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权臣/狗皇帝也重生了——五月锦
时间:2021-03-08 09:14:04

  林青槐丢给他一双白眼,出了暖阁往西厢那边去。
  她在朝堂上翻云覆雨十几年,从未从未被看穿过,哪会怕还是个少年郎的贺砚声。
  “听大公子这般说,奴婢更担心了。”冬至小声嘀咕,“大小姐如此貌美,男子若是见到,没有不动心的。”
  “女子的色相不值钱,我便是让人看到,也不会随意把一生交付出去。”林青槐抬手敲她的脑门,压低了嗓音笑骂,“收起你的担心。”
  冬至捂着脑袋,脸颊鼓起来,睁大了一双圆圆的眼,用力点头。
  有大小姐这句话,她便安心了。
  主仆俩进入琴阁,贺砚声站起身来,客气地冲林青槐行礼,清隽的面容浮起淡淡的薄红,“今日冒然上门乃是有事,还请青榕勿怪。”
  “何事让你如此紧张。”林青槐将他害羞的模样收进眼底,扬了扬唇,笑道,“我今日休沐,慢慢说不急。”
  他该不会是来探口风的吧?
  想起方才冬至说的话,林青槐扯了下嘴角,忽然不知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昔日知己。
  嫁给他乐趣会有,他这人在朝堂上刚正不阿,私下却是个妙人,唱戏、说书、琴棋书画样样来得。
  “于我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贺砚声的面色愈发的红了,低着头,甚是犹豫。
  各自落座,丫鬟送了茶水和点心过来,倾身给他二人倒了茶安静退下。
  冬至也退出去,抱着胳膊守在门外。
  林青槐见贺砚声还是很拘谨,不禁失笑,“先喝茶。”
  “不怕你笑话,只是这事实在是说不出口。”贺砚声叹了口气,支支吾吾,“方才听静姨提起,青榕这几日正在审办一桩人口失踪的案子?”
  “是在查这个案子。收押的案犯不认罪,失踪几十个人只找回来不到十人,因而交由大理寺审办。”林青槐狐疑眯起眼,“你可是瞧见了什么,或是听到了什么?”
  失踪的都是五岁到十三岁左右的小姑娘,案犯不承认是拐带贩卖,又拿不出证据证实自己的清白。
  她和司徒聿查了几日,也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我……昨夜看到个小姑娘,被人拖进春风楼后院。那姑娘很像是去岁失踪的,太仆寺主簿家的庶女。”贺砚声面色红成煮熟的虾子,“我与那姑娘见过两回,因而认得出来。”
  他跟着那人进了春风楼后院,还瞧见了不该瞧见的画面,因而觉着难以启齿。
  “不就是春风楼吗?砚声兄都可以议亲了还这般羞涩,可如何是好。”林青槐忍不住笑,“我的书局里有避火图,你要不要。”
  贺砚声:“……”
  林青槐被他的反应逗乐,又是一阵轻笑。
  贺砚声在他笑声里慢慢放松下来,心底涌起一丝明显的羡慕。
  靖远侯没有妾室,也不逼着林青榕出人头地撑起侯府,因而他笑起来时总是恣意又畅快,好似这世间并无烦恼这样的情绪。
  也无需在意他人的目光。
  不像他,父亲小妾成堆,自己也打小便要用功读书,承袭世子位。
  便是出门,父亲也不准他在外久待,与何人交往都要报备。
  若不是林青榕去了大理寺观政,父亲今日未必同意让他随母亲过来。
  “青榕多谢砚声兄提供线索。”林青槐勉强止住笑,“还望砚声兄莫要误会,我并非是嘲笑你,而是觉得这品质难能可贵。”
  世家的公子哥,有些十二三岁便收了通房,哥哥那样的傻白甜是异类。
  哪曾想昔日知己也这般单纯。
  “砚声不会如此想。”贺砚声的脸又红起来,补充了一些太仆寺主簿那庶女的样貌细节,不舍起身告辞,“砚声还有事,改日再来与青榕喝茶下棋。”
  “也好,那我便不留你了。”林青槐也站起身来,送他出去。
  冬至在外边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面颊染上绯红。
  自己果真是想太多了。
  在琴阁待了会,婢女过来传话,夫人请大公子去正厅。
  林青槐起身理了下身上的袍子,含笑扬眉,“我去瞧瞧。”
  自打靖远侯府接回养在乡下的千金消息传开,送上门的邀约帖子陡然多了起来,拜帖也收了不少。
  这几日陈氏来主院也来的勤。
  好在自己一直让管事嬷嬷盯着,娘亲的饭食也都由爹爹亲手操持,没出什么问题。
  林青槐进了正厅,安国公夫人已回府。
  她弯了下唇,大马金刀地坐下,百无聊赖地看着自个的娘亲,一张一张翻看帖子。
  千金回府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圣上和皇后皆赏了贺礼,这才是帖子增多的原因。
  都是些跟红顶白的人,往日里靖远侯府门可罗雀时,不见他们如此热情。
  “安国公夫人方才问起你是否有了婚约,我说你伤了腿不急着议亲。”周静丢开手里的帖子,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这些帖子都是五品上下的官员夫人送来的,瞧不起咱靖远侯府呢。”
  “你往回怎么做的,如今便也怎么做便好,爹爹又不在意。”林青槐骨头一松,懒散倒在椅子里,“递了拜帖来的,不想见便不见,我并不想嫁人。”
  “娘亲知道你在后宅待不住,咱侯府又不是养不起你。”周静笑起来,低头拿出一张单子递给她,“贺礼的单子是贺礼,这是你爹私库里的东西,你哥哥的聘礼让他自己挣去。”
  林青槐:“……”
  还是娘亲好。
  母女俩说了会话,门房那边又有人递了拜帖过来,林青槐憋住笑,出府去天风楼。
  进大理寺观政已有五日,二叔没找着机会下手杀她,反倒是林庭兆被折磨得快疯了。
  司徒聿每晚必来一趟侯府,别管林庭兆院里安插了多少护卫,他都要进去打断林庭兆的手脚。
  说是不打睡不着。
  谁能经得起他这般磋磨。
  二叔和司徒瑾之间也有了间隙,盯梢的人已有三日不曾去给司徒瑾送口信。
  眼下,被藏起来的那俩大盗已找到,还有账册,他们谁也别想逃。
  司徒修和上一世一样,把自己摘的很是干净,连日来一点动作都没有,他们也没能找到更多的证据。
  林青槐把所有事捋了一遍,马车也到了天风楼后院。
  从车上下去,谷雨拿出一摞查到的证据递给她,“夏至让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的。”
  林青槐翻开看了会,扬眉吩咐冬至,“去叫白露过来,咱一起去吃饭。”
  保平那边有了结果,陈元庆的师父曾在太医院当过医官,是孙御医的师兄。
  有了这个线索,往下查说不定能找出害死她和司徒聿的凶手。
  走出天风楼,林青槐正要上马车,司徒聿身边的惊蛰急匆匆跑过来拦人,“殿下在等着公子,有要紧的事。”
  她扬了扬眉,巧轻跃上马车,“冬至你们几个跟上来。”
  也该收网抓人了。
 
 
第20章 019   可算听到他夸自己。
  冬至她们几个跟着上了车,惊蛰吩咐车夫一声,自己坐到车夫身边,回头隔着车壁跟林青槐解释,“殿下在安和坊的一座宅子里,小的方才正要去侯府请公子。”
  林青槐扬眉,“你家殿下自己在那边?”
  惊蛰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殿下身边有护卫,公子不必担心。”
  林青槐:“……”
  她哪儿担心了,就是随口一问。
  安和坊是城中富商聚居之处,就在南市附近,过两条街便到。
  林青槐从车上下去,跟着惊蛰走进那宅子的大门,一路往里,直到上了院中的三层小楼才停下。
  司徒聿倚着窗台,俊美无俦的面容柔和舒展,绵绵细雨在窗外勾了一幅水墨画,他似画中走出来的谪仙,清雅出尘。
  “大皇兄想除掉你二叔,这场戏估摸着天黑才上演。”司徒聿朝他招手,“你看下这些人的来历,我总觉得功夫路数眼熟。”
  林青槐迈步过去,凝神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会,玩味勾唇,“告诉你这些人的来历,你给我什么好处?”
  哥哥再养一段时日便能下地,她得防着这人找哥哥的麻烦。
  司徒聿怔了下,垂眸看进他的眼底,嗓音不自觉柔和下去,“你想要什么好处只管开口便是,就当是我连累你的赔礼。”
  他想要什么自己都能给。
  便是将来登基,把江山给他也无妨,他又不是没本事稳住那班朝臣。
  “许我三件事,只要我开口你就必须做到。”林青槐面上浮起微笑,“你能查到他养暗卫的地方,就一定能查到,谁把这些人安插到他身边的,又是在何时布置的这一切。”
  司徒聿往她身边挪了下,唇边噙着一抹笑,嗓音低低的在他耳边回话,“朕答应你,只要你开口我无论如何都要做到。”
  不就是三件事吗,三百件他都能答应。
  “是司徒修舅舅的人,没想到吧,司徒瑾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实则被当成了踏脚石。”林青槐见他答应,低下头,目光在他腰上逗留片刻,伸手拿走他腰间的玉佩,“这个算见证,免得你食言。”
  他如今还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早防备早好。
  “都按林相的意思来。”司徒聿的视线落到不远处的宅子里,眼底慢慢浮起冷霜,“二皇兄的母妃真叫人刮目相看。”
  “对了,我让我爹去查燕王,他能装,估计也能看出我爹在装。”林青槐收起他的玉佩,神色轻松,“不过我爹跟他有一起逛青楼的交情,只要不频繁找他,应该不会被怀疑。”
  “一起逛青楼?”司徒聿嘴角抽了下,想起上一世,林青槐也时常出入烟花之地,心底又止不住泛酸。
  他倒是把一个男人能玩的都体验了一番,只有自己一辈子只惦记他一个。
  “你想去?”林青槐想起来之前贺砚声说的事,眸光转了转,狡黠勾唇。
  青楼是要去的,不过得让他换上女装了再去。
  “没兴趣。”司徒聿嫌弃摇头,“晚上这场戏还差个捡果子的,得麻烦下你未来的岳丈大人。”
  大皇兄的人真动手,最好能让京兆尹衙门的官差抓到现行,如此才算完美。
  “这事我来安排。”林青槐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否则也不会去京兆尹衙门报官。她眯了眯眼眸,唇角扬起算计的笑,“你也去安排下,让司徒瑾下定决心动手。”
  司徒聿略略颔首,和她一道下楼。
  林青槐偏头,目光从他好看的侧脸扫过去,随口说起贺砚声发现人口失踪案线索的事,“他提到春风楼脸都红了,谁会想到他后来,会在那住了一个月。”
  贺砚声跟安国公闹着要自立门户时,在春风楼一住便是一个月。
  “他专程去找你?”司徒聿心底醋意翻腾,语气也变得有些冷,“我记得你们在这时,关系并不怎么样。”
  “一般吧,他是陪他母亲安国公夫人去的,我娘跟国公夫人是手帕交。我妹妹不是回来了吗,这几日家里客人不断。”林青槐斜乜他,“你倒是记得清楚。”
  司徒聿一听,胸口愈发酸的厉害。
  外人不知贺砚声的心思,他可是一清二楚。
  上一世,那老匹夫有回醉酒跟自己吐露心声,说他也爱慕林青槐,还为了他终身不娶。
  等林陌这事了了,他得再去找贺砚声那老匹夫。
  上回在镇国寺,自己因看到了女装的林青槐,没能试探他是否也如他们这般重生。
  以贺砚声对林青槐用情的程度,知道他被自己毒死,那老匹夫说不定会殉情。
  司徒聿这般想着,心情莫名变得糟糕起来。
  林青槐跟贺砚声私交甚笃。
  “发什么呆?”林青槐拍了他的肩膀,黛眉蹙起,“我走了,你留意下别被盯上。”
  “我在想今夜这般冷,你若是不想来,便在家中好好待着。”司徒聿随便找了个借口,掩饰自己走神,“还下着雨呢,染了风寒可不好。”
  林青槐嗤笑一声,自顾上了马车。
  再冷的日子她都经历过。
  回到天风楼已是午时二刻。
  主仆一行上了楼,林青槐坐下来,吩咐冬至去飞鸿居打包饭菜,黛眉不自觉蹙起。
  司徒修竟然这般算计司徒瑾,她不止没想到,也不曾觉察。
  若不是在上一世,见过几次他舅舅许永寿身边的护卫出手,方才还真看不出来,
  许永寿如今在兵部任侍郎,长相平平便是看过也很难记住。家中有嫡出的两子一女,庶出的两女,长女……
  林青槐抬手按了下眉心,心中豁然开朗。
  难怪她始终没找到林庭兆和二皇子合谋的证据,原来是被疏忽了。
  许永寿的长女一开始许的人,正是林庭兆!
  理清了这层关系,司徒修与林庭兆之间的合作证据算是有了答案,可她还是隐隐觉得不对劲。
  司徒修的母亲是建宁帝潜邸时抬进去的侧室,家世并不显赫,后来只封了个宜妃,也不受宠。
  胞兄许永寿进兵部快十年才升任侍郎,属于长了年纪顺便升官职的类型,并无建树。
  到她和司徒聿死,他还是侍郎没升过品级。
  以他的家世背景和能力,是如何瞒天过海,让司徒瑾恰好收了他们训练出来的人在身边?
  林青槐曲起手指无意识轻叩桌面,偏头看着楼下那一片在雨中摇曳的修竹,微眯的桃花眼透出几许精光。
  自己能想到这一层,司徒聿定是也想到了。
  他去查比自己会快许多。
  这一世,她要当个风风光光的侯府千金,入仕的事情交给哥哥去做。
  至于司徒聿怎么想,跟她可没多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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