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权臣/狗皇帝也重生了——五月锦
时间:2021-03-08 09:14:04

  大皇兄结党营私,涉及吏部、兵部、户部三位尚书,大理寺两位少卿,都察院左御史,怎么查办,不是自己该插嘴的。
  “简直胆大妄为!”建宁帝站起来,负着手烦躁地转了几圈,复又坐下来,定定看着司徒聿,“榕哥儿是怎么拿到这东西的?”
  榕哥儿就一小孩儿,林陌手里有账册定会藏的极为严实。
  此事闻野不像是事先知情,若他知晓自己的弟弟与大皇子结党,不会让榕哥儿在西山遇险。
  “青榕是镇国寺方丈的亲传弟子之一,功夫极好。”司徒聿处惊不变,眼神坦坦荡荡,并未因为他释放威仪而胆怯。
  父皇只知侯爷自小教导林青槐武功,不知他还有个师父。
  建宁帝瞧着他这不慌不忙的样,心底那股子郁气也就散了。
  以老大的性子,不栽在他手里也会栽在老二手里,他做了什么自己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那几个涉案的大臣,原先支持的人是秦王兄。
  此番查了,正好也看看他们是否跟补汤下毒一事有关。
  建宁帝情绪平复下来,抬眼看了看沉稳从容的司徒聿,话锋一转,“翻过年你也十七了,朕与你母后商量了下,想把靖远侯的千金指给你,你意下如何?”
  榕哥儿功夫好,将来外放历练也可放心。
  闻野的族人如今就他一人还在为自己效命,其余人都在地方任小官,老三娶了他闺女当正妃,也不怕正妃母族掌权过重。
 
 
第21章 020   建宁帝是很认真的在给司徒聿选……
  司徒聿怔了下, 复又冷静埋下头朗声道:“儿臣斗胆,恳请父皇允许儿臣过几年再议婚。”
  父皇竟想着把林青槐的妹妹指给自己?
  这事万万不可答应。自己被打一顿都是轻的,搞不好林青槐会跟自己翻脸绝交。
  他如今可不是自己的近臣, 随时都能辞了大理寺的差事, 如靖远侯一般当个富贵闲人离自己远远的。
  “你是瞧不上榕哥儿的妹妹,还是不想太早议婚?”建宁帝眯起虎目, 饶有兴味地打量他。
  方才那么大的事他都应对自如,提到指婚却变了脸色。
  榕哥儿那妹妹有这么吓人?闻野可是说的天上有地上无, 世间再难找出比他女儿更好的女子。
  以他对闻野的了解, 有八成是真的。
  “青榕的妹妹自然是极好的, 是儿臣不想太早议婚。”司徒聿听出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定了定神,不疾不徐分辨, “便是要指婚,也该是二皇兄在先儿臣在后,免得朝中大臣觉得父皇偏心。”
  大皇兄结党营私被揭发, 父皇非但不着急,反而操心起自己的婚事。
  难道父皇一早知情, 并有意纵容大皇兄?
  那二皇兄的布置岂不是也在他的掌握之中……可上一世, 父皇对二皇兄并未赶尽杀绝, 否则自己也不会有机会, 让二皇兄暴毙, 再将他藏在元圣宫。
  司徒聿心思电转, 再看端坐在书案后的父皇, 神色从容轻松,不禁庆幸自己没提补汤下毒一事。
  他也当了十几年的帝王,同样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 哪怕是亲儿子。
  不过上一世,父皇在他的婚事上并不着急。
  许是自己和林青槐重生,改变了许多事,以至于影响了他的决策?
  “罢了,既然不急,这事便放一放。”建宁帝笑了下,悠悠补充,“听靖远侯说,榕哥儿的妹妹受了伤,要过一个月才能好。届时你陪你母后去一趟侯府,亲眼看看那姑娘。”
  司徒聿:“……”
  这不还是定好了吗?
  “下去吧,朕有些乏了。”建宁帝摆手示意他退下。
  这小子也有稳不住的时候,还挺有趣。
  司徒聿行礼退下。
  走出御书房,他抬手用力按了按眉心,头疼不已。
  明日见了林青槐,须得将此事告诉他。
  自己这边拒绝不了,那就让靖远侯来。上京无人不知靖远侯怕夫人,以他夫人向来洒脱随性的性子,定然不会让宝贝女儿嫁入皇家。
  幸好,父皇只是提了下没直接指婚。
  司徒聿坐上肩舆,烦躁阖上眼。
  自己喜欢的人是林青槐,除了他,谁都不会娶。
  若父皇一门心思,要将林青槐的妹妹指给自己,他还真没有更好的法子去应对。
  如今大皇兄这事揭发出来,自己还得找机会提醒父皇,给他和二皇兄封王让他们出宫自住。
  出宫后行动会自由许多,不用每回都提心吊胆。
  心里想着事,司徒聿回到元圣宫面色还很阴沉,整个人冷飕飕的,吓的陈德旺说话都不敢大声。
  “揽月殿那边什么情况,父皇是否允许我们前去探望大皇兄。”司徒聿停下来,面上的燥意丝毫不加以掩饰,“可有提前打听?”
  陈德旺缩了下脖子,弓下脊背恭敬回话,“回殿下,奴去打听了,可以去探望。”
  司徒聿略略颔首,掉头去揽月殿。
  若自己是二皇兄背后之人,此时定会让他什么都不要做,以不变应万变。
  还有个法子,也可摆脱此事的影响——
  卖蠢。故意去找大皇兄,让所有人都怀疑他。
  大皇兄手底下私养的暗卫,武功路数和许永寿家的护卫一样,并不能说明什么。
  只要没证据,便打死不认。
  不知二皇兄选了哪一种。
  过了月门,二皇兄的身影出现在回廊里,面色略显苍白,脚步也有些凌乱。
  司徒聿在心底冷笑了声,抬起眼皮,慢条斯理地笑问,“二皇兄今日不用上课?”
  看来二皇兄选的是第二种。
  “太傅今日告假,我等无需上课。”司徒修面上划过一抹慌乱,佯作镇定地挤出笑摸样,“三弟今日没去大理寺?”
  “大皇兄被父皇禁足,我也被父皇叫过去问话。”司徒聿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嗓音略显疲惫,“在御书房外等了许久,也不知大皇兄犯了何事,二皇兄素日里跟大皇兄要好,他可有透露一二?”
  司徒修缓缓吸了口气,稳住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今日一早,宫里宫外都在说林少卿渎职,私放案犯出天牢,其长子林庭兆欲谋害堂弟林青槐一事。
  他听闻这父子二人都进了大牢,险些没吓死过去。
  西山一事他也有份。
  不过他与大皇兄不同,只与林庭兆合作且没留下任何把柄。
  他也不曾告诉大皇兄,靖远侯掌管着整个皇城禁卫的选拔和训练,还是京外五军营几万兵马的副统领一事。
  西山之事败露后,他便一直留意大皇兄的动静。发现大皇兄被三弟盯上,他以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孰料三弟竟也注意到了自己!
  如今大皇兄被禁足,三弟是腾出手来对付自己了吗?
  他发现了什么?!
  司徒修狠狠压下莫名涌起的恐惧,神色凝重地跟他打机锋,“大皇兄未有细说,我猜该是结党营私被父皇抓了把柄。”
  “难怪父皇会将他禁足。”司徒聿正色看他,嗓音也跟着低下去,“二皇兄……父皇如今正在气头上,你我都要注意些,便是没做过这些也不可大意。”
  二皇兄的问题比大皇兄还严重,能瞒天过海将人塞到大皇兄眼皮子底下,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父皇下药。
  方才,他乍见自己时面上有明显的慌乱,不似在卖蠢。
  不过他既然选了第二种,自己作为弟弟,自是要好好配合一番。
  “三弟说的是,我会注意不去惹父皇。”司徒修笑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随意,“我约了贺世子他们几个去文奎堂选笔,你要不要一道去?”
  司徒聿微笑拒绝,“不了,我去看一眼大皇兄,一会回文泰殿补眠。”
  他想拉拢贺砚声?
  那他可要白费功夫了,贺砚声那老匹夫可不是谁都瞧得上的。
  “那我先走一步。”司徒修负手往外走。
  司徒聿回头看着他走出去,独自在廊下站了片刻,也转身离开。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去见大皇兄,他是真不知道补汤下毒一事,不用浪费精力。
  回寝宫歇了会,靳安来回话,在宫里待的时间超过十年的宫人,共一千多,能接触到御膳房和上阳宫小厨房的人,有两百多人。
  除此之外,各宫妃子的都申领过补药单子上的补药,太后那边尤其多。
  “想办法查下皇祖母宫里,领了这些补药炖汤后,都是皇祖母一个人喝,还是送去了上阳宫。”司徒聿阖上眼,修长干净的手指曲起,轻轻在腿上敲了敲,“上阳宫那边不用管,免得被发觉。”
  皇祖母时常给父皇送吃的,想除掉他们父子的人,若是借着皇祖母的手行事,没人会防备。
  “是。”靳安埋头应声。
  “小满那边什么情况。”司徒聿睁开眼,眼尾染着浅浅的猩红。
  “殿下要查的那女子曾到过保平,更多的消息要小满入京才知,他大概还需五日才到。”靳安偷偷看他的脸色,“神机阁一切如常。”
  司徒聿点点头,摆手示意他退下。
  秦王叔身边那宫女果真还活着,等明日见了林青槐,得好好与他商议下一步动作。
  ……
  过了午时,连着下了几日的春雨终于歇了,天上的云层也薄了许多,能依稀看到一丝浅浅的篮色。
  林青槐窝在清风苑暖阁的太师椅上,眉飞色舞的给哥哥讲昨夜抓人的经过,笑容明媚张扬。
  “下回可不许这么胡来,爹也不管管你。”林青榕听得一颗心七上八下,好容易才安稳落回肚里,面上浮起促狭的笑,“今日娘亲带人过来给我量身,我长个了。”
  林青槐:“……”
  被自己的娘亲取笑胸不大也就算了,如今还要被哥哥嘲笑个矮!
  她也想长个子长胸好不好。
  “姑娘家矮一些也无妨。”林青榕低低笑出声,招呼书童唐喜过来,笑着吩咐,“去我房里,把柜子上的那只箱子拿过来。”
  唐喜弯着唇撩开帘子出去。
  “不长个又如何,如今没人知道我不是你。”林青槐拿起放在腿上的书,恹恹盖到自己脸上,“等你的腿快好时,我就装病,咱俩把身份换过来,没人会发现。”
  “嗯,我的妹妹天下第一聪明。”林青榕伸手过去,轻轻敲了下她的脑门,问起东院那边的情况。
  他听唐喜说二婶闹的很凶。
  “陈氏那人的脾性,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还能做什么。”林青槐翻白眼,“爹娘都躲出去了,管家在正厅那边顶着呢,你不用管。”
  林青榕想起昔日二叔一家对自己的态度,叹了口气,不去想了。
  人的欲望一旦超过了自身的能力,便容易踏入歧途。
  二叔会落到如此地步,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大公子,东西取来了。”唐喜抱着一只造型古朴的木盒子进来,仔细放到林青榕手边。
  林青榕扬了扬唇,拿出一把钥匙递给林青槐,“这是哥哥给你的礼物。”
  林青槐拿过钥匙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银票和金叶子,胸口一阵阵发酸,“娘亲说你得自己挣聘礼,她不管你,这些东西你自己收着,我有银子。”
  “这是从知道你在镇国寺,我便开始存的,将来你的嫁妆我也会再准备一份。”林青榕清了清嗓子,悄悄跟她说,“我也有私产。”
  林青槐用力压下胸口的酸胀,吩咐冬至把盒子送回揽梅阁去。
  她正缺钱呢。
  印坊那边出书的速度太慢了,也没收到好的稿子,这些都需要花银子去经营。
  时辰差不多,林青槐跟哥哥说了声,走角门回大理寺应卯。
  大理寺天牢的重要案犯逃狱,事情涉及靖远侯二弟父子一事,沸沸扬扬的传了一日,各种说法都有。
  第二日靖远侯府的马车一到,依旧三五聚作堆的各部官员,有认出林青槐的皆过来打招呼,神情热络。
  林青槐来者不拒,对谁都客客气气。
  等着正阳门开了,她也终于得以脱身,加快脚步往里跑。
  昨日一整日她都未有见到司徒聿,往回没事就闯进她闺房的人,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还是很担心的。
  林青槐一口气进了门,远远看到司徒聿站在大理寺门外,原本还有些悬的心顷刻安定下来。
  他今日穿的甚是好看,簇新的藕色缎面蟒袍,配了白玉腰带,墨发用发带束着,面容俊美无俦,气质清朗内敛。
  大理寺亮起的灯笼,迎着风摇曳着,像是一幅会发光的幕布,在他身后温柔铺陈。
  她恍惚了下,脑海里莫名浮起他上一世登基后那一夜,静静站在勤政殿门外的模样。
  彼时他问她,能否与他做一世君臣。
  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青榕方才在想什么,为何慢了下来?”司徒聿迎上去垂目看着他,面上浮起担忧,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他不会是已知晓,父皇欲给自己和他妹妹指婚一事了吧?
  “你今日心情很好?”林青槐眯起眼,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阵,唇边弯起浅浅的弧度,含笑打趣,“这身衣裳好看,有了些大人的模样。”
  他这身段穿上女装虽壮了些,倒也还行。
  人口失踪案可能与春风楼有着莫大的关系,她已计划好如何引蛇出洞——
  和司徒聿以飞鸿居掌柜的外地亲戚在上京露面,先去试探,再换上女装招摇过市。
  那些人抓的都是小姑娘,自己的年纪不大又是生面孔,说不定能让真正的案犯有所行动。
  “我今日带了肉糜粥,进去吃。”司徒聿深吸一口气,悄悄压低嗓音,“一会出去查案,我有件极要紧的事与你说。”
  “好。”林青槐偏头看了眼惊蛰手里的食盒,肚子顿时咕咕叫起来,“快进去,我真饿了。一来就听了一刻钟的奉承,好险没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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