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田昕把每月日常支出的银子放在容艺那。
川业那边也有一笔店铺开销固定资金,剩下的都得来找她申请。
每月,川业过来结利。
似乎看出她对银票和黄金的偏爱,他几乎都换成这两样给她。
按照一个银块换算成现代200块的金额来算,光是零花钱她都有了100万,金子银票500万,好家伙,这还没算她的一堆满满当当首饰,以及这套二环别墅,和那几个度假的野庄子。
虽然和她上辈子继承以及打拼的家产相比,是小巫见大巫。
也算不错,初来乍到,实现千万起步资金,拿到自由身,算是开门红,实现富婆和环游第一步,接下来是继续打造她的商业帝国。
次日,田昕便和川业一同出去巡视店铺,在心底算好各个口的年终奖。
又抽了半个月时间,把八个庄子走了一遍,平均一个庄子住上一晚,摸清情况,提了整改意见。
庄子里各有上供一些特产,让她带回去。
田昕成功吃上了各个口味的锅子、干货、酿酒和野菜。
睡前,田昕一思索,这样每天打拼吃喝的日子好像和她在现代的总裁生涯没什么区别。
不行,她不能再过一样的前半生。
没有出门旅游的时候,她得开始找男人了……
脑海里是这么想,身体却很诚实,依旧每日走在赚钱的康庄大道上。
年节前不好招厨艺师傅,田昕便先把看好的京城第一酒楼对面那家店盘了下来,打算开火锅。
这事还是老熟人富年牵的线。
这日,托人打造的牌匾总算是做好,田昕一看,很是满意,便让下人动作麻利挂在了大门口。
金灿灿的两个隶书大字“田府”。
古代人这字写得就是好,工艺也细致,田昕越看越喜欢,让人拿了50两打赏那家铺子。
别院这些时日经过精心修缮,焕然一新,衬得上她这两个大字,有点她老田家的风采了。
原本这就是个四进院子,前后两个小花园,头进待客,二进是她的居所,三进相当于下人的女生宿舍,四进是男生宿舍。
容艺、川业和一些院子的老嬷嬷、老管家各有单间,剩下的便是大通铺。
侧居便是净室、库房、小厨房、马厩等地。
往下的洒扫小丫头、长工田昕一概不认识,院里也有不下20人,赶得上一个小型企业。
和她在现代一屋子高级管家、高级秘书、业务和律师团队有异曲同工之妙,田昕适应良好。
同时觉得她的马厩里还少了几辆顺眼的“豪车”。
将来她在路上的时光一定不短,得尽量造出更合自己心意的宽敞马车,还有水路也少不得,船她也得要有。
这次去庄子上,川业打点的马车不错,宽敞舒适容得下七八人,屏风后还有个恭桶。
但她还是觉得别扭。
脑海里把现代房车里的一些功能写写画画,挑能实现的和川业一一交代。
又想办法让人移植樱桃、猕猴桃、苹果、梨、脆桃、水蜜桃等树到后院院子,前头院子是亭子、小水池、木拱桥和小花园,这才勉强满意。
至于露天泳池,想到自己为了救人,溺水,便罢了。
夏日里,她就去北边那个种了荷花的庄子游湖玩,冬日就去西边有温泉的庄子泡温泉,秋日东边赏枫叶吃月饼,春天到南边竹林吃鲜笋。
这些庄子她就当投资放着,等有了专业人才,再培养成染坊、药田、菜田、农田等等。
眼下,自由发展、天时地利也是不错的选择,把人看牢了就行。
别院消息便利,就当二环待客住所,她特地把头进客厅,重新布置好。
餐厅一个地,喝酒一个地,热的时候通风处,冷的时候挪屋里大炕上,齐活。
比如现在,她就窝在八宝阁后铺满羊绒褥子的炕席上躺着,拿着一把三弦弹着玩。
田昕学过钢琴、吉他,都是拿得出手,乐理相通,想起自己常听的相声,便让人拿来三弦。
京城里这时还是唱昆曲的多,京剧还不是大主流。
三弦声音古朴、苍劲、浑厚,容艺初次听还问要不要换成琵琶古筝,文雅些。
田昕一个眼神,便拿到了三弦。
这弹弦的手劲得大,冬日里正好懒得动弹,田昕就当锻炼了。
三三两两不成音的时候,川业的声音在外头响起道:“夫人,富公子过来了。”
田昕想,自己仍是和离后的身份,称一句“夫人”不为过,而且在外行商,夫人比小姐会更有分量些,便也没改他们的称呼。
富年?
这铁憨憨还不知自己的身份,他倒是知道自己这处位置,不过向来是约在外头碰面。
想来是存了拜年的心思。
也是时候刚让他们知道这层马甲了,富年对她一向诚恳,她本也是为了起初少些阻力,让他知道是无妨。
田昕这日正好闲着,想着,不如就来个真假“川业”:“让他进来。”
富年很早知道川老弟的住处,只是见他每次讳莫如深,又知道他是寄住大户人家,心里觉着他肯定有不方便之处,是以没有提过上门拜访。
今日来,也只是家人托他送礼,有些生鲜,拖不得,他正好顺路,这才送上门来了。
说白了,他也是有些想见他,这才不假他人之手,没成想,在外头一报,竟是入得门来。
富年再憨也是首富家里锦衣玉食养起来了,见这院子派头不小,布置之间尽见温婉、清新之气。
京城里都效仿四九城,庄重、大气、严肃有余,雅致稍弱。
富年想,原来川老弟是寄住在了贵妇之所,也难怪他不方便。
头进院子不远,容不得他多想,便也进得了客厅。
隔着琳琅满目的八宝阁,田昕尚未开口,便听见他朗声道:“富年今日叨扰,望主人见谅。”
站在八宝阁外的斯文公子川业:……
一脸菜色。
田昕透过光瞧见了这白切黑的神色,不禁觉得叫富年进来是对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淡定川先生吃瘪表情。
“富公子有礼,自然不怪。”田昕款款出来,是她一贯的气定神闲,步伐间少了平日里她女扮男装的英气,多了女子的温婉、平和。
听见有些熟悉的嗓音,富年开心道:“川老弟……”
一抬头,见是一名娇俏女子,眉眼间透露着熟悉。
怕唐突了对方,他连忙低头,又退了两步:“抱歉,唐突姑娘,我……是来找川业,川先生的。”
田昕“噗嗤”一声笑。
富年耳朵尖一动,这声音他是真的听过。
不能啊,他平日里就不大敢和女孩子说话,家里父兄愁得不行,可家规森严,可不会让他去风月场所尝试。
是以他认识的女孩子不是家中的亲戚,便是垂髫女童和老妇。
似这般妙龄女子,确实没有。
富年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退得更后面了。
田昕正要上前,门外又见梅怡来报:“主子,鲁格小王子求见。”
“啊,已经到门口了。”梅怡急道,“王子,您稍候。”
鲁格小奶狗般冲了进来,一边喊:“田昕,你门口挂那牌子,我瞧见了,什么意思啊?”
田昕:……
这可真是赶巧了。
方才她无聊,无人来。
她有心逗趣了,一下来俩。
一个比一个还难缠。
若是一个富年,她逗逗他,告诉自己的身份是简单的事。
见他一副恐女模样,田昕心想,失算,但大不了,往后富年真的只和川业生意来往。
她退居幕后便是。
可鲁格“来者不善”,见着牌子,没那么好忽悠。
再回头看身后的川业,一脸严肃。
唉,她现在有点想退回刚才弹三弦的时候了。
第28章 田总裁的鱼塘
28 田总裁的鱼塘
“梅怡, 去泡壶普洱来。”田昕出声吩咐,示意他们坐,自己收拾好层层叠叠的裙摆, 优雅坐在了主位。
温润公子神色不明,迅速立到了她的身后。
鲁格顺着她的手势,坐在她的左下方。
富年把在场三人轮流看了一遍, 脑海里的思绪缓慢,却慢慢有了逻辑。
这位异族男子似乎是京城中近来传闻颇多的喀兰小王子鲁格, 都说他的商路是九爷带进来的,没想到川老……唉, 眼下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也认识他。
那站在身后相貌俊美的男子又是谁?
抱着看戏的心理, 双胞胎上茶和点心的速度极快,并且不愿退出。
屋子里烧的碳足, 暖和舒适,但现场众人的气氛却是极为紧张。
身处修罗场中心的田昕老神在在, 喝了一口熟普,她喜欢这醇厚的口感,既然要往西南, 不如便去云南看看。
还有闲心想着自己的下一个地点,鲁格却是急了, 他喝不惯中原干巴巴的茶,一点奶香都没有,倒是对着富年吹胡子瞪眼问道:“你又是谁?”
在大西北还没觉得如何, 到了京城,便觉鲁格虽然不羁,有时的确稍嫌教养不足。
田昕出声:“怪我, 这是扬州首富的二公子,富年,京城里的第一酒楼的老板便是他哥哥。富公子,这是喀兰国的小王子,鲁格。”
富年起身向他行礼:“富年见过小王子。”
鲁格便摆了摆手:“田昕,你是不是成功了?”从西北一路到京城,他要再看不出九爷夫妻俩之间有猫腻,那也就不用跟过来了,直接打道回府吧,没希望了。
这愣头青好歹没当场说出她的身份状态。
田昕只是笑笑:“一个牌子而已,只是近来在你们帮助下,生活略有起色,便添个彩头。鲁格你想多了。”
富年倒也不觉尴尬,自己慢慢坐下,心想,甜心?西北男人一向粗矿、不拘小节,就这么直接喊上他的兄弟了吗?还是说,这才是川业的原称?
“你们汉人规矩多,满人规矩也不好,我的确不明白。那你就是赚得不错,是不是代表你就有时间陪我去玩了?
跟你说,我发现了个泡温泉的好地方,还是你们会享受。刚你是不是在弹弦,哪里要自己来,那边有人唱曲听,咿咿呀呀地,可有意思。”
反正牌子也只是他上门的突然发现,找田昕出去玩才是要紧事。
这男女之间,就是处着处着才有感觉。
可惜田昕老爱瞎忙,一天天不是去店里,就是去庄子,哪怕在西北也是看看这个特产可以买,看看那个工艺品可以卖。
他来十次扑九次的空,跟着出去晃,他到了人又走了,愣是碰不见,要不是知道她为人坦荡,都以为她是故意避着他了。
好歹年节前逮到一次人,这次必须让她跟着出门。
田昕看着一旁富年都快把自己憋坏了,后头川业神色不明,不知道这腹黑底子在扯什么颜料,心想,被堵在家里也不是办法,出去玩分散着也好说话。
“行,那你去准备,我也得收拾收拾,何日再告诉你。”
“别呀,你们有句话叫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我让人把家伙直接拉过去。咱们出人就行,应有尽有。”
“那我也得稍微休整下,你先去看看,我一会儿就跟上。”田昕好歹把人撵出去一会,这才对着富年一笑。
听了这么久,富年到底还是能分辨出面前这人虽是女装,但一言一行确实是他的“川老弟”。
“富公子,如你所见。我是女儿身,起初只因不便,报的男儿名号。这位,便是川业,川先生,眼下正帮我打理几家店铺。
而我的名字,你刚也听见了,我叫田昕,田地的田,日斤昕。有所隐瞒,并非刻意,眼下时机也合适,这才请您进屋一叙。若是您真的介意……”田昕缓缓道来,言辞诚恳,点到为止。
富年与她相交,从头到尾是出乎田昕意料之外的一片赤忱,除了院子里的身边人,他是她在古代的第一个朋友。
“川业见过富二公子。”黑衣少年上前,恭敬行礼。
他大概知晓夫人看重这富家庶子的友谊,不带男女情愫,但这并不影响他心里的不舒服。
就非得加个“二”字,田昕大概听懂了腹黑公子的点,掩饰了笑意。
富年起身回礼,并未因川业的身份而有所怠慢:“川先生客气了。”
哪怕他的神情还在恍惚,思绪还没跟上,教养是刻进他骨子里,动作都是下意识的。
至于田昕,他是看都不敢再看一眼,只是侧着身子摇头:“我……我不……介意的。”好家伙,都直接结巴了。
田昕倒也不催他,问道:“鲁格王子有心相邀,不知富公子可否赏脸,节前共游?”
若此时邀约他的是“川业”,富年一定二话不说跟上,且各种搜罗法子来让兄弟尽兴。
可和女子同游,还是去泡温泉……光是想,富年脑子里都差点打结了。
这一打结,人一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在鲁格小王子那宽敞、黄金闪闪的马车上。
鲁格当然不高兴。
田昕一句“人多热闹,多谢鲁格款待”,小王子便乐得一笑,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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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柱得了今日的消息,午时未到便连忙唤醒还在梦乡的九爷。
他被关禁闭,每日不是醉着,就是睡着。
这都大半个月了,宜妃娘娘气得,多次让人出宫捎话骂他。
九爷也没半点反应。
每天他唯一能保持清醒听几句汇报的,便是关于田昕的消息。
这些时日,他越想,便越相信田昕的“天方夜谭”。
她和董鄂氏的种种不同。
当初他愿意和离,只是为了成全。
董鄂氏想要和离,想要自由,可以,身为男人,他放她走。
然后再用真心换真心,把她再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