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撩完就跑的我如何哄回黑化男主——云上浅酌
时间:2021-03-07 10:20:22

  她刚巧走到门前,猛地一僵。
  她只打算隔着门呵斥,可没想过门会被外头这狗胆包天的人给挑开啊!
  下一秒,一双冒着精光的眼,就出现在了门缝外。
  对方似乎也没料到门后就站着一个女孩。她穿着就寝时的雪白衣裙,微微透明,几乎可以说是衣不蔽体,双足赤着,犹如一朵向夜而开的昙花。
  俞鹿傻眼了。
  这人的打扮,分明就是草寇山贼,还绑着头巾,剑上也沾了血。但他的这张脸……她却好像在哪里见过。尤其是眉角的那块黑痣,格外让她印象深刻。
  突然,她脑海里闪过了一个画面。
  “你是……御林军吗?”
  在嵇家人遭到流放前的那一天,她带着嵇允一起去偷偷送药。和守在巷口的穆函说话时,她分神留意着守在嵇家西门外的御林军,其中的一个,额角上也有同样一块明显的胎记!
  怎么回事,为什么御林军要打扮成这个鬼样子,出现在这里?
  这御林军,秉了永熙帝的命令,来此处搜查萧景丞,一定要把事情做得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女郎,一出口就道破了他的身份,霎时,目露凶光,提剑就朝俞鹿的心窝刺来!
  “噗嗤”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血花喷溅到了柱子上。
  这名假扮成贼人的御林军,口吐鲜血,高大的身子,轰然歪在了地上。
  他倒下后,俞鹿才看见了他身后的嵇允,以及他刚收起的剑。
  她浑噩地后退了一步,就被嵇允拉住了手:“郡主,你没事吧?”
  “没事……外面怎么了吗?”
  嵇允牵着她往外走,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刚才来的时候,嵇允恰好撞见了御林军对俞鹿挥剑相向的骇然一幕。
  如果他来晚了一步,俞鹿早就成为剑下亡魂了。这么一想,嵇允的眼眸就暗了一暗,捏她的手也更加用力了。
  俞鹿胡乱套上了一件衣衫,被嵇允拽着跑了起来。
  他们沿着刚才萧景丞走过一次的路离开。但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佛安寺里,已经被御林军入侵了。很快就有人朝着他们放箭,紧紧地咬着他们,空气里,可以听见“嗖嗖”的破空之声。
  为了躲避流箭,他们只能往漆黑的山林里跑去。
  俞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敢停下。虽然还不知道眼下是啥情况,不过,她感觉到,那些御林军一定是得了死命令,绝不会因为她是郡主而放过她。相反,还会为了保密,而杀掉她和嵇允!
  奔跑中,不断有锋利的草和小树枝鞭笞她的小腿,又麻又痒。忽然,俞鹿觉得自己踩到了一种滑溜溜的东西,接着,小腿肚就是一疼,被那东西咬了一口。两脚就软了,身体失衡,惊叫一声,一把拽住了嵇允。
  更倒霉的是,他们恰好跑到了一侧是悬崖的小路上。悬崖之底,为滚滚江流。两人抱在一起,摔了下去,瞬间就被汹涌的流水吞噬了身体。
  ……
  俞鹿的后脑勺,猛地浸入了黑乎乎的水中。明明是夏天,江里的水也比她以为的冷好多。视野被刺骨的水波吞噬了,被迫饮了好多口的江水,和嵇允相握的手,也被激烈的水流冲开了。
  万幸的是,这条江很深,从那么高摔下来,也没砸到那些可以杀死他们的尖锐石头上。坏也是坏在此处,水流太湍急,会游水的人也未必摸得到岸边。更何况,俞鹿刚才不知被什么东西咬着了,一条腿完全是麻的。她恐慌而绝望地扑腾了许久,也踩不到底,渐渐沉了下去。
  在将要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衣襟,将她拖向了水面。
  .
  天蒙蒙亮。
  数十里外,荒郊野岭,一片河滩上,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男子,背着一个衣衫被冲烂的少女,筋疲力竭地走上了岸。
  在附近的一块稍微平整的地上,嵇允将背上昏迷的俞鹿给放了下来。
  俞鹿还有呼吸,双目紧闭。白色的衣衫,成了半透明,能看见里面亵衣的形状。用一条绳子挂在衣衫里的一个平安符,也晃了出来。
  刚才,在背她上岸的时候,嵇允就感觉到,她的前胸,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硌着自己。
  嵇允不由自主地拾起了它,隔着绸缎,摸索了一下里头那东西的形状,表情就微微变了,将之倒置过来。
  一枚翠绿的葫芦玉石,落在了他的掌心上。
  嵇允的心神,一下定住。
  因为,手中的这一枚玉石,与那一日萧景丞醒来后,握在手心里的那一枚玉石,似乎是一体两分的一只玉葫芦。
 
 
第52章 第三个黑化男主10
  嵇允捻转了一下这半枚玉葫芦, 若有所思。
  在周朝,情投意合的男女,有时会将成对的信物分开来, 各持一半, 贴身而藏,以表情意。
  不过, 那一天, 萧景丞在得知自己是靠着靖王府的马车才来到佛安寺的以后, 面上分明是浓浓的厌恶和杀意。可以排除他和俞鹿有私情的可能。
  也就是说……从萧景丞被抬入佛安寺的杂物房,再到被转移到他嵇允的房间, 这一段短暂的时间里, 俞鹿曾经见过重伤昏迷的他。
  嵇允想起了他在离开那个房间时,特意夹在了门缝中, 回来时却落到了地上的叶子。原来那不是巧合。
  连贴身的玉葫芦也被萧景丞给拽下来了。也许, 她不仅仅是“见过”萧景丞那么简单,还近距离地触碰过萧景丞。
  回想一下,俞鹿和萧景丞, 都是生活在王都的勋贵子弟。不过,他们之前似乎没有过明面上的交集。再加上, 萧家被灭门的消息, 如今还封锁着。
  所以,如果说俞鹿认不出来躺在地上的血人就是萧景丞,也是可能的。
  但是, 据嵇允的观察, 俞鹿不是一个心机深沉、可以将心事藏得滴水不漏的人。
  发现了一个重伤且可疑的陌生男人躺在了后院, 她正常的反应, 不应该是立刻跑去告诉靖王妃吗?
  她为什么要瞒下来?
  如果她早就认识萧景丞, 那就更应该跑出去求助,让人救下萧将军的儿子了。
  ……除非,她听见了什么。
  当他和谷超、那名郎中一起走进杂物房的时候,俞鹿或许还没有离开那个房间。
  她不仅知道了萧家灭门一事,也知道了他是如何利用靖王府,将萧景丞带出城的。更明白了,此事一旦声张了出去,所有参与在其中的人,尤其是他嵇允,都难逃一死。
  那么,俞鹿会是将“萧景丞在佛安寺”这事儿通风报信给永熙帝听的人吗?
  在今晚之前,嵇允会怀疑她。但今夜已经可以洗脱她的嫌疑。要是早有预谋,她又怎会不将自己摘除出来。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还留在寺中,最后被御林军追杀,摔进了江里。
  嵇允久久不动,皱着眉头,内心的深处,罕见地涌出了一阵困惑。
  为什么?难道她不会因为自己被利用了而生气么?况且,如果她听见了萧家灭门的真相,就该知道,萧景丞活下来的话,绝对会向俞家复仇。
  她有无数个告发他们的理由,却没有这样做。
  这时,一阵冷风吹来,嵇允中断了思索,回过神来,低头看向了河滩上这个昏迷的女孩。
  她是半夜起床时被惊醒,拉着逃跑的,没穿鞋袜,木屐早就不知所踪了,宽松的裤脚也卷了起来。他这才看见,她的小腿上有一圈被蛇咬过的齿印,还渗着血丝。
  踝骨的形状,也不太对劲。
  嵇允的眉心拧得更紧,指腹沿着她脚踝摸索了一下,就断出她是骨头错了位。
  而他自己,也很狼狈,身上有不少细小划伤。尤其是额角,被碎石头划出了一道细而长的口子,溢着零星的血珠。
  这条大江,也不知道将他们冲到了多远的地方,万一那些要杀他们的御林军还在附近徘徊、搜山的话,那就糟糕了。
  嵇允当机立断,将俞鹿背了起来,在附近找了一个洞穴,先藏起来。
  洞中地势颇高,散落着的木柴却很潮湿,难以生火。嵇允轻轻放下了俞鹿,让她靠在山壁上,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握住她的一只脚,检查了一下。万幸,那一道牙印子,似乎是被无毒的蛇咬的。
  若是毒蛇,俞鹿的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俞鹿被放下的时候,就醒来了。感觉到自己的一只脚正被摆弄。冷不丁地,嵇允握住她脚踝,使出了力气,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那阵酸爽的滋味,让俞鹿直接将眼泪给疼出来了:“疼!好疼啊!你想杀了我吗?”
  一边叫,她的另一条腿,一边使劲地在空中蹬了好几下,不偏不倚,竟是踹中了嵇允的侧颊,“啪”一声,很是响亮。
  一瞬间,两人都僵住了。
  俞鹿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立刻有点心虚。
  打人不打脸,她还直接上了腿……虽说不是故意的,但好像也不太好啊。
  嵇允却没说什么,只是用手背擦了擦脸颊,抬起了冷淡的双眸:“郡主,请你忍一忍。错位的骨头不恢复,日后会疼得更厉害,连路也走不了,只能当跛子。”
  “当跛子就当跛子,我不要弄了!”俞鹿嘴硬地顶了一句。不过,嵇允的话其实有吓到她。她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马上就一动不动了。
  嵇允面沉如水,低下头,手继续快而准地“咔咔”了几声。俞鹿脚踝的骨头,才彻底地复了位,但肿胀是在所难免的了。
  他松开手,就一怔。发现俞鹿已经抽抽搭搭地掉起了眼泪。别看她平时趾高气昂的,哭起来的时候,却细弱得像一只小奶猫:“真的好疼啊。”
  “已经弄好了,之后便不再会疼。你消肿前不要到处走动,我出去摘一下消肿的草药。”嵇允站了起来,留下了自己的外衣给她遮挡一下。
  除了草药,还得找一些干燥的柴枝。
  此时虽是夏日,山间的早晚温差却很大。天黑以后,山洞里会冷得人发抖。他们两个人的衣服要么是夏装,要么是单衣。现在湿了没什么,到了晚上,就很容易感染风寒。
  由于顾忌着御林军和俞鹿的情况,嵇允没有走远,就在附近搜寻了一番。
  他自小博览群书,虽然治不了萧景丞那般严重的伤,但对于一些寻常药物的分布地,还有清凉止痛消肿的草药长什么样,他都是胸有成竹的。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回到了山洞里。
  这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嵇允先撕了一片袖子,面不改色地用嘴嚼碎了那些草药,将它们敷在了俞鹿的脚踝上,用布条包好。
  俞鹿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她坐直了身子,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脚踝,看向了已经背过身去生活的青年,小声说:“那个,嵇允……”
  嵇允头也不回,淡淡地说:“郡主饿了的话,我的衣服做成的包袱里,放了一些果子,都是可以吃的,已经洗干净了。”
  “不是的。”俞鹿用力摇头:“我想说,我刚才踹到了你的脸,抱歉。还有,我好像记得有人将我从水里拉了上来,是你吧。谢谢,要不是你,我早就已经淹死了。”
  而实际上,她会遭到此劫,正是因为他将萧景丞藏在了寺中。
  嵇允的睫在他的鼻梁上投下了一片阴影:“郡主无须如此,是我应该做的。”
  有了火堆,俞鹿的衣裳很快就被烘到半干了。亵衣的颜色,也不再那般明显。这让她自在了许多,就是鞋子没有了,两只脚光着,她忍不住往衣服里藏了藏,脚趾头都悄悄地蜷缩了起来。
  这时,一双靴子被放到了她跟前。
  “郡主,已经烘干了,若不嫌弃,请穿我的靴子吧。”
  这种时候了,俞鹿自然不会嫌了。他的脚比她的大了很多,穿进去后会晃,鞋底也没有她惯常穿的那些软,不过,至少比赤足踩在冰冷湿润的山洞内要舒服得多。
  俞鹿庆幸,又有点儿愧疚:“嵇允,我穿了你的鞋子,那你呢?”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嵇允的双手在灵巧地翻飞,用拾来的干草和麻绳,在编织着什么。
  俞鹿好奇地趴在了膝上,很快就看到一双鞋子的雏形,在他手中诞生。她惊奇地问:“你居然会编鞋子?”
  嵇允的脸色似乎微微一冷,说:“闲时无事学的罢了。”
  系统:“宿主,嵇允一个贵公子,怎么可能没事去学这种技能。这是他前世被流放的途中,被迫无奈学的。”
  俞鹿:“……”
  怪不得他回答时的脸色,看着有些臭臭的。原来是她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俞鹿讪讪一笑,手习惯性地去摸怀里的护身符。那护身符是软锦缎做的,手感极好,捏了一捏,她忽然意识到,它好像少了点儿什么——装在里面的那半枚玉葫芦不见了!
  旁边的嵇允,余光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从怀中取出了那枚玉葫芦,不动声色地问:“郡主,你是在找这个吗?”
  俞鹿忙道:“是啊,它怎么会到你那里了?”
  “刚才背你上岸时,它从你的锦囊里掉了出来,被我捡了起来。”嵇允将玉葫芦还给了她,状若随意地问:“郡主,看它的形状,这应该是一枚玉葫芦的其中一半。还有一半怎么不见了?”
  俞鹿的眼皮,微微一跳,没有来的,生出了一丝丝的警惕。
  大概是因为,她本来就在为失踪的另外一半玉葫芦而感到心虚。嵇允突然问起这个,难不成,他在那间杂物房里捡到了吗?
  难道他还怀疑她去过那个房间,怀疑她知道了他和萧景丞的秘密?
  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嵇允该不会……杀她灭口以求封口吧?
  系统:“宿主,友情提示:此问题请务必谨慎回答。”
  俞鹿:“……!”
  应该怎么答才对?
  要是说“没有”,而嵇允又真的捡到了,岂不是证明了她心虚、在撒谎?
  要是他手里没东西,只是在诈她,她自己傻乎乎地全盘托出了,那就是不打自招了吧……
  犹豫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两息,俞鹿捏了捏拳,心中有了抉择。
  她的思绪飞快转动,面上却咬了咬下唇,装作有些不好开口的样子:“这是我娘送我的。不过,另外一半被我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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