道:“您想要哪种?”
  郁宿舟垂眸思索片刻,随后开口道:“算了,都来一份吧。”
  老板搓搓手:“好嘞。”
  少年眼中依旧是嘲讽。江未眠又娇生惯养又任性,知道他口味没买全,必定和他闹起来。
  他接过包着热腾腾糖糕的纸包,老板却欲言又止:“小公子,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郁宿舟目光落在手中的纸包上:“不是我吃。”
  “啊?”老板愕然一瞬。
  “拿回去,喂兔子的。”少年声音很冷,似乎并不想多言。
  等他转身,老板才摸摸头咕哝道:“什么呀,哪有兔子吃糖糕的?”
  郁宿舟方才提着糖糕转过身,便看见人群里有个熟悉身影。
  红衣少女正在糖葫芦串儿前眼巴巴盯着看呢。
  他下意识将糖糕往身后一藏,自己都因自己的举动惊异了一瞬,他抿了抿唇,方才准备上前,便见那红衣少女身边又出现一个人影。
  少女拽着那人衣袖,笑得天真无邪,似乎是撒娇让那人请她吃一串糖葫芦。
  而她腰间分明挂着钱袋。
  漂亮的少年脸色一沉。
  糖糕滚落在地。
  身后的老板见了,提醒他道:“小公子,小公子,糖糕掉了!”
  不知过去多久,少女和那人一同在人群中消失了。
  而那漂亮的少年回眸,神色不变,甚至带了点温柔甜蜜的笑:“不要了。”
  “诶?”老板讶然,“不是说,拿回去喂兔子……”
  少年笑颜依旧不变,眼中令人望之胆寒的戾气一闪而逝。
  他声音平静淡然,吐字清晰:“兔子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眠眠:啊湫!(打个喷嚏
  我看见昨天有人猜对了发展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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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老板被他这“温和”的眼神望得下意识一缩,默念一句:“菩萨保佑。”
  郁宿舟听见这一句祷告,想起昨夜那婶娘也曾这样说过,少年本欲离开的步子一顿。
  糖糕毯子前再度笼罩下一片阴影,老板抬眼,见他去而复返,不禁觉得腹痛:“小公子,还有什么事呀?”
  只见少年眉目舒展,再度变得平易近人:“老板,你信神佛?”
  “怎么了?”老板神色忽然变得冷淡。
  少年却忽然一笑,眼中蛊惑一般的笑意让老板整个人都让人放松戒备:“没什么,就是问一问。”
  少年似漫不经心提及:“昨夜我见山中那座神庙,似乎有红光出现,我本想着也许是我与之有什么缘分?”
  只听“当啷”一声,郁宿舟抬起眼,饶有兴味看那面容惨白的老板一眼:“怎么了,老板?”
  “小公子,你……”老板嘴唇颤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郁宿舟不动声色:“我还打算去看看来着,谁知道昨夜雨太大了,我走到一半,伞便被树勾破了,我便回来了。”
  那老板明显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郁宿舟作困惑状:“怎么了?”
  “小公子呀,你真是……往后无论看到什么红光蓝光紫光都莫要那般冲动了!”老板见他一派天真神情,不由有些怜惜,恨铁不成钢道,“不是哪里都去得!”
  见老板三缄其口,郁宿舟也不再多问,笑得甜而澄澈:“多谢了。”
  许久过后,老板见他还站在毯子前,不由有些头大:“小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少年手指纤长,骨节分明,递上银钱。
  老板不明所以。
  少年眼眸再度一弯:“再来一份。”
  “兔子……不是死了吗?”老板下意识问一句,等出口才有些懊恼,怕得罪了面前这风流少年郎。
  “哦,”漂亮的少年眼眸中毫无恼色,云淡风轻,“我家还养了一头猪。”
  老板一时无言以对,松了口气,又装了一份给他,开玩笑道:“这次,猪不会也死了吧?”
  少年轻轻笑一声,眼眸中阴晴不定,阳光下殊丽非常,玉树临风。
  “谁知道呢。”
  一路走到院门,少年俯身,将那一包热腾腾的糖糕放在江未眠敞开的空无一人的房门前。
  他回转过身,恰逢院落里紫藤花瓣飘落至脚下。
  方才那一幕再度出现在眼前。
  那真实的触感仿佛在一瞬之前——那是一个毫无戒备的拥抱。
  来自一个永远不可能“屈尊降贵”给他拥抱的人。
  少年郎的目光落在紫藤花架上,目光猛然变冷,似乎想起什么令人不悦的回忆,毫不留恋地抬步离去。
  郁宿舟曾经很喜欢看着她。
  那时候她还是个半大少女,眼眸明亮,脸颊圆润,虽然多病,但还是活力十足。
  她笑起来会露出一对小小的梨涡,显得乖巧又可爱这让小少年想起兔子一类的小动物。
  他惶惑地想,这样娇弱的身体,看上去笑得这样乖,为什么
  为什么他总是会在她眼眸中看到厌恶?
  那些笑也从来不是给他的。
  她对他笑,唯有捉弄他的时刻。
  那是狡黠的,灵动的,带着点坏的笑颜。
  那时他们还在学堂,江未眠总不愿意带他一同去,但是忠诚的小奴隶,总是会找到千百种办法坐在她身侧。
  小少女总会恼怒地往旁边撤一步:“你怎么这么讨厌?”周遭同窗们,哪有带着个奴隶天天上学的?她又不是没手没脚,需要他跟随照顾。
  小少年抬起一双漂亮但空洞的眸子看她:“?”
  江未眠气闷:“你都不会说话吗?”
  郁宿舟总是在她生气时垂眸不语,偶尔江未眠抬起头,会看见他一双墨黑瞳孔,正瞧着她看。
  她不悦地“啪”一声扔下书卷:“不要看我!”
  他看她的眼光,让她非常不舒服,就好像是被一头小狼盯上了似的。
  她声音太大,被先生叫出去罚站,江未眠气得眼圈红,一脚险些将跪坐在她桌边的他踹翻:“都怪你!”
  他纤长的眼睫一闪,有些慌乱,沉声道:“对不起。”
  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结巴,但是依旧话少。他能做的,敢做的,不过是跟随她走出去,一同罚站罢了。
  二人站在春风拂面的廊前,江未眠看着他那张漂亮的脸,愤愤不平:“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我早就不要你了!”
  没想到这句话和戳到少年逆鳞似的,他霍然抬起眼眸,再度露出了那种阴沉沉的目光。
  江未眠下意识后退一步:“你想干什么?”
  小少年舔了舔唇角,低下头,没有说话。
  他年纪尚小,纤细的侧颊线条看上去秀丽内敛,一身漂亮的骨头撑起黑色的云纹衣袍,青涩中带着将要长成的某种威胁感。
  江未眠心里虚了虚,又抬脚踹他一下:“你再那样看我,我就把你眼睛挖下来!”
  而少年眼睛晦涩地一亮。
  那毫无力道的攻击就像是挠痒痒似的,让他勾起唇笑了笑。
  带着点诡异的笑不合时宜地出现,江未眠吞了口口水,声音气得发颤:“你有病啊!”
  变声期的少年声音有些哑:“对不起。”
  江未眠蹙了蹙眉,心里那点虚烟消云散,双手环胸不再理他。
  过了片刻,她戳戳他:“喂。”
  郁宿舟垂眸看她。
  “我今日要出去玩,下学后你先别回家,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少女似乎想起什么让她开心的事情,难得对他说话还带着轻松愉悦的笑意。
  少年心中掠过一丝阴影。
  “你去哪里?”他沉默片刻,发问了。
  “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少女微微皱眉。
  “我……”少年刚想说话,就被少女打断。
  “我不会带着你去的。”她笑得明媚,“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吧。”
  郁宿舟眼神越发黯淡,江未眠看着,反而笑得开心:“喂,你伤心什么呀?”
  “我带你来学堂已经不错了。
  “别太贪心。”
  她声音明朗,却仿佛一把破碎的冰,揉在了他心间。他心中一片秋风瑟瑟,无垠冰原。
  半晌后,少年道:“好。”
  少女拍拍他肩,圆而剔透的眼眸看着他:“那就这样说定了,爹爹问的话,你就说我在读书。”
  “你会回来吧?”少年忽然打断了她。
  少女没有应声,眼眸弯弯地望着庭前杏花树。
  少年顿了片刻,难得执拗道:“你会回来吧?”
  少女漫不经心闷闷答了一声:“嗯。”
  她脚底石子滚了一圈又一圈,少年眼中蒙起一层阴云。
  那想了千万遍的想法又在心中那阴暗的角落滋生成长。
  不如多生病,再病弱一点,她就不能出去找别人玩了吧。那时候,就只能由他,天天照顾她。
  她再不愿意,也会喜欢他的。
  只要他听话——他知道,自己生了一副她喜欢的容貌。
  可她偏偏爱看她哭,不爱看他笑。
  他不愿意哭,也不会哭,哭得多了,她见得多了,也许便不再新奇了——她向来是喜新厌旧的性子。
  非要把眼睛给挖下来,才能多看看他吗?
  江未眠抬头,又看见他那晦暗不明的眼神,缩了缩:“你又怎么了?”
  她害怕了。
  少年迅速收回目光,乖巧低头。
  “我会等着你的。”
  江未眠不明所以地应了声“嗯”。
  她咕咕哝哝道:“小怪物。”不等着她,他还想一个人回去啊。
  小时候那般任由欺侮,长大之后,她也照样可以欺负他。
  而且若是她不回来,他又能如何?
  竟然敢那样看着她。
  少女心中有些不满,逆反心理逐渐冒头——他有什么资格让她等他?不过一个小奴隶罢了。她还必须日日带着他。
  他不知道,因为他的存在,学堂里多少人笑话她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病秧子吗?
  想到这里,她心思一动,拉他衣袖,踮起脚在他耳边道:“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我顺道一起给你买回来?”
  少年一双朦胧的眼睛顿时亮起,灼烧得江未眠心中浮起一丝奇异的愧疚,虽然很快就湮灭了。
  “谢谢。不用。”少年舔舔嘴唇,生硬答道。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愉悦不要过于外露。他知道,她喜欢新奇的东西,自己倘若露出一点愉悦,下一次,她兴许就觉得没意思了。
  但江未眠撞进他一双情绪平静的眸子,冷哼一声,依旧道:“算了,你也太没意思了。”
  岸边乌篷悠悠,桨打白浪似叙话。
  江未眠带着徐坐霞走在村道上,江未眠嘴角还沾着糖葫芦渣子,笑盈盈看着徐坐霞:“没事的,我们寄住的房子还有一间空屋子,我去问问那家婶娘,你是个读书人,她一定会同意让你寄住的。”
  书生心事重重,叹息一声,无奈道:“多谢江姑娘了。”
  “徐公子这次出行,准备去哪里呢?”江未眠状似不经意询问道。
  徐坐霞苦笑一声:“先祖基业在姑苏,我回去打理祖产。”
  “咦?”江未眠疑惑道,“你不读书了吗?”
  只见徐坐霞眸中伤感之色升腾:“父母年迈,长兄初逝。”
  “啊,”天真爽朗的少女面带愧疚,“对不起,节哀顺变。”
  徐坐霞见她歉疚,挥手道:“无碍的。”
  “江姑娘,你们又是要去往何处呢?”
  江未眠笑眼弯弯:“我们呀。我们去长安。”
  转眼间,已经到了座小院落前,江未眠熟络地在院外喊:“婶娘,你在家吗?”
  少女甜而脆的声音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鸟衔着一枝春风,吹散了徐坐霞近日来心中的阴云。
  “徐公子不必过于伤感,”少女拍他肩头,“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很快有人应声了,那婶娘极其热情地将她二人迎进去。
  江未眠探出个脑袋:“婶娘,我闻到香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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