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长女——南山硕硕
时间:2021-05-03 09:13:32

  慕容晟听她如此一说,脸色一喜,立刻来了精神,他本来就是抱有其他目的来的,如今听到苏桐这么一说,心里甚是欢喜。连忙谦虚地摆手说:“往日只听说姑娘医术高超,没想到还如此仁心贤惠,放心好了,以后苏家我必会让人好生照料。”
  “有劳世子费心了。”
  一派欢声笑语间,妙语连珠,奉承的话层出不穷,苏桐直觉的自己的嘴巴发麻,牙齿发酸,好歹将慕容晟等人送走了。
  回到芙蓉院时,时间已经到了酉时,苏桐径直将自己整个的扔在塌上,只觉的浑身酸痛,好长时间没有言语。想到慕容晟临走之前,吊儿郎当的话,姑娘快些回去歇息一下,今日想必是累坏了,也只有本世子心里念着心疼姑娘,旁人怕是没人想到。
  想到此,她忍不住的“呸”了一声,穆王这是怎么教养出来的嫡子,以后若是登了那等高位,还不知道有多少姑娘遭殃。
  春草见她一声不吭,脸色又奇差,便乖巧地给她整理好床铺,点上熏香,悄悄地退了出去。
  由于白天累的太狠,苏桐睡到半夜便醒了,掀了被子坐起身,捂着胸口喘了会气,听到外间守夜的春草起伏有致的呼吸声。想着今日她跟着自己在外跑了一整天,定然也是累着了,便没叫醒她,自己起身披了件衣服,点了烛火,走到屏风外倒了杯凉茶喝了下去。
  喝罢凉茶,心口还是堵得慌,整个的没有睡意,便起身走向屋外,听到外面梆子敲过,时辰刚过了三更,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往院子里走去。
  这个时辰,大家都在安睡,整个南坝村格外的安静,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
  夜空里月朗星稀,寥寥几颗星星闪烁不停,她抬头看向清澈的夜空,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她本来怀疑慕容晟是现代时空里那个害她丢了性命的黑社会头目穿越过来的,如今接触下来,方才发现,是她多想了而已。两人只不过是容貌相视,脾气性情差的很远,这一辈子,她只能在这个时空里,做个异世之鬼,再也回不去了。
  她收留安置流民,明面上是为了开荒劳作,实际上却是为了给苏家积蓄力量,新帝跟穆王之间的征战要不了多长时间便会停息。但大庆朝和蛮族之间的战乱,却不知能打几年,兵荒马乱的年代,什么最重要,武力、粮食、命。
  苏家庄子上已经有尽七八百的护卫,都是庄子里的人,若是在多安置些流民,便能多抽出些护卫。这些护卫既能耕田,又能护卫庄子,相当于现代时空里的那些民兵团。
  苏桐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在院子里走了几圈,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门口,守门的丫头在打瞌睡,呼吸绵长悠远,起伏有致。
  看着夜空里如银链一般的星河,她想到远在京城参加会试的苏宝田,她这个便宜爹可真是屡遭磨难,如今眼看要跃出农门,金榜题名了,却碰上帝皇更迭,穆王造反。但愿这战事能早日停歇,穆王此人,一看便是明君,希望她这个便宜爹能在他手下才华得到施展,得偿所愿。
  苏桐叹了一口气,想到苏宝田,便想到了裴川,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京城被困,新帝困危,他身为锦衣卫,职责所在,处境一定很艰难。想到此,她忍不住双手合十,对着漫天的星辰念念有词,但愿这世间真有神佛,护佑她的裴川平安顺逐。
 
 
第156章 攻陷奉贤府  修改……
  穆王与新帝这一仗打了一年有余, 双方兵力旗鼓相当,大庆朝内乱,给了蛮族可乘之机, 新帝调任边疆守将应对穆王, 边疆兵力薄弱,蛮族屡次进犯,守城将领勉强抵抗的住。
  祯元一十八年,蛮族大军突然改变战略,出其不意地进军强攻,一连夺了大庆朝三个城池, 大庆朝边疆将士奋勇抵挡,也只能仅仅将蛮族打军阻拦于嘉陵关。
  战报传到京城,朝中一片哗然。
  祯元帝慕容泰双眼血红,连夜召集朝中官员商议退兵之策, 君臣在朝阳殿整整议论了两天两夜,大臣们到第三天凌晨才得出宫。
  不料边疆蛮族之事尚未解决,紧接着又一封加急军报传来, 穆王大军已经占领了济阳、南州,十万大军此刻正朝京城而来。听闻噩耗,朝中大臣蓦然失声大哭, 大骂穆王乱臣贼子,趁火打劫。
  祯元帝慕容泰看着案几上堆满的战报折子,脸色灰白, 浑身颤抖, 就在刚才,他刚拔剑斩杀了数位提出让他让位穆王的官员,随着穆王的军队逼近京城, 整个皇宫内院人心惶惶,乱做一团。每日都有宫人、侍卫卷了宫中的财宝,偷偷逃离,为了稳定人心,新帝命锦衣卫杀无赦。
  这几年来,祯元帝为防穆王造反,重文轻武,抱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手段,罢免的武官众多。这一年多的仗打下来,朝中已无将可用,无奈之下,只得将锦衣卫指挥使裴川临时任命为征虏平叛大将军,带兵讨伐穆王叛军。
  裴川采用围魏救赵的计策,带兵直逼穆王老巢,出其不意拿下林州府三个城池,大大的挫了穆王的锐气,这是自穆王造反后,朝廷打的第一次胜仗。
  新帝慕容泰信心大增,任命石靖为林州知府,前去稳定军心,重建府城,另外,加封裴川为五军左都督,继续领兵讨伐叛军。
  裴川接旨之后,乘胜追击,率兵攻陷了凤城、陶冶两城,然后,又一鼓作气,连夜赶路,率军向奉贤府进攻。
  当晚子时,与府城内的埋伏好的将领,里应外合,潜进奉贤府衙慕容晟的房间,准备将他生擒,逼迫穆王退兵。正当他拿着剑逼近床榻之时,却见纱帐之内冲出一个黑色人影,紧接着刀光一闪,刺向他的咽喉,幸亏他警惕心重,察觉不对,挥剑挡住,随即身形灵巧地一躲,避开砍来的刀光。
  裴川即刻手挽剑花刺向那人,黑色人影拔地而起,招式狠辣,且不恋战,边打边退,企图逃遁。察觉到他要逃离,他眼睛一眯,冷笑一声说:“慕容晟,你已经落于下风,快些缴械投降,在负隅顽抗,休怪我要你性命。”
  黑衣人冷哼一声说:“裴川小儿,满嘴胡言,胜负未分,竟敢大言不惭。”
  这时,打斗厮杀声突然传来,震天的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片刻的功夫,裴川帐下的李梧、程邵率军冲进屋里,其中一人急忙点燃烛火,屋内倏然明亮起来。
  看到裴川在与黑衣人博杀,两人立刻拔剑在手,加入战斗,与裴川一起与那黑衣人对打,边打边说:“奉贤府已经被我们拿下,你们逃不掉了。”
  黑衣人“呵呵”冷笑数声说:“世子神机妙算,小小一个奉贤府送给你们又如何。”说完,用力劈出一刀,身形拔起丈余高,想要穿过屋顶逃离。
  裴川、程邵、李梧见他要逃,三人一起出招,合力攻了上去。
  黑衣人虽然武功高强,奈何寡不敌众,也不是三人合力的对手,很快便被挟持制服了。
  只是,众人翻遍了整个府衙,也没搜到慕容晟等人的踪迹,更是连奉贤府城的穆家军也少的可怜,那些被俘被杀的军将与穆家军在奉贤府的驻军人数严中不符。
  裴川拿剑挑开黑衣人蒙脸的黑巾,见到他的容貌,脸色倏然骤变,目光如冰霜一般盯着他说:“慕容晟人在何处。”
  若是他记得不差,这人似乎是石靖的随从,不,应该是穆王养的暗卫,穆王的暗卫在石靖的身边,他暗叫一声“不好,石靖叛变了。”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说:“告诉你也无妨,世子已经带兵去了林州府,若是没有意外,此时穆家军已经拿下了林州府。”说完,见裴川眸中闪过一丝狠厉,恶狠狠地看向他,便又笑道:“裴川小儿,任你机关算尽,也没想到我们世子会将奉贤府扔了不要,区区一个奉贤府,哪里比得上林州三个城池!”
  裴川牙齿咬的咯吱响,他确实没有想到石靖会是穆王的人,这招釜底抽薪之计,让他措手不及,那石靖应该是在接到圣旨之后便和慕容晟合谋了。
  程邵和李梧气的破口大骂,陡然拔出腰间的佩剑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说:“慕容晟还有何诡计,说出来,饶你不死,否则,老子劈了你个龟孙子。”
  黑衣人冷笑一声,脸色不变,将头往旁边一扭,不屑地看了程邵一眼说;“有种你就杀了我,爷爷眉头都不皱一下。”
  程邵勃然大怒,手里的佩剑猛然往前一送,顺着他的咽喉就刺了进去,却被李梧忽地按住肩膀拦了下来说:“你别乱来,将军留着他还有用处!”
  程邵双眼圆睁,看向裴川,愤然吼道:“留着他干什么,这家伙一看就是穆王的死士,剁了他也不会吐露什么消息。照我说,这种谋逆叛乱之徒就应该将他剁了,好歹也能让咱们出口鸟气。”
  李梧按住他的手臂,看了裴出一眼说:“将军,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
  黑衣人哈哈笑了起来说:“世子在奉贤府筹措够了粮草,留给你们一座空城,乖乖等着吧,等世子将林州府安顿好了,在缓过来收拾你们,到时候就是你们的死期。”
  程邵忍无可忍,手劲猛提,刷地一下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怒吼说:“妈的,在胡说八道,老子就剁了你的狗头,看你还敢在嚣张。”
  黑衣人丝毫不惧,将头一抬,脖颈往前一送说:“杀了我,爷爷不怕你。”
  裴川脸色一沉,伸手按住程邵的手臂说:“休要鲁莽,这人是穆家军的暗卫,被送给石靖做随从,这局布置了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我怀疑新任林州知府石靖早已经叛变。此人留着他的命还有用,尽快上书皇上,清理朝中奸细。”
  事情已经发生了,形式对他们来说非常不利,若是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到时候他们被人前后夹击,只会败的更快,若是不能进攻,那便原地休整,保留元气,到时候一鼓作气在抢回丢掉的城池。
  黑衣人见裴川不杀他,阴森森地一笑说:“裴川,任你想破脑袋,也破不了此局,守着一个空城,无有粮草,乖乖等着送死吧!”
  裴川脸色沉如黑潭,目光锐利如锋利的刀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我既然能得到,就能有办法守下去,石靖叛变,确实让我措手不及。但你也别忘了,你能在此,就是最大的破绽,那石靖此番定然还在路上,没到林州呢?”说完,不顾他变了的脸色,挥手对程邵道:“将他押下去严加看守,立刻派人将石靖抓来。”
  程邵和李梧抱拳应了一声,将黑衣人伸手提起来便走。
  次日清晨,裴川清点兵将,发现奉贤府的穆家军确实都已经退去,倒是遗留下来不少的流民,奉贤府衙的书吏官已经安置了不少。安置这上玩名流民,可是征用了很多的粮食,他命人仔细察看了粮仓,发现里面一颗粮食也没有了,看来那死士说的不错,慕容晟留给他一座空城。
  没有粮食,他这几万大军别说征战,怕是城池都守的艰难。
  裴川让人连夜召集了奉贤府城内的所有富户,紧急催讨粮食,却发现这些豪门大户之家存粮不多,根本不够军中所用。
  慕容晟奸诈无比,不但征用了新粮,陈粮也收刮一空。
  那些豪门富户都多少与裴川有旧,被慕容晟榨干银钱粮食,此时看到裴川,便个个哭诉慕容晟横征暴敛,加重赋税,让他们苦不堪言。新粮被征收干净不说,就连陈年旧粮也被征用干净,用来安置流民,根本没有多余的粮食在供给他们了。
  裴川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棘手,几万大军,每日的耗费着实庞大,朝廷委派石靖做林州知府,就是为了给大军筹备军粮。如今,石靖叛变,林州府被慕容晟占下,周围城池也如奉贤府一样,被穆家军将粮食搜刮一空。军中若是断了粮食,将士们哪里还有力气打仗,早晚将性命丢掉。
  裴川眉头紧锁,召集幕僚连夜商议对策,如今之计,只能先向朝廷要粮,让祯元帝重新筹备粮草,。
  入夜,他端坐在案几上执笔书写,这是往京城传送的加急密函,他紧皱眉头,奋笔疾书。在石靖叛变之后,祯元帝收到他的密报,在朝中清理出穆王众多暗线,俱都秘密抄家处了。
  现在朝中的局势并不安稳,祯元帝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大庆朝内有穆王叛变作乱,外有蛮族屡屡进犯,且粮草紧缺,世家争相霸权。裴川上书让他筹备三万担粮食,边疆急报让他筹备五万副盔甲,一万匹骏马,国库早已亏空,他哪里能筹措得到。
  收到祯元帝慕容泰的密件,裴川苦笑一声,眉心皱成一个深深的沟壑,他就知道,朝廷不可能在筹备出粮食了。林州府那十万担粮草,生生便宜了慕容晟那小儿,可恨那吃里扒外的狗贼石靖。
  案几上搁着数壶酒,每当思虑凝滞时,他便举壶豪饮,几天下来,他不思茶饭,只以酒提神,接连喝了好几壶。
  今日,接到祯元帝慕容泰的密件,他心思愁闷,喝得太急,呛的连连咳嗽。
  李梧和程邵恰巧此时来禀告军情,见他咳嗽不止,忍不住地说:“将军,注意身体,下官让人将大夫请来给将军医治,听说这奉贤府有神医在。”
  裴川揉了揉发疼的头,看了他两人一眼说:“我没事,不必请大夫。”
 
 
第157章 苏家人被抓
  奉贤府发生的战乱并没有给百姓们带来什么影响, 一是穆家军全体撤军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二是穆家军军纪森严,除非必要不得扰民, 慕容晟这一点做的非常好。
  相比之下, 朝廷的军队就散乱很多,内里良莠不齐,什么样的兵都有,多亏有李梧和程邵两人强行压制着。裴川又确实是个将才,短时间内倒也能控制的住,但就怕朝廷粮饷供应不上, 会引起兵变。
  这几日,裴川什么法子都想了,想要在奉贤府筹备起这几个月所需的三万担粮食,简直是天方夜谈, 没有粮食,朝廷这几万大军就得饿着。幕僚们商议来商议去,也没有好计策, 新粮让穆家军搜刮的一干二净,陈粮也被挪作他用。
  在这青黄不接的时日里 ,他裴川就是把整个奉贤府刮地三尺也弄不出粮食来, 那些豪门富户们已经被他关在地牢里三天了,强逼他们每家交够了粮食才能放人。三天过去了,交上粮食的富户寥寥无几, 严刑拷打之下, 有几家甚至直接在牢里自缢身亡了。
  看着祯元帝让人送来的密报,朝廷别说筹备三万担粮食,就是区区五千但也筹备不起, 密报上说,为了防止军变,烧、杀、劫、掠任他自选。
  裴川只觉的胸腔里堵着一口气,喉咙里痒得厉害,他忍不住地一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起来,且越咳越厉害,后来竟然咳的直不起腰来了。
  他怒气冲冲的拍了一下案几,祯元帝这封密报简直是自掘坟墓,越想他咳的越厉害,咳着咳着便收势不住了,只咳的脸色蜡黄,差点憋过气去。
  李梧和程邵两人见他脸色憔悴,眼窝深陷,担忧地对视了一眼,李梧忍不住地说:“将军两天两夜没有睡觉,这又生病了,长此下去,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抗不住。下官还是派人将那位神医请来给将军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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