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求我做皇后(穿书)——玖年翡
时间:2021-05-15 09:43:04

  沈青青瞥了他一眼。
  真狼狈。
  可她却没有一丝快意。
  甚至她觉得,腔子里,除了翻江倒海的胃,还有什么在隐隐作痛。
  “还想吃梨。”她突然抬起头,挤出个浅浅的酒窝。
  仿佛刚才那一句,只是他的幻听。
  “我去给你弄。”
  得了令的人,像是一条突然破网的鱼,仓皇而逃。
  少时,孟西洲端着一盘子处理好的梨块折回内殿,榻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她攥着被子一角侧躺着,半盖着脸,面颊泛红,额间布着层细密的汗珠,酒劲儿还在。
  他伸手,将那只伸在被子外面的粉足塞了回去,又把她颈下枕着的小米壳枕头顺了顺位置。
  而后孟西洲蹲在一边,他想摸摸她,但瞧了半晌,终是没敢把手落在她的额间。
  他起身,将屋内烛火熄灭,临关门时,从衣架上取了件干净的衣裳,走了出去。
  步至厅内,孟西洲看向一侧的罗汉榻,陷入深思。
  *
  翌日,沈青青捂着额头醒了过来。
  醉宿后的头痛欲裂,让她嘶嘶倒抽口气。
  抬眼见身边的桌案上放着杯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的水,她够来喝了。
  冰冷下肚,支离破碎的记忆渐渐被拼凑起来。
  昨夜宴请了父皇母亲还有一众哥哥,后来遇到了四哥和七哥送来的“乔迁礼”,再之后看了花灯,好像还吐在外面了,其余的……
  似乎丢掉了一小段记忆,但不重要。
  她晃了晃脑袋,旋即躺了回去。
  徒手一摸,藏在深处的香囊被她从枕头下面翻了出来。
  花灯,香囊,孟西洲。
  她想起来了。
  但又不是全部所有,就像是一副完整的素描画,突然被人拿橡皮擦掉了好几块,即便修复,也不是原来的那一张。
  孟西洲昨天晚上光着上身在凤栖阁里溜达来着,然后……她也洗过澡。
  沈青青心口一滞,她攥着香囊,连鞋子都没穿,口中叫着“赤月”,一路推门走到厅内。
  这时,早就带着侍女候在外面候着的赤月闻声推门,巧见殿下穿着里衣站在罗汉榻前,视线侧移,罗汉榻上的男人,正散着乌黑的发,披着件小殿下的长衫,光着上身坐在那。
  她小脸一红,赶忙低头。
  脑海里止不住联想二人昨夜都做了什么,才能有现在这一幕的发生。
  其他侍女们见状,暗暗惊呼,赶忙低头。
  沈青青头皮发麻,带着一丝惊慌,吩咐道:“先出去。”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孟西洲披着那件不合尺寸的长衫,顶着一对儿睡眼,闷声道:“昨夜在宅子外面遇到你,你醉了。”
  沈青青语气慵懒,带着一丝无奈问:“我问的是,你怎么会出现在金元。”
  孟西洲是太子,上元节是要去朝天门参加上元庆典的。
  即便庆典取消,他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普尔图木,出现在她的公主府。
  “这个问题……我昨夜答过了,你忘了么?”
  “忘了,昨夜的一切,都忘了。”
  “你说……”
  沈青青冷声打断他,“我喝了酒,说过的话就不算数,你也不用拿一个醉鬼的话想去要挟什么。”
  她警惕的看向他,仿佛他下一句,就要说出什么类似于俩人昨夜滚了床单这种震爆性的话。
  孟西洲淡淡一笑:“忘了也没关系,我本来就是打算重头开始的。”
  昨夜的一切,本已超出他设想。
  他知足。
  “我们没有可能重新开始。”沈青青回答。
  “没关系,即便不能重新开始,也没关系……让我做你面首也行,我不介意的。”
  面首……
  沈青青觉得这句话莫名熟悉。
  【就是做面首也不是天天能见到的,今天还不知足么?】
  她想起来了。
  昨夜她都做了什么,孟西洲又是如何伺候了她一晚上。
  那一块消失的画面,重新映在她脑海。
  酒后误事。
  她暗暗松了口气,感叹还好不是酒后乱.性。
  “行么?”他眸色中的恳求之意毫不遮掩。
  沈青青见他竟没有半分说笑的意思,释然一笑,带着些许轻蔑道:“你爱做就做吧,反正我这宅子大,有地方住,但丑话说在前面,若是坏了我清誉……”
  “不会的,我会很乖。”
  沈青青自然不知道,孟西洲现在满脑子都是昨夜得到的一丝甜头。
  话音未落,屋外传来一阵嬉闹,是男子发出的阴柔之音,听了让人会头皮发紧。
  孟西洲再欲解释,一段轻柔缥缈的琴乐忽然奏响,他疑惑的蹙起眉头,向门口看去。
  沈青青突然不想把这几位尽职尽责的乐队成员送还给四哥七哥了。
  她笑笑,喊来赤月,吩咐道:“去,把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叫进来,见见日后的同他们同食同寝的小五。”
 
 
第70章 070
  “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孟西洲同进来的赤月异口同声。
  末了, 俩人又心有灵犀的念了句,“小五?”
  “就那几个在院子里吹拉弹唱的,一二三四,不是四个么?”沈青青掰了掰纤细白嫩的玉指, 昨夜远远看着亭子里凑在一起的几人, 像是四人。
  “殿下, 您说的是那四位官伶?”
  “哦,四哥和七哥送来原来是官伶啊, 怪不得训练有素,长得也是极好。”
  沈青青带着笑容对赤月道,完全忽略掉身后的孟西洲瞬间冷下的脸。
  赤月折身欲走, 听主子突然吩咐,“先给小五取来身合体的衣裳, 总不能这样见人的。”
  “是, 殿下。”
  赤月匆匆瞥了那人一眼。
  男人垂着头, 看不清神色, 青丝如衣,半遮半掩的露出精健壮硕的身姿, 这副模样让人看了, 的确有些动摇。
  虽看不见脸庞,但总觉得昨夜留宿的小倌有些眼熟。
  待赤月出去, 沈青青站在那揉着脸,孟西洲以为她在因宿醉而头痛, 起身拉住她腕子, 又抬起她下颌,让她仰起来一点,问:“头很痛吗?”
  “没有。”沈青青把手抽回, 倒退一步,“还没睡醒。”
  “那再去睡会儿吧。”
  “不了。”
  孟西洲放下心来,起身去给她满了杯水,问:“要不要我先为你更衣绾发?”
  沈青青接下水杯,喝了两口,后疑惑的看向面前高出自己一头多的男人,不禁好奇什么时候这个惯会使唤别人的太子爷会绾发了?
  “女子发髻,你会?”
  “会。”
  沈青青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态,竟真同他去了内殿梳妆台前,坐在那。
  铜镜中那个模糊高大的身影,拿起梳子,随后熟练地沾了沾梨花香的梳头水,捧起一缕如墨的乌发,小心翼翼的梳着。
  见那人突然正盯向镜子,她避开目光,宿醉后的头痛席卷而来,仿佛有人拿小针刺她的脑仁儿似,昨夜酒后的事与对话突然在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但有些听起来像是报复的话,的确不应该说。
  “梳好了。”孟西洲梳好后,自然而然把他的手放在她肩头,指腹一沉。
  沈青青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恍恍一怔。
  这发髻她熟悉。
  是阿洲之前常给她绾的发式。
  下意识的,她想到之前留下的那本画册。
  是不是她画过?
  念头一闪而过,她没深想。
  也不在乎了。
  “还喜欢吗?”
  话音刚落,身下的人已经抬手,轻轻一扯,把发髻散了。
  “叮”的一声,玉簪落地碎成两截,三千青丝尽数散下。
  没想到青青不喜欢这个发式了。
  也是,两年多了。
  这个发式已经不那么新鲜了。
  “不喜欢,我再换一个……”他刻意压制自己话音中的无措。
  “不必了,有梳头的侍女。”她起身,背对着他,“我要更衣了,你去外面等着吧。”
  孟西洲立在原地沉默片刻,折身回到殿中,恰在此刻,赤月端着衣服走进殿中,同那头刚走出内殿的人打了个照面。
  他看到侍女拿来了衣物,走过去取。
  “啊!”一声惊呼,认出这张面容到底是谁后的赤月整个人仿若石化,呆愣在原地。
  这、这位不是南璃太子么?!怎么会在凤栖阁?
  方才听小殿下说到要请那四位官伶进殿时,她还觉得哪儿不太对劲,如今算是想明白了。
  四皇子殿下昨夜明明只送来四人,这小五又是从何而来?
  可即便冒出来个小五,也不能是南璃太子吧。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孟西洲对着惊慌失措的赤月淡淡一笑,伸手取走她带来的衣裳,背过去兀自穿好。
  “太、太……”赤月磕磕巴巴的,有些不确定的唤着,倏然,话音被对方打断。
  “小五。”
  他换好衣服,把垂在身侧的长发拢起,随手一绾,回首面庞含笑道:“殿下方才赐了名字,叫我小五便好,你呢?”
  “……赤月。”赤月迟疑问:“不是那位殿下么?”
  “我是殿下的面首。”
  此刻,正好推门出来的沈青青见他昂首挺胸说出这句,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好家伙,就这么无证上岗了?
  “殿下,早膳备好了。”
  “嗯,我也饿了,传吧。”
  赤月双手一拍,殿外鱼贯而入数十个侍女,麻利的布好菜,只留赤月一人跟着伺候,其余人退到一旁。
  立在一旁的孟西洲见她落了座,轻声步至桌前,欲接过赤月手中的长筷。
  赤月本是迟疑,但想着二人今晨那般亲昵,便将手中的筷子让给他了。
  孟西洲依照她往日的口味,刚夹了两口菜,听一旁的人道:“怎么不见那几位官伶呢?”
  “回殿下的话,他们都在外候着呢。”
  “叫进来。”
  “是。”
  “换个人来布菜,你去那边站着。”沈青青随手指了个离她最远的角落。
  孟西洲走到她指着的那个地方,昂首挺胸的立在那,直勾勾的看向她。
  沈青青有点后悔了。
  这样更碍眼。
  这时,赤月带着四位官伶缓缓走入。
  初春的普尔图木天寒地冻,四位官伶进来时,早已冻得面目通红。
  为首那男子抱着一把古琴,身着藏青银月纹长衫,银狐毛的领子,衬着他格外清雅,他瞧着约摸二十出头,清雅俊俏,是这四人中身姿最高,长得也算是最出众的。
  满屋子里的小丫头见了,都不由得心跳加速。
  他上前一步,恭敬行礼后,温声道:“凌若言见过九殿下,殿下万福。”
  “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不知若言可是这两字?”
  凌若言冻得有些发紫的唇瓣轻轻一抬,淡淡笑道:“若言生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
  他念完诗,“殿下好学识,若言正是那二字。”
  “巧了,我素来偏爱在诗中选词做名字的人。”沈青青话语含笑,带着不加遮掩的赏识说着。
  无人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孟西洲半低着头,垂在两侧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攥紧,骨节沉沉作响。
  “屋外天寒地冻,辛苦若言还要抚琴,你可是用过早膳了?”
  几人清晨来凤栖阁前,是用过早膳的,但听殿下的话都说到这份上儿了,便道:“回殿下的话,用了一点,但此时又有些饿了。”
  沈青青喜欢知趣儿的聪明人,“赤月,赐座,再添一副碗筷来。”
  “是。”
  方才站在若言旁边的第二位,是个发色偏金的异域男子,他抱着一把胡琴,鼻梁很高,皮肤白皙,眼睛是琥珀色的,整个人看上去像披着一层阳光。
  “楚子川见过九殿下,殿下万福。”
  沈青青唇角一扬,暗道:嚯,这爹妈也太会起名字了,前有凌若言后有楚子川,取名的审美完全长在她的点上。
  沈青青同他寒暄几句,听他跟凌若言都一样没怎么吃饭,便赐座,要他过来一起。
  第三人姿容孤傲,容貌很是出众的,黑衣裹身,肌肤冷白如雪,腰间插着的一把纯白玉箫,格外显眼。
  “在下栖无君,见过九殿下。”他讲话客客气气,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沈青青虽没方才待其他人那样热情,还是让他在自己对面落了座。
  第四位个子不算高,年龄看上去也最小,他瞧着仿若邻家小弟一般,可可爱爱,充满了少年感。
  特别是一张嘴,带着童音的“九殿下”一叫,半屋子的小丫头,骨头都酥了。
  “来,小北,坐过来,挨着我。”
  沈青青对邻家小弟毫无抗拒,招呼着赤月给加了餐具。
  沈青青掠过这一桌上四位的颜值,的确赏心悦目,一圈自我介绍下来,她的心情明显大好。
  不止是她,就连屋内这些小丫头们,也瞧着春心微动。
  这时,沈青青下意识的看了眼站在远处的孟西洲,一身青白长衫,颇为朴素,却衬得他眉眼柔和几分,褪去了往日那骨子冷漠寡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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