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撩完就跑的我如何哄回黑化男主——云上浅酌
时间:2021-03-07 10:20:22

  这让嵇允感到了古怪、别扭和迷茫,像是本来师出有名的仇恨,一拳打出去,却砸在了棉花上。
  俞鹿压根儿不知道他的心情有多复杂,惊喜地尖叫了一声,激动地扑了上去,抱住嵇允,眼眸亮亮的,由衷道:“太好了!”
  嵇家人安然无恙,也就是说,嵇允最痛的一个点,被改变了。她也因此看见了扭转悲剧的希望。
  进度条也倏然上涨,变成了38%。
  这代表着什么?代表了嵇允对她的印象急剧上升,她活命的几率又变大了,试问她怎能不!兴!奋!这可是性命攸关的进展啊!
  人心隔肚皮,嵇允不知道俞鹿高兴的是她自己能活下来的事,被她紧紧搂住,愕然过后,反而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分明是与己无关的事儿,她却高兴成这样,笑得眼睛都不见了 。
  真的好傻。
  但望着她,嵇允的嘴角却不知不觉地,也轻轻勾了起来,心口的坚冰微微化开了一丝。
  尽管轻微得连他本人也察觉不到,可变化是真的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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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心头大事落成后,俞鹿肉眼可见地轻松了很多。
  她还记挂着眼下还没得到解决的连烨赐婚一事:“系统,现在的进度条都有38%了,嵇允对我的好感还没达到会帮我解决婚约的程度吗?”
  系统:“没有。”
  俞鹿:“……”
  唉,算了。果然不能指望嵇允那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以后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萧景丞如今就藏在嵇允的房间里,俞鹿珍惜这得来不易的进度条,特意减少了去找他的次数,免得引起嵇允的警惕和抵触。
  转眼,十多日就过去了,靖王妃结束了今年在佛安寺的修行,命令下人收拾行囊,预备打道回府。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下人回来禀告说郡主的身体不舒服,不愿意回舒城。
  好端端的怎么就生病了?靖王妃有些担忧,亲自去看了她。
  俞鹿一开始还哼哼唧唧地装病:“娘,我是真的生病了。”
  知女莫若母,靖王妃没好气地弹了弹她的额头:“你是真病还是假病,娘还会不知道么?”
  俞鹿:“……”
  既然她拙劣的演技被看穿了,俞鹿就不装了,说了实话。反正她娘肯定会站在她这边。
  “你这法子也不是不行,但躲避不是长久之计。”靖王妃一叹,牵着俞鹿的手出了院子,在石凳上坐下。
  “娘,你就让我躲一段时间吧。”俞鹿又使出了她百试百灵的撒娇大法:“说不定我躲得久了,皇上就会忘记赐婚的事了呢?就会改变主意了呢?”
  “你这小滑头。”靖王妃最终还是拗不过她,叹道:“我可以帮你瞒着你爹。但若是皇上真的下令了要定亲,那你就一定要回来了。”
  俞鹿露出笑容:“就知道娘你最疼我了。”
  毕竟是佛门之地,又是养病的名义,不好搞太大的排场。靖王妃将大部分的下人都带走了。留下了四名武艺高强的侍卫和香桃一个侍女来照看俞鹿。
  俞鹿说她想留下嵇允,因为他懂得多,和他待在一起肯定不会无聊。靖王妃也同意了。
  靖王府的人走后,俞鹿照样住在她那个小房间里。
  她能感觉到,人变少之后,暴露萧景丞的可能一再减低,和在外界探听消息的谷超联系也更方便,嵇允整个人,都没原来绷得那么紧了。
  大概也是因为萧景丞的伤势在好转,嵇允如今也会抽空陪俞鹿下棋。
  俞鹿原先以为佛寺藏书阁会有很多不同类型的书,哪想到都是佛经。她就让香桃下山去买一些怪异杂谈的书籍回来。香桃一买便是好几箱,今天刚好都运上来了。
  那会儿,俞鹿正靠在廊柱上,喂池子里的鱼。懒得翻书,又想看故事,就心血来潮地说:“暧,嵇允,不如你读给我听吧。”
  嵇允正坐在她的不远处看佛经,闻言,道:“是,郡主。”
  “喏,那几大箱都是刚送上来的,你随便拿一本吧,我应该都没看过。”
  嵇允起身,在箱中随意翻了翻,看见了一本大的怪谈里夹了一本无名之书,就抽出了它,回到了原位。
  只是,随手翻开,看了几页,他的脸色,就微微一僵。
  俞鹿打了个呵欠。
  夏日山野,叶子都是新绿的,嫩得仿佛可以榨出汁水。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声音,俞鹿好奇地转头,就瞧见了嵇允的神色反常。
  她凑了过去:“怎么了吗?”
  她的身子暖融融的,靠过来时,脖颈肌肤,那一阵让人迷醉的甜香,再度侵袭向了他的神智。
  嵇允一下子回过了神来,素来冷淡的面上,竟闪过了一丝慌张,可他已经来不及合上书了。
  “你看什么呢?别动。”俞鹿摁住了他的手,强行展开了书页,得意一笑,低头看去。
  只一眼,她纯真的眼眸就懵了。
  书页上,绘着一团团赤|裸纠缠、惟妙惟肖的小人。
  原来,香桃去买书的时候,急着回来,没有一本本细看。这几大箱子里,夹了一些别的书她也不知道。
  就是那么不凑巧,让嵇允给挑中了。
  周朝未出阁的姑娘,在议亲之后,成亲之前,家里的嬷嬷才会背着人,拿出某种玉雕的物具,去教导她们男女之别,如何侍奉夫君。
  俞鹿虽然在梦里看见自己成亲了,但那个噩梦还算有良心,只是她和连烨是夫妻,没有让她看到“自己”和连烨洞房时翻云覆雨的过程。因此,俞鹿对真正的男女之事,是一知半解的。
  凑近看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了这些露骨的画像是啥,脸蛋就腾地烧了起来。
  看就看了,还当着嵇允的面,把鼻尖怼到了书页上看,真是蠢死了!
  覆在嵇允那只如玉石一样冰凉白皙的腕上的小手,也跟被火舌烫着了一样,缩了回来。
  “你别误会,应该是香桃买错了,我没让她买这些!我也没有很想看!”俞鹿呐呐地解释。
  嵇允闭了闭眼,将书用力地合上了,没有看她:“我知郡主不会如此。这本春宫册……我会拿去烧掉的。”
  俞鹿望着他有些急促、似乎失了平日从容的步子,有些懊恼。
  都怪香桃。她从前给嵇允留下的印象就够奔放的了。他嘴上说知道她不会如此,其实心里多半觉得她是在故意捉弄他吧?
  因为白天发生了这么尴尬的事,当日,两人没有再见面。
  俞鹿在房间里发了好一通的脾气。香桃也知道自己办错了事,为了哄俞鹿开心,就主动下山去给她买她最爱吃的零嘴了。
  结果,等到太阳快落山了,香桃也没回来。
  俞鹿的气已经消了,走到山寺门口的空地上,忽然看到成行成列的僧人,带着长棍和砍柴刀,正在往山下走去。
  她拦住了其中一个,好奇道:“请问小师傅,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小和尚答道:“回郡主,天气干旱,山上又有树倒了。这一次还将山路完全挡住了,莫说是车,连人也上不来,我们正要去砍树、搬开它们。”
  看来,香桃就是因此才会被堵在路上。
  俞鹿转头,就叫了自己的侍卫也下去帮忙。
  吃完晚饭后,那些僧人也没回来,看来还有一阵子要忙。
  佛安寺中安静得紧,俞鹿等得困了,就吹熄了蜡烛,钻到了床上睡觉。
  .
  另一边厢。
  一道屏风,将嵇允的房间隔开了内外两侧。里头睡的是萧景丞,外面的临时搭起的小床,睡的是嵇允。
  夜深人静。萧景丞身体未愈,人偏虚弱,又喝了药,睡得很沉。
  嵇允却一反常态,睡不着觉。
  往常,他虽然思虑重,十分浅眠,轻微的动静也能惊醒他。但并不是难以入眠的人。
  唯独今晚,一闭上眼睛,他眼前,似乎就会浮现出今日午后的那一幕,纸页上赤条条的人影,以及那阵飘在他鼻尖上的暧昧幽香。
  一种心浮气躁的陌生燥意,在体内涌动着。
  就在这时,嵇允忽然听见了屋檐上,传来了一声极轻的“嗒”声,蓦地睁开了眼睛。
  一道黑影,从外间的廊柱滑下,悄悄地打开了他们的房门,潜了进来,摸黑靠近了嵇允的床边,正欲动作,看似在熟睡的嵇允,就突然暴起,寒芒一闪,一道冰冷的匕首,已经横在了来者的脖子上。
  一气呵成,先发制人。
  只是,定睛一看,嵇允就愕然道:“谷超?”
  “嵇公子,快带上我家少主离开。”谷超没有闪躲,嘶声道:“那狗皇帝怀疑上了我们的行踪,派人来搜寺了!”
 
 
第51章 第三个黑化男主9
  谷超的这句话, 无疑是在一池沉寂的水中,投下了一枚石子。
  嵇允的瞳孔微一细缩,将匕首收了回来:“搜寺?”
  “不错!”谷超的汗水, 从下颌处滴落, 紧迫地说:“这几天, 我躲在舒城中打探, 那狗皇帝迟迟没有新的动静。我觉得奇怪, 就跟踪了一个御林军的相好, 藏在她的屋顶上, 还真让我偷听到了一些事——今天傍晚时, 山中那几棵大树之所以倒塌了, 不是因为干旱, 而是御林军的人故意斩下来阻挡马车去路的!”
  萧景丞自弓箭手的围剿中逃出生天的时候, 很多人都亲眼所见, 他浑身浴血,腹部连肠子都能看到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 绝无可能痊愈。若是不想伤口崩裂, 在转移时, 必须坐马车。
  山路一旦阻断,他想逃就只能骑马,还得走无人的崎岖小道。对重伤之人而言,是二次重创, 不可谓不阴毒。
  嵇允睡前那丝旖旎心情,已经完全消散了,面色沉了下来, 披上衣服, 大步走向了屏风内。
  “嵇公子, 你猜得不错,那昏君在舒城找不到人,果然回头找这些天出入过城池的马车开始排查了!就是不知道,他这么快就怀疑到佛安寺,是因为身边有高人指点,还是因为我们哪里做得不缜密,走漏了风声。”谷超百思不得其解,紧紧地跟在了后方:“我还偷听到了,今夜来搜查的御林军,都会伪装为贼人,意图造成山寺被洗劫的景象,这批和尚要是回来了,怕是凶多吉少。如今还有一点时间,我们要趁这里被他们包抄之前离开!”
  萧景丞自沉睡中惊醒,也知晓事态的严重,苍白着脸色,坐了起来。
  他胸腹的伤口深而狭长,一下地就隐痛。谷超撑起他的身子,咬牙往外走。嵇允拿起了长剑,离去前,回头望了一眼这间充满了两个人生活痕迹的房间,将点燃的烛台扔到了床铺上。
  火苗迅速地舔舐上了床柱。但火势暂时未有蔓延到窗外,故远处的人不会被火焰吸引注意力。
  匆匆跑过佛寺的池边,他们迎面就与一个黑影相撞了。在那黑影大叫出声引来人之前,只听“铮”的一声,剑光一闪,对方已被谷超单手一匕穿心,瞪大眼睛,直挺挺地倒在了池里,血染红了池水。
  此人果然是山贼的打扮的御林军。
  所幸之后一路都未碰到追兵,行至了幽暗山林中,谷超吹了一声口哨,从树林里跑出了一匹高大雄健的黑马。
  谷超先将萧景丞扶上了马,握住了缰绳,急声说:“嵇公子,快上来,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逃到北边,去投靠我家将军的旧部!”
  萧齐将军的旧部,每一个独当一面的将领,都曾随着萧齐在沙场上出生入死过,是过命的兄弟。
  永熙帝对萧家的兵权和威名,既害怕,又想攥在手里。之所以大费周折地灭门再封锁消息,便是想斩草除根,又担心手段过狠,会让外头的那些将领逆反。
  眼下,远在千里之外的将士们都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萧家已经遭难。
  只要萧景丞出现在他们面前,就可以揭穿永熙帝的阴谋,获得他们的帮助了。嵇允可以去那边辅助萧景丞,秘密练兵。
  这确实是另外一条可以从舒城的浑水里全身而退、看着更好走的路。
  但不知为何,嵇允却没动,眼前仿佛晃过俞鹿的那一双信赖明亮的眼眸。他看了一眼匍匐在黑夜下的寺庙,慢慢地松开了马鞍:“谷超,你们先走,我要回去一趟,靖王的女儿——还在寺中。”
  “你说那个俞鹿郡主?嵇公子,你何必管她死活,不管那狗皇帝发现她在寺里后,是怀疑她还是直接杀了她,不都正中我们下怀?”谷超不能理解,再度催促道:“回去太危险了!”
  “欲成大业,不仅要练兵,王都这边的动向,也不能彻底放下。若要在舒城立足,我需要一个活着的郡主。如果她死了,我又失踪了,那么,我被流放的家人,怕是会被靖王迁怒。”嵇允看了萧景丞一眼,冷静分析:“你家公子的伤,也无法连日长途奔袭。若我回去,或许还可以为你们拖延一段时间。”
  更何况,已经有了两世的教训,嵇允明白,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同一个人身上。
  嵇允如此思索。下意识地忽略了,在做这个决定时,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画面,根本不是什么利与弊,而是俞鹿的脸。
  这时,谷超背后的萧景丞按住了他的肩,声音低微却坚定:“就听嵇允的。”
  谷超叹了一声,道了一句“保重,再联络”,就一抽马屁股,带着萧景丞逃进了山林里。
  嵇允立在山风中。身后寂静的佛寺如同一个吞噬人的怪物,张大了嘴,等着血肉投喂。他转过身,一步步地走向里头。
  .
  另一边厢。
  俞鹿今夜睡得很早。夜半三更时,半梦半醒间,她仿佛听见了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兵器交接的声音。
  被心悸的滋味攫住,俞鹿在被窝里动了动,慢慢睁开了双眸,看向了自己的房间外,就吓了一大跳。
  窗纸外,透出了淡白的光,有一条突兀的黑影,浮现在了上面,看身高与身形,应该是一个男子。
  谁半夜在外面装神弄鬼?
  俞鹿在惊吓之后,就涌上一股怒气,猛然掀开被子,大步走了过去,端起了郡主的架子,正欲提气呵斥,她就看见了门缝间,插进了一截刀锋,就这样将门闩给砍开了。
  俞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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