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种时候他还能够发出声音的话,想必尖叫已经可以把整个房间都给填满了。
他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杜松子,里面除了怒气之外,终于第1次染上了恐惧。
凳子的折角处蹭上了爸爸的额头,并且因为动作用力过大的关系,让他的额角也有了一点破损。
血慢慢的流出来。
杜松子一开始的目的不是那里,但是她一看到爸爸额头上面的血,再想到自己跑出去出车祸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地方在流血。
她就觉得这应该是所谓的因果报应。
“或者说这是命运的启示。”
于是她再一次把凳子举高。
这一次,在爸爸的那双眼睛里面,杜松子清楚的看到了自己。
她在笑着。
杜松子把凳子重重地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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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意的偏离了一点,没有让爸爸整个脑袋开花。
但是现在他也有一半脑袋跟杜松子一样扁下去了。
有什么红色的东西在地板上蔓延开来,还夹杂着一点灰色。
杜松子努力不去想那个到底是什么,如果知道的话她以后吃火锅肯定就不想吃脑花了。
得抓紧时间。
在爸爸死之前把接下来的话给说完。
现在杜松子站在爸爸旁边,爸爸躺在地上。
她们两个之间,终于是杜松子俯视他了。
杜松子对于这一点倒是挺高兴的,这可能是她从出生以来到现在,第1次这么高兴。
但也维持不了多久。
她的嘴角一开始是翘着的,可是很快就放了下去。
她对爸爸说,“你没有想过有今天吧?”
这种说法真的好像是电视剧里面的反派,还是特别没品的那一种,很快就会被主角打死的。
杜松子在心里面暗暗的想。
系统很识趣的没有在这种时候插话。
她得抓紧时间。
她对爸爸说,“我真的很害怕你。”
“你很有钱很有势,而且是一个变态,我从以前开始就知道你会去搞那些女孩子,也知道你是一个被别人/操/的快要坏掉的艾/滋/病/婊/子。”
“你去搞男同性恋,我无所谓,我真的真的无所谓。”
“但是你为什么要去弄和我一样小的女孩子?而且是当着我的面弄她?”
“你其实就是想要吓唬我,对不对?”
“你根本不喜欢女的,但是你希望在别人的眼里你是喜欢女孩子的,因为这总比跟他们说你是被男人/操的那个要好——恋/童/癖的有钱人不是没有,甚至还挺普遍的,但是喜欢被别人/操的就少,而且所有人都会看不起你,认为你是一个被别人搞/屁/眼的,所以你就用那些女孩子作为掩饰。”
“而且你还想做给我看。”杜松子说,“你还想做给我看!”
她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提高了声调,抄起地上的椅子重新朝父亲砸了过去。
这次她砸的是他的上半身。
长方体的棱角陷入了爸爸的肚子里面。
另外一部分则砸在了他的肋骨上。
她没有听到肋骨断掉的声音,倒是自己因为反震力,手有点发麻。
椅子现在已经破破烂烂了,拎在手里的时候好像能够感觉到它的晃动。
杜松子随手把它扔在一边,很满意的在父亲的眼里看到又一阵的恐惧。
现在完全是恐惧,不存在什么反抗情绪了。
以前都是爸爸对她做这种事情,现在第1次杜松子对他使用暴力。
这感觉让她欲罢不能。
她说,“你就是想要做给我看。你对那些女孩子根本没有什么爱好,你就是想让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这么对我。”
“这跟什么爱情都无关,就算我脱/光了站在你的面前你也不会硬。”
“但是。”
杜松子说到这里笑了,她突然把手放在自己的上衣下摆,整个的往上脱。
上半身的针织衫一下子就被她脱了下来,她的动作果断又迅速,不带一点点色气,简直像是在外面弄脏了现在回到家里面,准备赶紧洗一个战斗澡。
她没穿内衣,白色的上半身整个裸/露在灯光下,杜松子也没有用手遮挡的打算。
父亲在下方睁着眼睛,被动的看着这个景象,眼神里面没有半点的欲/望或者欣赏,倒是被更深一层的恐怖给填满了。
现在在房间里面有一个女孩子和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有着虐/杀幼女的兴趣,女孩子是所谓的一亿年一度的美少女。
现在她把上半身的衣服脱掉了。
“你以为接下来是什么禁断之恋的情节吗?”
“别开玩笑了。”
杜松子又踢了父亲一脚。
她还穿着靴子,硬质的顶一下子陷进父亲的腹部。
再往里面踢的时候,几乎能够感觉到肋骨的阻隔和被皮肤包裹着的内脏。
过了这么一下,如果父亲此时能呕吐的话,一定都吐出来了。
她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现在的父亲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嘴也张不开,但是想必她的口腔里面已经被涌上来的呕吐物给填满了。
甚至鼻子里面都已经有什么东西被慢慢的往下流。
杜松子没准备帮他翻身,但是她准备在他被呕吐物呛死之前,赶紧把接下来的话给说完。
她说“你很嫉妒我吧?”
灯光照射在她的身体上面。
漆黑的仿佛掺杂着光点的发丝,纯白的柔软到仿佛能够吸附住手指的肌肤。
每一个地方都很清楚,都满溢着青涩的魅力。
不用说什么‘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大美人!’现在的杜松子站在那看过去,就会有人跪倒在地上的。
她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描摹过自己的肩膀,还有腰和胯骨连接的部分。
那些地方的弧度都很让人心醉神迷。
这些都和她的性格是匹配的。
杜松子比婴儿还要反复无常,还要任性,总是喜欢对别人撒娇,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发火。
这些点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无法接受,放在她身上…虽然说学校里面的大家还是不愿意跟她做朋友,但至少可以理解,长成这样的女孩子的确会是这种性格。
而爸爸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是财团的董事。他在太平洋有三个私人小岛,有自己的飞机和游轮,每年要举行三次宴会,会和一些很不入流的但是必要的商人接触,从他们的手上买来泄/欲的少/女。
他就是那种所谓资本主义黑幕的具象化。
但是他并没有和外表所匹配的内心。
“你就是一个公主病婊/子。”杜松子这么跟他说。
或者说的更加明确一点,他的心态其实趋向于少女。
希望被谁温柔的抱着,被谁爱/抚。
杜松子一个劲的在折腾别人,甚至有些陌生人在被她恶作剧的时候心里会想,“莫非我跟她很熟,不然她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颐指气使呢?”
但最后总是会被卷进她的步调里面。
可是爸爸只要稍微露出一种这样子的苗头,就会令人作呕。
甚至是他的情人,就是刚刚在大厅里面的那个男人,对于爸爸都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觉得长成这样子,魁梧英俊,就不要再说那么恶心的话了。
杜松子现在光/着上半身站在他的面前,她的头抬得高高的,她的脸上比起笑容更加多的是那种小恶魔一样的,仿佛随时都要再踢上他一脚的表情。
父亲却睁大眼睛看着她。
灯光照射在他的眼睛上面,灼烧着他的视网膜,他的虹膜里面逐渐蓄积成了浅浅的一层湿润,这是生理性的泪水。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杜松子看。
杜松子的手指恶作剧的在自己的锁骨上面摸了摸,最后把整个手掌平摊着,从左到右在自己的脖颈上面划过。
危险,这是是要砍头的手势。
她说“其实你很想要这一具身体吧?你很嫉妒吧?”
“和你不同,我既纤细又惹人怜爱,而你——”
杜松子又说到兴头上了,她又狠狠的踩在父亲的脸上,皮鞋的鞋底把爸爸的脸往地板上面按。
每一次摩擦的时候都能够听到呕吐在他的口腔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爸爸的脸在她的靴子底下变形,并且不断的有血从她的鼻子里面涌出来。
这个以前一直都在欺负她,一直一直——一直都在让她害怕的男的。
现在总算变成这个样子了。
杜松子又是觉得好玩,又是觉得为什么我以前非得被这种人吓得要命不可?
她说“你就像是蟑螂一样。”
“就是蟑螂!”
越说她的兴致越高昂,系统的存储里面还剩下一点能量,这点能量在她的身体里面传导着,顺着鞋尖传导到了父亲的身体里。
有什么东西开始不一样。
他的视野开始变低,他的身体里面传来了每一个细胞都在同时发作的剧痛。
他连尖叫都叫不出来。
他周围的东西正在变大。不。是它变小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爸爸依旧在杜松子的鞋底。
但现在鞋底对它来说已经是一整个遮蔽着天空的黑色巨物了。
它终于可以动弹,它朝旁边逃走。
但是以前能够轻松跨越过的距离,现在对它来说却宛如天堑。
它想要发出尖叫,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却只不过是虫子一样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它的视线正对着前方落在地上的一个金属笔。
顺着那上面的反光,它看到了它的模样。
它真的变成了一只蟑螂。
杜松子已经几乎用完了系统的剩余能量。
她的心情很好,但是现在放过爸爸还是有一点太早。
她慢慢的,简直就是为了让它看清楚并且让它害怕一样,把自己的脚给抬了起来。
遮蔽着天空的黑色板子逐渐远离,如果此时向上看,还可以看到不知道放大了多少倍的,此时显得非常恐怖的女孩子的脸。
杜松子笑眯眯的看着他。
她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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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比想象中的速度更快的从她的鞋底逃窜了出来。
并且一点都没有停顿。
这个房间他待了这么久,肯定比想象中的熟悉很多。
他一口气从门缝里面逃了出去。
照理说为了隔音,大门的缝隙比一张纸还薄。
这样子都能够穿出去,看来蟑螂的确和传说中的一样无孔不入。
杜松子看着他逃出去,也没有追击的打算。
现在她已经解开了所有的心结。做到这样子她也已经认为足够了。
于是她稍微拍了拍双手,把剩下的衣服也脱了下来。
随后打开柜子,挑挑拣拣。
爸爸的衣柜里面有一大堆女装,不是给那些送给他的祭品穿的,就单纯是他自己想穿。
但是想想也知道,符合他那种体型的还会让人觉得可爱的衣服,一件都不会有。
这些衣服其实都很匹配杜松子的身体。
并且那男的肯定一次都没有穿过,最多只能够看看,想象一下自己下辈子如果转生成美少女要怎么穿上它而已。
杜松子从中挑出了自己觉得最顺眼的一套,迅速换上,随后又打开梳妆台的柜子,从里面随便挑了一个宝石戴在自己的脖子上面。
这个项链她其实想要很久了,以前最喜欢的时候,她觉得就算全家死掉了也无所谓,她只要拿着那个宝石,接下来就可以在这个世界里面活下去了。
她对着镜子一边哼着歌,一边把项链系在自己的后颈上。
做好后,杜松子打量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虽然没有梳妆打扮,但是比想象中的可爱多了。
“非常非常适合。”
“用现在的样子去统治世界。”
系统还在她的耳边叫着什么能源不足的事情。
杜松子让他闭嘴。
能源不足的事情很快我就会处理的,反正无非就是又要去做一些坏事,要让别人害怕而已。
所谓的信仰就是这么回事吧?
刚刚欺负爸爸的时候,她都从他的身上得到了信仰点呢。
她打扮完毕,穿着裙子,戴着蓝色的宝石项链,光着脚从房间里面出去。
在外面她撞见了哥哥。
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不过他应该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
对于他来说,肯定就是自己刚刚把爸爸杀掉了,然后原本以为会一直在外面的妹妹突然回来,并且闯进了父亲的房间,在里面的现场过了很久才出来。
房间里面打扫的很干净,一般人进来的话一时半会不会想到杀人案。
不过在这个家里面,谁杀掉谁都不奇怪。杜松子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会是先被杀的。
哥哥肯定也早就想到了才对。
他现在站在走廊上等她,莫非是准备试探,如果杜松子知道了爸爸的死讯并且准备去报警的话,就再杀一个人?
杜松子想,但他手上没拿武器,拳头也没有握紧起来。
不仅没有杀意,哥哥和她的视线对上的瞬间,杜松子还从他的身上接收到了一笔信仰之力。
【对于一个个体来说,这种信仰有点多。】
【得是狂信徒级别的才能够做到。】
可是她跟他明明十几年来都没有什么接触啊?
杜松子这么想,继续朝前走。
和盛装打扮的她不同,哥哥身上穿着家居服。
虽然也价格不菲,但是搭配着微微湿润的发丝和一直睁着的眼睛,却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茫然的动物。
杜松子经过他的时候察觉到了他的茫然。
她很好心的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停下来,对他开口。
他这么不知所措,一定是因为杀掉了爸爸的关系吧。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他做得的确是一件好事。