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权臣/狗皇帝也重生了——五月锦
时间:2021-03-08 09:14:04

  知晓邱老好酒的人不多,司徒聿登基后,邱老在国子监又待了五年才告老回乡。临走,司徒聿亲自去送行,她因身体不适未能相送。
  拿到邱老写的条子,林青槐回登瀛轩,等着助教上完课进去拿了自己的书箱便走。
  “青槐,你这是要作甚?”温亭澈骇然,“不上课了?”
  她是要去上其他的课,还是被赶出去了?
  “不上,下月小考我会回来考试,邱老的要求是小考第一名,若拿不到还是要每日都来上课。”林青槐说的很大声,“你要加油,这第一我可是拿定了。”
  这帮小孩从她进来,看她的眼神就透着轻蔑,得好好收拾一番。
  “亭澈会努力赢过你。”温亭澈听她这么说,心底隐隐升起胜负欲,“你也别松懈。”
  林青槐扬起笑脸,摆摆手拎着书箱大步出去。
  走出国子监,她把书箱丢到马车上,拿了司徒聿送来的房契地契和钥匙,带冬至步行去看宅子。
  早些将女子义学办好,她也好去把夫人们都接过来。
  崇文坊除国子监,还有上京书院,许家族学和一间私塾。在这开女子义学,那班小子估计每日都要气上一回。
  到了地方,林青槐拿出钥匙开门进去,眼前顿时一两。
  这宅子很新,不用怎么修葺,只需添些书案和椅子过来,便能用。
  “大小姐,这宅子何时买的?”冬至探头探脑,“看着还不错的模样。”
  “晋王送的,我打算拿这宅子办义学,专收女学生。”林青槐负手入内,“归尘师父也快回来了,届时由他教导医术,再请几个会手艺的师父过来,教她们如何谋生。”
  正经想科考的分到东院,觉得科考无望或学不下去的,可以学手艺,学医,学算学。
  “大小姐,那我可以来教她们拳脚吗?”冬至睁大了眼,兴致勃勃,“放心,不教她们杀人的招数,能自保就行。”
  “可以。”林青槐好笑扬眉,“进去看看吧。”
  冬至咯咯笑出声,像只小兔子在前一蹦一跳地往里走。
  这是个四进的宅子,很大很宽,前院的厢房拿来做课堂,后院可以住人。
  林青槐看了一圈,满意往回走,“我一会去见纪小姐,你不用跟着我,去定一百套书案、椅子,再定五十床被褥和帐子。”
  “是。”冬至激动应声。
  她也能收徒了!
  林青槐哭笑不得,锁了门坐上马车去飞鸿居。
  纪问柳约她在飞鸿居见面,没说什么事。她原先不想去见,转念又想这一世他们每个人的际遇都不同,便是见了也无妨。
  马车到飞鸿居,正好到午时。
  林青槐从马车上下去,纪问柳已经等在门前。她戴着帷帽,身形纤薄,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知她很紧张。
  “纪姑娘。”她扬了扬眉,淡淡打招呼。
  “林姑娘好,包厢我已经定好了,请随我来。”纪问柳的嗓音有点哑。
  林青槐眸光闪了闪,抬脚上楼。
  为了方便,她今日穿的是男装,只梳了女子发鬓。
  上楼坐下,纪问柳摘了帷帽,脸颊上的五指印清晰又新鲜,一双眼也红得像兔子似的。
  “怎么回事?”林青槐往后一靠,懒洋洋歪进椅子里,“你那继母又作妖?”
  她的二夫人也有位蛇蝎心肠的继母,要将她许给个有钱的傻子,还把那傻子跟她关在一个屋里。
  就因为那傻子给的聘礼丰厚。
  二夫人受尽欺辱寻死不成,顺着河飘到她的船边,被谷雨给救了起来。好了之后,她便跟着她从江南回京。
  “她夺了我娘的奁产,我去讨要跟她起了争执。”纪问柳抹了把泪,哽咽出声,“林姑娘,问柳求你一件事。”
  林青槐正欲开口,谁知她忽然跪了下去,惊得她一下子坐起来,伸手拦她,“你这是作甚?”
 
 
第50章 049   她好像太出名了?
  纪问柳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 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林青槐暗暗叹气,扶她坐到一旁的椅子里,见她手里的帕子被眼泪浸透, 只好面无表情地说:“你若继续哭下去, 我便走了。”
  她深知不是谁的爹娘都与自己的爹娘一般,不受世俗约束, 不惧流言蜚语,让子女任性而活。
  纪问柳出身不低, 日子过得好似也十分艰难, 寻常人家的女儿过的如何可想而知。
  “林姑娘见谅。”纪问柳用力吸了吸鼻子, 想起昨日她站在马车上恣意潇洒的模样, 止住眼泪,哽咽出声, “原本请姑娘过来,是想请姑娘给我指条明路。”
  林青槐抬眼看她,心中微微有些诧异, “我能给你指什么明路,我自己都不知该怎么走。”
  她演的那么失败吗?哪点不像个小孩了?
  “林姑娘不必自谦。我知道姑娘所为不是无的放矢, 无论是放话要考国子监, 还是去雅集借诗骂人。”纪问柳用力攥紧湿透的帕子, 抬起头与她对视, “我没有母亲庇护, 外祖家亦要仰仗父亲过活, 想来想去只有姑娘能给拿个主意。”
  爹娘成亲时两家门当户对, 后来父亲在仕途上一路高升,渐渐压倒外祖家。
  几个舅舅不成器,家族日渐没落, 到了如今事事以父亲为首,她便是想求助也无门。
  “客套的话不用说了,你到底想我帮你什么忙,直说便是。”林青槐眯了眯眼,心底也打起算盘。
  义学只自己一人也能办,爹爹可不怕那班老臣的口水。
  若多几个勋贵家的千金和自己一道,也有好处。
  “咳咳……”纪问柳被她眉宇间的不悦的震住,呛了下,慌忙开口,“我想要像男子那样读书考取功名,可父亲不同意。姑娘足智多谋,不知能否帮想个辙。”
  “帮你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条件。”林青槐眼底划过一抹算计,“国子监的《新苑》看过吧?五日内你若能背下来,我便亲自去拜见纪大人。”
  纪尚书那些见不得人的底细,用一次是用,用两次也是用。
  怎么用才能让他心生忌惮,还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过倒也不难。
  昔年朝中被她威胁过的朝臣不少。
  “若能背下来,林姑娘当真肯帮忙?”纪问柳的眼神亮起来,整个人都生动许多,“我不说过目不忘,背书从未输人。”
  “你能背下来我便帮你,你娘被拿走的奁产,我也能帮你拿回来。”林青槐神色自若,“你既然找我,心中应是有了决断。”
  纪问柳面颊一热,羞涩低下头去。
  她昨日便想好见了她如何开口,未有料到她会如此爽快。
  “先别急着高兴,我有条件的。”林青槐懒洋洋往后一靠,“我可不是什么善人,只帮忙不收好处。”
  “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纪问柳又抬起头,眼神坚定,“我不怕,只要能活得如男子一般,不被爹娘左右。”
  林青槐笑了下,扭头看向房门,出声吩咐守在门外的小二上菜。
  说起来,自己上一世还真不如纪问柳。
  十四岁之前她胸无大志,只想着在哥哥背后,当一个活在传说里的天风楼楼主,率性而活。
  爹爹和娘亲从未与她说过,女子当如何。
  归尘师父也不曾教她,女子和男子不同,不要去做男子可做女子不行之事。
  方丈师父对她也甚为纵容,破戒被抓着了就训一顿罚一下,没抓着就随她胡来。
  十四岁之后,她成了别人眼中的靖远侯世子,一年内接连送走三位至亲。为了争一口气,在朝堂上与大臣理论争辩。
  那之后,她不再是爹娘手里的明珠,也不能留在镇国寺带发修行,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和尚。
  她没有爹娘庇护,没有了凡事都想她好的哥哥。祖父年迈远在定州,外祖父和舅舅驻守漠北。
  能站出来为她遮风挡雨的人,一个都不在身边。
  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不能哭,不能软弱。
  一息间,林青槐想了许多,忽而释然。
  上天或许是看她上一世活得太辛苦,才让她重来一次,把那些曾经失去的幸福和快乐都还给她。
  “林姑娘,我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纪问柳的情绪平复下来,鼓起勇气开口,“姑娘去国子监弄出如此大的动静,可是要下场科考。”
  “没这个想法,还有一年呢,说不定到时候我又想去也不一定。”林青槐弯起唇角,似笑非笑,“嘉安郡主没找你?”
  从漠北到上京,迎亲的队伍走得快一些也要一个月,到四月下旬差不多该入京。
  这一个月,孟淑慧不能走出荣国公府半步,要做嫁衣,学习礼仪,等着出嫁。
  她平白背了好大一口黑锅,纪问柳算是跟她关系亲近的闺中好友,她不可能没动过念头,要借着纪问柳的手做些什么。
  更何况,这门婚事她压根就不愿意。
  “找了,她让我带你去国公府,我没答应。”纪问柳据实回答,“我此前与你并不相熟,你又心思聪颖,便是邀请了也不见得你会答应。”
  孟淑慧自幼便封了郡主,身份原就比她们高一等,平日里虽往来不少,却也不是说得上体己话的至交好友。
  “夸我呀。”林青槐笑了下,神色舒展,“说不定我会去呢。”
  她才不去。
  孟淑慧想做什么她心知肚明,怎么可能给这样的机会。
  “我知你不会去。”纪问柳的脸颊又红起来,难为情出声,“林姑娘与上京的其他的千金不同。”
  “所以你要仔细想想我提出的条件,未必是你能承受得住的。”林青槐听到小二的脚步声,直起身坐好,“我不开玩笑,你最好有个准备,答应了便不能反悔。”
  开设义学是好事,然而给女子开的义学不是。
  便是上京这样的金粉之地,也不是谁家的孩子都能上学读书,女子生来低贱,有何资格去读书认字。
  “不反悔,便是杀人放火我也敢。”纪问柳脸上的羞涩褪去,目光炯炯,“我不怕死。”
  她更怕自己在后宅被人磋磨一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好,五日后还是在这,还是这个时辰你来见我。”林青槐被她身上迸发出来勇气惊到,恍惚想起司徒聿说,她曾给他下毒之事,没来由的又想笑。
  这是个能为了未来夫君,下毒弑君的女子。骨子里一直有不服的勇气,只是没被激发出来罢了。
  “一言为定!”纪问柳激动得耳朵尖都红了起来,心怦怦直跳。
  她一定会要书背下来,从此走一条与其他女子不同的路!
  ……
  林青槐楼上下去已是未时。
  想起自己昨日跟齐悠柔说今日会去找她,想了想,吩咐小二去买了些礼物。
  拿到礼物冬至正好进门。
  林青槐招呼一声,提着礼物带她坐上马车,前往永宁坊。
  永宁坊与永兴坊相隔不远,从浣花街过去却要走三刻钟。
  坊内住户多是朝中二三品的大员,燕王府和魏王府也在其中。
  司徒修自司徒瑾被赐死,便一直待在魏王府足不出户,盯梢他的人没发现有异动。燕王府也平静的不像话,好似外边的风风雨雨,都与燕王府无关。
  林青槐透过侧窗看了一会,放下帘子,拿起司徒聿给的银票数了数,唇角不自觉上扬。
  开赌局分到的二十一万尽数给了她,还添了十万。
  “大小姐为何要去见齐姑娘?”冬至给她倒了杯茶,百思不得其解,“奴婢觉得大小姐对她,要比其他的千金好些。”
  那姑娘看着也确实软软的,让人想要到她好。
  “她长得好看呀,你们四个不也是因为好看才被我挑中吗。”林青槐把银票放回去,故意打趣,“酸了?”
  “才不是。奴婢是想知晓大小姐看人为何那么准。”冬至脸上浮起委屈的神色,“奴婢也想一眼把人看穿。”
  “慢慢来,哪有天生就会的。”林青槐抬手敲她的脑门,“回头教你。”
  “好!”冬至一下子精神过来,眯着双亮晶晶的眼,笑成了一朵花。
  说话间,马车停到齐大人家府外。
  林青槐从马车上下去,带着冬至上前叫门。
  过了片刻,大门打开。
  门房探出个脑袋,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主仆二人,“两位姑娘这是……?”
  “这是我家大小姐。”冬至上前递上拜帖,“来探望齐姑娘的,昨日齐姑娘在金铺受了委屈,我家大小姐不放心她。”
  门房一听,立即麻利开门,“林姑娘请进,小的不知是林姑娘登门,还请恕罪。”
  他听府中大小姐身边的嬷嬷说,这林姑娘昨日当街把金铺小二的胳膊给卸了,一点没含糊。
  都说这林姑娘脾气不好,骄纵张扬,他可不想得罪人。
  “不妨事。”林青槐见门房似乎很怕自己,不禁摸了摸鼻子。
  她好像太出名了?
  跟着门房过了影壁,庑廊下走出来一位四十来岁的嬷嬷。她瞥了眼门房,目光落到林青槐身上,语气冷淡,“这位姑娘是谁的客人?”
  “回嬷嬷,这是靖远侯府的大小姐,来找我们大小姐的。”门房埋头回话。
  那嬷嬷一听,脸色变了变,换上笑脸招呼林青槐,“原来是林姑娘,里边请。”
  林青槐略略颔首,不疾不徐迈步过去。
  这嬷嬷是齐夫人身边的陪嫁嬷嬷,在齐府颇有些地位,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齐大人在江南任职时,官不大,加上出身农户,即便两地只隔了一个县,齐夫人与娘家人也鲜少走动。
  两年前齐大人升任京兆伊府尹,一家人来了上京,离得远了走动反而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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