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求我做皇后(穿书)——玖年翡
时间:2021-05-15 09:43:04

  意外的是,沈青青没有哭,只抬着眼,瞧着地上那条被拖得很长的影子,愣出了神儿。
  阿洲到底遇到了什么事,非要编出去送小应回家的借口来瞒着她呢?
  她思来想去,乡邻异常举动,特别来探望她的,大都是阿洲那些工友的女眷,不难想到是阿洲安排的。
  可小应要走,几乎是临时起意,阿洲若不是早就知道自己要走,不可能提前安排。
  前几日,沈青青找到虎子,问了个明白。
  虎子起先不愿意讲,见沈青青红了眼眶,才一五一十讲出来。
  原来早在二人回庆灵峰之前,阿洲就告知他要远行之事,将她托付给了几人关照。
  沈青青倒不是怨阿洲,阿洲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是不想让她忧心。
  毕竟阿洲是有仇家的。
  他不带她,也是为了护她周全吧。
  可她不能在这一直傻等下去。
  沈青青给阿洲的归期拟了个日子。
  昨日,就是最后一日。
  他回不来,那她就去找他。
  沈青青不哭不闹,起身为自己绾了个男子的发髻,而后平静的换了身前几日改好的男装,挎上小包袱,推门迈了出去。
  院里的小黄狗正撅着屁股拱雪堆玩儿,见是她来,摇着尾巴一溜烟的跑去,兴奋的围着她转了两圈儿。
  沈青青俯下身,揉了揉狗头,“乖,王婶家有肉吃,等我把你爹领回来了,你可得长壮壮的才好。 ”
  随后,她牵着小家伙去了王婶家,将它拴在门口。
  走出几步,听见狗子在身后哼唧哼唧叫着,沈青青的腿顿时跟灌了铅似的,半分也挪不开了。
  她让小家伙等她,不就同当初阿洲一样么?
  此去一路,不知困难几何。
  何时能回来,她也不知道。
  那份等人的煎熬,她必不能让小家伙也受着了。
  想着,沈青青快速折回去,将狗子身上夹着的信塞进王婶家门缝里,匆匆离开。
  出了三溪村,沈青青望着前路白雪茫茫,明亮的眸瞳没有一丝犹豫。
  她牵着狗,迎着霞光,向着前路一步步地迈进。
  她要去汴京城找阿洲。
  天大地大,她一定要把阿洲找回来!
  *
  沈青青牵着狗子,走走停停,直至傍晚前才走到饶州城,她顾不上填饱肚子,直接去了镖局。
  阿洲以前提起过,镖局的六大镖系之一便是客镖,也就是保护人去目的地。
  她一个女人,虽是女扮男装,但孤身一人去汴京,实在痴人说梦。
  一来她不识路,二来路上也不安全。
  可一连问了几家大大小小的镖局,没有一家接客镖的,沈青青不死心,钻进一家不起眼的宏泰镖局,决定软磨硬泡。
  “都说了,现在缺人手,货都押不完,不接人身镖,走走走,别挡着门影响运货,耽搁了你赔得起么?”当家的见这人赖着不走,委实心烦,准备哄走。
  就在这时,楼上一个清丽飒爽的声音落了下来,“哥哥,你不接就不接,何苦为难人家小公子呢?”
  当家的瞪了眼楼上,“就你闲着,要不你接?”
  女子没搭话,对着沈青青问:“不知公子要去哪儿?”
  沈青青顺着声音去,见二楼窗边坐着个红衣女子,头戴纱笠,瞧不清楚模样。
  “去汴京。”
  “我哥说的没错,客镖我们最近都不接了,不过明日有批货要押去汴京,走水路,还缺个会算账的同去汴京要账,不知公子可能应付?”
  谢二娘瞧着沈青青书生扮相,细皮嫩肉的,许是个读书人。
  “会的。”
  暂不管她能不能应付,沈青青听见能乘水路去,自然愿意,虽是如此,她掩住喜色,淡定从容地回答着。
  水路行进快,这样下来,也许年前就能赶到汴京也未可说。
  “既是解了你的燃眉之急,那这工钱可没有哦。”
  “我不需要工钱,多谢姑娘。”沈青青温和作揖谢过。
  谢二娘精明一笑,抬手间,纵身落在了沈青青面前,“我可不是什么姑娘,公子叫我谢二娘便是,还不知要如何称呼公子?”
  “沈青。”
  “公子是要进京去准备春闱?”
  沈青青点头,出门在外,她总是要多个心的。
  谢二娘看那小狗子尾巴摇的欢,打趣儿道:“我见过带书带被子的,带狗去参加春闱的还是头一次见,行了,跟我来吧,出发前,先让我家账房看看你本事,若是不过关,方才许下的都不作数。”
  沈青青觉得一切来的太顺利了些,但并没犹豫。
  她对谢二娘这种英气飒爽的女子,天然带有几分好感,再加上她的确需要通过他们的货船尽快到达汴京,便应了下来,同她去了账房应试。
  不过片刻,在院子里忙碌的谢大郎见二娘独自走来,想必是留住那姑娘,遂而没好气的问了句:“镖局这么多事你不管,偏要管那小丫头的闲事作甚?”
  谢二娘没搭他话,只笑着道:“明日去汴京的货镖我替你去,等京城那些烂账清了,哥哥再来谢我也不迟。”
  三日后,江波缥缈,货船缓缓向东行驶。
  沈青青独自站在船头甲板,默然望向那白茫茫的一片。
  “公子可要小心,站在船头是要晕船的。”谢二娘抱起她脚边的狗子,兀自耍弄,想到这两日她吐得天昏地暗,小心提醒。
  “多谢二娘,账目已经整理妥当,我在船舱内窝着实在难受,不如出来透透气。”
  谢二娘暗叹,汴京那几个蠢货做了一年都没搞明白的烂账,沈青不过两日就整理清楚,委实厉害,她这次,也算是捡到宝了,不过小丫头心里有事,她看着也不自觉的跟着忧虑,便想着时时开导一二。
  “公子心中有事,透气二字,怕是杯水车薪。”
  经过几日相处,沈青青觉得自己是女身之事谢二娘怕是早就看出来了,刚上船时,未等她因混住为难时,便提前给她安排了个单间独住,除此之外,这两日她身体不适时,也对她照顾有加。
  如果这样还要瞒着谢二娘,她心里过意不去。
  正要答她时,船夫突然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对谢二娘道:“二当家的,前面有官船设卡!”
  “慌什么,上个月江州水道出了那么大的事,有官船设卡实属正常,去,让他们配合好就是,再塞些银子。我是女子,就不出面了。”
  待船夫走后,沈青青突然对二娘口中的大事产生了兴趣,好奇问她。
  谢二娘摆了摆手,“其实不关咱们什么事,听说是位王公贵胄途径江州时被水匪袭击,死了不少人呢,所以水路关了些时日,这才导致镖局压货,可苦了我们这些生意人。”
  “水匪么……”沈青青默默念着,想这世道不太平,歹徒竟能猖狂至此,幸而感叹自己遇到了谢二娘。
  “不过被偷袭那人,也不是个普通的主,听说他就是显国公府家走失了一年多的小公爷。”
 
 
第13章 追账   她站在那,脑袋像是被人猛打了一……
  即是遇到官家设卡查人查货,谢二娘索性让船靠港停了半日。
  时隔多日,沈青青终于下了地,本想在码头随便逛逛,便回船里老实待着,不想,让谢二娘热情的邀去江州城里吃饭。
  沈青青之前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前几日去过的饶州城。
  江州城同饶州完全不一样,临水而建,道路间常有河道,是个被水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商贸城市。
  此时临近年关,铺子关了大半,很是冷清。
  谢二娘带她钻进窄巷,去了往日常去的酒馆,见小丫头盯着无人的街道又在愣神,笑着对小二道:“掌柜,今日可还有红糖糍粑,蜜酱鸭?给我们来一份。”
  掌柜自然认得常跑这条路的谢二娘,疑惑问:“二娘不是喜吃辣么,怎的今日倒是吃上了甜的?”
  谢二娘爽朗一笑,“我这位账房先生心情不佳,吃些甜食会让人开心些。”
  沈青青听后一怔,没再刻意压着声音说话,用着本身细软的声音问:“二娘……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肯以真面目示人了?”谢二娘眨眨眼,“不过你伪装的忒不过关,哥哥也是一眼就瞧出来了。”
  沈青青哑然。
  “下次还是贴些假胡子,哪儿有长的像你这样连个胡子根都没有的小公子?”
  谢二娘随后为她解开疑惑,原来谢家本是兄妹三人,叫栀栀的小妹儿时被人贩子抱走了,她和谢大郎这些年走遍大江南北找妹妹,到现在还没寻到人。
  “抱歉,二娘。”沈青青不知如何安慰,人贩子这种挨千刀的,不论在哪个时代都让人恨得牙痒痒。
  “你不必难过,三妹冰雪聪明,又机灵可爱,许是被卖进了好门好户也未可知。”谢二娘说着,心中感怀,寻人寻得久了,总要给自己编制些美好的事,才能坚持找下去,若一昧怀着最坏的想法,她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你们年纪相仿,看到你我就想到栀栀,这才出手援助,不过现在你帮忙理清了旧账,反倒是帮了我和大哥。”
  谢二娘实话实说,前账房攒下的一笔笔烂账委实让他们头疼,特别有一家因账目不清为由,又仗着是权贵亲属,拖了他们好几年的货款。
  这次她带着小丫头去,就是要把这笔款追回来。
  沈青青没再隐瞒,把自己要寻夫之事告知二娘,未想二娘听了,只摇着头叹气。
  “傻妹妹,有上个月江州水匪之事,甭管水路陆路,官家都查得严,从三溪村往返一趟汴州耽搁二十天实属正常,你也太心急了,就这么跑出来,不怕你男人正好这时候回去?”
  沈青青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阿洲从未食言过。
  她更信阿洲,即便是有事,也总会托封书信回来。
  而且,若他真在汴京遇到什么事,她此时去了兴许还能帮上忙,可若苦等个三四个月再寻,只怕一切都要晚了。
  与其在家熬心熬肺,不如相信直觉闯一次。
  “二娘不必担心,我已留好书信,待到汴京,我就守在那哪儿也不去,再寄书信回去。若我们真错过了,阿洲也会回来寻我的。”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谢二娘点点头,看着小丫头娇娇弱弱,不想遇到事情却能沉着冷静,分析缜密,心中对她暗暗又生出几分好意,“罢了,宏泰镖局在汴京还算有些人脉的,等我们去了,我帮你一同找。”
  沈青青听了心头一暖,忙起身行礼,“青青在此,先谢过二娘。”
  谢二娘颔首,把心头上冒出的另一个念头压了下去。
  这样温柔聪,容貌清丽的小丫头,怎么会有人舍得不要呢。
  罢了,且等去汴京寻过才知道。
  *
  关卡检查虽耽误了一日行程,但走水路,还是比陆路快了四五日。
  赶到汴京,恰是大年初五,沈青青身在船上,便听到城里震天的炮竹声响,谢二娘是生意人,抵达汴京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伙计放炮仗,送穷神。
  谢二娘见她在那干看着,递过去一支香,“你也来,今日可不止是送穷神,也是送衰神,指不定今日就有你男人的消息了。”
  “好。”沈青青柔柔一笑,接下那支香,此时,她同谢二娘很是熟络,形如姐妹,但在外人面前,沈青青依旧扮着男装,顺便还贴上了两片扎眼的小胡子。
  随行的伙计瞧见了,站在一旁偷着乐。
  如今谁不知道,他们火辣俏丽的二当家,瞧上了新来的小账房,两人正是浓情蜜意呢。
  放完炮仗,沈青青问二娘打算何时讨债,她好把账本准备妥当,只等同对方核对时,一举拿下。
  谢二娘瞧她神色严肃,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只笑着说不急,今日各家还在过年娱乐,若是此时去找对方讨债,定是要被轰出来的,需得等到初六才好去敲门。
  一连几日,沈青青陪着谢二娘在汴京城里追账,私下里,二娘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把找寻西洲的消息发了出去。
  起初追债的几家都好应付,要么对清账后痛快付款,要么在武力威胁下乖乖清账,可最后一家,委实让沈青青开了眼界,真真正正见识到了什么叫老赖。
  对方叫王鹤,听二娘说,这人同东宫太子沾亲带故,当初谢大郎正是受了这层关系蒙骗,帮他先行押了数十批货物进京,却不想,等要账时,才发现王鹤此人泼皮无赖的很,不但不给钱,还威胁要让宏泰镖局在汴京都没生意做。
  谢大郎打听过,这亲属关系属实,日子一久,再加上生意繁忙,他便就忍下了。
  谢二娘年前才知道大哥吃了这么大的哑巴亏,就等着找机会讨回来。
  经过几日蹲点,摸清了王鹤常在哪儿出现,谢二娘带着账本杂役,把人堵在了大街上,当街讨起了账。
  王鹤是个老赖,哪里只有宏泰镖局一家欠款没结,他眼珠子一转,问清来讨债的是个无甚背景的镖局后,便威胁起来。
  二娘不听他那一套,怒声让他要么清款要么留下个胳膊抵债。
  一时间,巷头聚拢了一大堆看热闹的。
  王鹤名声在外,听周围有人起哄要二娘送他见官,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耍出赖账的十八般武艺,大声嚷嚷称自己没钱。
  “二娘……”沈青青看他耍泼皮,走到二娘身旁递话。
  二娘含笑点头,对着坐在地上不起的王鹤道:“王公子是有头有脸的人,身上衣袍都是苏绣,也值一些银子,不如抵了吧。”
  说罢,二娘让杂役去扒他衣裳,王鹤见状,一股脑的起身要跑,奈何街上人太多,堵得水泄不通,片刻后,让二娘的人架了起来。
  “先给他脱了,咱们去击鼓报官!”二娘调查了王鹤背景,虽不是什么亲属,但他娘是东宫那位主子的乳母,二人是奶兄弟的关系。
  后来王鹤搭着这条线,为东宫做事,这才有了胆子四处欠款。
  若他一直得势,仗着这样的关系,二娘自然是不敢动他的,可王鹤这人不学无术,早就被太子厌弃,年前,不知因为何事,刚被东宫杖罚,轰出来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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