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权臣/狗皇帝也重生了——五月锦
时间:2021-03-08 09:14:04

  “今日雅集第一轮,以荷为题比试诗词,以一炷香为限。”掌柜的再次出声,“开始点香。”
  四周安静下来,林青槐看了一圈,提笔作诗。
  一炷香转眼燃尽,文奎堂掌柜的带着人将大家的诗稿收上去,交给负责评定的两位大儒。
  “邱老,学生能否看一看林姑娘的诗作。”先前在亭子里扶宋浅洲的国子监监生站起来,掷地有声,“林姑娘于数日前曾放话,要参加国子监的入学考试,学生想瞧瞧她的文采如何,是否够格参加入学考试。”
  宋浅洲抬眸看去,只见林青槐无事人一般,单手撑着下巴懒散倚着书案,剑眉微挑。
  她倒是淡定的很。
  “这事老夫也有所耳闻,既然林姑娘今日也在,那便看看吧。”邱老捋了把胡子,从诗稿里找出林青槐写的那张。
  温亭澈一听,知晓是国子监的监生有意要让林青槐出丑,不禁紧张起来。
  她到底会不会诗词?
 
 
第41章 040   只有他懂得她想要什么。
  曲星台上骚动起来, 众人的目光在林青槐身上打了个转,看向上首座的邱老。
  林青槐倚着书案,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味看戏。
  建宁帝如今知晓了宋浅洲的身份, 不知是将他也送去洛阳行宫幽禁起来, 还是让他恢复秦王世子的身份,留在上京。
  不管哪一种, 对她和司徒聿来说都无甚影响。
  “咳咳……”邱老清了清嗓子,环顾一圈没认出来哪个姑娘是林青槐, 摇摇头, 开始读她所做的诗词, “《慕雅》, 青空朗日接水光,凭栏十里寻荷香。红袖萧郎共吟唱, 并作台上戏一场。”
  四周寂静片刻,宋浅洲听出诗中隐含的戏谑,眸光沉了沉。
  这不像是未有读过书的人, 能做出来的诗句。
  “好狂傲的口气,这姑娘未免太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这姑娘的嘴真毒。”
  孟淑慧攥紧了手中的团扇, 诧异回头。
  林青槐换了个坐姿, 乱没坐相地靠着身后的栏杆, 斜照过来的日头落在她脸上, 像是为她蒙上了一层光辉, 绝美出尘。
  那双眼睛懒懒垂着, 好似邱老所念的诗作, 并非是她写的一般。
  定是有人代笔,她可是连诫字都不认识,如何做得出如此骂人的诗作。
  可心底莫名慌得厉害。
  总觉着她的一千两要打水漂。
  “想考进国子监读书有何可指摘?依小生看有问题的是瞧不起林姑娘的人, 来雅集是假想看她出丑是真,只是没料到人林姑娘也是来看猴戏的。”司徒聿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今日这猴戏,着实精彩。”
  孟淑慧抬头看向对面出声的男子,见他长得寻常又一身布衣,禁不住用团扇遮面暗暗翻了个白眼。
  到底是乡下来的,也就能吸引这般家境贫寒的寒门学子。
  纪问柳瞧见她的动作,默默垂首抿紧了唇瓣,其他的千金则不屑摇头。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的!”要求邱老读林青槐诗作的学子,偏过头,死死盯着司徒聿,“国子监岂容你如此贬低。”
  “不会。”司徒聿讥讽一笑,“我可未有说国子监如何,你把国子监搬出来压人,可真不要脸。就你,也配代表国子监?”
  质问的人一下子熄了火,张着嘴粗粗喘气,涨红了一张脸。
  “国子监的入学考试从未说过不准女子参加,林姑娘既然放了话,五日后的考试老夫等你前来。”邱老面露微笑,“不过,借诗骂人确实不好,文奎堂雅集旨在让学子和文人雅士比拼文采,若人人都这般作诗,与泼妇骂街何异。”
  纪问柳震惊抬头,眼里泛起激动的光芒。
  林青槐放任流言不管,今日还故意露这么一手,就为了能进国子监读书。
  那她会不会……还要下场科举?!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也要去读书,科举,出人头地!
  纪问柳抬手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好像找到了自己出路!
  “青槐谨听邱老教诲。”林青槐大方起身行礼,“还请邱老继续评定今日的诗词佳作。”
  邱老捋了把胡子,含笑点头,心中却暗暗叹息。
  若他是男子,进了国子监说不定能进士及第。
  此女的诗词功底及学识,绝非坊间传言的那般低微。从题到最后一句,将今日雅集的种种都写了进去,这哪是没读过书的人,能作得出来的。
  前朝国子监也有过女学生,虽文采斐然,学富五车,最终还是嫁人生子安于后宅,泯然众人矣。
  女子不可科考虽未有律法言明,却也无人敢出这个头。
  亦无帝王敢开这个先河。
  邱老放下林青槐的诗作,倾身同闫阜耳语一番,继续评定剩下的诗词。
  第一轮的结果出来,温亭澈排名第一,宋浅洲第二,贺砚声第三。
  第二轮比的丹青,题目是一截枯枝。
  这一轮胜出的依旧是温亭澈。他的画作留白虽多,却将枯枝与新生绘的令人观之便诸多感慨。
  第二名是贺砚声,第三名宋浅洲,林青槐垫底拿了最末的名次。
  第三轮比拼的是文章,以礼为题。
  这一轮贺砚声胜出,综合三场的成绩,温亭澈拿下魁首。邱老激动给出青批,又给了他一个免考进入国子监读书的名额。
  “还有这等好事,竟可免考进国子监!”曲星台上未能考进国子监的学子们,不敢置信地发出惊呼,“凭什么他拿个魁首便能进。”
  “人家文章做的好,诗词也好,学识与贺世子不相上下还压过了宋才子,如何去不得。”
  “就是,人凭的是真才实学。”
  争执声渐渐低下去,文奎堂掌柜的出列,宣布今日的魁首奖励,以及东家给出的大礼——
  一年内文奎堂的笔墨纸砚可随意取用。前二十名可在文奎堂,用低于市价的价格购买各类笔墨纸砚。
  下月的雅集的魁首,送出的奖励是可在敬文书局,借走任意一本书。
  掌声雷动。
  温亭澈缓了缓呼吸,上前领取奖励。
  领完奖励今日的雅集也就散了,林青槐站起身来,佯装随意地朝司徒聿走过去,压低嗓音提醒他,“你得帮我补课。”
  邱老开了口,她去参加考试已无阻碍,但要作出让邱老眼前一亮的卷子,难度还很高。
  他是当世大儒,在国子监担任考官多年,要求异常严苛。
  “好。”司徒聿回她一句,微微歪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量说,“我爹给孟淑慧指了婚,对象是漠北部落首领,圣旨今日晚些会先传去宜寿宫,之后送到荣国公府。”
  “干得漂亮。”林青槐俏皮一笑,跟他拉开距离。
  司徒聿心中一荡,又追上她,佯装随意的语气,“为何给出那样的奖励。”
  她明知今日雅集,温亭澈会出风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挖你燕王叔墙脚。”林青槐伸手拿走他手里的折扇,“啪”的一下打开,眉眼染上促狭的笑意,“你猜来我这的人多,还是跟他走的人多。”
  “自然是你这。”司徒聿有点想捏她的脸,可一想到她丢给自己的问题,又满心无力,“饿了吧,带你吃饭去。”
  父皇已知他中的毒活不过两年,此时若自己行差步错,储君之位未必会落到自己头上。
  如此一来,他们今后的路会比上一世更艰难。
  “好啊。”林青槐摇着折扇,回头看了眼志得意满的温亭澈,复又收了目光看向身后的孟淑慧,轻轻摇头。
  机关算尽,可惜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漠北部落首领的已过而立,帐内的妾室有十几人,孟淑慧接到圣旨怕是要气晕过去。
  建宁帝提前对太后下手,母子反目,她不过两人博弈的一枚棋子。
  说可怜也是真的可怜,若不是太后想通过她摆布司徒聿,建宁帝未必会如此绝情。
  走出文奎堂,林青槐收了折扇丢给司徒聿,带着冬至往飞鸿居走去。
  “东家!”温亭澈激动追上她,俊朗的面容挂着灿烂的笑,神采飞扬,“小的想做东请东家吃饭,不知东家意下如何。”
  他上回看过墙上历次雅集的魁首诗作、画作和文章,来之前就有信心赢,没想到会意外得了十两银子的奖励。
  到上京已有一月,他的朋友除了一块赁了个小院的考生,便是林青槐了。
  “你那点银子留着自己花,我请你。”林青槐扬眉,“等你高中再请我不迟。”
  反正他没机会就是了。
  “林姑娘。”贺砚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青槐驻足回头,微眯起双眸不解看他。
  他今日没参与比试,而是给邱老和闫阜当助手。
  “这会都午时了,想请你一道去吃饭。”贺砚声垂眸看着她,笑容温润,“听闻你这些日子都在家中背书,若需要我帮忙只管提。”
  “不用了,我给自己找了个老师。”林青槐偏头看着他身后,一双眼像是要喷火的司徒聿,笑容明媚,“裴公子。”
  司徒聿负手上前,神色漠然地看着贺砚声。
  还真是见缝插针。
  他原想等林青槐进了飞鸿居自己再进去,这老匹夫竟追上来,要请她吃饭。
  温亭澈要请客也便罢了,他凑什么热闹。
  “这是贺世子,你方才见过,他要请客吃饭,你俩同我一道去。”林青槐笑盈盈地看着贺砚声,“贺世子觉得如何。”
  她可不想单独同他在一块,孟淑慧还在盯着她呢。
  安国公夫人和荣国公夫人的交情也不错,她最近没少往侯府跑,话里话外的想让贺砚声同自己议亲。
  还是司徒聿比较懂自己。不过也不能怪贺砚声,他没有上一世的记忆,现在他还是爹娘手里的人偶,背负着光耀国公府的重任。
  “没问题。”贺砚声笑的有些勉强。
  这裴公子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长相平平,家世看着也一般。
  “那走吧。”林青槐又伸手拿走司徒聿手里的扇子,潇洒打开。
  司徒聿眼底漫上一层浅浅的笑意,迈开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困扰他十日的难题,在她伸手过来的那一刻,忽然变得明朗起来。她要争,那自己便同她一道去争,哪怕这条路比上一世走过的艰难万倍。
  上一世,她为自己只身下江南,扫平贩卖私盐各路人马,数次死里逃生。这一回,换他为她披荆斩棘,争得她所图。
  “温公子可知这裴公子是何来历?”贺砚声到底忍不住,悄声跟温亭澈打听,“林姑娘与他似乎很熟络。”
  若非见过那人正脸,他险些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晋王。
  “亭澈不知,东家交游广阔,认识谁都不奇怪。”温亭澈莫名其妙,“贺世子可是觉得东家此举不妥。”
  他虽不清楚林青槐为何会与裴恒如此熟悉,却也不会胡乱打听。
  “那倒不是,我瞧着裴公子的背影有些眼熟,故而找温兄打听。”贺砚声笑笑,转了话题恭喜他夺得魁首。
  说话间,一行人进了飞鸿居,在楼上要了间包厢。
  宋浅洲站在文奎堂前发了会呆,谢绝了几个同窗的邀请,坐上马车回相国府。
  那温亭澈不过是外地的考生,文采竟如此出众?
  以他的本事,明年春闱进三甲问题不大。
  “公子,有信。”车夫敲了下了前窗,嗓音压的很低。
  “找个人少的地方让他上来。”宋浅洲面上覆着寒霜,用力捏紧了手中的折扇。
  暗卫查到的林青槐,绝非自己亲眼所见的这人。
  一首小诗,将所有等着看她出丑的人骂了进去,面对邱老宠辱不惊。便是没什么见识不知邱老大名,也不该如此从容。
  若真能把她拿下,入赘靖远侯府,说不定她会是自己谋取帝位的好帮手。
  宋浅洲眯了眯眼,脑海里闪过在亭子里发生的一幕,激动的情绪缓缓平息。
  她对自己毫无兴趣。
  “吁……”马车在一家卖糖果的铺子前停下,宋浅洲坐直起来,等着暗卫上车。
  须臾,一道身影蹿上来,恭敬行礼,“少主。”
  “什么信。”宋浅洲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想到母亲,脸色白了白,“可是青莲寺出了变故。”
  “回少主,王妃被赤羽卫带走,小的未能救下王妃。”暗卫埋下头,嗓音发哑,“鲍大人让少主即刻离京,以免被赤羽卫抓住。”
  宋浅洲正欲开口,忽听外边传来整齐的马蹄声,唇角扯了扯,手中的折扇应声而断,“走不了了。”
  暗卫撩开帘子一看,四周围满了赤羽卫,便是糖果铺里也站着好几个,他们无路可逃。
  “也好,我正好也想见见三伯父。”宋浅洲掏出帕子,仔细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唇边勾起嗜血的笑,“不要反抗,通知其他人进入侯府,抓住靖远侯夫人,若我母亲出事拿她抵命。”
  皇伯父也活了不了多久了,只要自己不死,迟早有一日会拿走这江山。
  “世子请随我等入宫。”赤羽卫首领冷冷出声,“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赤羽卫素来可先斩后奏。”
  “跟他们走。”宋浅洲看了眼赤羽卫首领,放下帘子,目光阴沉地拿出一把匕首把玩。
  皇帝若真要杀了他,那他也不会客气。
  马车哒哒前行,四周围着骑马而来的赤羽卫,引得街上的百姓纷纷打听出了何事。
  不消一刻钟,消息便传到林青槐等人的耳里。
  林青槐抬脚在桌子底下踢了司徒聿一下,若无其事举筷,继续用饭。
  建宁帝应是从镇国寺回到了宫里,也不知方丈师父给他算了什么,一刻都不等便将宋浅洲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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