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求我做皇后(穿书)——玖年翡
时间:2021-05-15 09:43:04

  陆成玉折回府中,夜色已浓,不想在大门口碰上霍段的马车。
  霍段听下人禀报,说是陆成玉回来了,他撩开布帘,碰上了正走过来的陆成玉。
  “霍兄,怎么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方才听下人说你请了我家大夫去瞧病,陆兄可是哪儿不舒服了?”
  “哦,是今日霍兄见过的那位画师,之前风寒未好,今日又淋了雨,不过现在已经服下药,休息几日应该就没事了,只是这么一闹,画像不知何时才能画好。”
  “那位娘子看着身子就弱,幸而无恙,陆兄不要急,这次有大理寺少卿亲自督办此案,想是不日便能侦破此案。”
  “但愿吧。”陆成玉回来的一路,心思都不在案子上。他神色黯然,长叹口气,“霍兄今夜若无事,不如进府陪我小酌两杯?”
  “陆兄有心事。”
  “实不相瞒,今日见沈娘子病重卧床,不知为何,我竟会想起了颖儿,不过……却也因此风起而心动。”
  霍段知道陆成玉同发妻王氏感情颇深,如今王氏离世已有五年之久,他一直未娶续弦,今日触景生情,在所难免,可这风起而心动,委实让他吃惊不小。
  “好,自是有了心动之人,霍某人愿意为陆兄指点迷津。”霍段哈哈一笑,同陆成玉进了府院。
  *
  翌日,沈青青醒来时,已是晌午。
  她愣在床上半晌,脑海里全都是方才梦境中同阿洲在一起的画面。
  或许因为生病,人会变得脆弱,她昏昏沉沉地记得,昨夜难受时,有一双温暖的大手,一直紧紧攥着她。
  是阿洲吧。
  她记得自己一直在叫阿洲的名字。
  沈青青收回思绪,见身上蒙着三四条棉被,浑身汗津津的,她难受,哑声叫人,“娇云……”
  娇云一直在外面候着,听到声音赶忙端来一杯煮好的红枣枸杞水,她知道沈青青喜欢甜口,特地放了两小块冰糖。
  她扶她起身,看她只喝了两口便不愿喝了,劝道:“娘子都喝了吧,你这一夜发了不知道多少汗,不喝水不成的。”
  沈青青这两日几乎没怎么吃饭,胃口不适,勉强喝了半杯,推开了,“我饿了,想吃些东西。”
  娇云听她叫饿,眉色顿时欢悦起来,“娘子今日想吃什么吩咐就是,我让厨房去做。”
  “不必了,此刻怕是过了饭点,随意弄来些厨房剩下的垫补下就好。”沈青青知道跟着出来,厨房要紧着大理寺的官员们吃,至于这些随行的门客,跟下人吃的没什么两样。
  娇云不再说什么,给她递了个泡过热水的棉巾,就去安排午膳的事。
  少时,沈青青望着桌子上的八菜一汤,秀眉微蹙。
  这些菜品明显同昨日吃的不一样,看着像是专门做的。
  “这么多怎么吃得完?”
  “这都是大人们没吃完的菜,我给娘子要来的,娘子就捡着喜欢的吃,多吃些。”娇云面带喜色,为沈青青夹了几口菜。
  “好,你也没吃吧,不如再问下李大人吃过没,叫他一起来吃。”
  “李哥一早就去忙案子的事了,听说午后才能回来。”
  “哦,那便算了。”沈青青瞧着这一大桌子的饭菜,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小口小块的吃了起来。
  少时,她想到昨天下午,她去了知州府做画像,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见陆成玉那,“我是怎么回府的?”
  “姑娘体虚昏过去了,昨夜看过大夫,才被送回来。”
  沈青青心底一沉,“那世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嗯,不过爷没说什么,只让姑娘好好养着。”
  娇云心虚,她素来不是个能说谎的人。
  昨日被主子逼问沈娘子情况,她只得如实告知,而且爷特地嘱咐,不许将他亲自送沈娘子回来的事讲出来。
  沈青青听罢,心中冷然。
  孟西洲连大夫为她开药方都不许,这句好好养着,怕只是娇云安慰她的话而已。
  这头沈青青用过午膳,又梳洗了一番,身子爽利许多,她心里惦念着苏冉的事,便让娇云去传话给陆大人。
  娇云不肯,只让她安心在屋子里好好休养。
  谁知午后不久,陆成玉带着两个丫鬟,些许补品,来探望沈青青。
  此时此刻,孟西洲正在正堂同几位同僚商议案情,经过一夜梳理,有了些新的突破。
  突然,有人轻叩房门,原来是李炎。
  “何事?”
  李炎无奈一笑,想着这事说不说爷可能都会责罚自己,想了片刻,还是走过去附耳轻语道:“方才陆大人去看过沈娘子了。”
  “这种事,无需向我汇报。”孟西洲冷嗤一声,陆成玉的心思昨夜他就看出来了,不过他并不担心。
  “是,可是爷,陆大人带沈娘子去了知州府后,就单独把沈娘子同苏冉带走了,说是去吃饭听曲儿,还不许我跟着,这……”
  李炎这次涠洲之行的任务,便是看着沈青青。
  如今人跟不住了,他这是来请罪了。
  没想到主子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再没说别的,扭身继续同其他大人说起案子的事。
  他便折身走了。
  少时,没了差事守在屋外的李炎听门吱呀一声开了,自家主子带着笑意大步迈出,扭头吩咐道:“去,备上马车,一会儿请各位大人去涠洲最好的酒楼听曲儿吃酒去。”
 
 
第26章 026
  午后的涠洲, 难得没有飘起蒙蒙春雨,相反,竟有种要入夏的炎热气息。
  沈青青戴着暗色帷帽,着了件荷叶色的襦裙, 怕再受风, 上面加了件鹅黄色的小薄袄, 她牵着苏冉走走停停,在涠洲喧闹的街道上闲逛。
  走在前面的陆成玉身着水色白月常服, 玉冠高束,手里拎着把伞,同两人保持着三两步距离, 不近不远,时不时地, 还要回首看下两人是否又瞧见了什么稀罕玩意。
  这次出行, 实属临时起意, 下午他本是只想探望下生病的沈青青, 送些补品以示关怀,却没想, 她能恢复的那么快, 一进院儿便瞧见她正坐在院子里含着块点心逗鸟。
  这次见时,沈青青没有戴着帷帽, 半绾着的宽松袖口露出一截玉臂,她正同旁边的丫鬟说说笑笑, 眉眼弯成个月牙儿状, 皙白的皮肤在日头下一晒,嫩的像那块今早刚吃过的蛋白。
  陆成玉心底蓦地一动。
  沈娘子原还是个好动喜笑的小姑娘呐。
  同昨日稳重大方的沈青青简直是判若两人。甚至让他恍恍以为,沈娘子与他年纪相差不多。
  正因两面所带来的反差感, 陆成玉心头一酸,暗自怜惜起沈娘子了。
  他不合时宜的张口问她,要不要出去逛逛,甚至为了遮掩自己的目的,按上了破案这一由头。
  陆成玉从未这样徇私过。
  但见沈青青怔了一瞬,微点下头时,他忽而觉得徇私也是值了。
  沈青青没留意到陆成玉望来的神色,她由着苏冉的兴致,停在一处面具摊子前。
  “想要吗?那就选一个吧,姐姐送给你。”
  苏冉乌亮的眼睛眨了眨,糯糯地说了声:“想要。”
  难得见她肯回应自己,沈青青想到陆成玉提议说带苏冉去些热闹的地方,兴许能把可怕的记忆遮盖过去,这样沈青青接触起来,也会容易许多。
  果不其然,小孩子封闭的心门,更容易在热闹温馨的环境下被打开。
  苏冉几乎没有犹豫,选了一面红色白纹的狐狸面具,沈青青为她取下,自己也摘了一面半脸的白色素纹面具,她这面不像苏冉那个可可爱爱,反倒是有些清冷严厉。
  沈青青正要取出荷包付钱时,一只手捏着几块碎银子挡在身前,先一步付了款。
  “陆大人,这是买给冉冉和我自己的,银子还是我来付吧。”
  “沈娘子身体不适,却为了案子同陆某出来,这些小事,还是让陆某尽一份心吧。”
  “哟,原是知州大人,那这两个面具就算是送给夫人与小姐的了。”卖面具的老头认出来人,说什么也不肯收银子。
  “老伯以此为生,陆某断不可如此,还请您拿着。”陆成玉看他不收,便给了沈青青一个眼色,让她带着苏冉先走。
  沈青青心思敏捷,带着苏冉悄声走了,陆成玉同老伯周旋片刻,丢下银子,拔腿就跑。
  沈青青见堂堂知州竟要狼狈跑走,忍不住垂首浅笑。
  陆成玉解释道:“涠洲百姓随和大方,搞得我许久都不敢上街买东西了。”
  “陆大人深受百姓爱戴才会如此,是好事。”
  一旁的苏冉便迫不及待的要沈青青为她戴上面具。
  “冉冉眼睛又大又亮,这样就变成一只小狐狸了。”沈青青为她戴上面具,梳理好发髻,看她举着自己的那面道:“大姐姐也要。”
  沈青青笑着接下,将面具戴妥后,将帷帽取下背在身后。
  古人做的饰物简单素雅,但花纹含有丰富寓意,沈青青觉得很稀罕,好奇地问陆成玉道:“陆大人可知这面具的寓意么?”
  “沈娘子可算问对人了,这面具的确有寓意。”他顿了顿,解释道:“这副面具在涠洲当地被称为素女面具。”
  “素女?”
  “对,素女是涠洲特有的传奇人物,是出海者人人祭祀的女神,听着像是传奇,可涠洲史上,的确有这么一位女子。只不过时日久了,人传人,故事就变得离奇起来。相传东海落下一女子,貌美如仙,清姿濯丽,她无名无姓,自称素女,面相冷淡,却心怀怜悯,赐涠洲百姓以先进的造船术,又将精湛的谷物种植传授百姓,因素女慷慨解囊相授,涠洲富饶一时,在当时吸引了许多人前来求见。”
  “这故事,听起来颇为励志啊,然后呢?”
  沈青青本就喜欢看故事,听故事,听陆成玉描述后,总觉得那素女有几分穿越者的味道,她大抵猜测这段故事,是个基建爽文类的套路。
  陆成玉兀自摇头,“前来拜会的有一男子,得到了素女的青睐,两人一见钟情,惺惺相惜,男子同她在涠洲度过了一段神仙眷侣的日子,只可惜,到后来,男子承认自己已有家室,而素女那时已怀有身孕。一番感情纠葛后,素女随他回家入门,做了妾室,后同那男子做起一方产业,富甲一方。”
  “……这。”沈青青听罢,不禁大跌眼镜。
  她怎么也没想到,剧情竟会走向家长里短,而素女这样独立的女人,会甘心做一个妾室。
  虽然在古人眼中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可在她看来,即便再相互喜欢,对方已然成亲,去做妾坏人姻缘,总归有失道德,但说到底,是这个男人忒不要脸了些。
  陆成玉看出她眼中失落,解释道:“故事还没完呢,素女生活并不顺利,即便产下男孩,也是庶出,一并良田地产同做下的家业,全都让原配拿在手中,后涠洲百姓知晓此事,集结了一些人去男人家乡闹事,硬把素女接回涠洲,并以良田美产相赠,只可惜不到一年,素女感染重疾,病逝了,后涠洲百姓为了几年她所做下的贡献,制成此面具,在每年素女日时,会佩戴祭祀。”
  沈青青听了多有感伤,毫无避讳的把听后感表达出来。
  “其实这故事……真不好听,特别是结尾,我尤为不喜欢。不懂为何那些人要强带她回来呢,关上门的事,谁能评个是非对错。”
  陆成玉哈哈一笑,眉尾轻扬,“沈娘子果然思路与众不同,只听过骂那外乡男的,反过来指责涠洲人不好的,沈娘子还是头一个。”
  “不不,此事最大祸源在于那男人,明明娶亲,还招惹素女,我只是觉得既然素女甘心去做妾室,旁人就不该再妄加评判。”
  “沈姑娘说的不错,我查过典籍史书,那男子也并非无情之人,纳了素女后,自是独宠,后因素女的离开,没过多久他就郁郁寡欢逝去了,而素女病逝,恰在此事之后不久。”
  “所以说,未窥全貌,不予置评。”沈青青听了并不觉得那男人有情有义,他宠妾灭妻,是个渣男没错了。
  “好一个未窥全貌,不予置评,沈娘子这句话,可是同表弟那听的?”
  “陆大人听世子也讲过么?”沈青青眸色一动,话语明显带了些慌张。
  这句话的确是从沈青青从他那听来的,只不过那个时候,阿洲还不是孟西洲。
  沈青青之所以记得清楚,委实因为那次……印象深刻。
  夏日蝉鸣,那时他们刚搬去三溪村不久,沈青青作为新妇,容貌出众,乡里乡邻的妇人没少往她家跑。
  一日做工下来,沈青青给阿洲打了盆冷水擦身子,无聊时同他讲了些听来的乡邻的家长里短。
  她说正是起劲儿,忽而腰身一凉,阿洲竟一把给她横抱起来。
  沈青青身子又软又娇,受不住他这般拿捏,故意当做没事发生,只继续讲着,想让他把那心思放下。
  “未窥全貌,不予置评,有这功夫,青青不如跟我讲些别的。”
  沈青青见他欲. 色渐浓,不等下个音节跳出口,唇瓣就被他急急含住。
  再后来,沈青青只记得脚踝悬在空中摇啊摇的,一直在眼前晃,颈窝、脸颊、小腹。哪儿哪儿都是他留下的气息。
  情到深处,无心应付的沈青青脑中又莫名其妙地冒出阿洲方才说的那句话。
  这才一直记到了心里。
  她在想,孟西洲会不会是想起来什么?
  上次他发烧,他就回到过阿洲的状态……
  这失忆,总会好转的。
  “沈娘子可是不舒服了?”陆成玉见她面色忽变,细细回想方才说过的话,并未不妥。
  “我没事,只是有些乏了。”沈青青盈盈一笑,三分娇弱,七分乖顺,看进了陆成玉的心坎儿里。
  他想着,她这般娇,却命运不济,若能走到一起,他定会好好待她,不让她受半分苦楚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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