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撩完就跑的我如何哄回黑化男主——云上浅酌
时间:2021-03-07 10:20:22

  萧景丞猛地一锤墙,在失态中,控制不住地去猜想——如果早就知道了陆陆喜欢男人,那是不是也可以接受自己?
  如果他一开始没有让嵇允和陆陆见面,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了。
  ……
  那天被萧景丞撞见后,他的样子气得好像要吃人。虽然天塌下来了也有嵇允顶着,可俞鹿还是有些担心萧景丞会给她穿小鞋。
  好在,最后证实她想多了。萧景丞新君上任,有大把事情要做,才没空和她这个小虾米计较。跟着萧景丞的旧部下都得到了职位安排。出乎意料的是,俞鹿也在文渊阁混到了一个职位,不用再跟在萧景丞的身边了。
  之前萧景丞使唤她时,还三申五令,强调她生是萧家人死是萧家鬼。现在居然不要她跟着了。
  果然是因为那天的事吧。
  看来,萧景丞真的很厌恶断袖之风。
  不过,这样就不用老在萧景丞面前晃了,被发现身份的可能性大大降低,除了值守宫中的轮值日,其它时候都能出宫,还挺自由的。就这样,别去纠结恢复身份了,一直混到进度条满100%,也不错。
  至于嵇允,地位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被许了丞相之职。也对,他是萧景丞的大功臣,也积累了一定的共同征战的情谊,萧景丞不是蠢人。不会因为嵇允是断袖,就和这么一个有才能的臣子生出嫌隙的。
  文渊阁说白了就是一个打理古籍文物和储存往来文书的地方,还会给皇上、以及未来会有的妃嫔皇子送笔墨纸砚。和俞鹿共事的人都是一些文绉绉的小文官。俞鹿在暗地里一直觉得这些说话三句不离“之乎者也”的人都是书呆子。不过,他们的心思也比其它地方的官员都简单一些,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儿。
  在文渊阁入职了半个月后,俞鹿就凭借她机灵的性格,在文渊阁里混得如鱼得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嵇允在暗地里打过招呼,她总能轮到一些轻松的差事,搬搬抬抬书本的重活儿从来不用干。
  这天,总管让她给璇玑公主送一些作画用的材料过去。
  俞鹿打算送到就走,但璇玑似乎听说了送来的人是她,特意让侍女叫住了俞鹿,请她进去喝茶暖暖身子。
  几场秋雨后,天气已经凉得要添上初冬的衣裳。璇玑坐在了她的宫殿的花园里,一个亭子之中,石桌上摆了茶具和暖炉,看起来十分风雅。
  俞鹿也不知道这位素昧平生的公主为何请她进来。不过璇玑的态度倒是很平和温柔,叫她免礼,俞鹿谨慎地坐了下来。
  “听说你的名字叫陆陆,在我皇兄征战的时候,是随侍在他身边的小厮。”璇玑捧着茶杯,苦恼的表情充满了少女的天真之情:“我真羡慕你那么早就认识我皇兄了。”
  不管怎么说,俞鹿也是在比现在复杂一万倍的家族里长大的,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动。
  在宫中,有很多话,哪怕听起来只是无关紧要的闲聊,也是绝对不能说的,不然落在了有心人耳中,就等于是出卖主人,或是刺探贵人的隐秘之事。
  这位璇玑公主是从宫外来的人,才住进来半个多月,不懂得这些忌讳也很正常。
  俞鹿的指腹摩挲着瓷杯,神态倒是很温顺,只是,嘴巴严得跟蚌壳一样,不该说的话一概打太极,还不断以沏茶的动作,打断璇玑公主的注意力。
  好在,璇玑公主也并没有在萧景丞的话题上纠缠很久,话锋一变,就转到了嵇允的话题上,脸上也浮上了两团红晕:“对了,听说你也照顾过嵇丞相一段时间,他受的伤现在全好了吗?”
  俞鹿:“……”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俞鹿垂眼,假装懵懂不了解,说自己不清楚。璇玑公主问了半天,都没问出有用信息,有些失望,见天色渐晚了,就放了俞鹿离开。
  估计经过这次,璇玑公主对她不会再有兴趣了。俞鹿也不想和她打太多交道。不断说场面话也是很累的。
  不巧的是,过了两天,文渊阁又让她给公主送一些新的画纸过去。俞鹿无奈领命,走到了宫殿外,一个侍女让她在花园的石凳上等,说公主稍后就到。
  午时,花园里很安静。俞鹿抱着那个锦缎盒子,百无聊赖地等着,却忽然间,听见了不远处的房间内,传来了巨大的一声“咚”,紧接着是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怎么回事?俞鹿微惊,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却见不到侍卫,担心璇玑公主出事,她走到了房门之外,问道:“公主,您没事吧?”
  里头沉默了好久,传出了璇玑的声音,尾音有些颤抖和紧绷:“没、没什么,我不小心打破了东西而已。”
  “公主,您没有受伤吧?不如臣去请御医过来?”
  “不用!”璇玑情急之下,声音陡然转厉。俞鹿有些意外,等了一会儿,就看到房门打开了,璇玑出现在了门后,背后的房间非常昏暗。
  璇玑的脸色很差,但语气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模样了,甚至还笑了笑:“我没什么事,你是来送东西的吧,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了。”
  俞鹿觉得她的样子有些古怪,不过没有多加探究,就将锦盒放下,随后离开了。
  等俞鹿离开后,璇玑才将门关上了,深吸口气,看向了房间中那扇雕花屏风,语气很不耐烦:“还不快滚出来!”
  屏风后,有一个黑影动了动,慢慢地挪了出来。那是一个阉人打扮的男子,面容青白如鬼,颧骨高凸,形销骨立,一身暗红色的太监袍子挂在他身上,空荡荡的。简直像是骷髅上挂了一层面皮,神色也畏缩而警惕。
  除非仔细去看,否则,恐怕很难有人能认出来,这个人,便是大家都以为已经葬身在了大火中的前朝探花郎——连烨。
  在周朝未亡时,连烨就获罪停职了,官途暗淡,只能看人脸色,在底层混着。待到了大皇子登基、后来的战役爆发,朝中的良臣,几乎都被赶尽杀绝。连烨乘虚而入,拍马溜须,重新抱上了皇帝的大腿。没料到,他的好日子才过了几个月,就随着萧景丞与嵇允的兵马冲入皇宫而到头了。
  在混乱的大火中,连烨吓破了胆,藏进了一个半人高的空了的恭桶里,听着外面的厮杀声,不敢出来,不知不觉晕了过去。等他饿醒时,皇宫已经彻底被萧景丞的人控制,连烨不敢光明正大出现,就勒死了一个太监,埋了他的尸体后,假扮成了对方。
  连烨以为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出宫。没想到,嵇允成为丞相后,上奏的第一道建议,就是清查宫中所有人员,与名册对照,将浑水摸鱼的人都挑出来。
  清查的力道很大,连烨几乎没有躲避的余地,没有腰牌又出不了宫。他又恨又气,东躲西藏,无意中窥见了璇玑的模样,就爬狗洞,闯了进来,要求璇玑掩护他一段时间。
  这就带出了一条本不会为人所知的暗线——连烨是曲江人士,在离开家乡,前往舒京考取功名前,与当时与寡母一起住的璇玑,是邻门关系。年少时有过一段厮混的荒唐日子。
  只能说是天意使然。主线剧情要是没歪,璇玑根本就不会登场。没有了她,也不会有相认的这一出,可能连烨明天早上,就会被人发现身份的问题,被御林军杖杀掉了。
  刚才,连烨闯进房间时,璇玑认出了他,十分惊慌,第一反应是担心他大喊大叫,抖出自己以前的那些事,就没有呼叫,让连烨藏在了屏风的后面。
  如今冷静下来了,才想明白——要是留下这个男人的活口,总归不安全。还不如暂且安抚了他,再让侍卫进来悄悄杀了他。
  璇玑的心中浮现出了杀意,正要说些什么时,就看见连烨两只浑浊的眼珠正直勾勾地盯着门的方向:“刚才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璇玑已经盘算起了如何处置他,嘴上道:“那是文渊阁的臣子陆陆。你问来做什么,又和你没关系。”
  连烨神色古怪,慢吞吞吐出了一句话:“现在女人也能入朝为官了吗?”
  璇玑盯着他,震惊道:“你说什么?!”
  “我说那是一个女人。”连烨席地而坐,喉咙发出了嗬嗬的喘息,颠三倒四地说:“她是前朝的郡主,俞鹿,当年连嵇允也是她身边的人……”
  “什么郡主,什么嵇允,你说清楚一点!”
  连烨却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抓着头发,语气中充满了愤懑和恨意:“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嵇允与她的关系,肯定不清不楚。不然怎么嵇允刚进了奴籍,就被她买回了府里……要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我他妈早就当上郡马了。”
  璇玑定定地听着,脸色渐渐暗了下去。
  ……
  午后,璇玑在御书房中,求见了萧景丞。
  书房中,年轻的帝王面沉如水,坐在了檀木台后,正在处理公务。
  宫人都安静地守在了旁边,窗外的鸟儿也都很有灵性,一反常态,叫都不叫了。
  初登帝位,民心所归,家仇血恨得报。按理说,萧景丞的心情本该是不错的。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身边的宫人,都能明显感觉到,皇上的心情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不曾转晴,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阴沉感,给了人千钧压力。
  某几次,宫人都见到萧景丞的目光,落在自己右手边的空气上,在发呆。
  璇玑进来后,行了一礼,仰起头,面色有些奇异地说:“皇兄,璇玑得知了一个秘密,不知该不该跟您说。”
  这个不熟悉、但总归是血亲的妹妹来了,萧景丞也难得放下了公务,陪她坐到一边,休息一会儿。
  落座后,萧景丞就不以为意地说:“什么秘密?”
  “璇玑听说,文渊阁那个叫陆陆的少年,以前是皇兄您的小厮。这个秘密就是关于她的。”
  冷不丁地听到了这个自己想刻意忽略的名字,萧景丞的目光凝住了,不自觉地皱起了眉,看向了璇玑。
  璇玑压抑着心底的淡淡兴奋,一字一顿地说:“那个陆陆,她其实是一个女人!”
  咣当一声,茶杯落了下来,染湿了桌案。
  萧景丞震惊极了,却不等消化完这句话,璇玑就接着道:“而且你一定猜不到她是谁。她姓俞,是女扮男装的前朝郡主,俞鹿!”
 
 
第69章 第三个黑化男主27
  午后, 俞鹿坐在文渊阁里抄写经文,眼皮却一直在轻跳。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永熙帝坠亡那晚的宫宴上。
  ……想想就不太吉利。
  俞鹿放下毛笔, 两手托住额头,用尾指轻轻地揉着眼皮。
  往常的午后, 文渊阁的院子,都如山中禅院,万籁俱寂。可就在这时, 她忽然听见了一阵重而快的脚步声, 沿着走廊,朝着她这个方向, 疾步行来。
  这个时间会来找她的,多半是嵇允。可今天这一次,俞鹿却有种分外不安的感觉——因为嵇允走路不会那么大声。那每一下的脚步声,仿佛裹挟着怒气,气势汹涌, 重重地踩踏在了她的耳膜上面。
  脚步在她的门前停定了。“砰”一声, 合拢的门,被粗暴地推开了。门板沉闷地撞在了围墙上, 轻微回弹了一下。尘埃被震得絮絮落下。
  门外站着的,赫然是萧景丞。他盯着她,一双狭长眸子, 仿佛酝酿着阴暗的风暴。
  俞鹿微微一呆,直觉有坏事发生了, 刚从椅子站起来, 就听见萧景丞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俞鹿。”
  听见他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俞鹿的脸色, 陡然僵硬。
  萧景丞微微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问出:“这才是你的真名,前朝靖王是你父亲,是不是?!”
  此话一出,俞鹿就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经曝光了。
  萧景丞这么斩钉截铁的语气,一定是掌握了证据……就算没有证据,舒京的前朝勋贵里,知道她长什么模样的人不在少数。只要召他们来辨认,就一清二楚了。根本没有否认和狡辩的余地。
  俞鹿沉默了。
  这番无话可说的默认态度,直接将真相盖章定论。
  萧景丞捏紧了拳头,怒目而视。
  在这件事前,他已经决定要忘记俞鹿这个“少年”了。为了她,去与对自己大有用处的嵇允反目,不理智也不值当。
  在听见璇玑说她是女人时,萧景丞的确爆发出了一瞬间的狂喜。不过,还没来得及思考“嵇允知不知道她是女人”这个问题,喜悦就被最后的真相给扑灭了。
  原来,她就是那个下令灭萧家满门的昏君的侄女。她的父亲,也曾深受永熙帝的重视,不知收益几许……
  在此之前,被蒙在鼓里的他,却主动提出过,要给她寻找父母,还要给她和她父母荣华富贵……这是何等的讽刺!
  “我承认自己隐瞒了身份,但那也是无奈之举。”俞鹿注视着他的怒容,恳切地说:“当初我只是想自己上路来舒京找我父母,扮做男装也是为了在乱世中不招人觊觎。谁知道会被你的人当刺客抓了,还留了下来。为了自保,我只能将错就错了。但是,我可以发誓,我对你不曾有过加害之心,这是肯定的!”
  “住嘴!”萧景丞怒道:“怪不得你当时还问我,如果以后犯了罪不至死的错,能不能赦免你和你的父母。原来从那时起,你就是在处心积虑地套我的话!”
  俞鹿唇色微微苍白,但还是尽量冷静地说:“我不否认我在试探你的态度,我处心积虑想活下来。可人是很复杂的……我迫不得已说一些谎话,这不代表我与你相处的时间都戴着虚假面具的啊。”
  她当时的确是抱了试探的意思,也是没想得太长远——事情败露后,落在萧景丞眼里,这妥妥的就会成为“早有预谋”的代名词啊。
  “不用再说了!”萧景丞压抑着怒气,俯视着她,对守在廊外的人说:“带走!”
  ……
  俞鹿被关进了囚牢之中,不得不换下的原来的衣裳。
  同时,身上的一切饰物也被收走了,包括她贴身携带的那个装了玉葫芦的荷包。
  以前她还庆幸,自己总能死里逃生,大概是因为娘亲送的玉葫芦在护佑她。就算没了半个,也很有灵气。现在玉葫芦也被拿走了,大概从侧面说明她的好运也到头了。
  往严重点说,她这算是欺君之罪,是不到杀头程度。不过,最严重的那一档,可能会关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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