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在抱错文里当咸鱼——鹊涵
时间:2021-04-29 09:33:12

  又有人问道:“庄头之前认识张木匠吗?咱们在方家呆了这么许久,还真没见过他们。”
  曲老爷子脸色都没变,随口便说道:“他们当初在另一处别庄干活来着。如今别庄被卖了,不想用他们这些人。主家老太太吃斋念佛,又正逢七十大寿,他儿子便做主,还了他们的卖身契,让他们各自归家,另谋出路。
  正巧,我跟张木匠见过两三面,他们又听说咱们这边庄主仁义。便托人来问我,能不能到咱们庄上来?
  我想着等来年,咱们便要开荒,正是用人的时候,便去请示了庄主。这才把他们那庄上的人都收了下来。”
  “那他们如今是白身?”有人满脸羡慕嫉妒地问。
  曲老爷子摇头道:“本来,他们倒是还想签卖身契来着。可庄主却坚持让他们跟咱们签年契。”
  见那些人脸色仍是古怪,他便索性便说道:“庄主还跟我说过,若不是罪奴,也把咱们的契全消了。如今只能等着大赦了。”
  这些人听了这话,一部分人面露喜色,连连说道:“就说庄主带咱们不薄。她哪里当真像用奴才一样,用过我们?”
  “就连在吃喝上,也不曾亏待过咱们。”
  “就算改成年契,哪个还想走?去别处,倒不如留在这庄上安稳。”他们家产早已全部充公,哪里还有其他谋生手段?
  曲老爷子又敲打道:“知道庄主待咱们不薄,就好生干活。若谁敢偷懒,仔细我老头手里的鞭子可不认人。”
  另一部分人,则是暗自垂下头,也不言语。心里却道:这都是罪奴了,朝廷不大赦,他们何时才能恢复身份?就算放他们走,也没法过活。
  就算如今遇见一个好主人,不曾亏待过他们。可是一旦想起昔日那些高高在上,富贵的生活,这些人就如同骨头里生了蛆一般。怎么都痛快不起来。
  这些人的脸色,自然也被曲老爷子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来收拾敲打不老实的人。
  况且,这庄上如今还有九王和大长公主的人在。谅这些人也翻不出水花来。
  另一边,小刀疤很快就见到了来安。
  来安又引他去见了九王。
  一切都是按照府上的规矩来,可传递消息的速度却比常人快了许多。
  九王收到陈宁宁的来信,看着她的字的确有所进益,便忍不住点了点头。
  又打发来安去找陈轩来,他自己则是带着亲卫,先去了半山庄子。
  …
  与此同时,陈轩这几日连家都没回,累得脚都不沾地,一直在为出海做准备。
  来安找他时,他正要跟管事们议事。
  那些管事正在跟陈轩说,“东家,这次怎么这般匆忙?我们的货都没有送到上京,哪里来的周转银子,再去置办新货?”
  陈轩急得满嘴是泡,拍着桌子,便说道:“那就把商号里铺面上的银子都调过来,多置办些绸缎茶叶和瓷器。”
  正说着,刚好来安来见他,开口便道:
  “陈东家,莫要如此心急,不如先跟我去个地方。”
  陈轩眼睛都红了,他们出海做贸易,并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开船的。
  所有事情都得办妥,往往需要数月时间准备。
  如今九爷既然答应了他,定是要出海再去吕宋,想办法把番薯弄回来。
  这一趟也不能白跑,自然要尽量准备妥帖。
  他这边急得火上房,来安那边却几步上前,冲着他耳边低语道:“那场赌,你输了。”
  初时,陈轩还不解他话中含义,只觉得头脑中一团浆糊。
  慢慢才理清头绪,连忙拉住来安的手,问道:
  “赖总管,你这话可真?那根藤……”
  来安额首道:“自然是救活了,如今爷让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你可愿意?”
  陈轩顾不得还要开会了,连忙起身道:“自然愿意。”
  来安又道:“既然如此,陈爷,咱们这就走吧。”
  陈轩连忙掀门帘,把来安请了出去。
  那群商号管事都已经懵了,连声问道:“这还要不要抽调分号的账面银两过来?”
  那年老的管事连忙说道:“不如等东家回来再说。或许,事情有变呢?”
  其他管事也纷纷点头称是。他们都觉得东家实在太过冒进了。刚回来,又要出海。
  …
  另一边,自从见了番薯,陈轩便像疯了一般。
  他也只顾着番薯,完全无心想其他。
  如今,听说陈宁宁当真救活了番薯藤,陈轩大半却是不信的。
  他甚至没坐马车,而是骑了一匹快马,直接就跟着来安上了二牛山。
  等到山上,他放眼望去,这才发现居然当真有不少齐整的土地。
  随着靠近半山庄子,他又看见来往的人,也有搬猪肉的,收拾野菜的,也有扛着一袋子黍米,去石碾子磨粉的。
  这时,陈轩早已下马来,亲眼见到那些黄澄澄的黍米,便忍不住上前问道:“这便是你们庄上种出的粮食?”
  那忙着磨粉的庄户,一见陈轩穿着丝绸,腰间佩玉,便猜出他来历不凡。又满脸狐疑地问道:
  “你来我们庄上是做什么的?”
  陈轩胡乱说道:“我来跟你们庄上主人做买卖的。”
  那庄户听了这话,便笑了起来,又说道:“客人不如看看,这便是我们庄上种出的黍米。初时,大家种稻米,辛辛苦苦一整年都不得饱饭。后来,庄主买下这庄子,带着我们改种黍米,这才有了难得的丰收。果然旱地上,种稻米不如种黍米。”
  陈轩心里七上八下,又看着庄户满脸热情,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才信了三四分。
  偏生,来安又喊他:“陈东家,走快些。”
  陈轩这才连忙牵着马,走到了那栋大宅前面。
  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乍一看,只觉得这庄子一般。
  居然没有下人出来帮他们牵马,最后还是来安带来的下人,把马牵走了。
  等到姓曲的年迈庄头,把他们迎进去。陈轩才发现这宅子与别处大不相同。
  分明是花圃,却如同被休整过的菜地一般。
  到了此时,他却对陈姑娘莫名多了几分信任。
  再等到了育苗的院子,大白天便从里面上了锁。
  就连曲庄头,也只能站在院子外面敲门。
  不大会儿功夫,有个长相稚嫩的冷面丫头迎了出来,一见面,她便拿眼打量了陈轩和来安一番。
  又开口问道:“方才,厉军爷跟我们姑娘说了,说是有位陈东家也会来看那种藤苗,这位可是吗?”
  冷面丫头直接明目张胆地看着张轩,眼神却带着一股寒意。
  陈轩尚未说话,却听来安已经客客气气地,回了那冷面丫环的话,似乎对她格外有礼。
  冷面丫头确定了他们身份,这才淡淡说道:“那就随我进来吧?”
  直接进到育苗的院子里,陈轩这才发现,这里的每间屋子都放着不少花盆。每个盆里里几乎都种着粮食或者菜。
  如今已经接近深秋,气温早就降下来了。植物在这种时节是无法生长的。
  陈轩下意识便说道:“这可是反季节种菜?”
  冷面丫头这才点了下头说道:“姑娘也曾说过,这叫反季节种菜。”
  陈轩听了这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到了此时,他终于信了,那些经年老农救不活的藤苗,或许当真能被陈宁宁救活。
  他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加快步子,便要去看番薯藤。
  可说来也怪,那冷面丫头如同背后长眼一般。
  陈轩快,她也快,愣是没让陈轩超过她半步。
  反而一路带着陈轩,来到了那间育苗室。
  此时,九爷已经看过那几株小苗了,又问陈宁宁:
  “既然救活了,多早晚能长出果子来?一整串长在土里的果子,实在有趣。”
  陈宁宁却摇头说道:“在这盆里,土就这么多,藤苗受到压制。况且温度不够,很可能长不出果子。这种藤苗是最怕冷的,实在不行,只能等开春移到外面栽种了。”
  陈轩早已顾不得其他,抱起花盆看了看,连忙上前问道:
  “那这般天气,藤苗又是如何救回来的?”
  香儿听了这话,便有些不满。她向来最恨别人小瞧了她的庄主,上次就见陈轩脸色不好,几次被厉军爷拦下。
  这次在自己庄上,香儿可不想忍了,几步上前说道:
  “怎么救回来的?还不是我们庄主整日整夜烧炭火,维持温度,这才把苗救回来了。这十多天来,我们庄主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如今好算救回来了。庄主说了,开春才能种果子,难不成你还不信?”
  陈轩如今也算很有地位,手底下也带着一群伙计。
  若是平日里,他定是不愿意接受一个小丫头的指责。
  可现如今,看了看那盆里活过来的芽苗。
  他却一躬身,就向陈宁宁行了个大礼。
  “当日是陈某对姑娘无礼,还请姑娘原谅陈某则个。姑娘若当真能培育出番薯来,便是我庆国当之无愧的有功之人。
  他日,这红薯长在我庆国的土地上,就算遇见天灾人祸,土地贫瘠,人们也定能吃饱饭。”
  到如今,他早已信了来安的话。
  如果不是心存大意,又有大理想,陈宁宁这个闺阁小姐,定然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他实在太激动了,甚至差点直接跪在陈宁宁面前谢罪了。
  陈宁宁一急,便想上前扶他。可偏偏厉琰侧身一挡,便把她拦在身后。
  那陈轩竟当真跪了下去。
  无奈之下,陈宁宁只得连忙说道:“陈,陈掌柜,你快快起来。你能千方百计把这藤苗带回来,这才是真正的有功之人。你且放心,我定会想办法种出番薯。定然不会叫你这心血白白浪费。”
  陈轩点了点头,却仍是没起身,反而又说道:“姑娘且放心,知道姑娘心存大义,是真心喜欢培育良种。他日我出海,若再发现良种,定然想办法给姑娘带回来。”
  陈宁宁终于绕过碍事的厉琰,上前来,待要扶起陈轩,却不想月儿一伸手,便先一步把他提起来了。
  “……”平日里,陈宁宁也曾发现月儿力气似乎有点大,干什么重活都不成问题。
  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大。
  陈轩再怎么说,也是个瘦高精壮的汉子,小个子的月儿提他反倒就像抓小鸡一般。
  怎么看都有些不对。
  这时,厉琰又在一旁冷冷说道:“陈姑娘既然说了,你也莫要太过多礼。”
 
 
第45章 兄长教的那些事~
  陈轩只觉得那冷面丫头个头小小, 力气却极大。下手也没个分寸,捏得他手腕子都疼了。
  他连忙挣开了月儿的手,本想再对陈姑娘表态, 可九爷却突然开口制止了他。
  陈轩瞬间便觉得四周冷飕飕, 后脖颈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不敢太过冒犯了陈姑娘,最后只得作罢。
  又对陈宁宁说道:“他日, 陈某必将带着礼物过来探望姑娘,予以重谢。”
  宁宁本想拒绝, 一时却又想看看, 如今西方国家能有什么新鲜事物?武器造到什么程度了?
  她又看了陈轩一眼, 到底还是说道:“宁宁有些事情实在没想明白, 冒昧问陈先生几句。那弗朗机人平白就带着吕宋人种番薯吗?他们又是如何去的吕宋?敢问陈掌柜,弗朗机离咱们这里有多远?”
  陈轩听了这话, 顿时满头冷汗。他又偷眼看了九爷的脸色,倒也还算寻常。似乎并不想隐瞒陈姑娘这些,于是便挑挑拣拣, 说了一些。
  本以为陈姑娘无法理解弗朗机殖民,却不想这位姑娘只是感叹一番。
  弗朗机人的船实在厉害, 能跨越这么远的海上航行, 来到吕宋。
  又说他们的武器, 定然非同反响。不然当地军民反抗, 他们也无法轻易占据别人的地盘。
  陈轩相对无言, 竟也有些接不上话来。
  偏偏此时九爷听了陈姑娘的话, 脸色已经大变。
  陈宁宁正拐弯抹角地, 想往火器上面引话题。可惜那陈轩却越来越不敢配合了。
  陈宁宁微眯着眼睛,到底没有给厉琰脸色看。
  …
  好在这时,底下人来报, 黍米年糕腾好了。
  陈宁宁便邀请众人一起去过去尝尝他们庄上的特色美食。
  偏偏到了饭厅,只剩下历琰一人。
  宁宁也不是傻子,也不想继续放任这人的破毛病。于是便沉下脸来,问道:“这些事不方便我知道吗?还是你不想我从你兄长门下口中探听太多吕宋的事?”
  历琰没想到她竟问得这般直接,果然山猫一急,便要亮爪子挠人了。
  一时间,他只得垂下眼睛说道:“并非不方便让你知道。只是想起弗朗机,我心里便不大痛快。早晚还是要把吕宋抢过来的。”
  不知什么时候,南境有了那么多洋人船队,还占据了吕宋,把吕宋当作他们的属地?
  作为领兵打仗的将帅,历琰自然是格外不喜。
  宁宁原本还想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讲讲往后互相合作的大道理。可看他脸色那般难看,倒也猜到了他的心思,于是又忍不住说道:
  “听陈先生描述的那番薯,我是真动心。等到来年,想必就知道番薯在咱们的土地上,能不能长成那般高产的粮食了?同时我也越发好奇,弗朗机还有什么其他事物?若是把那些先进的好东西,拿回到咱们的土地上,又是怎生模样?”
  历琰听了这话,半响没了言语,只是抬着眸子,看向陈宁宁。却见她眉眼如画,那双杏眼仍是温润如泉,面上也带着一丝俏皮的笑意。
  历琰面色未变,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自认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从小心底便如深渊一般。
  宁宁所想的,定然不会是他想的那般激进。
  弗朗机的玩意好,那便拿过来。他们不愿给,那便硬抢,就连吕宋也一并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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