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权臣/狗皇帝也重生了——五月锦
时间:2021-03-08 09:14:04

  嫡子媳妇这一胎来的不容易,大夫说了是男胎。他们王家已许久没添丁,好容易盼来一个,竟然被林青槐给克了。
  “也不是不能破,只是那林县令不好接近,老夫无事也上不了公堂。若能离得近些,把老夫绘的符放到她身上,就能破解被她克的局面。”老者垂下头,眼底杀意一闪而逝。
  “这事好办,端午节就要到了,到时候我请她到府上做客。”王族长恨恨磨牙,“这女子比男子要可恶,上任至今,不止讹银子还从未登过我王家的门。”
  “既然如此,那老夫等到端午。”老者站起来行礼。
  林青槐和谷雨在屋顶上听得一清二楚,见那老者出来,两人悄悄跟上去,无声无息进入他们住的院子。
  老者步伐稳健,一看就是常年习武。
  主仆俩不敢靠得太近,落到屋顶上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国师大人,那王族长说端午时会请林青槐过府,还有四日时间准备。”老者坐下来,嗓音骤然转冷,“只要她进了王家府邸,死活都有王家人背着。”
  “爷爷说此女的命格极为奇特,我们会不会杀不了她?”方子真放下手中的书册,眉头深深皱起,“爷爷还说,她若来了西北会灾病不断,我怎么没看出来。”
  他只看到林青槐跟头牛一样,每日从县城到清湖来回跑,每日都弄得一身泥没点县令样。
  有时还跟着匠人一起改工具。
  “咱们才来多久,可能是装的也不一定。”老者让他说得嗓音低下去,“死士在端午前入境,这几日你就不要出去了,林青槐见过你的。”
  方子真用力点头。
  林青槐和谷雨在屋顶上听完他们的对话,悄无声息地返回县衙。
  “他们是来杀你的。”谷雨唇角高高扬起,“挺好。”
  林青槐:“……”
  桐固县虽然苦,吃不好,水不够用,也不至于这么希望她出事吧。
  “我许久没跟人动手了,天天在这破县衙里当苦工。”谷雨给自己倒了杯茶,假装自己没看到她的眼神。
  林青槐好气又好笑。
  转眼端午。
  桐固县不临江也没有河经过,因而没有赛龙舟的习俗。
  衙门休沐,林青槐一早起来便听冬至说,百姓送来了上百个粽子,全都放在衙门门口不敢进来。
  “西北的粽子没有上京的好吃。”冬至一脸怨念,“我跟谷雨一人吃了一个,再多便吃不下了。”
  “吃不下就分给官差,或者带到工地去给账房。”林青槐一想到粽子里什么都没有,顿时失去食欲。
  “行,我带工地去。”冬至说着还是拿了一只粽子放到她手边,“好歹吃一个,怎么说也是百姓的心意。”
  林青槐撇撇嘴,到底还是拆开粽子叶,低头咬了口。
  是真的不好吃,不香,也没馅。
  去了一趟工地回来,王家的管家亲自来请林青槐过府用饭。
  林青槐答应下来,换了身常服,将头发梳起来带着谷雨一道去赴宴。
  赤羽卫和星字护卫跟在暗处。
  天风楼查到进入桐固县的死士共有六人,昨夜已经被赤羽卫拿下,如今关在赤羽卫住的院子里。
  因此今夜的王府宴席,只有那对假扮祖孙的一老一小。
  林青槐跟这王府的管家走到王府门外,王乡绅领着几个族长和其他乡绅一起等在门外,热情的好似大家关系很好一般。
  “县令大人能在百忙中抽空赴宴,老夫感激不尽。”王乡绅上前行礼,“里边请。”
  “王老客气,青槐独自在外,正愁着无人陪过节呢。”林青槐跟他客套一句,负手入内。
  进花厅坐下,方子真和负责保护他的老者从里边出来,以王乡绅远房亲戚的身份,坐在另外一席。
  林青槐余光扫了眼,鼻尖闻到淡淡的药味,黛眉微挑。
  各自入座,王乡绅客套了两句,招呼大家用餐。
  林青槐拿起筷子,辨认了下药味的来源,发现是在自己的碗里眸光转了转,佯装不知情。
  “给县令大人上酒。”王乡绅一声令下,府中的婢女立即拿着酒壶过来,给林青槐倒酒。
  林青槐仔细留意婢女的动作,发现她故意往自己身上贴过来,唇角弯了弯。
  婢女倒完酒,转身的间隙忽然崴了脚,整个扑到林青槐身上。
  “这是何物?”林青槐扣住婢女的手,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里的毒药。
  这可不是简单的符,而是一点就能要命的蛮夷剧毒,紫苍芽。
  “大胆奴才!竟敢……”王乡绅话还没说完,便被林青槐打断在舌尖上,“来人。”
  埋伏在各处的赤羽卫闯进花厅,将婢女擒住。
  满屋子的人,愣愣看着林青槐。
  她笑了下,负手踱到方子真身边,唇边弯起如沐春风的笑,“国师大人,好久不见啊。”
  国师?!王乡绅脸色白了白,险些从椅子上滑下去。
  大梁没有国师,蛮夷有。
  “草民见过林大人,草民乃宁绥县人士,不是什么国师。”方子真压下心头的恐惧,从容站起身。
  “巧了,宁绥县县令是本官的同窗,还同日得圣上封授官职。”林青槐笑了声,再次下令,“带回县衙仔细审问。”
  赤羽卫上前抓人,方子真身边的老者陡然暴起动手,想要趁机抓住林青槐。
  林青槐出手如电,及时抓住方子真并接了他一招。
  老者见她竟然戴着护手,气势瞬间便散了,不过三招便被赤羽卫制服。
  “蛮夷细作潜入桐固县,意图刺杀朝廷命官,此事涉及的所有人都带回去。”林青槐丢下话,抓着方子真的后领将他拖出去。
  花厅里内的一干人大眼瞪小眼,恨恨瞪着王乡绅。
  “老夫……”王乡绅讷讷开口,想解释却无从说起。
  说自己被骗,还是说自己是为了儿媳腹中的孩子,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
  一行人被赤羽卫带回县衙。
  林青槐去换了官服升堂,当着所有人的面审方子真。
  方子真跟着帘山居士学过催眠,本想利用这个机会给林青槐催眠,洗清自己的嫌疑。发现对方的催眠术比自己要高明,已经晚了。
  两刻钟后,林青槐坐回公案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堂上众人,“都听到了?”
  王乡绅等人低着头不敢吱声,一个个面如菜色。
  “女子科举入仕是圣上下旨允许的,诸位好大的本事,连圣上都不放在眼里。”林青槐抬了下眼皮,声色俱厉,“都回去好好反省,自己为何会被蛮夷的探子利用。”
  王乡绅等人默默行礼退下。
  林青槐冷眼看着他们走出公堂,片刻后拿起惊堂木一拍,沉声下令,“将蛮夷国师关进大牢,严加看守!”
  “是!”官差行动如风,迅速将方子真和老者锁起来,押去大牢。
  听到消息赶来看热闹的百姓,激动鼓掌。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林青槐回到后堂暖阁用了晚饭,又去花厅算账。
  那些乡绅今日挨了敲打,日后管理乡民便不敢胡来,会让她省去很多事。
  过了端午,天气日渐暖和。
  林青槐歇了一日,再次提审方子真,尔后亲自将他和那老者送去磐平关。
  “这是蛮夷的国师?”孔尉将方子真关进监牢,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是这个半大小子,害死了磐平关上万兵马?!
  “是他。蛮夷攻打磐平关所用的冰人迷魂阵,便出自他之手。”林青槐喝了口茶,又说,“我收到消息,蛮夷派了死士来救他,你看着处理。嘉安郡主可能还会来,有机会就杀了她。”
  阿不都对方子真很看重,会想尽办法救人。
  孟淑慧到了蛮夷没给阿不都带去什么好处,这次救人,是她唯一立功的机会。
  阿不都想要同多兰合作,没有孟淑慧依然可以互通有无。
  “末将会注意。”孔尉汗颜,“林大人如何抓住他的?”
  “他想借刀杀人,唆使桐固县的乡绅来对付我,被我将计就计把他们给抓了。”林青槐略心虚,“人给你了,你要拿着他跟阿不都换东西或者直接杀了他都行,千万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大梁。”
  “明白。”孔尉失笑。
  人是不可能还回去的,进了大梁休想有命在。
  林青槐在磐平关待了半日,跟孔尉算完该给将士们的银子,留下账册给他存底便带着谷雨回桐固县。
  天一暖,清湖的进度便又快了许多,百姓开始准备春耕。
  林青槐日日都在外面跑,带着官差检查沟渠是否通畅,查访种子是否够用。
  忙到五月中旬,新任的县丞、主簿和六房胥吏到任,才稍稍放松下来。
  为了赶在春耕前让清湖工程完工,孔尉又安排了两万将士过来,人数最多时有十万人一起开工。
  清湖神龙山山脚的湖堤全部建好,湖底开始进行夯实,不靠着山的那面湖堤也用石头做了防护,堤坝的水闸安装安装完,便差不多可以开始蓄水。
  从三月底到五月中,整个桐固县只下了两场蒙蒙雨,大雨尚未来临。
  林青槐每日除了盯着清湖的进度,还要抽空研读师祖留下的手札,学习如何观云测雨。
  南宫逸那边的进度稍慢,来信让她这边完工后,请匠人和青壮年百姓过去帮忙。
  她已答应下来,等着这边完工便去一趟宁绥县。
  五月十五,张才良带着上千个匠人,正式安装水闸。
  堤坝开了五个放水的闸口,每个水闸重一千斤,通过巨大的铁链在堤坝内的控制蓄水放水。
  林青槐带着谷雨一早到了清湖,跟着张才良一道检查铁索和各处机括。
  堤坝比城墙要厚,用来控制水闸的巨木和滚轴,也都大得惊人。
  林青槐知道匠人们手艺了得,没想到完工后如此震撼。她不插手是一方面,张才良能让他们摒弃成见,齐心协力来完成这个工程,尤为重要。
  这样的人纵使犯了些小错,也是可以重用的。
  会不会用人和精于自己的主业一样重要。
  “安装完成后还要调试,也不知大雨何时来。”张才良这两月都住在清湖工地,人瘦了一圈,也晒得黢黑。
  “月底之前有一场大雨,没法确认是哪一日,但一定会有雨。”林青槐掉头往外走,“开始吧,尽快装完调试,尔后带着匠人去宁绥县帮忙。”
  “好。”张才良抹了把脸,跟上她的脚步。
  两人从堤坝底下出去,匠人和青壮年百姓已经准备妥当。
  湖底的人全部上岸,一个不留,确认过后水闸开始安装。
  林青槐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一直到最后一块厚重的水闸完整嵌入堤坝预留出来的出水口,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大人,有客到。”谷雨拍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回头。
  林青槐回头一看,见来的是纪问柳和洛星澜,怔了下一瞬,快步迎上去,“问柳,星澜!”
  “大人。”洛星澜眼底泛起笑意,看她的眼神满是心疼。
  大人黑了些,个子也高挑了许多。她在这边过的日子肯定辛苦,走时脸还是圆的,这会看着竟分不出男女了。
  “嗯。”林青槐冲洛星澜笑了下,目光落到纪问柳身上,“一路过来感受如何?”
  “路太难走了,西北比我在书中看到的要荒凉贫苦。”纪问柳上前抱她,“好想你啊。”
  没有林青槐的上京,像是空了一样。
  大家鲜少谈她,但凡有她的消息,所有人都跟着激动,街头巷尾能说上三天三夜不停歇。
  比如她开山挖湖的壮举。
  天风楼放了消息出来当日,整个上京的百姓都在夸她,是个真正为民办事的好官。
  “我也想你们。”林青槐拍拍她的背,牵起她的手往刚装好的水闸的堤坝指去,“看到没有,这是桐固县未来的水源之地,是十万将士和数万百姓两个月的壮举。”
  “这简直是神迹!”纪问柳激动莫名,“在上京听说你要开山挖湖,我便想着能亲眼瞧一瞧,也算是此生无憾了。没想到会如此的壮观!”
  整个堤坝高达数十丈,将山脉连接起来,长达数百丈。
  谁能相信,这是在两个月内建起来的!
  “不是我的功劳,我就出了银子和想法,都是百姓和西北的匠人们的功劳。”林青槐失笑,“等这边的湖堤完工大概还需要三日时间,到时候我会在这立一块碑,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刻上去。”
  她真的就是出了银子,管账的有从延平府请来的账房。干活的有挑出来管工的队长,负责买用料和用具的,有冬至和手下的一千人。
  再有磐平关的数万将士。
  “这法子好。”纪问柳心潮澎湃,“能给百姓留下这样的工程,往后数十年百姓都会记得你。”
  来之前听父亲说,大多人为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真为百姓做了实事,百姓世世代代都会记着。只是那样的官员会过的很苦,不是谁都能理解这样的做法。
  父亲希望她能学一学为官之道,将来便是入仕,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眼前所见,还是林青槐更值得她学。
  身为女子,她不怕被人骂软弱无用,更怕百姓想不起来自己曾做过什么。
  “日后的事不想也罢,看眼前便好。”林青槐牵着她的手,带她和洛星澜参观了一圈,一道回县衙。
  “来的路上我们往亭澈那去了一趟,他可能晚一两日到。”纪问柳说起温亭澈,忍不住笑,“他在当地可受欢迎,好些家的千金给他送情诗。”
  “他也适合议婚了。”林青槐笑了笑,恍惚发现自己竟然不记得温亭澈的夫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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