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权臣/狗皇帝也重生了——五月锦
时间:2021-03-08 09:14:04

  他的女儿是天上的凤凰,该潇洒恣意,鲜衣怒马而活,而不是折了翅膀被人关进笼子里,当一只等着主人逗弄的雀儿。
  “女儿听爹爹的。”林青槐好笑点头,“保证不再见他。”
  他要来见自己那就没法子了啊。
  林丞的火气散了些,主动跟她说上京发生的事。
  他俩离京后,风衡从燕王府递了消息出来,燕王曾让他测算下雨的日子。
  皇帝根据风衡的测算,预先埋伏了五军营的四万人马,在西山到上京的近道上。到了下雨那日,二皇子回宫探望生母宜妃,领兵攻打上京的人,是吴王长子。
  他带的两万人马全部被诛杀殆尽,自己也被擒住。
  “燕王布下的局埋得深,时间跨越长,若非春风楼出了纰漏很难发现他的阴谋。”林青槐眯眼看着远处的延平府城门,神色凝重,“爹爹可知他为何来西北?”
  上一世她和司徒聿没去大理寺观政,人口失踪案成了积案,始终没破。
  正因为如此,他们谁都没仔细去查燕王。
  他装的也毫无破绽。
  司徒聿登基后曾去燕王府拜访过他,彼时他以自己多年不问政事为由,拒绝帮忙压制朝中的老臣。
  “他与蛮夷的七皇子的关系不错,会选择逃去蛮夷,只怕私底下有合作。”林丞偏头看她一眼,又说,“你跟爹爹说实话,你如何确定他会来蛮夷的,爹爹一路追过来才想到。”
  “没确定。女儿知晓他离京,首先想到的地方是漠北,那儿是他的封地。”林青槐抿了下唇角,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次日谷雨从潭州回来,说在路上遇到了燕王,女儿便知他是来了西北。逃亡的人怎会让人发觉自己的行踪,明显是在故意诱导。”
  林丞点点头,眼底既有心酸又有欣慰。
  女儿在大事上颇有见地,就是眼神不大行。
  上京的青年才俊那么多,她怎么就偏偏看上阿恒那个不能要的。
  父女俩说话的声不大,司徒聿离得近,字字句句都听得清楚,心底的不安也越来越大。
  看侯爷的意思,明显是不同意林青槐和他好。
  ……
  在延平府歇了两日,一行人押着燕王和大总管回京,林青槐和父亲一队,司徒聿被安排去探路,两人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四月底,一行人风尘仆仆回到上京,前来迎娶嘉安郡主的迎亲队伍,也恰好到。
  林青槐和父亲一道,将燕王和大总管押到大理寺天牢,家都没回便跟着司徒聿入宫面圣。
  路上走了半个多月,三个人走进御书房时风尘仆仆,神色疲惫。
  “听说蛮夷的七皇子,派了一百护卫进入延平府接人?”建宁帝斜斜歪在椅子里,微眯的眼眸覆着不易觉察的冰寒,“蛮夷盯着我大梁已有百年,漠北那边也在等着机会,意图吞噬我大梁。”
  “儿臣尚未抓到燕王叔与蛮夷勾结的证据。”司徒聿埋头回话,“燕王叔什么都不肯说,还要再审。”
  燕王叔知晓自己必死无疑,无论他问什么都拒绝回答。
  林青槐被侯爷给看管了起来,便是审燕王叔侯爷也跟着,他们根本没机会单独说话。
  若她去问,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来。
  “西北安定了十四年,足够他们休养生息。”建宁帝虚握着拳头轻叩书案,面露不虞,“延平知府欺上瞒下,贪赃枉法,纵容家人欺男霸女,不除不足以平民愤。闻野可有知府人选,派去延平府担任知府一职。”
  “属下并无好人选。延平府是磐平关后的要塞之地,此地的官员到任,不止要让百姓吃上饭,还得想法子囤积粮草,与驻军守备协同布防。防止蛮夷起兵攻打大梁,人选不可再出错。”林丞看了眼司徒聿,想说让晋王去,话到嘴边想起圣上的时日不多,又吞了回去。
  司徒聿观政的时日太短,朝中被燕王收拢的朝臣还不知具体人数,把他放出去非明智之选。
  “延平若是破了,蛮夷入我大梁如入无人之境。”建宁帝抬手按了下眉心,眼底流露出深深的疲惫,“阿恒,你觉着派谁去合适?”
  “庆州知县是个不错的人选。儿臣在大理寺观政时,看过各地上呈大理寺的卷宗,庆州一年的凶案数量,仅有其他地方三分之一。”司徒聿缓缓抬头,“他所呈的卷宗,几无积案。”
  建宁帝略略颔首,目光落到林青槐身上,“云姐儿,这回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封赏。”
  若不是她的婢女发现了异样,及时将小九擒回,他日小九必带着蛮夷的将士攻打大梁。
  为了帝位,他瞒过所有人暗中筹谋十几年,眼看着就要成事却意外暴露,如何会甘心。
  “回圣上,是不是臣女要什么都行?”林青槐飞快打起小九九。
  科举的名额已经拿到,能否入仕还两说。眼前这大好的机会自己决不能错过,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听你这口气,你想要的封赏还不小。”建宁帝看看她,又看看一旁八风不动的儿子,给气笑了。
  自己刚才就不该问,直接赏就完事。
  “臣女想要的封赏不大,圣上一句话的事。”林青槐埋头行礼,从容开口,“臣女想要入仕。”
  “你说什么!”建宁帝倏然拔高了声调,微眯的虎目精光毕露。
  这叫不大!
  大梁朝百多年来无人提过女子入仕,便是往前的南朝百多年间,也无人如此大胆。
  开了这个先河,满朝文武怕是日日都要上奏谏言。
  御书房安静下去。
  林青槐和司徒聿都抿着唇不出声,但不妨碍他们偷偷用眼神交流。
  司徒聿:火会烧我这来。
  林青槐:今晚见。
  司徒聿:……好。
  “圣上,云姐儿回上京后与晋王一起办的事,桩桩件件可都是大事。”林丞厚着脸皮给他找台阶下,“入仕之事虽前无古人,也不是不能开这个先河,她不还没下场科举吗,拿不到名次便收回封赏。”
  他的女儿不说学富五车,也能算得上是才学渊博,考个进士轻轻松松。
  “这般说也有些道理。”建宁帝头疼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暗暗磨牙。
  从闻野要科举名额,到儿子问能否让云姐儿入仕,一步一步,这俩小的就做好了计划。骗得他跟闻野为了指婚之事舌战,又担惊受怕,生怕他们去了西北会遇险。
  合着这俩根本不需要人操心,还能反过来算计他。
  建宁帝呼出一口郁气,冷笑掀唇,“阿恒,你对此有何看法,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不会答应。”
  臭小子护犊子是吧,他今日倒是要瞧瞧,他俩怎么拿着入仕的封赏。
 
 
第59章 058   有其父必有其子!
  司徒聿早有父皇不好糊弄的心理准备, 被点了名字便老老实实行礼回话,“回父皇,依儿臣看此事并无不可。青槐既有名额下场科举, 那便该有的入仕的资格, 否则科举岂不是成了笑话。”
  科举作为朝廷选拔人才的考试,无数学子寒窗苦读十几载, 就为了能一朝金榜题名,从此登上天子堂。
  如今却告诉他们, 科举就是个摆设可随意下场玩耍, 金榜题名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 叫他们如何信任朝廷。
  此事闹开, 动摇的是整个大梁上下。
  “还有呢。”建宁帝沉着脸,嘶哑的嗓音里裹着森森冷意, 虎目锐利。
  司徒聿抬起头,少年的眉目透着坚毅,沉着与他对视, “先例都由人开创,科举自乡举里选到察举与征辟, 接着到九品中正, 最后士子投牒自试, 每一次改变无不是先例。”
  “合着朕若不答应, 便是故步自封?”建宁帝往后一靠, 视线扫过站在一旁的林青槐, 头更疼了。
  小姑娘一脸沉静, 姿态从容,周身流淌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势,这哪儿是养在乡下不懂规矩的样子。
  他缓了下呼吸, 目光回到儿子身上,一阵牙酸。
  这俩小的能干是能干,也真能气人。
  闻野来要科举名额时,他想着一个小姑娘罢了,定然争不过来自全国各地的才子,因而未有细想便满口答应下来。
  他还想着这事闹开也好解决,没考过什么都能圆。哪里想得到两个小的胆子这般大,从那时起便在算计自己。
  如今他非但不能罚,还得为自己的草率补缺,着实让人窝火。
  “儿臣并无此意。”司徒聿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火气,微微收敛了些锋芒,“儿臣以为,青槐若能进士及第又能通过吏部的考试,应准予入仕。此事于大梁的百姓而言,是好事。既可让家中无子的百姓看到希望,又能激发男儿的好胜心,一举两得。”
  上一世,他们都未有考虑过女子入仕的问题,也无人出这个头。
  朝臣的反对是必然的,甚至底下的官员也会趁机刁难女学生,让她们自行放弃。
  但只要开了头,后边的事都不是事。
  “就这些?”建宁帝依旧没好气,“若朝臣反对当如何?”
  那日云姐儿闯勤政殿,满朝文武看云姐儿的眼神,要多嫌弃有多嫌弃。真让她入仕,这些老臣的口水,就能把勤政殿给淹了。
  “自然不止这些,若是让女子读书入仕,学堂是男女同课还是分开,贡院如何安排,牵一发而动全身。”司徒聿正色回话,“朝臣反对无非是女子就该守后宅,朝堂是男子的天下。女子入仕有违礼法,可礼法是人定的,既是人定便无不可改之处。”
  建宁帝目光深深,认真审视如修竹般傲然而立的少年,隐约看到自己当年的模样。
  他这儿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自小体弱多病,读书不出挑,做事温吞。若不是老大出事,他兴许还要继续默默无闻下去。
  偏偏,最像自己的人,是他。
  罢了,君无戏言。自己既开了口让云姐儿去科考,她要真能进士及第,入仕也无不可。
  不是还有吏部考试那一关吗?真要设卡,哪一步都能卡她。
  这些年,大梁虽事事向好,但沉疴已显,让女子入仕搅一搅这一潭死水,说不定能让大梁的国力更上一层楼。
  西北和漠北要平,此事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寄希望在老三身上。国力强盛,才有可能实现一统。
  建宁帝叹息一声,漠然掀唇,“云姐儿,朕同意你入仕,前提是你得进士及第通过吏部的考试。”
  “谢圣上隆恩。”林青槐撩袍跪下谢恩。
  有了他的金口玉言,后边再多的事她都不怕。
  “你俩先回去收拾歇息,明日再来御书房,朕有话要问你们。”建宁帝缓缓坐直起来,摆手示意他们下去,“闻野,你留下。”
  林青槐和司徒聿行礼退下,经过父亲身边,她丢过去一道略带同情的眼神,低下头努力憋住不笑。
  建宁帝憋了一肚子火,一会还不知会怎么抱怨父亲呢。
  俩小的一走,建宁帝当即恼火拍桌,“我看你胆子也越来越大了,竟敢帮着女儿糊弄我!”
  “圣上息怒,要说教子无方,咱俩半斤八两。”林丞也没好气,“你那宝贝儿子连我女儿的手牵了,我找谁说理去,云姐儿才多大!”
  “牵手了?”建宁帝的火气一下子散去,面上浮起掩饰不住的笑意,“快两月了才牵手,不如我。”
  林丞:“……”
  有其父必有其子!
  “孩子的事你就别管了,你看我不也没管吗,咱说说西北蛮夷和漠北那群马匪。”建宁帝心情大好,语气明显轻松许多,“此次去西北,时间虽仓促,料想你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过了长合,百姓的日子眼见的不好过,当地官员盘剥严重。”林丞坐下来,眉眼间的疲惫更甚,“十六年前,我带着夫人去剿匪,顺道暗察官员有否贪赃枉法。彼时如何,如今还如何,山匪又有成灾之势。”
  “说到底,还是因为穷,百姓吃不上饭。”建宁帝叹气,“是我这帝王无能,这么多年都没能治理好西北,以至奄奄一息的饿狼又缓过劲来。”
  林丞也跟着叹气。
  官员换了无数,西北还是毫无起色,燕王怕是没少从中作梗。
  “匪患之灾我另外安排人去处置,你好好待在上京,把小九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干净。”建宁帝敛去无奈,虎目迸出凛冽的杀气,“斩草除根,四万人马凭空消失了一半,偌大的燕王府里,值钱的玩意不足十万两银子,这可不是图谋帝位该有的家底。”
  “臣遵旨。”林丞起身行礼。
  “漠北来迎亲的队伍如今住在会同馆,首领乌力吉将他的第八个女儿送来大梁,你去查一查这姑娘的底细。”建宁帝口中发出一声细细的轻嗤,“此女跟小九怕是有些关系。”
  他将嘉安指给乌力吉,目的是要太后明白,她谁都保不住也别妄想插手前朝。
  乌力吉得了皇恩,送来的不是上好的战马而是自己的女儿,明面上似乎没什么问题,细想便知不对劲。
  若是为了表达建好的诚意,也该送个儿子过来。
  “是。”林丞应了声,又说,“这八公主在来的路上留了几个人下来,像是为了接应谁。”
  “除了小九还会有谁。老六那也不能就这么过去。他是不出面,儿子没少折腾,这些年他生的儿子还不少。”建宁帝眉宇间染上烦躁,“安排一队人马,送秦王兄的子嗣和他的侧妃,去蜀中封地软禁起来。”
  一个个的都在觊觎帝位,当他的仁慈是昏庸不成。
  “臣领旨。”林丞见他动怒,也不好再说什么。
  建宁帝跟他长谈了一个时辰,吩咐李来福宣左右相和六部尚书入宫,商议西北蛮夷有可能再次发兵攻打大梁一事。
  林丞走出宫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坐上马车,想到女儿是跟司徒聿一道走的,又一阵心塞。
  这一路回来他严防死守不让他二人有接触,好嘛,一到上京就破了功。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