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箍着的郁栀不安分地扭了扭, 小手钻进男人的睡衣下摆,在那劲瘦的腰身上摸了摸, 而后自己吃吃笑起来。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 她又往上爬了爬, 趴在霍迟的耳边羞涩道:“我想亲你。”
在黑暗中毫无睡意地望着天花板, 感受到女孩儿的撩拨,霍迟木着脸:“哦, 那你来吧。”
闻言郁栀眸光骤然亮起,借着洒进屋子里的月光摩挲霍迟的脸庞,在他柔软的唇上亲了又亲, 事后搂着他的脖子直笑:“霍迟,你任由我为所欲为的样子, 好像一个莫得灵魂的充气娃娃呀。”
霍迟的脸一僵, 又听郁栀继续说:“不过你比充气娃娃好看, 身上暖暖的。”
什么叫比充气娃娃好看, 敢情你还见过这玩意儿??
满足了的郁栀不乱动了, 安静窝在男人的怀中打了个哈欠, 声音染了倦意:“霍迟, 你真好。”
听出郁栀有些困了,霍迟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语气轻柔得像哄小孩子:“早些睡吧。”
“那在睡之前,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郁栀缩在被窝里半阖着眼睛,声音小小的:“下次让我骑一回叭?”
“?”霍迟茫然一瞬,随即沉默,脸上的表情奇奇怪怪的。他真的想问郁栀,你说的骑跟我理解的是一个意思嘛?
但霍迟没问,因为郁栀说完那句话后秒睡,第二天起床时已经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虎狼之词了。
作为男朋友,郁栀觉得霍迟真的很合格。几乎随叫随到,无论任何时候发信息过去,他都是几秒钟之内就回复了。就算没有立即回复,也会跟自己解释原因。参加宴会、出差会主动报备,经常准备一些小礼物当作惊喜送给她。
习惯了每天跟霍迟联系,这忽然某天霍迟跟她说手头有份工作急需处理,这两天不方便接打电话,郁栀还失落了一会儿。她惊觉自己被霍迟惯得越来越娇气黏人,还暗暗地唾弃自己没出息。
那两天她没事就瞧手机,可惜没能等到霍迟的电话,心头一直空落落的。而赵艺桐就滋润多了,捧着一杯热乎乎的奶茶在她面前狂秀恩爱。郁栀呵呵一笑,眼疾手快地掐着她的脸往外拉,直到将一张好看的瓜子脸扯成了大饼。
“今天的讲座你不去吗?”赵艺桐似是良心发现,收起了那副甜甜蜜蜜的模样,呼哧呼哧吸着奶茶问她。
为了这场讲座,据说学校请来了一位神秘的金融大鳄,为大家讲述真实的商场与那些逆风翻盘的典型案例。作为商学院的学生,没有谁会错过这样一个接触大腕的机会。好些人为了抢到一个好位置,一大早就去礼堂占座去了。
普通人是没什么机会接触到那些商界名人,可郁栀出生于这个圈子,自己的爸爸就是被吹捧的大鳄之一,她还真不需要刻意去占座。这次的讲座于她而言,不具备绝对的吸引力。
“去呗,辅导员说了机会难得,最好都去。”赵艺桐将空的奶茶杯子扔进垃圾桶,拿出干饭的热情劲儿,拉着她就往礼堂的方向冲。
她们到的时候座位差不多都坐满了,就后排的犄角旮旯空了几个位置出来。距离讲台远,都看不清屏幕上投射的字。
原以为这些角落的座位被人嫌弃,没想到郁栀她们坐下不久,礼堂的后门呼啦啦涌进一堆人,将中间与两旁靠墙壁的过道挤得满满的,去洗手间都不方便。门口、窗户外还扒了一圈人,热闹程度堪比领导讲话。
“这么多人,到底请了谁来啊?”郁栀掩着嘴小声地跟赵艺桐说话。
礼堂人多、声音嘈杂,她的声音淹没在其中,赵艺桐并没有听见。郁栀抬眼看了下她,发现赵艺桐正兴奋着呢,也不晓得在兴奋个啥。
忽然礼堂里鸦雀无声,安静得仿若掉一根针都能听见。郁栀放在好朋友身上的视线还没收回来,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她正要往讲台上看,耳边蓦地爆发出一阵高昂的呼喊声、尖叫声,啪啪的掌声雷动,一个二个激动得都快从座位上跳起来了。
赵艺桐疯狂逮着她的胳膊摇晃,眼睛里迸发出强烈的光。手指了指讲台的方向,嘴巴抖了又抖,发出一声鸡叫:“快看,是霍总哇!呜呜呜,你家的霍总来啦!”
顺着赵艺桐手指的方位望去,郁栀看到西装笔挺的男人走进礼堂,正站在讲台上往下看。乱糟糟的人群中,那道视线一下就锁定了她的位置,扬起唇偏头朝她笑。
感觉全身血液流速快了些,郁栀压着自己想要往上翘的嘴角,将被赵艺桐圈着摇晃的手臂抽出来,无奈道:“我都还好,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当然激动了,霍总可是我的偶像。”赵艺桐捧着脸,笑得傻兮兮。
“……没记错的话,你前两天还对着手机屏幕上某爱豆喊老公吧?”郁栀默了默,戳开她意图靠过来的脑袋。
“那又怎么了?你不懂,像我们这种追星女孩没有十个八个墙头的,都不敢在外面吹。”赵艺桐怕小姐妹误会,又解释了一句:“我很爱自己男朋友的,对霍总吧,就感觉他挺像我爸的。我爸是我一辈子的偶像。”
……啊,这?我觉得霍迟知道了你的评价并不会开心,甚至想一脚把你踹出大气层。
郁栀神色复杂,在讲座主持人的说话声中闭了嘴。
这还是郁栀第一次见到霍迟站上讲台侃侃而谈的样子,她突发奇想霍迟当年要是没进商界,去做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好像也会发展得不错。
在她神游天际期间,讲座进行到了尾声,是学生提问环节。因霍迟的时间宝贵,主持人限定了只能问六个问题。流程走得好好的,抽到最后一个学生提问时陡然偏离了学术的方向。
最后抽到的是一位女生,郁栀不认识,倒是赵艺桐对这人颇有微词:“这是艺术系的系花,不过在艺术系风评不太好。”
赵艺桐本来也不认识这女生的,还是从她男朋友那里听来的。这女生是个汉子婊,字面意义上的,在艺术系跟男生混得很开。单身的男孩子也就算了,有了女朋友的,她也一点不避嫌。勾肩搭背、出去唱K到深夜,听说还在外面开房。
跟她一起开房的男生面对女朋友的质问直呼冤枉,说他们俩只是哥们。唱K的时候那女生喝了点酒醉了,门禁时间已过回不了宿舍,只能去酒店住一晚。为了方便照顾,才住了一间房。其实一个睡沙发,一个睡床,什么都没发生过。
孤男寡女开了一间房,最后说他俩是清白的。不管事实怎么样,哪个做女朋友的会毫无芥蒂地相信?
那男生的女朋友就闹得不可开交,跑到系花的面前把人骂了一顿。系花无辜、大度的作态,越发让那男生觉得女朋友不可理喻,一气之下跟女朋友分了手。
这样的事不止发生过一次,艺术系的女生都不喜欢她。不过人家也不在意,反正多的是男孩子乐意跟她称兄道弟、把酒言欢。
赵艺桐的男朋友是在一次社团活动中结识了这系花。自己是有主的人,他很有分寸地与所有女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可这系花像是察觉不到别人对她的疏离,刚认识就自来熟地拍肩膀、拉手腕。还在他与女朋友聊天时忽然从背后冒出来,状似无意地扫过他的手机界面。
单方面打着好朋友的旗号找他聊天,说些有的没的,还约他出去玩。那语气带了点若有似无的暧昧,又不明显,不敏感的人还察觉不到。
把系花找他聊天的全部记录给赵艺桐看了,主动坦白的小伙子觉得自己棒棒的。而身为女孩儿,赵艺桐在鉴婊这方面比男生敏锐多了,当即操作着拉黑了系花的联系方式。
后来听男朋友说那系花来找过他两次,碰了一鼻子灰后,渐渐就不来了。
今儿看到她举手,而后被主持人抽起来提问,赵艺桐一激灵,又是担忧又是不满:“我们商学院的讲座她听得懂吗?居然还举手提问。我看她不是来听讲座的,是冲着人来的。”
很大程度上,赵艺桐真相了,这位系花还真是冲着人来的。国内能够被称为金融大鳄的屈指可数,不管请来的人是谁,若是能够跟这种人物扯上关系,绝对是赚了。
抱着功利性的目的,她抢到了前几排的位置。瞧着剑眉星目的男人脚下生风走近,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抑制不住地心生向往。
霍氏集团的霍总啊,谁不认识呢?系花将发丝撩到耳后,在众多羡慕的目光中站了起来,落落大大又自信满满,露出自己最美的一面,看着讲台上的英俊男人问:“霍总喜欢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标准吗?”
这话一出真是惊了满堂,坐在郁栀附近的学生都在往她这边看,想瞧瞧她是什么表情。前段时间霍总在网上艾特郁栀,公开两人恋爱这事上网冲浪的都知道。
这忽然来个人当着人家正牌女朋友的面问这个问题,到底是明目张胆地挖墙脚,还是确实不晓得两人的关系?众人左右瞧着,默默吃瓜。
被关注的郁栀本人没什么反应,倒是赵艺桐为她鸣不平,愤愤道:“这系花也太过分了!”
郁栀没附和,就是静静地看着讲台上的霍迟,发现对方冷淡的目光在触及到自己时,染了几分暖意。紧跟着她就听到霍迟清冷的声音响在礼堂,是对那个问题的回应:“有唯一标准,叫郁栀。”
说话间顿了顿,霍迟瞥了一眼那向自己投来暧昧视线的女生,声线沉了几个度,全程冷漠脸:“学术讲座是讨论学术的地方,我没想到有人会借着这个机会打探一些有关于我私人的事。”
“本不欲回复私事的,但既然说好的是六个问题,那我自然不能言而无信。现在提问环节已经结束,我还是想说一些题外话。大学阶段最是应当拼搏,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若是放在正途上,想必未来的路会宽敞的多。”
“总有人想走捷径,想一步登天。那么我想问的是,你有那个资本吗?”
这些话并没有指名道姓,但在现场的哪个不知道是谁给谁听的。提问完的系花尚在期待霍迟的回答,就被这番话砸得面色通红,是羞恼的。
偏生面对那么多道盯过来的视线,她还得故作听不懂,与自己无关的样子。坐得端端正正,实则长指甲都掐进了自己的另一只手掌中。
好好的一个学术探讨讲座以告诫性的语言结束,站一边的主持人赶紧接过话筒圆场,让学生们有序撤离礼堂,不要拥挤。
至于霍迟,迈着大长腿就下了讲台,将呆坐着的郁栀领走了。赵艺桐还欢快地挥手,让郁栀玩得开心。
“你怎么突然就来学校做讲座了?都没提前跟我说一声。”郁栀被霍迟牵着,两人像是普通的小情侣那样漫无目的地逛着校园,感受清风徐来、花香扑鼻。
“给你的惊喜。突然出现,算惊喜吗?”霍迟捏着女孩儿柔若无骨的小手把玩,还牵到唇边亲了下她的指尖。
不是不遗憾自己比郁栀大几岁,无法跟她一起肆无忌惮地逛学校、去她的专业蹭课,帮她带早餐。很多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能做的事情,他都做不了。借着讲座的时机,他也想跟郁栀牵着手在校园里随便逛,如那些小情侣一样。
“是惊喜,好大好大的惊喜。”郁栀的指甲轻轻刮过男人的掌心,看小树林里没人,扯了霍迟的西装领子,踮脚吻上他性感的喉结,舔了舔干涩的嘴:“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霍迟微挑眉梢,眸光意味深长起来。
*
失了郁家帮助的苏家近来日子很不好过。公司被先前坑过的几家企业联合起来抵制打压,高层骨干纷纷跳槽,再加之运营不佳开始负债,整个公司机构已经摇摇欲坠。
为了稳固局面,以最快的速度拉拢资源,苏景破天荒地答应了去相亲。企图以联姻的快捷方式保住苏家,想着日后东山再起。
尽管家里慢慢败落,苏景也不愿意将就,相亲对象都是他自己精挑细选过的。什么珠宝大王的独女,房地产大亨的幺女等,也是圈子里有些名气的人家。比不得郁家富贵,但跟落魄的苏家比算是家产雄厚了。
苏景这些年对外经营的形象很不错,之前连郁父对他的评价都是有上进心、可造之材,那些不清楚其中猫腻的人更是如此。
何况苏景外表清秀、温文尔雅,是很多小女生喜欢的类型。短短接触个三两天,那些小姑娘就被苏景刻意营造出来的温柔人设俘获,着迷得心里眼里都是他。
可惜相看了好几个人,那些女生没有一个跟他走得长久的。约会时间最长那个女孩儿坚持了一个月,实在无法忍受就分手了。她喜欢苏景不假,却讨厌他有一个时时刻刻都要黏着自己哥哥的妹妹,就算是亲妹妹她也接受不能。
约会吃个饭的功夫,中间要打几次电话过来,频率堪比神经质的女朋友查岗。看个电影也要打电话过来,说是身体不舒服。更绝的是,苏景竟然真的就那样把她一个人扔在了电影院,自己急匆匆赶了回去。
若是生了大病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她就不说了。可不是啊,他妈的就是个普通感冒而已!感冒了吃药呗,叫自己哥哥回去有什么用,他是医生会治病吗??
想不明白也理解不了,多折腾几次,那女生直接提了分手。谁还不是个小宝贝啦,非得哭着喊着在你这儿受一股子闲气。
三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儿的男人不遍地都是?又不是铁了心要吊死在苏景这颗歪脖子树上。
那几个女生分手都很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等苏景再想联系她们时,发现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拉到了黑名单。他是一头雾水,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送花、送巧克力、浪漫烛光晚餐,这些不都是应对女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利器吗?明明聊得很欢畅,怎么说分手就分手?苏景都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整他,私下跟这些女生胡诌了些毁坏他形象的事。
得不到答案,他怀着郁闷与憋屈的心理又撩到一个漂亮的女人。这女人是个女强人,比苏景大五岁,自己开了一家互联网科技公司。有能力,家世也不错。
有过几段失败的恋情,她本来是不谈姐弟恋的,可耐不住苏景能撩会说。一来二去,两人就暧昧起来,开始了甜蜜的约会。
这也是苏景第一次跟比自己大的女人谈恋爱,这种感觉与跟小姑娘谈恋爱全然不同。他不必费尽心思去照顾女方的感受、去想法子讨她欢心,因为大几岁的姐姐成熟又风情,会反过来顾及他的心情,买礼物送给他。
飘飘然的苏景对这个处处顾虑自己情绪的女人很满意,认识不到半个月两人就滚了床单。他以为这次总算可以安定下来,却不想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
满身历经鱼水之欢后留下的痕迹,女人的抓痕、浓郁的香水味,苏景回到家没来得及洗澡就被客厅里突然亮起的灯光吓一跳。见是苏娇,他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困惑:“怎么没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