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在抱错文里当咸鱼——鹊涵
时间:2021-04-29 09:33:12

  那陈相公也是,这般纵容那姑娘,完全不知好歹。依我看,他们家就是被那五百两银子给烧得。非要折腾出是非来。
  可就算有五百两,那庄子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到时候,他们再想卖了那庄子,也是烫手山芋,无人再敢接手了。”
  “对了,听说你娘家侄子曾经想说给陈家姑娘来着,如何了?”
  “快别开玩笑,我娘家可没那么钱,跟着陈家一起胡闹。他家姑娘能把天挖个窟窿出来,咱们普通人家可消受不起。”
  陈母偶然间听了这些话,气得浑身颤抖,终是没能忍不住,上前破口骂道:
  “我陈家既然愿意买庄子置地,自然就能养得起。与你们这些闲人何干?
  我姑娘那手种菜的好本事,又岂是你们这些长舌妇能比的?一天到晚,就会凑在一处讲人家是非。也不知道回家去,好好把屋子收拾利落了,在院子里种点菜,贴补家用。这倒好,人家还没笑话你们过得邋遢,你们倒有脸笑话起别人来。
  还说你那娘家侄儿,长得瘦脸猴似的,大概一年都不带洗一次脚的。这样的人还想聘我陈家女孩,我们陈家可看不上这样的脏货。”
  陈母此时火力大开,浑身气势十分吓人。竟不管不顾,把所有上她家提亲的男子统统都编排了一遍。
  直骂得这些长舌妇人各个颜面扫地,说不上话来。还有人连忙抱着洗衣盆,灰溜溜地跑走了。
  陈母这边也算大获全胜。她冷哼一声,挺直着腰杆,带着吴妈,便回到家中。
  一路昂着头,径直走进房里,关上门来,她才忍不住落下泪来。
  陈父被她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问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
  陈母泪眼婆娑地说道:“我只恨这些婆娘好生欺负人。我闺女到底怎么了?不就买个小庄子,我家花的钱,又关那些婆娘什么事?她们就到处编排人家是非,把咱们宁儿的名声都给坏了。就好像我闺女上赶着她那臭脚丫子的娘家侄子似的。也不看看他家配不配得上咱们。”
  陈父连忙为妻子递上布巾,又劝道:“你同那些婆子一般见识做什么?家里发生这么多事,你还没习惯吗?那些人禀性愚钝,不明事理,大多听风就是雨。
  咱们家风光了,他们便靠上来,没话找话,夸两句。咱们家落魄了,他们便要踩一脚。踩不上,他们便要凑在一处,硬说些是非来。你若总听他们那一套说辞,岂不是中计了,自己反倒心里气闷。还不如关起门来,咱们好好过日子就完了。”
  听了这话,陈母越发哭得厉害,又说道:“你当我爱睬她们?我愿意放下脸皮,同那些长舌妇吵架?我这也是没办法,如今大好的后生听了她们闲言碎语,就不来跟宁儿提亲了。我这么好的闺女,将来可怎么办?宁儿都十五了,村中谁家丫头这么大,还没定亲?说起来,这不得怪你当初眼瞎,非要看中那文秀才。”
  陈父听了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又继续劝道:“我看你当真是被那些闲言碎语影响了眼界。官府也没有明文规定,女孩必须在十四五岁定下婆家。更何况,之前那些来提亲的,多半是冲着五百两,如今没了五百两,他们就不愿意来,可见都是一些目光短浅的小人。宁儿若嫁给他们,又哪里能有好日子过?
  宁儿一直不愿意理会那些人,也正是看穿了这点。你闺女都能想得明白,你这当娘的,又何必为了那些人伤心难过?总不能随便挑一个歪瓜裂枣,把女儿嫁过去吧?就算你愿意,我还不答应呢。”
  陈母委屈地说道:“我也知道那些人不好,可来了一二十个上门提亲的,总归能有一个人品端正的好人吧?谁又想到,他们都是势利眼呢。”
  说罢,又哭得满脸是泪。
  陈父只得又温声安慰一番,“你也莫要难过,我如今倒有个打算,不妨说来你听听?”
  陈母擦着脸,示意他快说。
  陈父叹了口气,又说道:“之前那些人也就算了吧。往后若咱们家再起来,你也莫要去搭理那些人。如今宁儿一心扑在庄上,你让她这时候成亲,反而是误了她。倒不如再养她几年。到时候,若这庄子做起来,不如咱们给宁儿招个上门女婿。”
  陈母难以置信地看向他,颤声问道:“招赘?这可能吗?”
  陈父抚着胡子说道:“有啥不可能?我一早看出来了,咱们宁儿与别家姑娘不同。这几日,宁远又跟我说了,他这妹子实在了不得。叫咱们千万别束住她的手脚,叫宁儿放开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咱们心疼宁儿,如今就别给她添乱了。与其随便找个夫家,不如想办法招个上门女婿。
  到时候,他跟宁宁姓氏,与咱们同住在一处,还不是由着咱家摆布?这样岂不是也没耽误宁儿?反而也能让她过得舒心?”
  “这……”好像也错。
  陈母越想越是这么个理,一时间竟也不哭了。
  陈父又解释道:“我也是见过曲家人,才作此下策。曲家便是曲娘子当家做主,她跟张相公也十分恩爱。若宁儿也能如此,岂不是很好?”
  陈母越发动心起来,于是点头说道:“罢了,那帮势利小人看不上我闺女。我还看不上他们哩。等我闺女把那庄子做起来,他们再来求,看我还搭理他们?等几年,想办法给我闺女挑个老实本分的上门女婿。看不气死他们?”
  陈父听了这话,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好在夫人总算不哭了。
  …
  后来,陈母便索性落下脸来,谁也不再搭理了。就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
  就算有相熟的客人登门找她,陈母也只是虚与应付,甚至有些冷淡。
  日子一久,便没有人去陈家找不自在了。
  反倒是那文婆子,如今疯疯癫癫,听说陈家又出事了,陈宁宁坏了名声。她便想办法,胡乱凑了些礼物,亲自跑去陈家,想把两家的亲事重新再续上。
  只可惜,陈母硬气,根本就没见她,直接便让婆子把人打发走了。
  文婆子反倒闹了一肚子气。回家便跟她儿子埋怨道:
  “那陈家好生过分,如今咱们上赶着给她做脸面。偏偏他家却不知好歹,不懂得就坡下驴。如此行事,怨不得他闺女嫁不出去。”
  此时的文秀才根本不耐烦听他娘的话,直接甩上门,便开始闷头抄书。
  事到如今,这对母子越发无话可说了。
  可那文婆子心里却还犯委屈来。分明是她被人算计了,且不是有意的。
  可如今,儿子却彻底同她离了心。就连话都愿意同她说了。
  文婆子难过得大哭一场。
  如今的她,早就没了之前那股蛮横之气,人也变得温和许多。可村里的人仍是不愿意搭理她。
  他们再提起她,无非会说,那个脑袋不好的婆子吗?原本她儿子有着大好前程,都给她搅和坏了。
  还有那坏心眼的妇人会故意问她,“城里的儿媳相得怎么样了?绸缎庄的大小姐跟你儿子挺相配吧?”
  文婆子常被气得满脸通红。可如今她身体不好,家里值钱的东西早就卖光了。她也不好再同那些人打架,只得默默忍了下来。
  这人如今竟瘦成了一条柴,模样也难看得厉害。
  …
  文婆子这边境况很糟,马俊生那边也不算太好。
  自打徐丁卯被抓,马俊生生怕受到牵连,便躲在家中,埋头苦读。
  等到风声好不容易过了,又听说陈宁宁花了几百两银子,买了一个不能种粮食的破庄子。
  马俊生顿时觉得十分解气。
  那陈宁宁就算有几分美色,却也是个没脑子的草包。
  那陈宁远就算再有才华,也是个糊涂蛋。不然,怎么也不阻止他妹子如此行事。
  马俊生一时心情大好,便又跑出来呼朋引伴。上蹿下跳的,把陈家这事当作笑话,说与别人听。
  原本陈宁宁在潞城也算小有名声,甚至有些富裕商户,想过聘她做儿媳妇。
  经马俊生这么一宣传,陈宁宁的好名声便毁了大半。
  那些原本中意陈宁宁的人家,也纷纷另聘了别家姑娘。
  马俊生暗自得意,“陈宁远,你不愿意把妹子嫁给我,如今没人愿意娶你妹子。等你妹子拖成老姑娘,还不是得给我做妾?”
  果然,书中自有黄金屋。只要好好读书,往后他自会高官厚禄,娇妻美妾。
  只可惜,事情并未如他期待得那般发展。
  很快,徐丁卯的案子判了下来。
  徐丁卯认了诬蔑同窗之罪,如今已经下了大狱。
  至于陈宁远那边,一朝沉冤得雪,又被恢复了秀才功名,甚至还赔偿了银子。
  马俊生又生了一肚子闷气。
  想必将来,他和陈宁远定会在考场上争锋。
  只是比起陈宁远那种有天赋的才子,马俊生这种滑头,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如今他也只能靠些投机取巧的手段,力图压过陈宁远一头了。
  就这样,马俊生难免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
  另一边,九王终日繁忙,等到好不容易空下来,他便随口问来安:
  “那陈宁宁如今怎样了?”
  来安连忙回道:“陈姑娘如今在种地。”
  九王皱眉说道:“她不是一直在自家院里种地贴补家中花销吗?如今她父亲重回书院作先生,陈宁远也恢复了秀才三甲的身份,每月都有银钱禄米,她又何苦再做这苦差?”
  来安连忙回道:“不是这样,陈姑娘买了一处据说种不出稻米的庄子来,如今她正带着一庄子人,日日种地养猪呢。”
  九王听了这话,微微攥紧了手中的龙佩,又沉声说道:“她倒是闲得很。只怕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把那一千两银子都花了,看谁还会去接她的烂摊子。”
  说完,他便垂下眸子,开始喝茶。
  不想,来安又继续汇报:“之前主子吩咐安排人手到陈姑娘身边,这回总算有了机会,我们便弄了人到她庄上去。
  据那人回报,陈姑娘管理庄子倒是好手段。她亲自去看了田中土质,便说种稻子也无用,便带着人直接种了黍米。后来当真让她给种活了,黍米长得比稻子好。后来,她又上山采了草药,给猪崽喂下,那些猪崽也活下来了。
  如今那庄上的人可是对陈姑娘信服得紧。陈姑娘又找人育种,说是想弄出适合旱地种植的粮食来。陈姑娘想把她的庄子做成‘天下第一庄’。”
  九王面色一沉,把卡在喉咙里的茶水直接吞进肚里,又把茶碗扣在桌上,才皱眉骂道:
  “小姑娘到底眼皮子浅,一天到晚只会白日做梦。她又不知道天下第一庄,到底是个什么样?就算她能种出黍米来,能让庄上的人吃饱饭。就她那山地土质,与别人的沃土差了十万八千里。还想做天下第一庄,简直是痴人说梦。”
  来安一时也摸不清他主子的情绪,这是生气了,还是在讽刺?
  他一时也不好接这话茬。
  却听九王说道:“陈家受了这么多冤屈,又被王生平坑了不少钱,你吩咐下去,赔给他家。”
  刚刚还说陈姑娘痴心妄想,主子又想送钱给她花?
  来安自幼便跟在王爷身边,为人精怪乖觉,又硬着头皮问道:“王家财产早已充作军费,王爷上次还说要给兵士加俸禄呢。如今可要拿出来一些,先陪给陈家?”
  九王双眉紧锁,一脸不悦地骂道:“王生平手下不是有一群狗腿蛀虫吗。当日,他们跟着王生平为虎作伥,作威作福,欺压良民。如今自然要付出代价来。不然,难道要等到人死了,再去阎王殿申冤受审吗?”
  来安听了这话,连忙领命道:“我这就去办。”
  九王又问道:“这都过了多久,那些人还没种出药草来?我看那群老学究,倒不如一个小姑娘会种菜了。”
  来安一时无言,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还请爷再宽限他们一些时日。”
  九王抬眼,自语道:“我给他们时间,谁给我兄长时间?安排人手盯死他们,一日种不出仙草来,就不许他们回家。”
  来安吓得直接匍匐在地,嘴里连连称是。
  九王却没有理会他,反而径直走到窗前,看着青山绿水,也不知他再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说道:“叫你的人盯死陈宁宁,看她到底有多会种药草?”
  “是。”来安连忙点头应下,只是他心中却叫苦不迭。
  那庄上虽说都是些罪奴,可却藏龙卧虎。
  如今前任指挥使曲风前就在庄里坐镇,所有人都在他管控之下。他们的人虽然混入庄子,只是根本无法靠近陈姑娘身边。
  这些消息,也是他想尽办法挖来的。
  现如今主子正恼着,来安也不敢多言。
  却不想,九王突然转过身问道:“你还有何事未报?不得隐藏。”
  来安惊得一身冷汗,连忙说道:“曲风前如今就在那庄上当庄头。”
  九王剑眉微挑,又问道:“还有谁?”
  来安只得继续说道:“陈姑娘的长兄陈宁远,如今跟着闫怀柳学习。”
  见主子面色无异,他又咬着牙继续说道:“前工部侍郎袁大人的小公子袁洪哲,被陈姑娘委以重任,负责拟建庄上养猪场以及养鱼池;前御马监李大人一家,颇得陈姑娘看重,如今正负责养猪。张太医之子张槐,尤其得了陈姑娘青眼,如今负责育种。此外……”
  林林总总报了一堆人名,却也没见主子面上有半点不耐之色。
  直到来安说得口干舌燥,好不容易汇报完了。
  却见他主子突然挑起嘴角,淡淡说道:“也不知道她是福运临头,还是厄运缠身。有了这群人,这庄子怕是不好收拾。”
  来安连忙又说道:“不如叫我们的人,想办法支援陈姑娘?”
  九王冷哼了一声,“大可不必,若她管不好这庄子,不如回去当她的闺阁小姐。”
  来安连忙应是。
  九王也不再理会他,拿起马鞭,便往外走去。
  来安连忙起身相送,却见自家主子正把那块龙形玉佩,裹进帕子里,收到怀中。
  “……”这块儿玉佩定是极好的,否则主子也不会这般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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